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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的尖叫声回荡在阴风阵阵的空楼内部,配合着吱呀乱撞的破窗户门撞墙声,吓得剩下三个人更加恐惧发抖……
贺诗然想把手拿下来,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用力,都无法让手指头离开碟子。
向来拽成大姐大的女人这会子终于知道害怕了,盯着手底下那滩不停扩大的血迹,瞳孔放大,呼吸急促道:“不对劲,这不像是人干的事情……”
猛地扭头,唇角发青地厉声问夏雪:“是不是你做的!”
夏雪此时此刻也被吓得浑身直哆嗦,赶紧摇头哭着道:“没、没有、没有啊!我还以为是你们干的……”
李文竹那女人像是被吓疯了,癫狂地大叫:“完了,完蛋了,我们把真碟仙给召唤来了,怎么办,怎么办啊!”
夏雪抹着眼泪胆小怯懦:“呜呜呜,都怪你们!非出这个馊主意吓宋姗姗,这下可好了,怎么把真的碟仙给引来了!”
李文竹左手抱头懊恼道:“我怎么知道这样也可以引来碟仙!我明明记得召唤碟仙最重要的一步是滴血在碟底,我们没有用血召唤碟仙,按理来说仪式不会成功的……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干的,白青染你这个怪胎!”
她狗急乱咬人地抓着我袖子不放。
我生气地用力甩开了她,狠声反驳:“你看清楚了!我手指尖根本没用力!你们为了玩弄姗姗就出这个鬼主意来害她,这下可好,害人害己了吧!”
瞧见我指尖的颜色没有被压挤改变的迹象,李文竹猛地往后一靠,双目空洞地不停嘀咕:“完了,我们完了,半夜子时招来的,肯定是恶鬼……说不准就是死在这里的那个女学生!”
我昂头看着站在李文竹与贺诗然中间的那个女鬼,白裙子,身上皮肤发紫,黑直长的头发挡住了脸,根本看不清她的真面容。
几十年了,难道她真的还没有走?
贺诗然方寸大乱地抖着手从包里拿出一根女士香烟,叼在嘴里,打火机打得咔咔响,却根本不见冒火苗。
没有火点香烟,让她很烦躁。
她拿下香烟,连同打火机一起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强装镇静地说:“我了解过碟仙的玩法,请了碟仙以后,需要把碟仙送走才能结束。李文竹,你会送碟仙吗?”
李文竹也急出了眼泪:“我、我不会啊!”
“废物!”贺诗然恨恨地用拳头砸桌子,“这可怎么办,难道咱们要一直被困在这里?”
夏雪哭哭唧唧地出馊主意:“等天亮了,咱们是不是就可以解脱了,我听说那东西怕光……”
李文竹拍着脑门子摇头:“不行啊。就算天亮了咱们可以走出这个地方了,请碟仙不送走的后果也很严重啊!轻则一辈子被鬼缠,重则家破人亡啊!”
“都怪你,非要干这种事,这下可好,你要帮诗然报复宋姗姗,从宋姗姗嘴里诈出她的秘密,结果反而把咱们自己也给坑害了。我还年轻,我不想死啊!”夏雪胆小如鼠地放声大哭。
贺诗然被夏雪挑破了阴谋,脸上很是挂不住,面容凶煞地怒斥道:“你没完没了了是吧!哭哭哭,就知道哭!还不快想想办法,碟仙送不走,咱们都别想好过!”
原以为这几个女人今晚只是单纯地想利用鬼屋吓唬欺负一下宋姗姗,谁料到她们竟然还有更险恶的目的。
用宋姗姗的私事做把柄,报复宋姗姗,甚至拿捏整个宋家。
毕业才几年,她们倒是比以前更卑鄙了!
我看了眼神情呆滞还在发抖的宋姗姗,冷声开口:“我会送碟仙。”
贺诗然一愣,“你会?”
夏雪那个没出息的当即就抓住了我胳膊,满脸泪痕地激动道:“对啊!你干的是凶宅试睡员那一行,以前肯定经历过不少次这种怪事,你会送碟仙,那你赶紧啊!这个破鬼屋我真是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我害怕!”
我直勾勾地望着贺诗然,朝她伸手,“东西给我。”
贺诗然假装不明白,心虚得结结巴巴,“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有意识地把自己胳膊上挎着的包给往怀中护紧些。
我哂笑:“贺总还真是爱睁眼说瞎话,懂却装不懂。想出去,就把你包里的录音笔给我。”
贺诗然大惊,不可思议地质问:“你怎么知道我包里有录音笔!”
我漫不经心地回答:“我接触过的单主大多是有钱人,比你家生意做得大的,也有不少。你们有钱人喜欢捯饬的小玩意我见得多了,一根录音笔,我还不至于认不出来。
你们两个家族想怎么斗和我没关系,但是别妄图把主意打在宋姗姗身上。要笔还是要命,你自己选一条。当然你要是能自己送走碟仙,我也可以随你的便!”
“白青染你!”她正要发作,旁边的李文竹再次尖叫了起来:“啊——血更多了,更多了!”
她也低头望过去,只见那血已经顺着桌角啪嗒啪嗒坠下地板了。
夏雪见状也颤抖着拽住了她的包,投降认输道:“诗然,你把东西给她吧!再不给咱们就要死在这里了,命重要啊!”
李文竹也疯疯癫癫地祈求着:“诗诗你给她吧,一支录音笔而已,报复她们宋家咱们有的是机会!”
是啊,和竞争对手过招,有的是时间。
可要是命没了,可就什么都完了。
贺诗然又气又恼地瞪了我半分钟,把包里露出个头、方便收音的录音笔拿了出来,关上,甩给了我:“快点!我要回家!”
我捡起了桌子上的录音笔,抬眸凝视她:“给姗姗道歉。”
贺诗然哪曾受过这委屈,憋不住火的拍桌子就大叫:“白青染你别过分……”
我也严肃地打断她:“要么一起死,要么你道歉。”
贺诗然阴着脸沉默了一阵。
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地开口道歉:“对不起姗姗,今晚上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算计你。”
让她拉下面子给人道歉,还真是不容易。
宋姗姗咬住唇,盯着她的目光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我见她满足了我的条件,就闭上眼睛准备送碟仙:
“等会儿我念什么你们就跟着念什么,要专心致志地念,不能有其她歪心思,否则碟仙送不走,咱们照样别想好!”
几人都安静了,没再敢多说话。
我开始慢吞吞地念:“碟仙碟仙,迷津已解,请你离开。”
她们也跟上念:“碟仙碟仙,迷津已解,请你离开。”
“请你离开……”
两分钟后,按在碟子上的手指头猛地像吸铁石没了吸力一样,陡然松开。
我再睁眼,旁边的白裙子女鬼已经没有了。
那三个没出息的东西一发现自己的手可以拿下来了,就一窝蜂似的尖叫着下楼往图书馆外面跑。
我无奈地松了口气,扶起有发病迹象的宋姗姗,带着她慢慢离开了这个鬼屋。
出清河大校门的时候,已经过了半夜十二点了。
宋家的司机还在大学门口焦急等待着,看我扶着站不稳的宋姗姗艰难走出去了,就忙上前来帮忙:“大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醉醺醺的,喝酒了?”
我与那年轻司机一起把宋姗姗塞进了车里,顺道自己也坐了进去:“把姗姗送到宋先生那里吧,她现在需要宋先生。”
和她的心理医生!
司机关上车门发动车子:“宋总出差去了,前几天刚飞的南城。”
这个差出的,真是碰巧。
我道:“那就去我家吧,姗姗今晚和我一起住。”
“好的白小姐。”
——
凌晨一点,我才拖着宋姗姗在我家的大卧室里安顿下来。
我搂着她一起睡,她窝在我怀里,一动不动,一句话都不说。
上一次她变成这样还是我们刚认识的那几天。
彼时她被贺诗然李文竹一群人捉弄,往身上丢活蟑螂,还说她其实不是宋家的种,是她爸从外面捡回来的野孩子。
可能是难听话听得太多了,她就有了发病的征兆。
但是她又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有这种病,就害怕地躲进了学校的小树林子里,一个人怀疑人生,用钢笔的笔尖自残。
恰好那一天我去树林子里喂流浪猫,于是就那么光明正大地撞破了她的秘密。
后来是我陪了她好多天才把她哄好的。
不知道她吃了这么多年的药,病情有没有好一点,这一次能不能快点恢复正常。
……
清晨,我去厨房蒸好了三笼子小笼包,打算喊玄晔一起下楼用早餐的。
可走到玄晔门口时,却发现玄晔的卧室门没关。
探头望进去,卧室里也没有人。
“咦,他下楼了吗?”
我找不到他,只有先回自己房间叫姗姗起床了。
然而我才走进自己的地盘,一抬头,就看见了墨衣倜傥、清风霁月的龙王爷大人出现在大床的床头,弯腰凑近正在蒙头熟睡的宋姗姗,凤目温柔的企图掀开被子一亲芳泽……
玄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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