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集 失格的守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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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古到今，人类与妖怪都是处于对立位置的两个群体，相比脆弱的人类，拥有着强大实力的妖怪始终都占据着绝对性的优势。

人类，只配充当它们的食物。

在当时，有不少的妖怪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事实却证明，生命法则对于任何生命来说，都是绝对公平的。获得强大力量的同时，妖怪在数量方面，却远远无法跟人类相比较。

随着人类的不断进步，他们扩张的范围和速度都在飞速的发展着，而曾经的强者，那些妖怪，随着生存空间的不断缩小，一度被逼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有鉴于此，有的妖怪就提出意见，要主动出击，发动战争，削弱人类的力量。不过这个提议被一些有远见的大妖怪否决了，因为这对人类或者妖怪来说，都没有任何的好处。

不说能不能取胜，就算是获胜了，妖怪这一边也会元气大伤的。战争对双方而言，都是百害而无一益。

为了避免两边的矛盾进一步激化，妖怪们就推选了几位最富盛名的、被称之为“贤者”的大妖怪去拜见龙神，希望祂可以帮助他们。而龙神在再三思考了很久之后，最终答应了他们的请求。祂把这个国家的一片土地用结界围起来，阻断了里跟外的联系，让它从外界独立了开来。

而这片被结界封闭的大地，也就是幻想乡了。

幻想乡虽然建立了，但是却不是很稳定，为了不让它出现问题，需要定期进行维护。只是龙神的行踪飘忽不定，极少在同一个地方停留太长的时间。为此，祂就将自己的一部分力量交托给了某个由贤者们推选出来的人。

一位名字叫做冴月麟的妖怪少女。

虽然还十分年轻，不过却已经拥有了相当强大的实力，而且作为妖怪来说，有着漫长寿命的她应该是非常适合当保卫幻想乡的工作的。

可惜事与愿违，随着妖怪的不断增多，原来居住在这个地区的人类却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他们遭到了那些妖怪们的无情猎杀。

人类与妖怪之间的平衡被严重的破坏了。

原本龙神还期待冴月麟可以出面处理一下这个问题，然而让祂失望的是，直到最后情况都还是丝毫没有得到改善，人类被逼到了一个小小的地方，苟延残喘。

为了幻想乡着想，龙神不得不将那股为了维护「幻想大结界」而存在的力量从冴月麟身上取了回来，转而交给了另一位同样实力不凡的人类少女，她曾经多次击退了妖怪们对人类村落的袭击，可以说如果没有她，幻想乡早就没有人类存在了。

而这位少女，最后成为了博丽神社的第一代巫女。

也就是初代的博丽巫女。

“然后呢？”

几个人听得津津有味的，这些事情，就连灵梦都没有听人说起过。

“遗憾的是，麟她对于龙神大人的这个决定却觉得无法接受，为了夺回曾经属于她的东西，从初代开始，她就接连向每一代的博丽巫女都发出了挑战，有几次甚至危及到了一些巫女的性命。最后她的无知行为终于触怒了龙神大人，将她封印到博丽神社的地下去了。”

八云紫说道，心中感觉唏嘘不已。

“哦。”

大家方才恍然大悟。

看来是由于受到「圣輦船」的撞击，龙神的封印被破坏了，冴月麟才会从百年的沉睡中苏醒过来的。

“没想到那时候都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啊！”

伊吹萃香也禁不住连连感叹，那段时间她正在世界各地游荡，跟这里的联系都已经断绝了。等回来的时候，天狗一族又出了那样的问题，都根本没空也没心情过问这些事了。

“我没错，不对的是龙神大人。”

冴月麟由始至终都难以理解自己为什么这样就被龙神放弃了，她完全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了什么。

“注意你的言行，冴月麟。”

没想到她竟然敢这样说龙神，八云紫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对、对不起，请原谅我的无礼。”

察觉到自己的话确实太放肆了，冴月麟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麟，你要明白，龙神大人将幻想乡交托给你的本意。”

“我就是想不明白，幻想乡本来就是我们妖怪为了保护自己，才请求祂创立起来的。可为什么事到如今，祂却反要我帮助那些人类。你别忘了，就是因为那些家伙，我们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你，还是那么憎恨人类吗？”

“是的，非常非常的憎恨。”

冴月麟用力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

“如果不是他们，我的父亲就不会失去生命了。”

“那只能怪他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原来在你的眼中，我那位为了同类几乎牺牲了一切的父亲，就是被你这样看待的吗？”

“你变了，八云紫，自从遇到那个女人之后，你就彻底的改变了。”

“以前的你，是绝对不会说出‘要保护人类’这种话来的。”

“你这个妖怪的叛徒。”

“够了。”

妖力化作的气流狂乱的到处肆虐，连这座神社都开始发出了痛苦的怪响，屋内的一切都在剧烈的摇晃，放在柜台上的一个花瓶忽然掉落下来，顿时摔了个粉碎。

清脆的响声让八云紫蓦然惊醒了过来。

“对不起。”

看着被自己吓得脸色苍白的冴月麟，她心里觉得十分的愧疚。

可能是第一次见到八云紫发这么大的脾气，冴月麟愣了好半天，都没能从惊吓之中恢复过来。

也不敢再谈起刚才的事了。

“你应该清楚的，麟，从一开始，我就不怎么赞成你成为守护幻想乡的人。”

八云紫幽幽地说道。

“嗯。”

冴月麟当然清楚了，当初推荐自己成为了守护幻想乡的几位贤者当中，并不包括八云紫，她当时选择的是保持沉默。冴月麟一直没能忘记八云紫当时眼中深深的无奈，所以才想要通过努力，来得到她的认可。

“因为我觉得你不配。”

冴月麟的双眼一下子失去了神采，即使当初看到龙神要将自己封印，八云紫对此却一句话都没说，她都没有觉得有这么绝望过。

“为什么？”

“因为你对人类的偏见太大了。身为守护者，却对人类的生死视若无睹，甚至放任其他的妖怪去袭击人类。”

诚然她的力量在大妖怪之间也是数一数二的，但是作为守卫幻想乡的人，光是有力量是远远不够的。

“妖怪袭击人类有什么不对吗？这本来就是我们的生存方式，不袭击人的妖怪，还算得上是妖怪么？”

面对冴月麟的反驳，八云紫极为失望的摇起了头来。

“你还是，什么都没有明白。”

“不明白的应该是你。身为大妖怪，你又怎么知道那些弱小妖怪的痛苦呢？如果不吃人类，他们就会变得越来越衰虚弱，最后会因为失去所有的力量而死去。你有没有见过，有多少妖怪没有袭击人类，而是却帮助他们，最后的结果反却是被他们残忍的伤害了。”

“那么对于有多少人类由于妖怪的袭击而导致家破人亡，你又想过没有？所以我才说你思想幼稚，仅仅是考虑单方面的感受，是没办法保护得了幻想乡的。”

八云紫和冴月麟互不相让的瞪着对方，彼此都没有退后一步的打算。

感觉就像是一对因为意见不合而发生争吵的母女。

“对我来说，人类统统死光就最好了。”

“你这个蠢材，为什么就是不明白我我说的话呢？嗯……”

八云紫神色突然一变，她眨眨眼，突然站起身。

“我有点累了，东方你替我说吧。”

“什么？我？”

我指着自己，一脸愕然的问道。

“去吧。”

灵梦猛一发力，将我推走了。

“真是的，我哪知道该怎么解释啊？”

这家伙，自己收拾不了的烂摊子就扔给我，实在太随便了。

带着一肚子的不满，我站了起来。

“紫，你没事吧？”

望着八云紫在自己旁边坐下，灵梦担忧的问道。

“乱发脾气真是不好，让我情绪都有些不稳定了。”

八云紫揉了揉鼻根，无奈的苦笑道。

“这孩子从以前开始就很让我头疼。”

“是吗？”

见她神色如常，灵梦也就没有多想。

只是她没注意到的是，八云紫另一只手的五根手指，都正在不自然的抽搐着。

看见坐在自己面前的人换成了我，冴月麟猛的往后面退了几步。

感觉就像是遇到了洪水猛兽一般！

“坐近一点，那么远我可不能保证你听得清楚哦！”

我没好气的对她道。

“没事，我在这里也是可以听得到的。”

冴月麟摇头道，看来我刚才的做法给她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真是个脆弱的家伙。

“好吧，接刚才的话题，我就跟你说明一下，在幻想乡，为什么人类是必不可少的。”

“人类，必不可少？”

冴月麟觉得这个家伙肯定是在胡扯了，那种弱小的生物怎么可能会是必不可少的呢？

“没错，在这里，最为重要的，不是妖怪，不是妖精，也不是神明，而是那些几乎什么力量都没有的人类。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少女十分诚实的摇了摇头。

“因为需要维持平衡。”

我大声对她说道。

“幻想乡就像是一个天平，一端放着妖怪和神明，另一端却是人类。假如妖怪过度的袭击人类，那么这个平衡就会被打破，天平就会倾倒，上面的一切东西都将不复存在。”

“我抗议。”

冴月麟忽然一脸不服气的举起了手来。

“人类怎么可以跟我们平起平坐呢！”

“笨蛋，这跟力量的差距没有关系。”

我屈指发出一道劲风，教训了这个头脑简单的家伙一下。

“一旦这里的人类被屠戮殆尽，那么失去袭击对象的妖怪，下场就只有一个。”

“什么下场？”

提出问题的人，并不是正捂着自己额头发闷气的冴月麟，而是一直在思考着什么的伊吹萃香。

我望了眼她们几个，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来。

“那就是，灭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