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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西府
阮云棠病了。
高烧发热,下不了床。
阮家上下对此很重视。
她前几天才闹出过邪祟上身的事,如今突然病倒,大家都怕是不是邪祟还在作妖。
阮老太太在收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赶过来。
阮覃氏也赶紧请了大夫和道士一同前来。
道士在院子里神神道道地做了半天法术,把阮云棠所住的小破房子前前后后都贴满符咒,收了阮家一大笔银子,方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邪祟除尽”之后,治病救人,就得大夫来了。
大夫不敢怠慢,仔细检查后方下结论。
“三姑娘这是感染了风寒,我开一帖药,三日能好。”
大夫起身,准备去外室开药方,刚站起来才发现,自己的袖子被人拽着。
阮云棠不肯松手,躺在床上,眼神里尽是恳求。
“三姑娘,你这是何意?”
“大夫,房里还有一位病人,还请您务必帮忙看看。”
“糊涂!”老太太瞬间明白阮云棠的用意,她出声喝止阮云棠,还好屋里没有外人,否则传到阮覃氏耳里,她定会请家法罚云棠了。
“大夫,你去开药吧,不用管她,她这是病糊涂了。”
事已至此,阮云棠索性豁出去了。
“我没糊涂!若是大夫你不肯为惜遇看病,那我就把我的药腾给她,反正我和她症状一样,她什么时候病愈,我再开始喝药!”
“姑娘!”强撑着病体站在旁边伺候的惜遇听到这话,眼眶瞬间就红了。“有姑娘这句话,惜遇就知足了。姑娘您放心,我没事的,您自己的身体要紧。”
“是啊三姑娘,您不吃药会伤及肺腑的。”大夫也赶紧相劝。
阮云棠费力把惜遇往前推:“那你就给她看病!”
大夫十分为难。“可……这传出去,让我如何是好。”
大夫一边说,一边抬眼瞥向老太太。
老太太看了看阮云棠,又看了看脸色苍白的惜遇。
她到底还是心软了。
“罢了,罢了,就当是我欠你的。”
她对大夫说道:“您尽管治,出事了有我兜着。”
说完,她站起身,走到门边,拉了个心腹婆子,站在门口,佯装说话。
有她当门神,外人自然不敢进来。
老太太都这么说了,大夫叹了口气,也只能认命,着手为惜遇把脉。
大夫很快就诊完脉,他一边收拾脉枕,一边吩咐:“我会给姑娘您开两副药,早一副晚一副,早上的药,是姑娘您的,晚上的,是给惜遇的。”
阮云棠点点头,比起自己的病,她更关心惜遇的情况。
“大夫,她这病多久能好啊?”
“不瞒姑娘,老太太之前就带我来为惜遇偷偷看过病,不过那时我碍于她的身份,不敢开贵重药材,没想到病得越来越重。之后我会按照姑娘您的份例给她开药,三两日就能好,姑娘尽可放心。”
阮云棠点点头,她能理解大夫的为难,大夫能帮惜遇诊脉,她就很感激了。
看大夫开完药方,老太太才进房来。
她看着病得一直在往外冒虚汗的阮云棠,心中尽是酸楚。
“你这丫头,真是胡来。”
阮云棠知道,自己这点小把戏瞒不过老太太,她努力对老人挤出一个笑容来,“这不也是祖母您惯着嘛。”
老太太叹了口气,语气十分无奈:“我也不知还能惯着你几日。”
听到这话,阮云棠顾不得自己昏昏沉沉的身体,赶紧打起精神来。
“祖母……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是老太太却不愿意多说,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嘱咐道:“等你病养好再说,不急于这一时。”
这话说一半,不是要急死人吗!
可老太太却决心做这个谜语人,无论阮云棠怎么问都不肯透露。
阮云棠心里惦记着事,几天都没睡好。
那大夫虽然畏首畏尾,但是开的药很不错,几帖药下肚,主仆两的身体都恢复不少。
惜遇病好了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刚住进西府的时候,经常会念叨着还是别院好,如今也不念叨了,主动把屋子里里外外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甚至去找厨娘求了一些种子,把荒废的花园给改成了菜园。
阮云棠想帮忙,惜遇却死活不让。她也明白阮云棠是为了自己才生病的,所以说什么都不肯让阮云棠再受累半分。
阮云棠起初是好奇,趁着惜遇不注意偷偷挖了几下,很快就腰酸背痛。
她的种菜大业就这样折戟沉沙。
专业的事,的确应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看看惜遇,翻土除草,气息都没乱过,甚至还有功夫和阮云棠聊八卦。
“我听人说,老太太最近好像有意在几位待嫁姑娘中择人入上房教养,要是能跟着老太太,肯定能学到不少东西。我瞧着,老太太对姑娘与别人不同,她肯定会选您的。”
惜遇说得阮云棠也心动了。
能有这样的八卦传出来,说明她之前装神弄鬼起作用了。
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成功。
成为老太太关门弟子,在原文里是女主阮绿茉的金手指。
阮云用祖宗逼阮正流,主动提出要让老太太教养自己,是和剧情做的一场豪赌。
不仅是想为女二阮云棠争取一份依仗,也是想看看自己这个被剧情裹胁着的穿书者,有多少操作剧情的空间。
这些试探对阮云棠而言,意义非凡。
她要想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就必须摸清这个世界的规则。
惜遇还在自顾自地说着自己打听来的消息。
“对了,姑娘,听说东厢两位贵客,来自萧家。”
阮云棠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但惜遇接下来说的话,惊得她差点被茶水呛死。
“我听人说,他们留住阮家,是有意和阮家议亲。”
“议……议亲?”
“是的,听说阮萧两家有过婚约,但是萧家不提,阮家也不敢当回事。这次萧家似乎有意履行婚约,对此,全家上下高度重视。”
“婚约?”阮云棠的脑中瞬间就蹦出刚入阮府时,在上房门口听到的那句:“那时候棠姐儿还没出生,太后娘娘开玩笑给棠姐儿和萧家公子指了娃娃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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