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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鬼子剩下的不会太多,可具体数字孟有田猜测不出。地雷埋好了就不用管,听响就行,但准确的杀伤却难以掌握,可谓是有利有弊。
正在左右琢磨着,三个昨晚留在地道里的民兵跑了过来,各自把掌握的情况跟孟有田说了一遍,其中一个民兵讲述的情况让孟有田的眼睛眯了起来。
显然,鬼子还没发现地道口,地雷也使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主要是人数太少,再也折损不起。那臭哄哄的烧肉味是什么?难道是……不行,俺得进村去看看。
……………
日军在作战中,对战死者的遗体收容十分重视。其实这一点对各**队来说也都很重要,想想战死后尸体被丢弃在那儿慢慢腐烂,再勇敢的士兵也会心中忐忑。
抗战中便有这样的例子,九江之战张发奎几天就败下阵来,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战区仓促应战,没有安排好伤兵和阵亡人员的处理,士兵在战壕里看到身边战友被打死没人管,负伤了只能慢慢死去,导致士气一落千丈,这个仗能打好才怪。
而日军重视收集士兵遗体,还有一个独特的原因。那就是日军中封建迷信比较流行是真的。因为这个原因,日军战死后多火葬,并有相当隆重的祭祀仪式。可是战场上往往形势瞬息万变,也有来不及带整个尸体下来的情况,这时候日军也有相应的权变之法。
参加衡阳会战的日军对此曾有记录。最初在前方战死的日军尸体都是完整带回,在后方火化装殓。然而,到第二次衡阳攻击战,湖南公路多被中国方面预先破坏,日军运输补给能力已近极限,没有多余的运力从前线运送尸体下来,于是只能砍一只手带回来。再后来,条件更加恶劣,就只能砍一根手指,甚至只能是一节手指了。之所以坚持这个仪式,是考虑日本战死官兵的灵魂,可以通过这一只手或者一根手指返回故里。
悲哀、静谧,气氛极度压抑。鬼子班长铁青着脸,眼睛泛起了血丝,紧盯着熊熊烈火中不断蜷曲的帝国士兵的尸体,浓烈的焦臭味也不能使他有所反应。
带着尸体顺利出逃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只能带着骨灰,显然这对鬼子的士气是一个打击。活着的士兵的心头都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为帝国战死,为天皇尽忠,可家里人收到并为之哭泣的骨灰却不知是谁的。
“……胸中自有百万兵,死去飘散万朵樱!腐旧尸骸跨越过,此身飘摇共浮云。忧国挺身立向前,男儿放歌从此始……”鬼子班长的破嗓子发出了象鬼嚎似的歌声,其他鬼子也开始低沉地附和,包括在高房上监视情况的哨兵,群鬼低嚎,煞是难听。
太阳火辣辣地悬在当空,加热着周围的温度,一只不知何时溜进村子的野狗从一堆瓦砾后探出头,不舍地张望着。美餐被付之一炬,可它还饿着肚子,可能是心存怨恨。突然,它的目光和鬼子班长的目光对视在了一处,同样是怨恨而凶狠。
“开枪,打死这畜牲。”鬼子班长突然狰狞地对身旁的士兵吼叫道,这是他唯一能找到的发泄方法。
几个士兵急忙端枪射击,野狗惨叫了一声,晃了下身子便隐没不见,但地下却留下了血迹。
“啊——”鬼子班长转身冲着天空大声嚎叫起来,他要憋得爆炸了,“滚出来,胆小鬼,支那懦夫,混蛋,滚出来——”
回答侵略者的是可怕的沉寂,以及无声无息扑袭而来的杀意。孟有田单腿跪在炕上,从破碎的窗户纸里悄悄伸出了枪口。“啪勾”,与鬼子的枪声混杂着,子弹激射而出,钻进了高房上鬼子哨兵的后背,打断了他的脊椎。
“扑通”,鬼子哨兵从房上脸朝下重重地摔在地面,激起了一团尘土。在众鬼子的眼皮子底下,一个同伴就这样被射杀。极度的愤怒之下,也夹杂着极度的恐惧,敌人在哪?敌人就在附近,就在村子里,就在这些房屋和院落里,正等着再施杀手,把他们一个一个地干掉。
在鬼子班长发狂般的嚎叫下,鬼子开始使用掷弹筒向村子里胡乱轰炸,爆炸、黑烟、火光立时在周围冒了出来。一个已经被愤怒冲昏头脑的鬼子顺着梯子几步爬上屋顶,端起上面的机关枪四处扫射着,他脸上的肉也随着枪身在颤动,狰狞的面目分外可怖。但这种发泄愤怒的方式非但于事无补,甚至可以说是愚蠢之极。
“啪勾”,在枪声和爆炸声中,不经意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同样带着愤怒疾飞而至,在鬼子的胸口迸溅出一朵血花,机枪扫射戛然而止,这个鬼子带着愤怒和不甘大瞪着眼睛倒了下去。
三八大盖的子弹杀伤力不够,但孟有田通过刻十字,将弹头磨短,有效的弥补了这个缺陷。当然,这样处理过的子弹精准度会有影响,但在比较近的距离内,依旧不影响他的发挥。
从“水连珠”到三八大盖,从摸索掌握到运用娴熟,孟有田依靠着上天赋予自己的能力,正在成长为令人生畏的狙击手。他只打出了两颗子弹,便让鬼子不敢再轻易登房露头,也让鬼子班长下定了尽快逃出村的决心。
继续呆在村子里,面对不知藏在何处的敌人,还是个神枪手,绝对是脑子有毛病,而且还病得不轻。人不能象冬眠的动物那样一动不动,不吃不喝吧?打水、扛柴、放哨、站岗……你只要动弹,只要露头,就要小心突然射来的子弹。随时都有危险的环境,你能呆得住吗,反正鬼子班长是不想受这种痛苦的煎熬,不想窝窝囊囊地丢了性命。
到了野外,敌人就无所遁形,发挥帝国士兵训练有素的长处,就要与敌人进行面对面的战斗。地雷是很恶毒,很难防备,但敌人总不可能遍地都埋上吧?不走大路,走农田,走野地,走树林,不走直线走曲线,敌人又不能未卜先知,提前预测出该在哪里埋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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