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八章 繁荣下面的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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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很简单，再加上凶手并没有逃跑的打算，朱舜也就没有再看下去的兴趣了，但是那些观众的议论却让朱舜开始感兴趣起来。

“咱们的行政院对原住民太苛刻了，这样的事情如果出现在咱们大明人身上，这家青楼早就被查封了，背后保护他们的人早就被巡捕局给带走了，但是现在，不仅这个可怜的姑娘死了，那个青年也会被处以死刑。”

“谁说不是呢？最主要的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咱们大明人身上，根本就不用死任何人，就算是那个青年，杀的只要不是咱们大明人，他就不会有事，最多就是判他几年劳役或者罚些款了事，这对于那些原住民来说很不友好。”

“恩，大家还记得前一段时间发生的那件事吗，张三和原住民发生了冲突，最终张三气愤不过，把对方给杀了，但是最后督察院的处罚结果却是让张三交了一些罚金，赔偿给原住民的家属，这件事就算了结了。”

……

议论纷纷中，朱舜特意观察了一下那些说话的人，发现这些人虽然穿的都是时下最流行的衬衣长裤和皮鞋，但是朱舜从他们的言谈举止中看得出这些人书生意气很重。

对于原住民有同情心，这点朱舜早已经有所预料，毕竟华夏的先祖曾经说人之初性本善，所以生性善良的华夏人看到这样的情况生出同情心，很正常。

让他不能理解的是，现在这些人当众议论并且还带有严重的刻意引导的现象，另一点就是一般上在处理这样的事情时候，行政院那边应该很隐秘才对，这些人为什么会知道？

“去查查那些人的身份。”

朱舜指着刚才在高声议论的几人，对着跟过来的一个护卫说道，

“这熊文灿做的也不小心了，这样的事情如果在民间流传开来，那些原住民就会仇视咱们大明人的。”

和朱舜一样目睹了整个事件全过程的张可大也听到了那些人的议论声，他更加的能明白这件事情的危害，所以才会对着朱舜说出这样一句话，其实他还有一个意思，那就是替熊文灿进行求情。

“呵呵，这件事熊文灿可能根本就不知道。”

朱舜只是轻笑一声，仿佛是没有听出张可大话里的意思一样，这让张可大心里松一口气的同时也开始疑惑起来。

他有些不明白朱舜这句话的含义。

其实这也是没有在底层干过的官员都不太清楚的一件事。

这样的事情说起来挺简单的，那就是投其所好，还有一个就是机事不密则成害。

这一段时间熊文灿在象州的所作所为已经很明显的表现出了自己的想法，并且熊文灿这样做还没有被朝廷处罚，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朝廷中的那些大人物也想这样做？

这就很考验一个人了，一个人的敏感程度和前瞻性了，特别是对基层的那些官员来说，因为他们想升职，就必须做出一些合乎上面人胃口的事情，这样才能让他们在熊文灿的心中留下印象，对有一个词形容这样的事很贴切，那就是揣摩上意，熊文灿所做的这些事情，就是揣摩出了信王的意思，那么他手下的官员要想升职就必须揣摩出熊文灿的意思，这个时候就是考验熊文灿手底下的那些官员的敏感性和前瞻性了，如果有人能揣摩出熊文灿的用意，那么在象州这个地方升官还是很简单，因为朱舜给象州主管熊文灿的权力很大，一些官员的升职几乎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那么机事不密则成害怎么说呢？

那就是有些事显然是只能悄悄地做，但是有些急功近利的人把应该悄悄做的事，做的天下人皆知，他们本来的想法是让自己所做的事情尽快的传到熊文灿的耳朵里，但是没有想到，这样会起到反作用，因为现在这个时期的象州需要的是稳定，而不是搞对立，这个熊文灿做的就很好，用利益诱惑大量的原住民向着行政院靠拢，不知不觉中原住民对明朝的敌意就会消除，并且在巨大的利益诱惑下，他们还会十分听从熊文灿的安排，这样熊文灿暗中针对原住民的手段就很好的被掩盖住了，最主要的是，他把他对那些原住民做的好事宣扬了出去，而消减原住民人口的事情很好地隐藏起来了，而现在有人开始公开的针对原住民，并且还特意的宣扬出去，这对于熊文灿在原住民心目中的良好形象是一个很沉重的打击，如果说这只针对熊文灿的话，还无关紧要，因为熊文灿的个人得失在整个大明的利益面前，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但是他们这么做会破坏明朝针对象州原住民人口的消减计划，并且搞不好还会让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象州重新陷入到战乱当中，这就是保密的重要性。

“走吧，先去其他地方看看。”

随着巡捕把那名杀人犯带走，围聚在青楼前面的观众开始慢慢散去，朱舜对着还在想朱舜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的张可大说了一声，就率先向着前面走去。

因为现在整个大明已经不再建造高大的城墙，所以城市的发展已经有了后世的一些模样，而熊文灿在建设象州的时候，也参照了现在大明的城市建设，所以从码头到会安城的老城区已经是房屋林立，宽阔的水泥路，繁忙的水道，让这个崭新的城市焕发出了别样的生机。

因为没有高大的城墙阻挡，让居住在会安新城的人越来越多，并且因为没有城墙，少了许多关卡，让来这里的人也非常多。

“呜呜呜～”

突然一阵汽笛声传来，让朱舜一愣，但是当他看到一辆蒸汽机车行驶在马路上的时候，颇为惊讶。

这玩意儿他知道，是科技院根据火车改装的不需要轨道就可以在陆地上行驶的车辆，并且他们还改装了许多东西，比如说加长了烟道，让蒸汽机排放出的黑烟在车尾处排放出来，提高了燃料的利用率，最主要的是这玩意不挑食，柴草可以作为他的燃料，煤炭也可以作为它的燃料，并且和一些农用机械结合起来，大大提高了耕种的效率，让老百姓们的负担降低很多。

现在这玩意在北方特受欢迎，就是在冬天使用的时候要特别注意，因为寒冷的北方会让大家伙的心脏出问题，其实在朱舜看来这些东西应该在南方使用更好，因为南方根本不用考虑冻坏蒸汽机的问题。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这种蒸汽机车竟然出现在了象州。

“少爷，这是熊文灿厚着脸皮求来的，好像还给四通机械厂承诺了许多好处，数量并不多，在这里作为公共交通工具使用的。”

张可大看见朱舜一脸讶异的表情，就在一旁解释了一句，他最近这几个月时间可没少来象州，所以对于象州的一些事情他还是很了解的。

“恩，都承诺给四通机械制造厂了什么好处？”

四通机械制造厂属于工部下面的一个厂子，专门制造交通工具的，这个是朱舜很早以前就拆分出来的，不过以前四通主要生产的是四轮马车，后来朱舜薅系统羊毛的时候得到了许多橡胶，再加上华夏本土的一些胶类，四通开始生产自行车了，不过因为原材料的限制，自行车很快就停产了，没想到现在竟然开始生产蒸汽机车了。

“给四通提供大量的优质无烟煤，现在这里的无烟煤已经被许多厂子盯上了。”

“哈哈，熊文灿最大的客户应该是你们吧？”

听见张可大的话，朱舜才想起这里的无烟煤在后世都是很出名的，再加上现在的海军都是蒸汽机战舰，煤炭的消耗量巨大，要是海军能放过这里才是怪事。

“呵呵，就知道什么也瞒不过少爷，我们需要的煤炭非常多并且质量还要好，所以就……”

“这个我知道，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不过提醒你一点，现在魏忠贤那边应该派出了一支船队向着南方去了，那里有一个岛，岛上不仅有大量的煤炭还有你们急需的钢铁。”

朱舜打断了张可大的解释，笑着提点了他一句，这让张可大眼睛一亮。

“走，上去看看。”

就在两人闲聊的这一段时间内，那辆蒸汽公交车已经停了下来，朱舜看到许多人在排队上车，就对着张可大说了一句。

现在的蒸汽公交车参照了火车的设计，有些像后世半挂车，分成了两部分，前面是车头，有些像火车的车头，不过后面加装了一个铁盒子，朱舜知道那里是装煤炭的，后面就是车厢了，就像一个长方体安装了四个轮子，看起来很简陋。

不过里面的空间很大，拉个四五十人还是很轻松的，最主要的是票价便宜，一分钱的车票可以把你拉到会安城的任何地方。

现在的明朝远还没有到后世那样人口.爆炸的时代，所以公交车上并不拥挤，不过让朱舜很不适应的就是，这种车厢几乎照搬了火车的车厢设计，里面的人都是相对而坐的，中间还没有桌子，如果对面是男的话，朱舜还不尴尬，但是现在坐在朱舜对面的是一名女子，正在不时地打量着朱舜，这就让朱舜感觉到了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