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铸体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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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似脱缰怒马，一去难追。

离云海口中半月之隔，此时还剩几个时辰。

夜幕，繁星点缀，粒粒星辰流光溢彩，将天际染的有些梦幻，有些虚幻的浮光渐渐远去，好像离开了这片星际。

山巅之上，李华和姒辰两人躺在那老桃树下，仰望着天际群星。四周静悄悄的，唯有些风吹、鸟鸣声响起。

春风微醺，两人汗液渐渐被吹干。李华轻声问道：“小辰，你说这片天地之外是些什么呢？”

姒辰有些稚嫩的声音响起：“天地外？天地之外……那应该还有天地吧？或是无尽的黑暗吗？”

李华点点头，看向那流光消失的地方轻声道：“天之外，还有天，有无数的天。”

小辰也点点头，并未多想。

而李华却是若有所思，想到自己家乡，地球。

“如今此地离地球很远吗？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偏偏还让自己来到这片与众不同的天地。”

“可是自己还能回去吗？”

虽然李华心里想着的是人在哪里，哪里就是家，但是，他不会忘记自己是属于那里的。

若是以后李华回想起今日所想，恐怕要哂笑一声了，为何？因为见到了更广的天，便知道，这与众不同，也许指的是自己的故乡了。

是夜，李华和姒辰二人渐渐进入梦乡，这晚上，李华做了个奇怪的梦，他梦到自己还在地球上，还坐在学堂中嘻闹。

突的醒来，心有所感，哀叹道“假如我年少有为……”

第二天，一束束光透过树叶，照落两人脸上，李华微微睁开，揉了揉眼，拍向爬边上姒辰，：“小辰，小辰，快醒来了。”

旁边的姒辰胳膊一捂脸，又呼呼大睡。

李华无言，心中暗想“小辰哪都好，就是老赖床，”不过仔细想想，毕竟每天都很累的。

李华又摇摇小辰，见他还不搭理，只好道“小辰，开饭了开饭了，快起来吃饭了。”

“唰”，姒辰赶忙蹿起身来，嘴边口水都没来得及擦，就见他急得大声道“小哥，小哥我也要吃！”

李华摇摇头，哑然失笑。

……

山门前，瀑布之下，随着哗啦啦水流声，云海的声音响起：“李华，姒辰，你二人今日就该踏入铸体境了，可准备好了？”

云海看向李华，

“准备好了”，李华激动道

云海又看向姒辰，只见他上下眼皮重合又分开，脑袋也一晃一晃，明显还有些乏困。

“姒辰，姒辰”云海又唤了两声。

旁边李华见他还没有反应，很快不动声色的拍拍它的脑袋。

姒辰惊醒，赶忙道：“好了，准备好了。”

云海见状如此，也并未多说。

而姒辰却是努努嘴，小声抱怨道，“干嘛要起这么早，天才刚亮呢”

又转头看向李华，有些哀怨道：“小哥你又骗我了，明明没有开饭呢。”

云海却是笑笑，没有搭理他，随后看向二人，

“今日你两人肉身基础也达到铸体前的圆满之境了，便顺势进入吧。”

“只是，当要记住，修炼一途便是事事皆挣，你们二人日后亦是如此，你两人不可能在无名山上度过一生，所以要会挣，能挣，必挣。”

“挣什么？挣能量，挣造化，挣资源，但是…”老人话语一顿，极为严肃道：“挣，也要在自己的原则之前而挣。

天地间并无限制修士的机构或组织，也不会有，但是你们要知道，人在做，道在观，只要不是做的人神共愤之事，便可顺心而为。”

“但，倘若你们强大以后，屠戮毫无力量的凡人，或者有了一身力量便独霸一方，烧杀抢掠，丝毫不顾及凡人…”

“即便道心不毁，天地也必然降下大劫，灭杀尔等。”

老人语气逐渐放缓“人生在世，有人要求得法力无边，独霸天下；有人要修为在身，富贵一生；有人要平平凡凡，了却一生；有人却痴心大道，忘乎于世间。”

“只是人各有志罢了，但世间也很残酷，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弱者只能受强者庇护，或隐姓埋名，毫无作为，连自己想活着的方式也无法选择。”

“所以，我希望你们有能力可以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的家人，尽我所能，护我所爱之人，爱我之人，而不是任人欺压，连自己想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那修道还有何意义？”

“只是，我虽然不允许你们无辜欺压弱者，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就要在足够的实力下打杀掉对方，不可一仁再仁，若是圣人，则可能心胸无边，可包容万物，但我们都不是圣人，也不会是。”

老人话落，李华和姒辰两人赶忙点头，也知道这是很严肃的时候，老人在为他二人阐述修炼本质，也是做人的基础。

“嗯”

看到二人听得认真，老人也很是欣慰。随后袖手一挥，两只大盆落地，看向二人道：

“这是为师最近刚搞到的紫灵草，加上些其他药材所化成的淬体液，可帮助你们打磨皮肉，入铸体之境。”

两人看向大盆内的粘稠的紫色液体，微风一吹，带来一股恶臭。

李华“咕噜”一声咽了口口水，有些难以置信道“云长老，这不会让我们喝掉吧！？”

云海笑呵呵道“怎么会呢，只需要你们进去洗个澡就好了”

李华松了口气，可虽然如此，泡澡还是更容易接受的。

李华两人微微对视一眼，带着一丝决然，一丝激动，迈向那口大盆。

“扑通”一声，两人落入盆内却没有溅出半点。

“啊”，猛然间，接触到那紫水的一刻，嘶吼声响起，

姒辰的声音响彻在山间，旁边树上鸟兽散尽，海底鱼虾也受到惊吓，猛地潜进湖底。

而旁边李华也好不到哪去，不过至少他没有叫出声来，只是时不时的发出痛苦的呻吟，阵阵低吼声，脸上青筋暴起，脸色一会变紫，一会变绿，全身皮肤也浅显紫色。

片刻时间，盆里的姒辰已经变成了小紫人。

云海看到这一幕，心中暗笑“小屁崽子，让你们激动，呵呵…疼死你们。”

脸上却是丝毫未变，口中更是低喝道：“你二人要坚持住，再坚持一阵就好了，这只是最简单的淬体罢了，若是连如此都坚持不住，怎能跨入那境界，翱翔于天际，俯瞰万物，怎能活出自己的方式！？”

听到云海呼喝声，李华和姒辰两人也不在叫喊，用着浑身的劲儿憋着，不让自己喊出声来，只是偶尔闷哼一声。

此刻，两人心中都默默想着“一定要坚持住，他说得对，这只是基础罢了，怎么能忍受不住呢，我还要见识更广阔的天呢！…只是真的好痛，我…”

两人心中各自暗示，云海也饶有兴致的在一旁看着。

不知过了多久，微风不再柔和，稍有些躁动，而姒辰早已昏迷不醒，被云海抬到了树低。

此刻，李华所在的那大盆之中，紫水已经少了一半，颜色也变得浅了许多。

李华还在默默坚持，泪水早已糊满双眼，也干脆闭上眼，只是意识也有些模糊了，脑中偶尔显现出几副画面，那是小时候的记忆，

小李华蜷缩在角落里，身体有些颤抖着，脸上还挂着泪珠与鼻涕，他一边吸鼻涕，抹着泪，一边看向身旁，

旁边有几个比小李华稍大些的孩子，此刻指着李华，口中叫骂着“走吧走吧，我妈不让我跟李华这个孤儿一起玩，会惹霉运的！”

旁边有人附和道“就是就是，我妈说他这个孤儿就是贱种，指不定是因为怎么样才没人要他呢。”

角落中的李华默默留着泪，擦着泪，等他们渐渐远离，抬头看向几人离开的背影，紧紧握住拳头，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

渐渐地，眼中背影消散，李华也终于坚持不住，倾倒在盆中，溅出些浅紫色水花，里面还有些灰黑的杂质。

云海见状，到是不急着把他拉出来，只是看向李华，摸摸下巴，考虑着什么…

片刻后，云海在一旁树下静静等待二人苏醒…

姒辰依然是个小紫人，不过还是昏迷不醒，看来不仅仅是身体，连精神也受损了。

李华身体紫色则又浅一分，多出些铜色，不过昏迷间，口中还断断续续呢喃着“我…不是…不是…贱…种…”

云海默默等着，等到日上三竿，等到日落西山，夕阳落下时，云海搬来椅子，静静坐在上面，边上两人躺在树下，三人都像睡着一般，山谷中静悄悄的……

夜幕来临，群星密布，弯月高挂，散发出柔和的月光，照亮了山谷。

云海睁眼，椅子不再摆动，口中缓缓道“半日…”

话落，李华双眼缓缓睁开，没有想象中的无力，反而全身充满力量，脑子也很清醒，比上次从树上掉下来要好多了…

李华缓缓直起身来，看向天空有些惊讶，“已经黑夜了吗？”

转头看向前方的云海，点头示意一声，又看向旁边姒辰，见他也快醒来了，便用手推了推他…

不推不要紧，轻轻一推，姒辰便直直撞向前方大树，

“啊”，一声痛喊声传来，姒辰也被推醒，不过只是没有那么疼罢了，但是能吓吓李华，也很不错，暗暗想着，嘴上叫的更加卖力“好痛，好痛啊”

而李华有些手足无措，急忙道“对不起啊小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力气突然这么大了…”

转头又看向云海，“云长老，这…这怎么办啊？”

云海早早关注他两人，此刻闻言笑了声，道：“行了，小辰，装什么犊子，你要是再装下次糖葫芦可就没了！”

“嘿嘿”，尬笑声响起，“别嘛师傅，我就是逗逗小哥…”

云海则是笑笑，“呵呵…我看你是想骗李华的糖葫芦吧？”

李华闻言更是两眼一翻，白了他一眼。

小插曲过后，云海对着两人道：“此刻已经过去半日了，我看你二人浑身精力也很充沛，便此刻告诉你们，你们……已经踏入铸体境了”

没管欢呼着的两人，接着道：“铸体，这是一个凡人到强一点的凡人间的蜕变，你们皮肤现在还呈现一些紫色，这是紫荆草能量淤积在了体内，过段时间就会消化掉了。”

“紫荆草可是好东西，便是贫道寻来也废了些功夫。”

“不过，也不算白费心思。”

“紫荆草铸体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更痛苦，更容易磨练精神，打磨意志。”

姒辰闻言有些哀怨道：“师傅，您意思是用其他药草晋级不会这么痛吗，那干嘛要用这个，就为了一点什么精神力，我都快痛死了…”

云海听到这话也没生气，而是解释道：“日后你们就知道磨练精神的好处了，现在受些苦，将来会受益无穷的”

“好吧”，听到云海解释，虽然有些不情不愿，不过…不是都过去了吗？

想到这，姒辰全力一拳打向面前一块巨大的石块。“砰”的一声，姒辰尽管手有些疼痛，不过看向面前四分五裂的石块，与李华对视一眼，两人都咽了口口水，惊讶道“这…”

李华更是动手打向身后大树，“咚”的一声，大树应声倒下，溅起满地泥点，飞到几人脸上…

云海看到这幕，随后看向两人道：“这有何好惊讶，跨入铸体境，待此境圆满，足有千斤之力，能与猛象交锋，你们现在只是一只弱小的幼象罢了…”

闻言，两人有些失落，但很快振奋起来，想象着以后强大之后，翱翔天际，腾云驾雾，自由自在…

云海笑笑，没有再打击他们，而是飞身离去，背影消散时，话音传来，

“你二人这几日便打磨境界，将体内能量耗尽，另外，将贫道山内的树恢复原样…

闻言，姒辰和李华二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笑得有些开怀，有些酣畅，有些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