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顾念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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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谦和司雪打车到了地震遗址中心。

这里现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景点，几乎来清河的人都要到这里参观悼念一番。

光从残缺的房屋和撕裂的缝隙，就能看出当年的地震到底有多揪动人心。

司雪站在一栋楼的废墟前，语气里含着悲伤：“当时我离得有些远，可这栋楼，就在我眼前塌了下来，只剩个一个房顶……”

陆时谦从踏进这里开始，整个人便深沉了下来，剑眉紧蹙，像是回到了那一年那一天。

两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一时不知该说点什么。

“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司雪朝着另一边指了指，“你还记不记得有个小女孩儿？当时多亏你发现了她，要是再晚一些，可能就要被截肢了。”

陆时谦点了点头。

那个小女孩，当时才五岁，因为双腿被挤压时间过长，再晚一点点，可能就保不住了。

“我去年联系过这边的相关单位，她们现在都生活得很好。”

所以也没有必要过多打扰。

司雪感性地叹了口气，“那时候救援没日没夜，也感觉不到累，只想着能救一个是一个……人类在大自然面前，真的太渺小了。”

“没有人是渺小的。”

陆时谦看着所及之处的废墟，瞳孔中仿佛映射出了地震时的场景，一片狼藉。

走到一处塌方时，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耳边像是突然出现了一道声音：“陆时谦……你坚持住，不要睡啊……我会找人来救你的！”

司雪见他看着眼前的地方出神，眸光闪了闪，轻声道：“当时余震你被困在了里面，还好你情绪稳定，坚持了下来。”

陆时谦转头看着他，神色认真，“当时多亏了你的鼓励和帮助，谢谢。”

当时，他把重伤患者都处理完了以后，又和消防队一起参与救援。

却恰巧又来了余震，陆时谦被不小心困在了废墟下，还受了重伤。

他当时意识已经模糊，与这个世界只有最后一点若有似无的联结。

他只觉得自己很累，很冷，很想一睡不起。

意识彻底消失之前，陆时谦却听到了石块外面有一道声音，一直在叫他的名字。

她像是不怕余震再来一样，一直和他说着话。

陆时谦就是靠着那声音的鼓励和陪伴坚持了下来。

最后有人过来挪开了塌方的石砖，他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一脸焦急的司雪。

陆时谦那时候就告诉自己：你欠司雪一条命。

司雪含笑目光带着庆幸，也在追忆过去一般，“从这里回去以后，我们就在一起了。”

说着说着，她情绪渐渐低落下来，柔声道：“我时常分不清楚，你和我在一起是因为这件事，还是因为爱我。”

陆时谦收回思绪，听着她口中的话，不知道该说什么。

司雪看着他的侧脸，突然凑上去吻了一下，深情款款地看着他，“反正你要知道，我是一直都爱着你的。”

陆时谦抬眸，眼前的司雪满眼是他。

他没有拒绝。

在这个地方，也没办法拒绝。

……

差不多的时间点，顾念和徐炀也到了遗址中心。

这满目的灾难废墟看得徐炀都皱了眉，那种震撼，是在电视新闻上看到时远远没有的。

他拿着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嗓音有些沉重地道：“我没想到那年地震毁掉的东西，比我们所听到的还要多得多。”

顾念一步一顿的走在石路上，眼里带着怅然，“或许，最难以体会的，还是人们在那种情况下的绝望吧。”

她其实想说，现在的这片废墟，记录的不过只是过去，如同一张老照片。

只有那时亲眼见证过的人，才会深刻的感受到灾难带来的伤痛有多大。

仿佛连空气里飘着的，都是一股悲哀。

顾念吸了一口气，尽量放平心态，“看了这里，应该会找到一些平时没有的感触吧，说不定这次设计比赛能用得上。”

“你说的是。”徐炀认可的点点头，“走吧，再四处转转找找灵感。”

顾念点了点头，拿出手机，四处移动着拍照，想把这些画面都记录下来。

然而下一秒，却被突然出现在镜头中的人惊得忘记了呼吸。顾念一动不动地僵在原地，下意识瞪大了眼，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

——司雪踮起脚，缓缓靠近陆时谦的脸颊，带着羞怯，带着幸福，亲吻了上去。

那一瞬间，顾念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周围是颜色灰败满目疮痍的废墟遗址，而在这中间，一对璧人正在相爱。

很有视觉冲击力的一幅画面，有种别样的美感。

却让顾念的一颗心重重沉入谷底。

陆时谦和司雪怎么会在这里。

他们非要……在这种地方给全世界看他们有多恩爱么？徐炀没注意到那么多，看着旁边的废墟说道：“但找灵感的方式有很多，你非要带我来这一处遗址看看，是在这里有什么回忆吗？”

这里四处长满杂草和青苔，看起来十足的落败，要是没有什么特殊的情感，应该没有女孩子会喜欢来这种地方吧？

顾念没答，徐炀刚一转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两个人。

那不是……上次一起吃饭的那两个医生吗？

徐炀这句话声音不小，这时，陆时谦和司雪也听见声音转过头来，四人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陆时谦眸光暗沉地与顾念对视，一瞬间心中升起的有恼怒也有讽刺。

又统统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他都不用去看那个旁边的男人是谁。

反正是谁都一样。

这就是那个女人所谓的比赛……

倒不如说是和别的男人一起出来旅游观光吧。

不是说机会多难得，要多努力吗？

现在这副闲散约会的场面，又是什么意思？

顾念看着并肩而立的陆时谦和司雪，想起昨天夜里他们住在一起，心里不由得一痛。

怎么，昨天晚上恩爱缠绵还不够，今天又要来这里找回忆吗？

那她呢……她和陆时谦在这里的回忆又算什么……

笑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