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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宁宫后寝殿,鄂姞躺在榻上,帐幔外面又加挂了一层珠帘,那珠帘由上千颗大大小小的珍珠串成,珠随风动,光华耀眼,鸣如珩佩之声。
叔妘在珠帘外跪得远远的,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小心翼翼地对主子诉说着好容易探听来的消息。萱宁宫如今形同禁足,只能从门口换防的守卫和送配给的宫人那里打探得只言片语,着实不易。
宫墙外隐约传来一声猫叫,叔妘低声道:“娘娘,那内侍贾果然老辣。他那日离开萱宁宫,马上派人进山捉来了三十多只野猫,投放于宫中灭鼠。特别在萱宁宫四周,整日猫叫不止,要不了几日,这王宫中的老鼠就没多少只了。如此这般-----”她抬眼看了看珠帘,鄂姞依旧一动不动,她只好接着说下去:“再说,大王并不在宫中,娘娘这般折腾,正主儿不在,又有何用?”.
“哼1鄂姞冷哼一声:“他们防得了老鼠,防不住跳蚤。至于大王么,舍不着孩子套不住狼,光是几个宫人得病,哪里唤得动他回宫?放心,我自有办法。”
“娘娘------”叔妘有些更咽:“您这样做,值得吗?”
珠帘内传来一声悠悠长叹:“值得如何,不值得又如何?顶着这个太后的虚名,身不由己地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还不如拼个鱼死网破!我意已决,明日你便上报太医署,就说我也病了。”
“诺1叔妘含泪而出。
相比于上一回在萱宁宫门前看到的鼠患成灾的情形,这一回内侍贾和多友只看到死一般的寂静,老鼠停止侵扰了。二人跟着值守太医来到内侍们居住的小院内,进入到最靠里的一间小屋,屋中漆黑一团,季杰点亮一盏油灯,借着火光望去,但见一铺大炕上并排躺了四个人,各人身上都捂了几层棉被,犹自瑟瑟发抖。
见有人来了,睡在最外侧的一个人将半个身子探到炕外,一只手按住腹部,另一只手搂着脖子,兀自呕吐不止,恨不能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一口口地吐出浅红色的胆汁。因为长时间的用力呕吐,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重又倒回了炕上。
内侍贾借着灯光看清了那人的脸,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不是那日在萱宁宫遇到的那个小内侍吗?才几日功夫,怎的病成这个样子?
太医撩开那人的衣裳,他的脖颈和四肢都肿了起来,肋侧两块浅色黑斑扩得很大,不住地对太医哀诉他的内脏有多么疼痛:“火烧火燎的,从里边烧我。”
小内侍煤烟色的嘴唇,说起话已非常吃力,因为疼痛甚至从眼中漾出了泪水。太医拿出银针挑动他身体的脓肿处,用火油烧灼,小内侍号叫着:“噢!太疼了1
可遍布他脖颈和四肢的肿胀却不曾消失,摸着跟木头一样坚硬。内侍贾看得浑身发冷,拉着姬多友出了那间屋子,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道:“怪道我听宫中老人说过,老鼠这东西是可以传疫病给人的,看来是跑不了了。司马大人,为防万一,您手下守卫萱宁宫的军士自今日起都不得出宫,只能住宿于区庐。每四人一队,各自起灶做饭,各队军士不得相互走动,决不能让这病在宫中蔓延。如何?”
饶是姬多友见多识广,方才那一幕也看得他心惊胆战,赶紧应声道:“一切听从王城令的安排。”
过不多会,太医从里头出来,神情沮丧地摇了摇头:“死了一个,剩下三个看样子也活不过今晚了。”
“死了么?”不知何时来到屋前的叔妘带着哭腔问着太医:“一点希望都没了吗?”
“是的,他死了。”太医说道。
内侍贾对叔妘喝斥道:“你是萱宁宫女官,哭什么?你都乱了方寸,你叫这满宫之人依靠谁?还不派人处置尸体?”
不一会儿,两名蒙面内侍将一具尸身抬了出来。那个小内侍满嘴生了蕈状赘生物,脸色铁青,嘴唇蜡黄,眼皮则呈铜灰色。他被疽肿折磨得蜷成一团,整个身体似乎都被担架包裹住了------
只看了一眼,所有人都不敢再看了。只有内侍贾尚算稳定,不住地嘱咐着:“记住,若有宫人再死于这怪病,马上挖坑就地掩埋。和病人接触过的人要单独居一间屋,使用器物也要分开------”说着说着,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诧异地盯着叔妘:“你怎么忽然来这屋了?”照理说,应该对这地方避之唯恐不及才对嘛!
不问还好,这一问叔妘马上反应过来,跪地哭请道:“王城令大人,奴婢是来禀报,太后娘娘也病了!恳请王城令大人速速上报,晚了,娘娘的病可就耽误了1
“什么?”姬多友与内侍贾异口同声地问道,二人迅速对望一眼。还是多友忍不住问道:“娘娘有何症状?”
“奴婢不知埃”
“大胆婢子,你是娘娘身旁的贴身女官,你不知晓,莫非你眼看宫中内侍症状,心生忌惮,故意怠慢主子?”内侍贾怒斥道。
叔妘卖力叩头道:“奴婢哪里敢啊?娘娘但有半点差池,依规矩我等身边宫人也是要陪着下世的,我等何敢怠慢?只是娘娘昨日感觉不舒服后,便将我等侍候之人全部打发出殿,不许我等靠近。奴婢只知昨日娘娘高热不退,自那以后便再未进过食,其余状况实在不知埃娘娘还不让奴婢上报,可奴婢眼看宫中情状不好,听说王城令大人来了,不敢不报啊1
内侍贾顿觉手中握了个火炭,鄂姞虽说与周王不和,可在外臣诸侯面前也是表面一团和气。现今二王子已被出派应国为王监,外头隐约传言少年天子容不下异母幼弟,话已经很难听了。若是鄂姞也这般不明不白病死,那流言纷纷,如何抵挡得住?此事非自己一个王城令能担得起,必须上报了。
“请王城令大人去看看娘娘的情况吧1叔妘不住叩头相请,内侍贾却迟疑了,自己陪着太医过去么?这病的厉害是见识过了,男女尊卑有别,太医可以隔帕诊脉,自己一个宦官,万一太后有什么状况,自己还不得贴身伺候着?
踌躇间,多友朗声解围:“王城令大人宫务繁忙,还要向召国公禀报,还是由末将陪同太医前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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