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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女人,我一定要将她们碎尸万段!”新房中,王甫看到王萌的惨样,立即暴怒道。
随即他抓起一个精致的瓷器,狠狠摔在地上,
“给我通知司隶校尉段颎,无论用什么手段,一定要将这两个女子给我找出来。”
“喏!”守在一旁的管事,急忙退了出去。王甫犹不解气,又摔了几个瓷器,总算发泄完,才挥手让仆人进来,清理碎片。
他自己则是坐到一旁,拿起桌上那个倒满茶水的茶杯,一饮而尽,然后对一旁的养子王吉说:“查清楚了吗?她们是如何逃出去的?”王吉想了一下,开口道:“是有人谎报府里进了贼人,制造了混乱,这才有机会带走两女。”
“这群家仆简直都是废物,两个大活人都看不住……”他越说越气不过,猛地将手中的茶杯扔出去。
不想,恰好砸到一个仆役腿上,立刻疼的他哀嚎一声。王甫的怒气值立刻又被点燃,嗖一下站起来,一脚将那仆役踹倒,骂骂咧咧道:“废物,这点疼痛都忍不住,要你有何用……”那仆役被他一脚踢翻,双手按在碎瓷器渣子上,立刻划出了数道细密的小口,鲜血直流。
“真晦气!”王甫看到那仆人手上的鲜血,又是怒火上涌,连着几脚踹了上去。
那仆人不敢反抗,更不敢吭声,只能蜷缩在一团忍耐着。待王甫踢累了,返回座椅上。
王吉这才吩咐那些被吓得跪了一地的仆人,带伤者下去治疗。
“父亲何必如此震怒,孩儿早就劝过兄长,那刘蕴乃是渤海王刘悝之女,父亲与刘悝有仇怨,兄长岂能将他的女儿娶进家门。”王吉叹息着说道:“可是不论我如何劝说,兄长还是一意孤行。如今酿成今日局面,完全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他脸上看着尽是惋惜之色,心中则是乐开了花。
他与王萌都是王甫的养子,血缘关系淡薄。两人自小都看不惯对方的行为,又因为都想继承王甫的爵位,便视对方如仇敌。
不过因为上面有王甫压着,他们也不敢将冲突摆在明面上,都是私下排挤打压对方。
现在好了,王萌被人剪去阳根,变成太监。以后肯定是不能继承爵位,这就便宜他王吉了。
王甫瞪了他一眼,跟着也叹息道:“早知道他落得如此下场,那日说什么也不能答应他娶刘悝女儿的要求。”当时王萌可是说尽好话,又赌咒发誓,他才心软答应下来。
不成想竟酿成如此大祸。接着他又有些疑惑,为何刘蕴开始答应好好的,为何又做出如此行为,难道她真的只是为了报复,完全不把他父王的生死放在心上?
前几日他也见到过刘蕴,容颜绝世,又身份特殊,如果真能嫁给王萌为妾,他不仅出了一口恶气,还能以后在百官公卿面前有面子。
那时刘蕴除了意志消沉,看起来完全没有一丝恶意。怎么好端端突然就出了这事?
这令王甫百思不得其解。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
王甫立即面色不悦道:“发了何事?吵吵闹闹,家里还有没有规矩。”
“父亲勿恼,待孩儿出去看看……”王吉还没来得及站起身,就看到一群家仆压着两名醉醺醺的少年进来,禀告说:“主君,这二人鬼鬼祟祟在咱们府上乱闯,想必就是他们放走了刘蕴姐妹。”王甫还没开口,王吉便惊呼出声:“啊!怎么会是他们?”
“你认识他们?”王甫面上不动声色。王萌拱手说:“父亲难道忘记了吗?这二人还跟随长辈来咱们府上拜访过您呢。”
“是吗?”王甫皱着眉头,想了一会,也没任何印象。王吉提醒道:“左边那位面白如玉之人是故安国亭侯袁成的继子袁绍,右边那个皮肤有些黑的小子是大司农曹嵩家的庶长子曹操。”
“竟然是他们!”王甫终于有了点模糊的印象。接着他又有些疑惑地问道:“他们俩怎么跟刘蕴姊妹搅合到一起的?”王吉对于王萌所作的事情早已了如指掌,因此,他想也不想,便开口说:“不敢欺瞒父亲大人,这刘蕴姊妹是不久前来洛阳,为其父亲渤海王刘悝寻求帮助的。也就在那时,兄长王萌想要将她抓起来,恰巧被路过的袁绍等人阻止,也就是从那时起,袁绍时常与刘蕴相见。”王甫听罢,皱着眉头看着下面的两个醉醺醺的少年,轻声询问道:“刘蕴姊妹是你们带出去的?你们将她们藏到哪里了?说出来,我可以就当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袁绍闻言,抬起醉意蒙蒙的眼睛,嗤笑道:“狗太监,别人怕你,我们可不怕。人是我们救的,我们就是不交出来,你能拿我们怎么办?”
“放肆!敢辱骂主君,看我怎么教训你。”一位家仆立刻跳出来就要对袁绍动手。
“住手!别动他。”王甫虽然脸色不好看,但见到家仆想要对袁绍动手,还是出言阻止。
王吉见状,轻声问:“父亲,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王甫此时也有些头疼,他怎么都没想到家仆会把这两个烫手货色弄回府中。
汝南袁氏名声显赫,门生故吏遍及天下,不是他能惹得起的。而且中常侍袁赦最近与大鸿胪卿袁隗走的极近,宦官和士族的关系还靠他们来缓和,此时可不能因小失大,惩治袁绍。
曹嵩就更不用说了,他继承了宦官曹腾的关系,十常侍中,几乎所有人以前都受到过曹腾的恩惠,因此也不便惩治曹操。
既然不能惩治二人,那放了他们呢?王甫又是摇头,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估计以后他这位中常侍会被满朝百官公卿所嗤笑。
就在王甫感觉束手无策时,有家仆来报:“主君,司隶校尉段颎求见。”
“快请他进来。”王甫立刻喜上眉梢,他知道怎么解决了。稍顷,段颎肃着一张脸进来了。
见到了段颎,王吉立马问道:“段颎,人找到没有?”段颎看了他一眼,面色阴沉,没有回话。
王甫眼睛一瞪,抿了一口茶水后,寒声道:“放肆,段颎岂是你喊的!纪明与为父同辈相交,以后见了一定要行晚辈礼,知道了吗?”见王甫真的动怒,王吉才将脾气稍稍收敛,瓮声道:“孩儿知道错了,以后定当铭记于心。”说着,他便朝段颎躬身行礼,
“侄儿见过段叔父。”
“不敢当!”段颎急忙将他扶起。王甫见他脸色稍霁,温声问道:“纪明,怎么样,人可抓到了?”段颎摇摇头,回道:“我派人问过了,人已经被送出城。”
“可知谁做的?”王甫有些恼怒。今日竟是与他作对的人。段颎再次摇头,
“尚不清楚,等我回去仔细查找一下。”其实他说谎了,以他的能力,很快就知道是吴咏所为。
但是吴咏以前对他的那些伤残属下颇为照顾,他也不能仅仅为了这点小事,就将吴咏出卖。
而且他也探听到,与吴咏一起的还有袁绍和曹操,最重要的是二人还被王甫府上的人抓住,于是段颎就更不想提吴咏了。
看了一眼段颎的脸色,王甫思索一下,开口说:“纪明,这两人交给你处理,如何?”感受到王甫的试探,段颎立即拱手问道:“这二人的身份,我也略知一二,不知明公打算如何处理他们?”王甫揉了揉太阳穴,良久之后,才阴沉沉地说:“先将他们关进刑狱中,然后通知他们的家人,让他们两家都出点血。”
“我知道怎么做了。”段颎点点头。袁绍这时也有些酒醒了,听到他们的对话,立刻嚷嚷道:“狗太监,有种你就杀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与阿瞒无关,你们将他放了。”曹操被他的话,感动得一塌糊涂,也跟着喊道:“王伯父,这件事情跟袁绍无关,你们放了他吧,由我一人承担即可。”王甫看着两人争相担罪,也是无语,随即对段颎道:“将他们带下去吧,让下属注意点,不要伤着他们了。”
“我明白!”段颎回应一句,随后招来四名士卒,让他们架着曹操和袁绍两人,就一起离开王甫家中。
段颎走后,王吉依旧有些不死心,开口问王甫道:“父亲,真的就这么便宜了曹操和袁绍吗?”王甫头也没抬,有些意兴阑珊道:“不这样,还能怎样?难道真与他们两家翻脸吗!”王吉顿时语塞,也不知该怎么回话,就这样愣在原地。
也就在这时,家仆匆忙过来禀告:“主君,宫中来人说有要事相告。”王甫一愣,挥手道:“让他进来。”
“喏!”家仆应答一声,匆忙退了出去。不一会,一位面白无须的青年宦者,拱手道:“常侍大人,刚刚渤海国传来消息,渤海王刘悝自杀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王甫急忙问道。
“三天前刘悝自杀,报信的人,快马加鞭,今日才上报到朝廷。”王甫面色一凝,随即叹气道:“哎,当真是塞翁失马,焉知祸福。”说完,他面色一狠,喃喃自语道:“既如此,那就别怪我王甫心狠手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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