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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下的石板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并没有固定位置,移动的石板谁也不知道通往何处,两人同时踏上一块移动石板,石板漂移通向未知的方向。()站在石板上,两人陷入了片刻的宁静,谁都没有说话。
“咔···”一声轻微的碰撞声忽然从脚下传来,两人同时抬脚踏上一条不长的石板路,通向一块小型平台,平台上只有一座亭台样伫立其上,流光溢彩的波澜水纹似的光芒沿着亭台的琉璃顶部一直流到底端,最后消失在转角处。
沿着石板,两人走走停停好不容易到了平台上,走进亭台相对坐下,彼此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些东西。然后梦璃这才开口:“说一下?”
虽然没有说明白,绝云还是听清了梦璃想要从自己这里了解到的东西。嘴角微动,带上一份迷人笑容,绝云转过头望着无极洞天上空的月亮,低沉又有力的声音不响却清晰地传入梦璃耳中,朗朗说话声在这寂静的环境下无形中酝酿着一丝浓醇情义,一根看不见的细线悄然勾动着男女之间最真诚,同时也是最深底的情愫,不断交融、酝酿,在经过发酵、时间洗礼的过程,最后酿成一杯清不清、浊不浊包含了酸甜苦辣四味的酒,其中的甜蜜与苦辣又有谁能述说得清。
看着绝云的背影,倾听着耳畔传来的断断续续声音,梦璃说不清自己现在内心的感觉,高兴、欢喜、淡然、甜蜜、懵懂·····没有一个词能完整地表达此刻她的内心。直到绝云讲到自己离开战台,“接下来的你也都知道了,至于在珍宝阁内,我没找到什么好东西,只好选了一本无极洞天前人留下的经验手札。”说完话,绝云的头也转了回去,正好看到梦璃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和迷茫,那片刻的朦胧迷人风采是绝云从没有在她身上看到过的,那一刻,他痴了,而她却如小女孩害羞般低下了头。
“咳咳···”清脆的声音惊醒了绝云,回过神发现梦璃已经在不知什么时候恢复了以往的清冷,绝云不由得讪讪地对她笑了笑:“咳咳···我进去后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多了那么多的无极弟子在战台旁?”
“当日····”听到绝云问起,梦璃的注意力立马被转移到那日发生惊变的记忆上,而没有去纠缠绝云的无礼举动。
听着梦璃的讲述,绝云认真中又带有深深的沉思,不管是战台之中还是战台外面,所发生事都引起了绝云的重视。他刚才所述说给梦璃听的只有自己遇到的一部分,那座乌黑大山中发生的一切绝云并没有讲到,不是不想讲,不愿讲,而是不敢讲,身处无极洞天,一旦让天虚或是天穹知道自己也和生死印有关,不说自己,就是梦璃都会被两人轰杀至渣,不管两人背后有多大的靠山,天虚和天穹是不会允许第三个知道生死印存在的人活在这世上的,所以绝云不告诉梦璃完整的在战台中发生的一切,也是为了两人的安全考虑,当然他也承认对梦璃还没到完全信任的程度,就是没有无极洞天的威胁,他也不一定会和她和盘托出。
不过梦璃不清楚,但绝云却是深切地感受到了战台的恐怖,那种集一派近半之力才能堪堪对抗的恐怖力量,绝不是一般人能炼制的,夺天地之造化,孕无常之生死,其中的奥秘究其几代人都不一定能知晓,一个无极洞天掌门就能将这种逆天法宝炼制出来?说出来,哪个门派也不相信,想来其中必有其它什么未知的秘密。
就在绝云深思,梦璃讲述那日所发生的事的时候,一道流光竟是划过无极洞天的晴朗苍穹,流光还未远去,另外一道淡蓝色流光也忽然升起,划破长空。
两道明显是修士的流光飞过禁空的无极洞天,立马就引起了绝云和梦璃两人的注意,与此同时,也有不少人将目光放到了消失在天际的两道流光。
对视了一眼,绝云和梦璃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忍耐不住的好奇“去看看吧。”话音还是如寒冰般冰冷,其中决绝的意味更是不容拒绝,点了点头,绝云站起身,跟在梦璃身后朝着出事点的地方移动。
周周转转,两人来到了一处离出事地点较近的平台藏好,在两人小心隐入平台上的建筑时,他们也在平台上发觉另外其他人的气息,那是一股有点熟悉的气息,但两人却发现自己想不出那人到底是谁。()不过不管是谁,只要自己的行迹不被发现,两人不在乎多一个人,少一个人。
藏好身形,将自身的气息收敛到极致,两人这才放眼望向不远处的战台。沿着记忆中位置找来,两人就找到了战台,而且此刻战台上发生的一幕也说明了刚才的异动应该就是发自这里,绝云两人并没有找错地方。
血红的光芒源自战台将周围的晴空映成一片血色,就像幽蓝的夜空被泼了一层鲜血一样,散发着诡异、邪煞、阴森气息,一道鹤发童颜的苍老身影漂浮在战台上,往日和蔼、慈祥的面容不知因为什么缘由在此刻竟是多了几分狰狞的狼狈,扭曲的面部闪烁着疯狂之色,双手连动在胸前结着复杂有古怪的古老印记,随着印记被打入战台,战台上的血色越发变得浓郁,一层暗红的光幕缓缓出现在夜空下,就像两个天地,互不相容却又诡异的在这一刻同时存在。
自从修炼有成以来,天虚早就已经流汗的滋味,但在这个时候往日流汗的辛苦记忆一一浮上心头,同时袭来的还有从心底传出的深深疲惫感,每结出一个印记,天虚都要担心下一个印记是不是没法完成,不过就在众人以为他快要失败的下一刻,天虚往往都能安然将印记打出,打入战台。
战台上的血色已是极为浓郁了,浓郁到都有些呈现黑色了,一丝丝血色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悄然没入天虚苍老的身子里,就算有人看到了这一幕,也都会以为那不过是战台映现出来的血光,没什么可注意的,而天虚也由于太过于疲劳以至于毫无感觉,任由血丝没入身体。血色没入身体并没有给天虚带来任何坏处,说句实在话,如果没有那些神秘血色,天虚能不能撑得那么久还是未知数,往往在他快要倒下时,随着血色飞入身体,天虚也有了多余的力气继续支撑。
“轰···轰···”随着天虚艰难地将最后一个沾上鲜血的独特印记打入战台,整个支撑战台的平台发出轰隆巨响,血红战台凌空而起,缓慢上升,上升到和天虚一致的高度,然后耀眼的血色将周围的天地照的变成血红天地,让所有人都有一瞬间的失明,再睁眼隐藏在暗处的众人便发现庞大的战台消失了,而那块因为失去战台而空荡的平台也在不知名力量下消失了,空中只有苍老、虚弱的天虚缓缓落下。站在石板上,天虚没有抹去嘴角的鲜血,苍白的枯皱脸庞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容,没有停留,在赶来的几位弟子的护持下,天虚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范围内,无极洞天又恢复了夜晚的宁静。
只是在这宁静的背后却暗藏着无数杀机,平静的夜晚底下波涛汹涌,数不清的人影借着夜晚的掩饰将进行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行动。血染长空,寂静的夜晚还是洞天中的主旋律,但在寂静底下,杀机四起,没有敌人与守卫一方,只有生者与死人,站着的即为胜利者也就是生还之人,倒下的将永远没有再站起来的一天,无数鲜血即将流遍整个洞天却没有豪华的背景映衬。
亲眼目睹完战台上发生的剧变,绝云和梦璃交换了下眼神,都从彼此身上加深了自己认定:战台已经被天虚收取。有了这样的认知,两人可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绝云似乎已经可以闻到下一刻即将出现在空中浓郁血腥味,转身退去。为了不被这场闹剧卷进去,见到天虚远去,两人毫不迟疑的转身退去,而在离开的同时,那道熟悉却毫无印象的气息也在同一时刻隐没于虚空,不着痕迹,不想浪费时间,两人并没有去追究那道气息的主人是谁,只有先回到自己的住处才是最安全的。
踏上石板路,两人回到了各自所住的小楼前,“晚安!”“明天见。”道完别,看着梦璃走进离自己有十来米远,中间还隔着屋子的小楼,关上门,绝云嘴角微动,勾起一丝神秘笑容缓缓打开自己居住的小楼大门,“吱呀···”细碎的声音并不响亮但在一些人听来却无异于电闪雷鸣。随着大门打开,楼上的微弱说话声也清晰地传入绝云耳中,“你说那天虚老道到底要干嘛?怎么这么着急就把战台收起来?难不成····”
“管那么多干鸟,反正都是无极洞天的事,和我们又没什么关系。想要知道!!···去找天虚那贼老道去,我们明天就走了,怕他作甚!!如果你当真有兴趣,那不如再添一把火,想必现在那老道应该正为他的门人焦头难额,你要是再火上添油一下,说不定这洞天之谜就尽归你手也说不定?不是吗?!”
“哼····干什么要那么麻烦,眼下不是正有一个机会。小友,还请上来一叙。”如晨钟暮鼓般嘹亮的声响在脑海中回荡,奇怪的是耳朵传入的却只有微弱细声,如果不是站在这个位置,绝云还真不认为自己能听到两人的对话。
听到那人的邀请,绝云嘴角的笑容笑得越发灿烂,右脚一抬,毫不迟疑地步入小楼。当绝云双脚踏入小楼,他身后的大门却在没人的情况下自行关上,“嘭”鬼魅如斯。
当绝云踏入小楼,整栋小楼立马恢复宁静,宁静之中透着一股邪异的诡魅。静悄悄的阴森氛围如百鬼降临,将绝云淹没,“嗒嗒···”脚踏在楼梯上发出细微又响亮的声音,在这栋笼罩着宁静的小楼中异常刺耳,“嗒嗒···嗒嗒···”
“绝云小友,不请自来还望不要见怪。”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就在绝云刚踏上小楼的二楼,转角后便传来了一阵丝毫没有歉意的说话声。
“哼,见怪又如何,一个小小元始期的小子还能翻出什么浪花不成。小子快快滚过来。”熟悉的声音,暴躁的脾气,不用猜绝云也知道是谁。
“两位前辈大驾光临,晚辈自当不胜荣幸。不过···”脚步不停,转过转角,绝云就看到了坐在二楼外面的一套竹具上的两人。笼罩在月光下,两人酌酒对饮好不适意,银白的月光完全无法掩盖两人身上的独特特征,一个一头火红头发,衣着不堪、放浪不羁,一个流光溢彩、浑身上下无时不刻不笼罩着一层宝光,就像阳光下的琉璃,怎么都无法忽视那种夺目光彩。
“不过····?不过怎样?”坐在右侧一身宝光的人影听到绝云的话,嘴角绽放出一份温和笑容问道。而同一时刻,坐在左有着一头火红头发的人也转过头,不过面上的表情却是有几分凶狠。
“不过今日无极洞天遭逢大变,天虚上人出来,战台异变,还有不知名的人趁着夜色飞离洞天,不知两位以为如何!!”面对两道如泰山压顶般的威压,绝云没有表现出半点的怯弱,脸上依旧挂着自信笑容,声音也是沉稳有力,完全不受两人气势的干扰。
“呵呵····,有趣,有趣。嗻··”将放在身前的酒杯一饮而尽,一身宝光的人明亮双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神色,笑容不变的笑道,声音不算嘹亮却有天龙之威,令绝云立即就是面色一白。
“哈哈····,想拿天虚吓我,现在无极洞天是自顾不暇,老子怕他个鸟,大不了打出去,不等明天了。小子,乖乖将你知道的都讲出来,否则道爷不介意拿你练一练搜魂技巧,这东西好久不用,道爷我都有些生疏了。”火红人影放声大笑,声音中完全不掩饰对此刻的无极洞天的不看好,说到天虚更没有之前的敬畏,反而透着一股跃跃欲试的大胆战意,双目瞪得如铜铃大小注视着绝云,一丝暴虐的狠辣之色悄然浮上他那狰狞面容更显杀意。
摇了摇头,面对两人的冰冷杀机和浩大威压,绝云虽然有些承受不了,但行动却丝毫没有屈服之意,嘴角的笑容在两人不解的注视下变得越发灿烂,“不管如何,两位前辈若是在此喝酒,小子自是相映无拒,但要是想要知道其他什么有关战台的东西,还请恕罪,小子已经先答应天虚上人,无可奉告。”
“你······哼····”暴怒的身影登时一立却又在瞬间后恢复平静,随着火红人影的一声闷哼,一道人影突兀地出现在二楼的阳台外,“火雷道人,多宝真人,绝云小友,洞休有礼了。不知几位相聚在此有何要事?若是无事还请早点休息,明日一早诸位便可离去。”
“哼····”火红道袍一甩,火雷愤恨地看了眼坏事的洞休,又是警告地瞪了眼绝云,当下也没留下什么狠话,颇有些灰溜溜的快步离去。虽然火雷嘴上说无极洞天怎么样,怎么样,如何不堪,但真要面对收了战台又有万千弟子相助的天虚,他还真没有必胜的把握,与其留下受人侮辱,还不如转身离去,只要不死,以后有的是机会将这些加倍奉还。
“哎····”摇了摇头,朱清也没说什么,只是叹息地看了眼绝云,收拾完酒具同样下楼离去,只是那声叹息之中蕴含可不仅仅只有对绝云不识抬举的慨叹,一丝杀机、一点愤恨、几许怨毒混合在叹息中令人闻而生畏。
看着火雷、朱清先后下楼、离去,走回自己的小楼,洞休这才转过头对绝云点了点头,只见眼前流光一闪,小楼阳台外就失去了他的身影。昙花一现,若不是身上还残留着几许汗迹,感觉有些不爽,绝云还以为刚才发生的一幕是自己的幻想呢!连带着之前有关火雷、朱清两人来到自己住的小楼的记忆都有些怀疑了,在这禁空的洞天之中,那洞休的速度未免有些太快了点。
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的头脑清醒点,嘴角的笑容中又多了几分苦涩的自嘲,绝云不愿在继续想起有关无极洞天的事,转身走进一旁的房间,然后躺上木床、双眼一闭,喧闹的意识立马陷入平和的黑暗,无尽的黑暗笼罩了寂静的夜晚,带给人难得的宁静。
然而在这表面的宁静下,又不知有多少的心怀不轨家伙暗中流动,上演一幕幕精彩又危险的血色行动却没有打破夜晚的平静。
一夜过去···
当第二天的早晨降临,无数人又开始了匆匆忙忙的一天,只是不知其中有多少人一夜未曾有过休息,干净的脸上也少见的有了几分不知名的疲倦。绝云也在阳光升起的一刻醒来,腰部一用力坐起上半身,转而将脚放到地面,站起来,直接走下楼梯来到小楼外。平台的空地上此刻已经有几个身影疏疏落落站在一个范围内,一两个聚在一起也不知在讨论些什么。
看到梦璃清丽绝伦、妙曼多姿的身影,绝云当即快步上前,而注意到又有人来的众人,当看清是绝云后神色不一,却也没有人靠上来询问什么,只有梦璃由于种种缘由竟是上前一步和绝云汇合在一块。
“梦璃师姐,这位绝云师弟是····”作为八人中唯二的两位女子,花小茹和梦璃走得很近,而有着金丹修为的她叫绝云师弟也是理所应当,没什么可奇怪的。
就在花小茹问话间,又有一道人影来到平台,只是这人并非从他们身前的小楼里面出来,而是来自虚空石板路“无量天尊!!劳烦诸位久等了,还望宽恕则个,洞天出口已开,洞明这就领诸位前往。”朝着绝云等七人唱了个道歉的喏,洞明一出现就打断绝云和花小茹的交流,领着众人就要往出口走去。
“不妨事,不妨事。····”见离开有望,在场的一个个不在意的摇了摇手,一幅不在意的模样,然后纷纷在洞明的带领下踏上通往出口的石板路,一路上约定俗成地没人说话,似是在顾虑着什么。
走走停停,花了几分钟,九人终于来到一处悬挂着一面古老水晶镜的大门前,水晶镜上无数繁杂的符文密密麻麻布满了整个镜面,花鸟鱼虫变幻的各种生物不断在镜面上消去、衍化,十分神秘。大门处没有人把守,整个平台只有一个大门伫立其上。
来到大门前,洞明也不说话,从怀中掏出一面古老不知是和材质打造的令牌打到水晶镜上,众人就看到令牌融入水晶镜,一个旋转的玄奥出口突兀地出现在大门下面。就在众人被突然出现的出口震惊之时,洞明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出口已经打开,诸位即刻便可离去,不过在诸位离去之前,我无极洞天还有一事相求,即日起,我无极洞天封门谢客,还望各位能代为通传,当然我无极洞天也会派弟子告知各大宗门、家族,请。”
听到无极洞天即将封闭,八人脸上都闪过一丝奇怪神色,眼珠转动,不知在思量着什么。“告辞。”“多谢招待!”杀魂与朱清最先从无极洞天封闭消息的震惊中醒来,离去。接着剩下的几人也陆续告别离开,没有多说什么。“啸天去也。”“告辞。”“····”最后离开的是绝云和梦璃、花小茹三人,等到他们三人回过神,这才发现其他人已经走了,匆忙没入出口的白洞中。
目睹八人离去,洞明嘴角忽然挂上一抹神秘的诡异笑容,白洞消失,令牌被他伸手收回,然后洞明也不停留片刻,直接转身离开平台。洞明的离去将寂静大门处的最后一丝生气也带走,永恒的寂寞降临,笼罩住整个出口平台,只有一个大门、一面铜镜伫立其上沉浸于寂静的沉默中,不知何时才有一丝火热的喧闹到来,打破这永恒的冰冷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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