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高宠论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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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钱穆早早地向高宠的院子行来，大柱老远等着，把钱穆迎进了院子。警戒已放出五十米外。

篝火已经升起来了，正在那慢慢烧着，而高宠即一个人切着鱼片。边上有几十样已洗净菜切好，有山珍野味，也有鱼虾蔬菜。

“老爷子来了，你先坐，我马上就好。”

钱穆想不到，这晚宴，高宠是亲自做。没有看到炒菜和锅台，难道是吃“古董羹”？

“咱们今天吃‘古董羹’，我叫他火锅，你看这火锅炉，是我自己的最新设计。”只见一个铜炉子上，放着许多生了火的干馏木炭，高宠把一个一尺高烟囱的汤锅套在这炉子上。这汤锅分成两格，一个个是乳白色，一个是红色的辣汤。

“这下面的炉子有一个风门，可用来控制炭火。”手柄往一边转，风门大，火就旺，往另一边可关死。今天钱穆看到的新奇的东西太多了，有了一定的免疫力，但仍名不了好奇，亲自试了一下。

“这东西好，过后给我一个！”这“古董羹”虽不常见，但在上层人士即有流传。

“我这有好几种酒，不知老爷子喜欢喝什么。你看这是最新的不同度数的‘五粮液-1932’，有，这种是新法酿制的葡萄美酒，还有这种用麦芽酿制的酒，我叫它‘啤酒’，夏天喝它爽口清热。”酒厂每研制一种新酒，就给高宠送来，高宠有一个酒窖，放满了各种各样的酒。高宠用玻璃杯给钱穆倒了一杯啤酒，“来我们先干一个。”钱穆看到一大杯有些迟疑。

“不用担心，喝不醉，我把他当水喝。”说完，高宠一口喝了。还没开宴，两人就跟着酒柜前喝起了酒。

“不错。”这啤酒有些苦味，却很爽口，钱穆有些喜欢。

从酒窖里出来，天已放黑，院子里的篝火已窜了上来，把这院子照得通亮，桌子边点着蜡蚀。

桌子上放着许多调料，有姜丝、蒜泥、芥末、麻酱、剁椒酱等。还有一个玻璃缸中浸着虾。

“这是醉虾，你老尝尝，这也是小子的最新发明哟。”这醉虾风味独特，做法却很简单，活虾洗净，加入上好的白酒，加入姜、蒜、醋、盐等调味品，加盖闷一会就好。

这火锅宴。几分轻松、几分随和，无拘无束，很是亲切，能让人把整个心身放下来。自靖康之难后，这大宋的江山，摇摇坠坠，几将倒塌。这些年来何曾有过这般轻松？

“老爷子，这天有多高，地有多远？” 钱穆揺揺头。没有人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这小子怎么会问出这么问题？

“这天有多高，我也不知道，这地有多远却是可知的。有八万里。”

“那为地的尽头是什么？”钱穆好奇地问。

“这地没有尽头，因为我们生活在一个圆的球上，这是可以证明的，你看到海港的船进港，先看到什么？看到帆，再看到船身，你也看北极星，是不是越到北方越高？”

“我们是住在一个转动并不断摆动的球上。所以有日夜，有四季。”高宠拿出笔，向钱穆演示着太阳系的运行。

“那转到另一面时我们为什么不会掉下去？”钱穆更好奇了。

“什么正面、反面，不过是你的错觉，为什么你不认为自己在反面呢？原因就是这球有吸引力，越大的球迷引力越大，我叫它万有引力。”

“说这些我只是想告诉你，人们未知的东西太多了。就象你今天参观我的厂，在进高家之前你想象不到。这也是我在高家建立学校培养人才的原因之一，知识可以改变世界，知识就是力量。”

“很有道理。”钱穆觉得高宠的年纪比他还大，在高宠面前一点也没有四五十年经验的优势。

“以前我高宠只知道埋头练武，好报仇雪恨。”这钱穆知道，原来的高宠只是个武痴。

“自从那天让雷劈醒，我才知道，那怕你再强，一个人的力量面对一支军队，整个国家是多么的渺小，多么脆弱！一人独行，走不远！”

“想我大宋，央央大国，但一直未能统一，就连西南的大理也不能消灭，让西北的西夏独立独行。北边，先有大辽。现有大金，现大金势强，占我半壁江山。我大宋经济发达，民富国强，但为什么连连失败，柔弱如此呢？”高宠喝了口酒，又夹起一块生鱼片，沾了些芥末对老爷子招呼。

“这是生鱼片，很是鲜嫩，你老尝尝。”钱穆各种山珍海味吃得不少却没这样吃过，学着高宠，将这鱼片夹入口中，一股辛辣真冲眼鼻，这鱼片入口却是爽嫩无比，鲜！

“对于大宋到了今天的局面，你是怎么看的，今后会是怎么一个走向呢？”

这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钱穆这样提只是想看看高宠对现局势有没有了解，技术上没有什么问题，是一个超级天才，军事和政治上有没有智慧，有没有野心，是钱穆最想了解的，以此来评估投资的规模和水平。

高宠笑了笑。

“我们大宋的军事失败有三个方面的原因。”

“一是缺马。二是重文轻武，重政治而轻军事，三是缺乏有效的战争动员机制。”

“大宋有最为庞大的军队，光禁军就有百多万人还不包括厢军、团练。但是这上百万军队，只有20万匹马，这些马还要承担邮驿、行政、通信及一部分辎重的工作，所以如果按标准配备骑兵，最多不过是三四万，现在的岳家军、韩家军的骑兵作为一个方面军都不足8千，就张俊的多一点，有万多骑兵。前朝在汉朝时代，最高有40万匹战马。唐朝时代，最高有70万匹战马。而已经被大金灭掉的大辽当时有四十万精锐的骑兵，战马超过120万匹，现在的大金更多。我们大宋缺马，更缺良种战马。因为我们南方的气候和场地都不适合养马！适合养马的地方一个是西北、一个是东北。”

“骑兵是现在战场的主战兵种，机动性强、冲击力大，步骑对战，骑兵只有赢没有输的，只要骑兵不与你对战，你追不上，步兵被盯上你要跑跑不掉，特别是野战，西汉的李陵战败就是例子，我们大宋失败和部队被消灭大多是在支援被围的城府的路上。在军队弱势下我们大宋与北方的大辽、西夏对持百多年无事，是因为我们有优良的兵器，神臂弩，大黄弓这样的远程利器。”

“引起大宋无马，这是我们大宋的战略失误引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