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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芒点点,像是利刃划破锦缎,势不可挡!
上官寂根本就没看到,他只觉劲风袭来,余光瞥见一抹锐利,不及反应,站在他身后的上官宵龇牙裂目,大吼一声,扑将过去。
“噗嗤”轻响!
紧接着上官寂就感觉到耳鬓有温热的鲜血喷洒出来,沾染上,黏糊成一团,他反手一搂,抓住覆在他后背的上官宵,怔忡的反应不过来。
上官烨悲鸣一声,“大哥!”
也这一句话的功夫,亲王位置那边,顺王猛地跳将出来,他弯腰捡起朱雀军留在地上的长枪,这继第一枪之后,他第二枪朝着上官烨刺去。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谁没没反应过来,也没谁去阻止。
那一枪快若闪电,且无比精准地刺进上官烨脖子。
上官烨睁大了眸子,猩红的血哗啦涌出来,不过顷刻,他就死不瞑目。
上官寂适才反应过来,他愤怒地哇哇大叫,“顺王小儿,拿命来!”
皇帝息潮生下旨灭上官家满门,他没异议,可他自认为这命还轮不到顺王来取。
顺王利落地挽了个花枪,此刻他执枪而立,眉目虽还是羸弱,可半点都没无害的斯文。
他冷笑一声,“乱臣贼子,谋害吾息氏皇族,饶不得你。”
话音未落,他便与上官寂战到了一起,且看那身手还很是不弱,以上官寂武行出身,他也能与之杀个平手。
雒妃挑眉,总归上官家的人都要死,谁杀不是杀,不过她实在没想到往日走几步都要体虚咳嗽的顺王,竟身手这样了得。
她与太后对视一眼,在彼此眼里,皆看出了警惕。
上官寂终归是老了,加之他已存了死志,故而几招过后,顺王一个反撩,刺破他的胸襟,逼的他不得不后退几步。
谁也没想到,上官寂后退的方向正好是秦寿那边,只见秦寿宽袖飞扬,犹如云卷云舒的写意,竖手为掌,快的只能看到残影地攻击在上官寂背心。
那一掌,秦寿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几乎眨眼之间,就震断了上官寂的心脉。
顺王收枪,冷冷地看着秦寿,忽的就咧嘴笑了起来。
秦寿仍旧面无表情,他只淡淡地垂眸看着上官寂缓缓倒地,面色怆然,他睁着的眼,望着紫蓝花纹的殿顶,逐渐浑浊不堪。
在他身上,一股子末路的悲哀渐次弥漫开来。
就听秦寿语气平澜的道,“他至少,曾经也是征战沙场的英雄。”
言下之意,即便是做下这等天大的错事,结局已定,便不应这般受辱。
雒妃不太理解秦寿的心思,不过她多少能想到一些,至少上官寂的这一辈子,与秦寿从前还是有诸多相似之处,故而他才给他个干脆和体面。
顺王轻笑一声,他扔了手里的长枪,抽出帕子来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面带不自然的潮红,又捂住嘴轻咳几声道,“驸马说的在理,只是吾太过气愤罢了。”
雒妃心头不屑,要真气愤,怎不见刚才站出来,反而是等一切尘埃落定才赶着表态度。
不过,她难得的没刺回去,而是扶着太后轻声道,“此处血腥重,母后移驾别处吧。”
息潮生也是点头,“请母后移驾西华殿,这千秋却是还要继续的。”
太后颇为意兴阑珊,她瞧着套尖锐掐死珐琅翠色的护甲道,“不必,想必诸位朝臣及家眷,也是受惊不小,就散了吧,哀家也乏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息潮生也不勉强,他挥退了朝臣及家眷,却是将剩下的宁王和顺王留了下来。
这两王心头都有数,晓得单独被留下来是为何事,皆笑着应了,没像恭王那般冒失。
至于人数不菲的朱雀军,秦寿临危受命,领着人回了京郊的军营,还要妥善的安置,至少也要将军中上下清洗一番。
雒妃本是不想秦寿插手此事,然而目下并无合适的人选暂领朱雀大军,她也抽不开身,也只得如此了。
秦寿离去之前,多看了顺王一眼,然后轻声对雒妃道,“公主,九州去了。”
雒妃不甚有表情地点点头,哪知秦寿忽的出手,状似亲密地捏了捏她小巧耳垂上的南海珍珠耳铛。
雒妃睁大了眸子,不等她习惯地瞪过去,秦寿就已经旋身离去。
太后等人当没看到秦寿的举动,转头就端着茶盏摆出姿态,冷淡的对底下的顺王和宁王道,“恭王之事提醒了哀家,两位皇叔在京城也是好些年了,先帝仁慈,留了两位性命,本来哀家也想着,大殷风雨飘摇,咱们总是息家皇族,一笔写不出两个息字,故而对皇叔,一直秉着先帝的意思对待。”
“可今个的事告诉哀家,人心难测,哀家一心为息氏江山考虑,可旁人不会那般以为,”太后搁下茶盏,随着话音她手上力道加重,就听的啪的一声,“一直欺哀家孤儿寡母的,心念念的想活剥了哀家的圣人。”
一边的皇帝息潮生没吭声,太后的话,本也是实情,这些年,他的日子不好过,太后也同样是不好过。
雒妃沉默下来,她上辈子只仗着母后与兄长的宠爱任性娇纵,就从来不曾考虑过其他,故而一叶障目下,什么都看不懂,也什么都晓得。
太后继续在说,“是以,哀家还真不晓得要拿两位皇叔怎么办?继续留在京城吧,哀家与圣人不想,两位皇叔也定然是不愿的,不留回到扈地,两位皇叔又能拿什么取信与哀家和圣人?”
都到此时了,她也不怕撕破脸面,若是能商议着解决为最好,若不能,她也不介意让三王去死牢作伴。
西华殿中,没有旁的人等,只有息氏皇族,在太后那番话后,整个殿中便鸦雀无声。
好一会,宁王站出来,他意有所指地瞥了息芙一眼,沉着嗓音道,“照愿自缚京城,永世不回兰安。”
此话一落,雒妃和顺王皆吃了一惊,唯有太后等人并不意外。
太后深深地望着宁王,“宁王可得想清楚了,莫日后反悔?”
宁王灿然一笑,他挥了挥袖子,举止之间带着彻底放下的洒脱,“有甚可反悔的,兰安自有宁王妃操持,且照膝下并无子嗣,故而回不回去,又有何区别。”
当年,先帝也是心狠,他将三王囚在京城,皆是在三王大婚后不久,甚至都没让三往留下任何子嗣在扈地,就将人给困了。
但就太后晓得的,恭王和顺王这些年私底下,没少暗地里偷养外室,生养的儿子少说也有四五个,虽都不是正室所出,可只要不断香火,谁还计较那些。
所以宁王这话,还真半点都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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