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做一个好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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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宠一晚上没睡，家庭最高会议他把自己逼上了架子，一切还没完全计划好就要提早发动，作为古天的前世可是从没有过的现象。全然没有这个近五十岁灵魂的沉稳。

还有一套车床母机图没画完，福伯已等到了门口，二叔也眼巴巴赶来了。看二叔的样子也没睡好吗，两只眼睛画着黑圈。

把他们让进室，高宠拿出材料清单和图纸，对福伯说：“这个是材料清单，福伯你要亲自去买，不要告诉人家做什么用的，特别有几样是管制材料，可能比较难买。”

还没等高宠说完，二叔就把单子抢了过去，看了几眼对高宠说：“这个还是我去办比较好，象这个胆矾、连锡、水银很难弄。”

“二叔你去也好，今天福伯的事比较多，你买的时候，其它有什么难买的东西多买几样，单子里有的能多买就多买点。”

“我知道干系，你放心，我先走了。”

等二叔出门，高宠对福伯说：“这一套是早先诸葛孔明的木牛流马，我一些方面做了改进，我管它叫独轮车，这个车马行能用，不论什么道路都可以用来运货，是很有用的东西，如果用在军事上，可以省很多的人力。你让船厂去做，先做出一套试试，没有问题后再大量生产。”

“这里还有几套分别是弓箭、弩弓的图纸，弓臂等关键零件你想办法你拿到官家的军械作坊，这两天做出来，我已单独给它放在一边。另外的木料件你拿到船厂做，铜铁件你想办法做出来，每样做三套，具体有两个要求，一是要最快的速度赶出来，二是要保证最好的精度。有人问起这些是什么东西，你就推说不清楚我让你办的，什么也别说。”

有几样东西，宋朝的技术是做不出来的，如床弩的扭簧、弹簧、钻头等，涉及材料选用、热处理等现代技术，高宠要自己到铁厂去做。

“大柱，你去把高扬、高凡叫过来，跟私学先生请个假，我带他们到铁厂去。”

铜陵的铁厂时还算是上流铁厂，高宠爷爷在高宠去年生日送给他的錾金虎头枪就是这里打造的，花了差不多一个月，因此这里的李主管对高家的人很是客气，看到高宠还带着二公子三公子，更是忙前忙后。

“公子你有什么事，发个话就行了，还劳你亲自跑过来。”李主管倒是很会说话。

“这倒不是，我主要想带两个弟弟来你这儿见识历练，他们还没来过铁厂，二是我的东西还真怕你们做不出来。”

“哦，还有什么东西我们做不出来，我倒要见识见识。”

“你看这个机簧，用一根细铁丝挠成，做好后要有很大的弹性。压它能缩成团，放开又恢复原状，你的人做过吗？”

“你看这一个是个钻头，用来钻铁、铜零件的孔的，它要有很大的硬度才行，能在铁铜上打孔，又要能把打出来的铁屑、铜屑自己退出来。我想你的人没做过。”的确在古代，打孔的是一个尖尖的锥头来回旋，在木头上打还行，在铁上打很难。

“就这两样东西，选材很关键，没有适当的材料，就达不到相应的硬度，太硬了，又难加工。你把这里碳含量最高的给我找来，我来看合不合适。

“高扬、高帆，带你们来是让你们在这里学点东西，你们要注意听着，有不明白的就问。”

李主管拿来一些材料，也不走开，在边上偷听，高宠也不理他。对着两个弟弟说：

“你看钢的软硬跟钢中有一种叫碳的东西相关，当然还有其它东西，但主要是这个碳。钢中如果没碳或特别少，这种钢叫熟铁，它很软，做东西派不了太大的用场，古时炼铁时经常炼出这种铁，我叫他海绵铁。当这个碳太多时，这个铁就很脆，可以通过浇铸铸出来，但做出的东西很容易断了或裂了。要改变它让他有适当的强度、硬度或弹性，现在的技术主要有两种方法：一个是锤打，反复锤打，听过一个词没有，百炼成钢，就是这个意思，按照炼的次数，有50炼的70炼的，许多兵器把这个炼的次数都刻在上面，你回去注意看就有。特别是一些好兵器。但这个方法是针对碳含量较多的，面含量少的只能让他适当增加强度和韧性。另一种就是炒钢了，碳多了通过抄把里面的面慢慢烧掉，碳少了加入木炭，让铁中含面到一定的要求。就是前面路上那铁水钢花四溅的地方看到的。那么怎么来判断这个碳含量呢，我们又看不到这铁水里面的多少，这就要经验，所以老师傅的经验很宝贝。咱们不知道，他们瞄一眼就清楚。如果靠简单的办法要估得很精确，谁也办不到，但大概的估计办法也很简单。”

“李师傅，麻烦找一些边角料来”高宠说的时候，师傅们都停下来在听，听高宠要边角料，马上送过来了。拿过一块材料，在手摇砂轮机上磨，打出了暗红的火花。

“你们看这就是一块熟铁，或碳非常少，碳多时会发出亮白的火花”拿一块早先李主管拿来的钢再磨。

“你们看到了没有，这就是李主管之前拿来的含碳量较高的钢，有没有一颗颗爆出的亮白火花？看钢水也是这样看。不同碳储量的钢有不同的用途。”从中挑出一块高碳钢给李主管。

“李师傅，你让人把这块钢分做两块，一块打成丝铁丝，一块打成图样，打好后放在没有风箱的碳炉上一个时辰。到时再放在砂上让其冷却。”

“哥说的每一个要求都是有目的的，钢的碳含量确定了钢的性子，但通过其它的处理也是可以改变的，这叫热处理。”一个上午，在制作的过程中，给两小弟上了钢铁和热处理的普及课，这些虽然基本，但在宋朝绝对是顶尖的技术。李主管和厂里的师傅也受益非浅。非常热情。几个零件也没收钱。

回到家里，高宠将弟弟几个人打发回去吃饭，让他们下午再过来，自己回到院子。

二叔已回来了，买了好几车的东西。有材料也有器皿。车子停在院子里，东西已卸下来，硝、碱、硫磺、胆矾等几样都用木桶装着。一个人在客厅喝着茶，小翠陪着说话。看高宠回来，就迎了出来。

“宠儿，听小翠说你们到铁厂去了？”

“去打了几个零件。二叔辛苦了。”

“我没什么，你看看有没有少的或买错的。我好去补回来。”高宠对着单子看了一遍。

“东西齐了，我们下午动手。”

“那我们一起去吃饭。”二叔看事情了结了，也是吃饭的时候对高宠说。

到了母亲那，两个小鬼手脸都洗干净了正兴奋着呢，叽叽喳喳跟老娘说个没完，对老大的崇拜上升到新的高度。

中午的菜很丰盛，还给二叔倒了一碗酒。张姨拼命地往高宠的碗里夹菜。吃饭的时候，二叔说起买东西时的一个小事，东城杨家拼命打听高家要干什么，什么重要的事要高家这个老二亲自去办，还派了两个小子还跟了好几个地方。

“宠儿，上午我已让人把西院腾出来让你们折腾，那里人少，我已让人守着，一般人不让靠近。上午你带两个弟弟出去，他们已回来说了，你做的很好，这两天你辛苦点带着，让他们长长见识。但危险的地方你要注意。扬儿、凡儿，你们要听哥的话，不要调皮。”

让下人将院子的东西搬到西院。两个弟弟已到了那。西院很大，看样子也是想开什么作坊，二叔说，原是想在这酿酒，但后来因为出仕不能经商，酒厂搬到高村，所以也就空下来了。

“下午我们主要做两件事，一是做出火药来，二是炼铜。这是绝密技术，除非绝对可靠的人不能进来，两个弟弟只准看只准问，不能动，听清楚也没？大柱的任务是管好二弟三弟，他们乱动乱跑马上赶出去。听到了没？”

“二叔去看看，检查一下有没有闲人。”高宠一样样安排吩咐，几个人也很听话，就是二叔也象个小工。

搬过硝、硫磺，看成色都不是很好，木炭还要现磨，把他们几个招过来。

“二叔，这些硝、硫磺、碱成色都不是很好，市面上大概都是这样了，这样做出来效果要受到很大影响。但也不是不能用，做出的爆炸力要差些。二弟、三弟要注意，物品的纯度对成品有时影响是非常大的，这点要记在心里。今天我们不做提纯了，提纯的方法下次教你们。我先讲这黑火药。这黑火药我朝已有人发明了，但由于配方、用料等方面的原因，效果差还没有太多的应用。因很少人去研究，其实这火药用场非常大。你们知道，我们开矿，都是人工一镐头一镐头砸出来的，如果能把大石头炸开，会省很多力气，降低成本。如果用来打仗，做一个炸弹在敌阵里炸开，方圆十多步的地方非死却伤，那这个仗还能不赢么？可以说这是一个大发明，是个改变时代的东西。家里人除了你们几个，谁也不能说，高扬、高凡、大柱，你们让谁抓去，就是打死也不能说的。这不是你一个人死或活的事，而是千万人死活的事，国家存亡的大事。让你们知道，是因为你们与这个家生死一起了，你们也不要后悔，如果你们没有这个决心，走出这个门就可以了。没有人会笑话你们。你们也不要对外说你们知道。知道了吗。”听到高宠这么严肃的话，每个人的脸上都很严峻。

“黑火药的比例是硝、硫磺、木炭6：1：1，或是75：15：10，前面的爆炸力差一些，但燃烧速度要快一些。要提高爆炸力，可适当提高硫磺的量，要烧得快一些要适当增加硝的量。烧得快的叫发射药，爆炸力强的叫爆炸药。它们有不同的用途，以后接触多了就明白了。还有一种叫触发药明后天做的时候再解释。”

“黑火药最怕潮，受潮威力就降低，甚至不会爆炸。它也最怕火，遇火即燃即炸。原料结块就是受潮了，要烘干。但不能用明火。”高宠一边配火药一边做解释，做了几份火药，比例不一样，有的还加了石子或小铁块，又做了几根长的火绳或引火线，最后拿来纸做了五个双响炮仗。本来要炼了铜再去做火药试验，但这几个人都等不及待地想看看这火药的效果，要高宠带他们出去试验。

到了高村，让人去收集做试验的木靶，二叔还让牵了几头羊。布置好靶场，教会他们几个试验要领。高宠点了第一个黑火药爆炸的火绳，跑到安全区，等了十多个呼吸，只听一声巨响“轰”的一声炸了开来。试验的效果很好，十步处的一只羊倒在地上死了，身上焦黑，血肉模糊，木靶也碎了。十五步外的小羊，身上有几个血洞，叫个不停，木靶弯斜。试验了炮仗，威力太大，不安全。炸药包有加铁石的杀伤力效果要强得多。

高村的庄户在谈论着试验的事，虽然不明具体情况，但在那乱猜乱说，到时有心的人知道了，也是麻烦事，二叔赶过去下了封口令。

晚上，高宠向他母亲汇报了下午的情况，高宠下午的警钟有作用了，两个弟弟，母亲不论怎么问，也不肯说，安安静静地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