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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罢晚饭,包大人回内宅休息去了。除了王朝之外其他三勇士跟着去保护。丁月华要回客栈住,展昭要回住处,都离开了包大人的客房。公孙策要跟智化请教一些道法的事情,艾虎先去客栈休息了。小英雄今天见到了包大人,吃了许多美食,第一次住这么好的房间,兴奋的睡不着觉。

公孙策请智化来到了自己的主事房,二人聊了一些道法的事,详细谈了谈如何设置阻止妖孽的结界。公孙策问智化:“智道长,刚才你说开封府的煞气太重,会影响阵法,这恐怕不是真的吧?”

二人一见如故,有话直说,也都不隐瞒什么了。智化哈哈一笑,“刚才贫道还担心先生会当着包大人的面问这个问题呢,那样的话贫道就无言以对了。先生所言不错,府里的煞气不仅不会影响施法,反倒是会有助于施法,只不过十天半个月之内的臭气是免不了的。贫道之所以那样说,是害怕包大人坚持要在府中做法。那猫妖已经控制了城中丐帮,可能还有其他贼人。展大侠丁姑娘若是拿走葫芦,那妖孽必定大怒,看到贫道设阵施法,必然会倾巢而出,前往破坏。到那时,必定血流成河,贫道怕包大人爱民如子,不忍大开杀戒,以致于逃走贼人,贻害后世,所以才欺骗大人说煞气会影响阵法。希望先生能帮贫道保密。”

公孙策没有直接回答:“道长所言极是,除恶务尽,否则定会伤人。怪不得江湖上都说道长面白心黑,手段毒辣,在下今天真是长见识了。不过,展护卫久经沙场,他定然不会对贼子留情,但是丁姑娘吗……恐怕她就不会那么决绝了。”

“贫道也担心这一点,不过她手里有两件法宝,要想守阵还非她不可。”

“道长不是让包大人写了一道公函给城东禁军吗?难道那些军队还不够吗?”公孙策问道。

“先生有所不知,那些军卒只是帮贫道摆阵,之后就可以回去了。施法之时不会让他们在那里。因为贫道害怕那猫妖会摄魂妖法,要是这样的话,那些军卒肯定会成为她的帮凶,反而向贫道发难。至于丁姑娘,只能希望她尽快适应江湖规矩了。”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公孙策明天还有公事,要去休息了,智化告辞,走出了房门。出门之后就看见展昭站在外面,看来是在专门等候自己。

展昭送丁月华回了房间之后,就回到了府中,一直站在主事房外面等着智化,看智化出来后,赶紧上前施礼:“道长可否随展某前去校尉房坐一坐?”

智化应允,二人来到了展昭的办公室,此时校尉房大堂已经没人了,值夜班的都在厢房休息。展昭倒了两碗茶水放在桌子上,请智化坐下。

智化喝了一口水,问展昭:“不知展大侠找贫道所为何事?”

展昭正正衣冠,拱手说道:“希望道长能收展某为徒,展某愿随道长学习道法。”说完就要叩拜。

智化赶紧拉住他:“展大侠,这可万万不可,你乃名震江湖的侠客,我只是区区一个道人,怎配收你为徒?万万不可!万万不可!这是折煞贫道了。”

“智道长,展某真心学道,万望道长不要推辞。”展昭诚心说道。

“展大侠快快坐下,听贫道说。贫道只是略懂道法,教授艾虎这样的小儿绰绰有余,但是想教授南侠你却是力不从心,此乃肺腑之言。展大侠已经学有所成,且慧根聪颖,只是未有头绪而已。若是南侠想拜师,恐怕非名山大派的开山祖师不可,不过这样的人也都已经故去了。既然展大侠想修炼道法,那么贫道可以以朋友的身份将贫道的心得告诉大侠。你我是朋友磋商,并没有传授之恩,大侠切不可以师之礼待贫道。”

展昭听智化这么说,也就不再坚持了,“既然道长这么说,那展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展某当年学武之时,恩师曾经传授过一些聚齐凝神的心法,虽然都是些皮毛,但是展某使剑之时,便默念之,能感觉到宝剑的脉搏,使用起来更加顺手,所以才显得展某剑法稍胜。那夜雷雨交加,展某又浑身剧痛,于是也默念智道长传授的心法,只觉得心神安稳,身体轻健,想必也是这心法起了作用。”

智化点了点头,说道:“展大侠所言极是。万法归真,万法由心,以心聚气,以气习武,此乃武功正法。而这心法也并无一定之规,贫道教授的心法并非不可改变,而是要根据自己的修为,领悟,和所处的地方,场合,局势,都可以做出修改。就如同大侠你在战场上面对不同对手,不同环境的时候,绝对不会使用同样的招术,不会严格按照剑谱拳谱的套路出招一样。如果日后你写一本剑谱,别人照着练,就算练得和你一模一样,他也不会成为新的南侠。你只要记住一点,那就是怎么有利于自己静心,怎么有利于自己聚集真气,就怎么做。口诀也好,招数也好,只是一个助自己静心聚气的手段,真正道法高深的人,不需要这些过程,就可以随时使用真气,这才是展大侠应该为之努力的目标。而这些还需展大侠刻苦修炼,自己领悟,只有自己悟出来的才是最适合自己的,正如你现在成为南侠的剑法和教你剑术的剑谱已经完全两样了。所谓法无定法,正是如此。”

“听了道长这句话,展某茅塞顿开。多谢道长指教。不过……”展昭有些难为情没有往下说。

“展大侠想问有没有捷径可以走吗?”智化替他把话补全了。

“展某正有此意,不过恐怕违背了道长的教诲。”展昭有些不好意思。人家都语重心长的对自己说了,自己还想投机取巧,实在是不对。

可是智化并没有反对,“不过目前形势紧急,而展大侠又要面对强敌,不能轻率应战。贫道可以告诉你一个取巧的法子,不过你要保证只用这一次,消灭了猫妖之后,就不会再用,而是自己去修炼。”见展昭点头,智化从袖口抽出来一把残剑,“展大侠可认识此剑。”

展昭接过来仔细的查看,只见此剑剑柄已经磨损,只有一小截剑刃,更诡异的是,那剑刃竟然是黑色的,这烛光中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阴森。展昭定了定心神,聚集真气,用握巨阙的状态握住这把残剑,突然间觉得一阵万千鬼神嚎叫着扑面而来,一股沁入骨髓的恐惧沿着手臂传入身体,“啊!”展昭在惊恐中放开了残剑,“这……”

智化苦笑了一下,“看来展大侠也看到了。此剑名叫噬天,是上古年间的大神共工所配。共工想要推翻伏羲,伏羲派祝融和他在不周山决战,双方大战十几年,血流成河,尸骨遍野。后来共工被祝融打败,临死前用此剑砍倒了擎天之柱不周山,从此天倾西北,地陷东南,而此剑也就变成了如此模样。此剑乃上古神兵,煞气太重,凡人用之会被吸走元神,唯有贫道能制服它。”

“道长道法真是高深莫测啊,”展昭感慨到。

智化又苦笑了一下,“展大侠知道为何贫道要配置醒神丸和复康散吗?都是为了它。”说着,智化用噬天在自己左手上划了一下,顿时鲜血就出来了,可是奇怪的是,血并没有滴落下去,而是都在剑刃上,那剑刃似乎有生命一样,正在吮吸着智化的鲜血。展昭看呆了,智化倒是习以为常的样子,将剑放在桌子上,然后从怀里拿出复康散,倒出一点在手心上,伤口瞬间就愈合了,而且毫无曾经被刀割的痕迹。

“这是……”展昭感受过复康散的威力,如今见智化撒完药之后面无表情,很吃惊,“道长不疼吗?”

“当然疼,只不过为了活命,再疼也要忍着。欲用此剑,只能以人血养喂,所以我配药的目的不是为了救人,只是为了救己,为了我自己不会被吸干。展大侠明白了吧,所谓取巧的招法就是用自己的血去献祭,让法宝吸饱了自己的血,就会听自己的话了。贫道虽然刚才讲了很多大道理,其实贫道也只是会说而已,真正做起来也做不到,只能使用这种巧招。所以我希望展大侠日后能够忘记这个办法,能够平心静气修身炼气,增长修为,靠自己的真气来运用法宝,而不是像贫道一样,每次都要如死一般。”智化算是把自己最大的秘密都告诉展昭了。

“展某受教了。”展昭再没别的可说了,“这次面对强敌,展某除非在形势所迫时会用自己的血来施法,否则不会如此。日后展某定当勤加修炼,力争早日悟道。”

“这个给你,”说着,智化又拿出一颗醒神丸,拿出一包复康散,“此药炼制复杂,贫道手上也没有太多,展大侠拿着这个,如果与妖孽打斗之时受了伤,无论是你还是丁姑娘,都可以使用。外伤擦复康散,内伤服用醒神丸,准保立时康复,性命无忧。还有一点,”智化想起来刚才跟公孙策说的,“丁姑娘初入江湖,经验太少,尤其是江湖的血雨腥风可能没经历过,杀伐果断之心,恐怕没有,所以希望展大侠能提醒她,如果面对群贼之时,千万不要有妇人之仁,一定要除恶务尽。切记切记!老伙计,吃饱了么,吃饱了就早点歇着吧,接下来还指望你呢。”智化对噬天说道。

“道长还能和宝剑对话么?”展昭好奇道。

“展大侠不会么?”智化问道。

“展某有时也能感觉到巨阙的想法,但是却没有试过和它对话。”

“那展大侠就要多试试了,用剑要用心,要用气,不要只用蛮力。经常练习,自然就会掌握与宝剑交谈的方法。”

此时已近深夜,双方互道保重之后,就各自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出去办公事。包大人连夜写了一封密奏,今天要交给皇帝。里面写了过几天开封城或有异象发生,不过请陛下不要担心,这是开封府在办案,由于案情严重,所以现在需要保密,等案件破了,会将详细情况及时禀报。同时也给当朝首相文彦博和八贤王赵德芳写了两封信,信的内容也是说最近开封府在办一起大案,由于案情严重所以现在要保密,过几天可能会出现异象,希望二位不要惊慌,等案件结束包大人自当亲自上门去解释详情。这两位既是朝廷重臣,也是当世的忠良,包大人在朝中重要的盟友。写完之后,包大人派包兴亲自去送信。

三勇士跟着包大人出行,而王朝兴高采烈的跟着智化前往塘湾,能够亲身参与设坛,亲眼见证做法,王朝心中很兴奋。而艾虎却是愁眉苦脸的,一想到又要经历那种臭味,就开始犯恶心,心疼自己这身为了参见包大人而穿的新衣服。

展昭和丁月华骑了两匹快马,城门刚开就飞奔出去,一路向西狂奔。跑了一段,丁月华勒住缰绳,让马慢点走,问展昭:“展大哥,咱们去哪啊?”

展昭想了想,“智道长说那天斗法的时候,见妖气是从西南而来,我们就往西南走吧。”

“去西南什么地方呢?”

展昭想了想,“西南有一个地方叫魏村,是个大村子,我们先去那里打听一下。”

“你说那个人的纸条为什么写狸猫仙,不写狸猫妖呢?”丁月华说道。

“可能那人未见过那妖孽的真身。也可能狸猫仙说的是一个地方,就像狐仙,黄仙一样。民间对于这些灵兽都称为仙,也会建庙供奉,可能这个狸猫仙就是指狸猫的庙宇。我们快些赶路吧。”展昭说完,拍了拍马屁股,那马就飞也似的跑了起来。

魏村离开封不远,二人快马加鞭,不到中午就赶到了,只见一派热闹的景象,路上行人很多,都像是要赶去什么地方。二人找了一个茶馆,坐下点了一壶茶,两盘点心,边喝水边问店小二。

“小二哥,我打听一下,这附近可否有一个狸猫仙么?”展昭问道。

“嘿嘿。”店小二笑了一下,“二位可是也是为了狸猫大仙而来的?”

“正是。”展昭想,看来这狸猫仙在这里还挺有名气的。

“今天来我们这里的都是奔着狸猫大仙来的。说来也怪,以前这大仙只在我们这方圆几里出名,从来没有外面的人来过。昨天开始,就陆续有远处的人来了,连开封城里边的人都有。二位从哪而来啊?”

“我们从祥符县来。听说这里的大仙挺灵验的,特意前来降香许愿。”展昭随便说了一个地方。

“可不近啊。我跟您说啊,我们这里的大仙特别灵验,之前有人去烧香许愿,要发财,第二天家里就多了两个大元宝。有人许愿要当官,第二天就写了一篇气势磅礴的文章,拿去给别人看,都说这是状元之文。不过,要是来求子的话么,可能就要等等了,没这么快。”店小二看这一男一女,郎才女貌,以为是小夫妻来求子,赶紧说道。

“请问这大仙来了多久了?”展昭继续问。

“这……大概几个月吧,小的还真记不住了。”小二拧着眉毛想了一会还没想起来。

展昭看他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就没有追问:“请问小二哥,那庙宇在何处?”

小二看他不追问了,也就没再想,“客官,您出门,沿着官道出村,走到村口有一颗大柳树。看到柳树一拐弯,不到二里地就到了。您就跟着外面的人群走就能到了,这些人看样子都是去大仙庙的。”

展昭谢过店小二,和丁月华赶紧喝完茶,吃了点心,结了账,就出门骑马随着人流而去。

出了村口,看见大柳树,这里的人更多了,可能不仅是附近十里八村的人,连方圆几十里上百里的人都赶来了。二人下了马,牵着马跟着人群走着。走了没多远就看见远远一处庙宇,门口挤满了人,几个穿道服的人正在门口维持秩序。

展昭拦住了丁月华,凝神聚睛,望着庙门口看了一会,拉着丁月华站在了路边,小声说道:“回走。”接着调转马头,逆着人流往回走。丁月华不知何故,牵着马紧紧的跟在展昭后面。

走了一会,人没那么多了,丁月华低声问道:“展大哥,怎么不进去?”

“门口的,有那天破院里的人,看来就是这里了。”展昭低声简略的说道。

丁月华也不说话了,怕被身边的人听到,二人走回了大柳树附近。

路旁树林边有个茶摊,茶摊边上栓了了几匹马,停了几辆马车。茶摊伙计看展昭二人牵着马,以为是想找个地方栓马,然后去庙里上香的,热情的招呼着,“二位是去上香许愿的么?可以把马存到这里,只需要几文铜钱就行。”原来这茶摊也多了代客停马的业务。

展昭看了看,礼貌的拒绝了,“我们已经在村里订了客店,就不麻烦店家了。”说完,牵着马和丁月华往村里走去,茶摊伙计在他们背后撇撇嘴。

“咱们要在这里住么?”丁月华在展昭耳旁低声问道。

“对,这里都是民马,我们的官马栓在这里太显眼,怕被人认出来。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晚上再去打探。”

二人来到了魏村最大的客店,展昭进门要两间上房,店小二为难的说道:“对不起客爷,小店就剩下一件客房了,二位……”店小二还想,这二人难道不是小两口么,干嘛还要开两间屋子。

“这间房我们要了,麻烦小二哥好好照顾我们的马匹。”丁月华说道。

店小二领着二人上了二楼,进了房间。房间很干净,丁月华坐在了桌子边,“展大哥坐下歇会吧。”

展昭仔细检查了房间,还推开窗户,看了看外面的情况。已经快下午了,外面的人没那么多了。“走吧,我们出去吃饭,然后再去那大仙庙看看。”

二人下楼随便吃了些饭菜,然后就信步闲庭的走到了村口,还没到大柳树,展昭就带着丁月华拐弯了。直到远远就能看到狸猫庙围墙的地方,二人站住,辨别了一下方向,继续沿着围墙走。这庙的后院远比想象中的要大,二人沿着围墙走了半天才走到尽头,中途没看到有侧门。二人沿着后墙,走到了另一侧的围墙,走了一段,发现这边有个侧门。展昭带着丁月华退到了距离围墙约百步远的森林里,躲避了身形。随手在地上捡起来一颗小石头,瞄着侧门,使劲一弹,石头精准的砸在了门上,发出啪的一声,随后掉在了地上,和其它石子混在了一起。

二人等了一会,看门口没有动静,展昭让丁月华在此等候,自己健步如飞前往围墙。转眼间就到了围墙附近,那围墙约有一丈高,这哪里挡得住展昭。只见他提了一口丹田气,脚尖点地,蹭的一声跳起,双手扒住墙头。然后双手用力,腰眼较劲,纵身双肘搭在了墙头上,轻轻的探出头来,向里面观看。

只见这间院子中间有一间大厅,两旁是厢房。向左右看去,最后面还有一间院落,那间院落中间有一排房子。往前看去,是一间大院,看起来住了很多人,再往前去,就是大殿和庙门了。正在观望,只见二进院子跑过来一个穿道袍的人,展昭赶紧低下头去,听里面的动静。那人没有在三进院子停留,而是直接跑去了最后一间院子的门口,敲打院门,喊道:“娘娘,大仙娘娘,外面有人闹事。”

时候不大,就听里面走出了一个人,隔着门问道,“怎么回事?”声音和猫妖的一样,展昭心中高兴,但是不敢再探头去看,只是双手扒住墙,附耳听着。

“吱呀”一声,应该是猫妖把院门打开了,“谁敢来闹事,不怕本娘娘吃了他!”

那个道人低声说道:“有一个之前来求过财的,说大仙赏他的钱是财主家的,现在财主说他偷盗银两,要抓他去打官司,他带着财主来,非说是娘娘给他的钱,让我们替他作证。”

“这种小事也来打扰本娘娘,你们随便打发了,就说一概不知,让他们去官府去闹。天天想天上掉元宝,现在真掉下元宝了又来给本娘娘找事。晦气。”说完,关上院门,应该是回了房间,留下那个道人在原地转了几圈,又回到大厅去了。

展昭松开双手,轻飘飘落在地上,然后回到了树林里。把刚才听到的情况跟丁月华一说,丁月华也高兴,原来猫妖果真就在这里,问展昭接下来怎么办。展昭说回去睡觉,今晚来夜探妖巢。

二人满怀喜悦的走到了妖庙正门的方向,发现门口还在闹,现在来上香许愿的人没那么多了,但是都聚集在门口看热闹。二人心思看戏,信步走到了上午遇到的茶摊旁边,坐下来要了一壶茶。一边看着庙门口一边跟茶摊伙计闲聊。

茶摊伙计认出来他们是上午没有存马的客人,看他们现在没有牵着马,想必是存在店里了,问道:“二位是降完香,许完愿了么?”

展昭信口说道:“没有,这不看到门口有人在闹事,说是不准,所以就没去。小二哥,这庙开了多久了?真那么灵验么?”

“哎。”伙计叹了一口气,“这灵不灵的,怎么说呢?有说灵的,确实灵,求财的家里真能出现元宝,可你说这元宝还能凭空变出来么?你家多了,那别人家就少了呗。今天这不就是么,家里凭空多了俩元宝,说是来烧香,神仙给的,谁信呢?财主家正好就丢了俩元宝,人家的元宝上还刻着字呢,这玩意就算庙里的道人去官府作证说神仙给的,县太爷也不能相信啊!神仙都是施法术变出金银,哪有去人家偷东西的神仙?除非神仙下凡在县太爷面前亲自变一次。再说求官的,也就那天不知道怎么写出来一篇文章,大家都说好,但是后来再也写不出来了。要我说,这都是邪门歪道,都不如凭自己的本事靠谱,可架不住这帮人就是信。以前这里就是一个小土地庙,后来大概半年多以前吧这里不知道哪来的一帮道人,给土地庙拆了,改了狸猫大仙庙,还把后面的地都给占了,修了一大片宅子。一开始这里也就是附近十里八村的知道,来烧香磕头,可是昨天开始不知道谁给散播的,可能全开封都知道了,方圆上百里的都开始来烧香。以前我家就在村口大柳树底下摆摊,现在看这边人多就挪这边来了。这人一多,乱子就多,你看明天,说不定更多乱子呢。”伙计连比划带说,嘴里带着不屑的口气。

展昭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妖庙竟然存在这么长时间了,但是开封府竟然一无所知,看来我们的眼线还是太少了。

“你没进去拜过么?”丁月华不知道展昭的心中所想,只是对这个伙计好奇。

“没有。我就在他们门口,跟他们算半个邻居,每天对着庙门鞠个躬就算拜过了。不过这大仙确实也挺保佑邻居的,你们看,这生意不就来了么。”说着,伙计迎着一辆马车走了过去,“您这马车不方便往里走,小店代客停车,几个铜钱就行。哎,谢谢您了,您往这边走。”

展昭和丁月华看着,心里发笑。喝完了茶,结完了账,溜溜达达回了客店。晚饭就在客房里吃的,吃完之后,天还没完全黑透,二人就坐在桌边闲聊。

“那天丁姑娘唱的歌真好听,不知叫什么名字?”展昭问道。

“就叫雨霖铃,没有名字,如果非得起一个名字的话,我想叫它江湖梦。”丁月华回答。

“江湖梦,一梦江湖,江湖一梦。好名字。”展昭说着,就陷入了对江湖生涯的追忆之中。

“展大哥的剑怎么这么长!”丁月华看他在回忆往事,神情凝重,赶紧转移话题。

“此乃列国时铸剑大师欧冶子打造的宝剑,名叫巨阙,又长又重,一般人用不了。要不是展某从小就习惯用它,恐怕也用不顺手。”展昭说着抽出宝剑,递给丁月华。

丁月华接过巨阙,舞了几下,感觉手腕不适,还给了展昭,“展大哥这巨阙恐怕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能用了。说来也是巧了,我这把湛卢也是欧冶子所铸,它可比巨阙轻巧多了。”说着抽出了湛卢递给展昭。

展昭是爱剑之人,看那湛卢出鞘之后就展现出霞光万道,心里喜欢,再接过来舞了几下,轻盈飘逸,十分舒适,不禁不舞了几下,“好剑!好剑!”说完,恋恋不舍的把湛卢还给了丁月华。

“不知展大哥此剑是何人所赠呢?”丁月华很好奇,谁会愿意从小就用这样沉重的武器。

“此乃家父的佩剑,可惜他已经故去了。”展昭说着,心中很酸,“展某六岁丧母,十二丧父,是恩师将某抚养长大,传授武艺,教授道理。”

“对不起,展大哥,说到你的伤心事了。”丁月华赶紧道歉。

“没事,丁姑娘此剑是何人所赠?”展昭问道

“此乃家母所赠,家母出生在武术世家,此剑乃家传之宝。因为两个哥哥喜刀不喜剑,所以才传给了我。可惜,我就像智道长所说,从小没有努力学艺,现在无法完全掌握此剑的心法。”丁月华遗憾的说到。

“昨夜展某特意跟智道长讨教过心法。道长说,心法口诀并不重要,只要能够凝神聚气就可以了,展某在剑术上略有心得,若丁姑娘不嫌弃,展某愿分享一下。”

“太好了,展大哥快说,我愿闻其详。”丁月华很高兴。

于是,二人便一直说着话,直到月上三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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