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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雾弥漫,看不见前路,绝云只能依靠孟熊的脚步声来确定前进的方向。许是在这种环境下时间过得很慢,绝云觉得已经过了大半天了,但依旧看不见迷雾的尽头,也感觉不到脚下路的尽头,至于那位只闻名未见过面的通心魔尊,就是没有任何即将出现的迹象。

问不能问,路又不知道还要走多久,绝云心中的好奇和耐心正在一点一滴被磨灭掉,莫名的烦躁正在逐渐腐蚀内心,让他变得焦躁不安。就在绝云要忍不出打算开口之际,一道熟悉的身影悄然从迷雾中走入他的视线。

“月绫?!!···不对,是幻觉!!”

俏丽的容颜,妩媚、婀娜的身姿,还有那浸满了爱意的眼神,这一幕是那么的熟悉,当日被分离之前,她不正是这样子紧紧看着自己的吗?多少次在梦中,相似的一幕不断重演,他幻想着她的记忆恢复了,两人终于重逢。每一次梦醒,幻碎,绝云只感觉整颗心空落落的,整个身体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伤心、落寞、孤寂,还有深入骨髓的心痛。

也许是经历了太多次,这一次绝云立马就反应了过来,眼前的人影应该是幻觉没错,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让她在他的感知中却是真实存在的,但绝云也没有从中感觉到有任何的不妥,所以第一时间内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自己的动作会不会对眼前的她造成什么影响,绝云不敢肯定,就算只是为了多看一眼,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鲁莽而导致这一幕破碎,而且敌不动,我不动,在没有看穿迷雾中玄机前,静观其变才是好的应对。不过在心里,对于那一位从未见面而即将见面的通心魔尊,绝云已经有了很深的不爽,他很感激魔尊能让自己在这里和月绫重逢,即便只是幻境;但也恰恰是因为她,绝云心中宝贵,不容忍侵犯的‘圣地’,魔尊的所作所为彻底惹恼了他,如果在这里得不到一个满意的答复,绝云不介意让对方也吃点亏。

‘月绫’站着,一动不动,虽然灰雾布满了整个洞穴,但绝云十分肯定自己和她的距离正在逐渐缩短。两人的距离已经不足一步了,看着眼前的‘月绫’,绝云犹豫着要不要跨出这一步,他不是没想过绕过,或者翻过,但洞穴就那么高,绝云又不晓得现在自己在什么位置,如果是在宽敞的地方还好,倘若不是,万一一跳,撞到墙壁还是好的,怕的就是碰到一些禁制,那可就危险了;同样,因为不知道地方宽窄,在前面引路的孟熊就是按照这个方向前进的,一千八百个洞穴,随便改变路线,谁知道会走到哪里,虽然遇上危险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但这个险并没有必要冒。还有‘她’的存在,是因为自己,还是有人造就了她,这一点绝云同样想要知道。

不能再拖了。

抬脚穿过幻影,在人影分离的一刹那,绝云清晰地看到了环绕在周身灰雾竟如水波般泛起一圈圈涟漪。清晰的视线逐渐恢复,一跨过幻影,迎接绝云的是另外一片景色,光怪陆离的洞穴有许多种颜色交织缠绕,五彩、七彩,甚至是传说中的九彩,在这里都可以看得见,五光十色的异芒不知源于而出,照亮着昏暗的洞穴,宽阔的洞穴中除了孟熊,还有另外一道身影,他就闭目坐在洞穴的中央,明明是光芒为耀眼的地方,但以绝云的视角看过去,竟有一种朦胧感,就像是隔了层纱,看不真切,但看他周身的光芒却很清楚。

“敢问尊驾可是通天圣尊?”

“山野之人,不问世事!!年轻人,说出你的来意吧。”

闭目的身影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尊雕像,但传入绝云双耳的声音却嘹亮如乐。

“小子绝云,此次前来通心窟是想请圣尊出手医治我一位好友。”

微微躬身,绝云恭敬邀请道。

“好友?我看是红颜知己吧。”

一旁的孟熊似乎一点不害怕这位性格乖张的魔尊,竟是在这时候插嘴调笑绝云。

“孟大哥!!···”

听到孟熊的话,绝云语气埋怨地喊了一声,他可不想因为孟熊的原因错过这次机会,虽然机会同样渺茫,但这不也是一个选择不是,起码在没有听到答案前,绝云不想错失任何机会。

“年轻人,···你的事我都知道了,医治不是问题,但结果可能和你想的有点不同。”

绝云还是没发现圣尊的声音是来自哪里,听到圣尊答应自己的请求,绝云来不及想明白为什么自己没说对方就已经知道了,慌忙出声请教。

“还请圣尊解惑。”

“记忆乃人之本源其一,虽然缺了它,对谁而言都没有生命危险,但或许少了它,一个人将变成另外一个人,这个道理你可明白。”

“···小子明白!!”

这不是托词,也不是单纯的应承,绝云确实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人类这种生灵通过学习、记忆来增扩见闻,并借此来建立自身的善恶是非观念,若是这些都被抹去,剩下的也就是一具空白的,没了记忆,所谓的善恶、是非又哪有什么区别,对一张白纸而言,黑色是颜色,绿色同样也只是一种颜色,他已经丧失了辨别‘色彩’的能力。所以失去了记忆的人,也就不再是原先那个人了,或许应该这样说已经不是他人眼中的那个人了。

“既然明白,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她的记忆病我可以治好,不过这个好有两种可能,一种,她的记忆部恢复,另外一种,···”

“···部丧失!!”

仿佛用尽了所有气力,绝云阴沉着脸,一字一字地吐出。

“那道不至于,不过关于那部分记忆···也许将永远从她的脑海中被抹去。不知道对于这个结果你是否能够接受?”

圣尊的声音就好像一个看透生死的老医生,波澜不起,平淡中带着几分探究。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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