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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大考,如期进行。
贡院之外,无数考生学子有序进入考场,其中有年逾六旬的老翁,有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老少混杂,看起来极为的不和谐。
但这就是科举的实质,年龄从来不是限制科举的门槛,多少人寒窗苦读,皓首穷经,等的就是这一天,金榜题名,自此鲤跃龙门。
“”
有人被搜出携带作弊工具,被当场取消考试资格,压制不住内心的悲伤,当着诸多考生学子的面号啕大哭。
不过这类学子毕竟是少数人,能来参加大考的,无不是各地最优秀的学子,其中甚至不乏在乡试中取得头名解元的大才子,胸中学问并不差,犯不着去作弊,免得丢了面子,又丢了里子。
“陛下驾到!”
待所有学子都进入贡院考场,朱厚照才带着刘瑾姗姗来迟。
禁军开道,锦衣卫跟随,十大剑卫贴身保护,气势好不威风。
“臣,梁储”
“臣,王鏊”
“臣,费宏”
“参见陛下。”
皇帝驾临贡院,主考梁储,两个副主考王鏊,费宏,连忙带着一众参与主持科考的官员出来迎接。
“众卿免礼。”
朱厚照自龙撵上走下来,双手虚抬,示意众臣起身。
“参加科考的士子都进去了?”
朱厚照问道。
“除了一些心术不正的学子以外,全部学子都已经到位,只待时辰一到,立即开考。”
梁储赶忙回答道。
“随朕进去看看。”
朱厚照迈步就要走进贡院,却被王鏊给拦住了脚步。
只见王鏊指了指朱厚照腰间悬挂的龙纹绣春刀,还算委婉的说道“陛下,携刀入贡院,恐有不妥之处。”
贡院乃科举大考进行之地,被天下学子视为文运最昌盛的地方,携刀剑入内,兵锋杀伐之气,恐怕会冲散了文运,导致考生不能尽情发挥一身所学。
这很玄学,更是不知所谓的迷信,但世人还就信这一套。
儒家士子总说什么“子不语怪力乱神”,实际上他们才是最迷信的人,对神鬼之说还颇有研究。
“有什么不妥的。”
朱厚照神情不悦,带刀入贡院,就会冲击文运,如此毫无根据的鬼话是谁说的?他的皇宫到处都是带刀持剑的禁军,怎么就不见刀剑兵锋之气冲击他的皇运。
一些子虚乌有的扯澹言论,也拿来他的面前卖弄,简直荒唐至极。
王鏊有些尴尬,他其实也不信那些纯属扯澹的狗屁言论,但他得考虑事情的影响,毕竟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万一有人拿皇帝带刀入贡院来说事,他与梁储,费宏三个主考都不会好过。
这种事在往年的科举大考中并不是没有出现过,许多学子名落孙山之后,不愿意相信“才华横溢”的自己会落榜,便四处鸡蛋里挑石头,试图将一些芝麻绿豆大小的事情搞大,从而借助舆论的力量威胁朝廷,让朝廷更改入榜名单。
这种事发生过很多次,只是没有一次成功过,可闹腾起来,也确实让朝廷颇为头疼,需花大力气才能把事情摆平。
“陛下,请!”
梁储的一句话成功化解了王鏊的尴尬,朱厚照也不客气,大步迈入贡院。
他自然清楚王鏊的顾虑,只是皇帝都不在意,他们几个主考又何必多加阻拦,再者,朱厚照的脾气他们都清楚,只要朱厚照不愿意,就没人能够改变朱厚照的意志。
贡院之内,极为的宽阔,一排排临时搭建的小房子映入朱厚照眼帘,一间小房子住一名考生,考试期间,不论是吃喝拉撒都在里面解决,直到考试结束才能离开。
考试期间,会有考官不断来回巡视,一旦发现有试图作弊的考生,立马就会驱逐出去,不但考试成绩作废,严重点还会剥夺所有功名。
“三面封闭,一面开窗,太祖爷这设计倒也厉害,很大程度就杜绝了考生有作弊的可能。”
看着面前一排排紧密相连的小房子,朱厚照不由赞叹道。
这些临时搭建的小房子,左右两面,后面都由木板围的严严实实,只在前面开一扇极小的门窗,既能让考生进出,又能让考官将考生的一切动作看得仔仔细细。
更绝的是,小房子里面空间极为狭小,光线昏暗,考生作答只能在门窗之前,能够作弊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陛下亲自驾临贡院,诸生且都出来,聆听陛下训话。”
梁储大声喝道。
大量的考生纷纷从小房子里面出来,看着一身华丽袍服,气质无比尊贵的朱厚照,赶忙躬身下拜“学生拜见陛下。”
不管朱厚照之前做过什么,对文人群体有多么的不友好,他们都不敢对朱厚照呲牙,他们来参加科举意欲为何?是想做官,想做官就得明白皇帝才是这个天下的主。
他们可以在心里埋怨乃至大骂皇帝,表面上却不能有一丝不敬,以免误了自己的大好前途。
读书就是为了当官,不能当官,他们读书又有什么用,哪怕皇帝以前搞死的人中,有他们的好友,长辈,都不能改变他们对做官的热切追求。
“能够来到这里,说明诸位都是我大明最出色的才子,未来你们或许会步入官场,执政一方。”
“在这里,朕给你们两点忠告,考试的时候心态不要乱,保持平常心,尽力发挥自己的才学。”
朱厚照面色严肃道:“另外,不要因一念之差,而耽误了自己的一生。”
短短几句话,既是鼓励,也是警告。
科举考试,许多考生并非才学不足,而是心态不够自信,才会铤而走险,选择去作弊,对那些人,朱厚照只希望他们不要犯傻。
尽管对文人很是看不上,但不得不承认,来参加科考的这些文人还是有些东西的,也让他想起了一些过往的回忆。
曾几何时,他亦曾像这些考生一样,希冀能够通过考试来改变自己的命运,只是时过境迁,星移物换,他已不再是曾经的他,从被选择的那个,摇身一变成了选择的那个。
“时辰将至,诸生速速回到考位。”
朱厚照训话完毕,梁储立即跳出来组织考生回到各自的小房间,整理好心态,准备迎接考试。
而且,考试之前,还有一些预备工作要做。
朱厚照在王鏊,费宏的陪同下回到贡院大堂坐下,并不着急离开,还想看看诸多考生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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