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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预料,武威苏家对楼兰郡主的二次入赘提亲,依然被郡主拒绝了。
而且还兴师动众的拒绝。
与上次一样,唐梅又把两位侧妃邀请到沁香小筑,充满仪式感。
与此同时,赘婿被驱赶出国公府的消息也已传开。据说赘婿走的时候颇显凄凉,孤零零一人,背着一个从老家带来的蓝布包,牵着一匹瘸腿的马。
烈火一丈红的左后腿突然就瘸了,听马夫说,是因为它闹群,被一群马群殴所致。苏瓶权当马夫说得是真的,没跟他计较。反正以后这马也不会再放到国公府马厩里。
其实督办府距离国公府很近,督办府的大门正对着国公府的北门。两府相隔只是一条街,比宁侯府距离国公府还要近。而国公府北门与南门几乎同样豪阔,因为北门是司马大殿的正门。
都说官府大门朝南开,司马大殿为何冲北,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听说孟氏的丞相府、西门氏的御史大夫府,也都是朝北开的。
值得一提的是,门阀三公是模仿秦汉三公设立的,但在梁朝是三个虚职。而三公大殿,是门阀内部的主殿,当然也会接待一些来办事的朝官。
为防止苏瓶拿着休书逃跑,唐梅放出狠话:汝若不辞而别,便是我的仇家,我让你们苏家无有立锥之地。
苏瓶觉得,唐梅是一个重度强迫症患者,身上有因为近亲结婚导致的狂躁基因。
对于感情,她不懂得拿捏,都是直接亮底牌,用王炸。
对此,苏瓶也是没辙。
今日休息,苏瓶倒是有时间布置一下正堂屋子。正堂宽敞,东西两间卧房,东边为大卧房,西边是小卧房和书房。而正屋两侧还有两耳房,耳房与正房不是通院,而是有矮墙相隔。这样的布局虽然有些怪,但也有好处,留下更多私人空间。
后院的最西边,还有马厩,苏瓶把瘸腿的大骝牵到荒废已久的马厩里,正有些发愁喂养问题,这时听到脚步声,见是朱桃扛着一个大包裹走来后院。
苏瓶一笑问:“你怎来了?”
朱桃累得气喘吁吁,放下巨大包裹道:“是郡主安排的,以后我和冯蝶住在下房屋里,伺候苏公子。”
苏瓶被驱逐之后,就不能叫姑爷了,要叫苏公子。苏瓶笑问:“你来都来了,东大仓怎么办?”
朱桃道:“郡主安排吴小小杨柳儿去那边。”
能与朱桃冯蝶住在一个院子里,苏瓶高兴。
随后苏瓶找到卖草料的地方,让他们定期送草料来,把钱放到朱桃手里,让她管理草料,适时喂马。朱桃说,自己不懂如何喂养牲口。苏瓶说,这没什么难的,去找马夫问问便好。若觉得这马有什么不对劲,请马夫来看便是。
随后朱桃跑回国公府,去找马夫取经。苏瓶还给了她几钱银子,让她买些礼物送去。
苏瓶继续在督办府里转,发现西厢北,马厩南,有一口老井,井水充沛,只是因为荒废太久,里面竟然有活鱼游动。不过这也说明水质令人放心。
这时又听到脚步声,苏瓶走到月门处去看,是冯蝶扛着好大一个包裹走了进来。
冯蝶瘦弱,扛着包裹晃晃悠悠,几有跌倒的可能。真不知她是如何坚持从国公府走到这里的。
苏瓶连忙小跑过去,接住包裹,问道:“为何不与朱桃一起,非要一人扛着一个,也不嫌累的。”
冯蝶喘了几口气:“还说呢,本来打算一起搬的,只因那吴小小惹祸,害得我又跑回大仓帮她忙活一阵。”
苏瓶纳闷问:“吴小小惹什么祸了?”
冯蝶道:“其实也不全怪小小,那货主手贱,在小小身上抓了一把,小小就火了,扇了那货主一巴掌。然后货主也火了,将小小踹翻在地。”
苏瓶一皱眉头:“这话说来,是货物无礼在先,当真怪不得小小。现在此事怎么处理的?”
冯蝶道:“这批丝绸是郑州黎家的,他倒不是大东家,只是大东家的外甥。可也是常来常往的,大家都熟悉。而黎家大东家与四公子(唐宽)交厚,黎家正打算把家里小姐许配四公子当侧室呢。有这些关系,小小挨打也是白挨了。大仓协办唐冠礼惩罚小小,跪地举盆。现在算来,已举半个时辰了。”
唐冠礼,就是那个长得像牛头梗的家伙。三老爷唐仁家庶子。当初撤销协办,之所以没把他撤下去,只因为三老爷唐仁家男丁少。除了六公子唐雄,就是他了。
苏瓶觉得对小小不公,心中不爽,帮冯蝶把大行李包放到屋里,苏瓶便大步流星走向东大仓。
刚进大仓,就见吴小小跪在大仓主薄书房门口,手举水盆。唐冠礼和那黎家外甥,站在一旁说说笑笑。有小厮盯着吴小小,若姿势不标准,便举竹竿抽打。
苏瓶走到唐冠礼身旁,行插手礼道:“请二少爷看在苏某的薄面上,放过吴小小吧。”
唐冠礼瞥了苏瓶一眼,好似没听到一般,继续与那黎家外甥说笑。
此时吴小小举着水盆,累得浑身发抖,一脸苦涩。手举不动,一旁小厮便叫嚷殴打。
苏瓶又道了一句:“请二少爷看在苏某的薄面上,放过吴小小吧。”
唐冠礼扭头瞪眼道:“你瞎了眼的!没看见我正与沈大少说话吗?”
唐冠礼一皱眉,又道:“你不是已被驱逐,怎又回来了?哦,我明白了。你是舍不得离开。我还听说,怎么着,你让人提媒?哈哈哈,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自己是什么种,心里没数吗?区区庶民,还想与我唐氏嫡亲小姐联姻?”
闻言,站在一旁的沈大少爷面带讥讽地大笑起来:“这等好事,连我这样的人,做梦都不敢想。”
苏瓶收回行礼的手,大步走到主薄书房门前,一把将那打人的小厮推开,夺走吴小小手中举着的水盆,摔到地上,拉起吴小小便走。
“唉唉唉!你给我站住!”
貌似牛头梗的唐冠礼高声咆哮,呼唤大仓武打,拦截苏瓶。可此时大仓武打只听唐梅命令,而不听唐冠礼的,他们只是跑了过来,并没有真的拦截。
唐冠礼破口大骂,驱使身边两个小厮拦截,可二小厮知苏瓶武功不俗,畏畏缩缩,苏瓶抬手指着他们,他们便不敢动手。只能看着苏瓶带着吴小小扬长而去。
往回走时,吴小小哭道:“本来只是小小闯祸,现在牵连苏公子也闯祸。这事若是被郡主知道,该惩罚公子了。小小心中不忍,不如放小小回去,给协办少爷磕头赔罪吧。”
苏瓶道:“错不在你,何以揽罪?另外你小瞧郡主了,她那人虽脾气不好,但却是个是非分明的。这事不用等唐冠礼去告状,我倒要先告他一状。”
吴小小不是很有信心地道:“郡主真的会向着公子说话吗?他们可是叔伯亲戚哩。”
苏瓶笑道:“这就说明你真的不了解郡主,且不说叔伯家的庶子,就是她婶娘,她也不惯毛病。”
果然,唐梅把唐冠礼训了一顿,还把那货主唤来。
说那沈大少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他担心这事传到他舅舅耳朵里,于是就认怂了。还送来一包点心和肉干,算作赔礼道歉。
不过吴小小也没落好,当着沈大少的面,王嬷嬷给了她两个嘴巴。只说,即便真的货主不小心碰了你,你也不该打货主耳光,你是个贱人,就要知道贱人的本分。云云。
在这梁朝,在贵族面前,贱民与奴隶没什么区别,真的如同草芥一般。就算吴小小今日被处死,这事官府都睁一眼闭一眼,甚至没人去报案。
不过吴小小杨柳儿稍有例外,因为她们还有临幸宫女的身份。如果真的被处死,估计唐梅还要去内侍省解释一下。当然,唐梅并没有那样做。就连打耳光这件事,也是王嬷嬷自己的主意。王嬷嬷要替她家小主端正规矩。
一场小风波过去,唐梅觉得吴小小不适合留在东大仓,便把唐婉派了去。而吴小小就留在督办府大厅里,干一些闲杂活计,打扫卫生,端茶送水,跑腿送信什么的。
苏瓶已困得不行,朱桃冯蝶刚把正堂东屋布置好,苏瓶就倒下睡了。
睡梦中,梦见齐王世子赵廉,带着一群刀卫冲杀过来。苏瓶赤手空拳与他们一群人对决,可梦中打架很奇怪,无论自己如何努力,拳头也是绵软无力,而对方的刀却不断的劈砍过来。
见势不妙,苏瓶开始逃跑,忽然见到梅染拎着刀冲了过来。苏瓶呼唤梅染快跑。梅染不听,反而冲向人最多的地方。苏瓶无奈,又返了回去,继续搏杀。一直到吴小小把苏瓶唤醒吃晚饭为止。
当苏瓶醒过来时,感觉浑身疲惫,还不如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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