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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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姨娘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邢氏亲自将那碗阴寒至极的绝子水给自己闺女喂下去，心里畅快的几乎想哈哈笑出声！

当年邢氏给她下药，让她失去了和青梅竹马的表哥双宿双栖的机会，毁了她的一生！

她本来已经认命了，哪知道这邢氏先是硬生生夺了她的桐儿，后又弃之不顾，如今竟还要害了桐儿给她自己的儿子让路，何其自私歹毒！

同样生而为人，她们母子俩，难道就活该被人如此糟践么？

她再也不能逆来顺受了邢氏害了她的桐儿，她便以牙还牙，让邢氏亲手毁了自个儿闺女的一生！

生不出孩子的慧儿大小姐，今后就只能被人指指点点，忍着痛给夫君纳妾，看着别的女人爬上自个儿夫君的床！看着别人生儿育女一家亲！

而廖慧儿她，就只配夫妻离心，无人问津，日日饱受锥心之痛，孤独终老！

原本她是想将那盒含有阴寒之物的胭脂送给邢氏，让她亏了身子，不过那需要日积月累才能见效，远不及如今这般来的爽快！将来邢氏若知道是自己亲手毁了女儿的身子，还不知该如何痛心疾首呢！哈哈哈！光想想就觉得痛快！

黄姨娘用帕子掩住嘴角，在无人察觉的角落里轻轻笑了一声，转身从屋里走了出去。

琥珀正等在院门边，看见黄姨娘来，连忙上前问，“姨娘，成了吗？”

黄姨娘放下帕子，露出勾着的唇角，点了下头。

琥珀立马跟着笑了，压低声音道，“太好了！姨娘这么多年所受的委屈，终于可以出一口恶气了！”

“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回去。”黄姨娘捏着帕子款摆着腰肢，步履轻快的往淡墨斋去。

“待会儿你拿上银子，亲自去请回春堂的姚大夫过来，不要心疼银钱，无论如何都要把他给我请来！”

“是。”琥珀应声。

光诊金都要百两银的名医，若是再不能治好少爷，怕是这世上再没有人能治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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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鸡飞狗跳了一整日，主母姨娘各自心怀鬼胎，后花园的深处，逐月阁却是一派祥和，其乐融融。

辛晴兑现承诺。晚饭做了满满一锅的枣香扎肉，酥烂的五花肉浸透着浓浓的枣香味，泛着淡淡的甜，肥而不腻，齿颊留香，颇受好评。就连舒娘子和兰姑这等喜欢茹素之人，都吃光了一盘子，更别提冯实和石磊那两个无肉不欢的了，吃的满嘴流油，捧着肚子连连打起饱嗝，连亲卫军的形象都不顾了。

逐月阁长年累月如广寒宫般的清冷，因为辛晴的到来，突然有了一丝人间烟火味的热闹。

很显然，无论是舒娘子还是兰姑，亦或是竹筠，都很乐见其成这种改变。

吃完饭，辛晴扶着舒娘子在院子里散步消食。可这院子原本就是取幽静之地而建，并没有多大，来来回回的转，景色也就那草那花那秋千，看都看腻了。

然而因为有辛晴在身边，舒娘子显然兴致很高，转了十几遍依然还在走，同辛晴说着同凌云璟母亲幼时的趣事，说起凌霄凌大将军是如何将她唯一的妹妹拐走的，言语间颇有些着恼。

辛晴一边听着，一边还要分心按照兰姑的要求走路，什么收腹直腰，肩平不搖，什么腰部后收,两脚相平，光是一个走路规矩就多的不得了，害得她走着走着，差点顺拐，引得竹筠在一旁捂着嘴吃吃的笑。

辛晴暗叹了口气，看来这优雅的大家闺秀气质，还真不是一天能够练就的。

古人没有什么娱乐消遣，所以吃完晚饭，在院子里消完食儿，也就到了各自回房歇息的时间。

兰姑服侍舒娘子睡下，又帮辛晴按坐在梳妆台前，将她头发梳通顺，抹上润养发丝的桂子油，用丝绸的巾子仔细缠了一圈，这才罢手。

辛晴作为从小接受人人平等观念的现代人，对于兰姑的服侍，颇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转头笑着道谢，“多谢姑姑，以后我自己来就好啦。”

兰姑一听这话，立马变脸，严肃道，“姑娘如此说话，实在大为不妥！姑娘是未来凌家少夫人，是主子，奴婢虽受娘子倚重，归根结底还是仆从。尊卑有别，纲常有序，奴婢服侍主子，乃是天经地义，怎用得着道谢？将来姑娘做了一家主母，执掌中馈，万万不可拿出如此软和可亲的性儿来管教下人！否则就要养出一众不服管的刁奴！”

辛晴被她一通话堵的愣了下，随即虚心的接受道，“我记下了，姑姑。”

兰姑这才缓和了神色，语重心长道，“治大国如烹小鲜，同样，管一家如理一国，后宅便是咱们女子的朝堂，您作为主母，便是那高高在上的君主。姑娘可见有几个君主是靠一味的心软和善而治国的？古往今来，身居上位者，哪个不是靠杀伐立威，靠恩赏拢人心？”

“奴才再得脸，也不能越过主子去。否则时日久了，岂非要养大刁若是觉得服侍的好，夸赞两句，空口白话的许个前程，亦或是打赏些不值钱的小玩意，恩威并施，软硬兼得，这方是御下之道。”

妙啊！

辛晴暗暗给兰姑点了个赞，反复咀嚼回味她方才的一番话，深觉有道理。

大抵人性便是如此，你若好声好气的商量，未必有几个人肯听你说话。但你若是用铁血手腕施压，那些人便俯首帖耳了。所以高高在上的帝王，总是忌惮那些手握兵权的将军，比如廖峥，比如凌云璟的父亲凌霄。而作为统治者的皇帝，将宫阙建造的气势恢宏，将人分为三六九等，又何尝不是为了造势施压，让身处底层的大多数百姓安分守己，乖乖当羔羊。

辛晴思维发散，一下子想的更加深远，却再次被兰姑打断。

“姑娘性子良善，自是好事，只是在治理后宅上，还需一些强硬的手腕。必要的时候，就算沾点血也无妨。”兰姑意有所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