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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我只能说,这帮不知名学生这一弄不要紧,要紧的是后面的残局,以及留给我们这些路人甲路人乙的疑问。
倒不是说这女生的即兴演讲不好,只是时间太过仓促,也太过突然,不知有多少人能真正听下去,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做出行动。但是未来事谁能说了算?且看着,不下论。
嘿,你知道吗?我本以为有那么一个突然的中午,下午也会发生点什么。但是,从午休结束到回教室里,再到放学都没发生重大的事。哦,有两件事,可以稍微跟大家提一提。
印象里,好像是发生在下午第二节课【没有下课铃声,只能通过时间判断】。跟之前所言一致,老虎一走,老鼠当家。“老赵,中午,是不是你妹妹?”班长座位旁边的同学问道。
“啊对呀对呀,那个女的。”
像是故意说给全班人听的,声音都特别大。不过这样也好,我这远方坐席的都听得一清二楚。
“唉。”那个被称为老赵的人就是我们的班长,“当时劝过她了,也说过了这可能的后果,可她就是不听原以为她是真心妥协的。”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声音细小如蚊【但至少我听得到】。
得到班长的“肯定”,其周围同学【多为男的】瞬间炸开了锅,一阵哗然。“那那,结果呢?你妹妹?”那同学紧接着问。
瞅着班长平日笑嘻嘻的,今天倒是头一回看到他这么抑郁神情。但也正常,那毕竟是自己的家人啊!哪有不着急的道理?不过也多多少少比较珍重班长寄于同学的信任:敢于在全班面前公开这些事,并不担心我们中的一个人把消息传到外面。在这里,我还是会默默保守秘密的,虽然我一直守口如瓶,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的。
哎好了,这就是我要说给你们听的第一件事。如何,够简短吧?
咳咳,说正紧事【其实也不怎么正紧】。整个下午都确实很平静,丝毫不起波澜,过得还算舒适,但也不舒适。
你想想,合伙偷闯广播室,这是多么大的壮举【划掉】行动啊!要干这番大事,得下多大决心。老师,外面的人,学生,多方势力的目光与看法,以及各个小团体的行动【然而我都是单兵作战模式】。不过那几个人的结局如何,的确是令人好奇
扯偏题了接着说。这主要不舒适的原因,其实跟我的同桌有关。
这第一件事大概是下午4:20发生的【没错,班长那事之后】。当时我正在书上各种作画,消磨时间;负责看着我们班的老师【不是同一个】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杂志,不光一脸津津有味的样子,还不断用那支黑色签字笔圈圈涂涂;至于同学们?我不知道,没特别留意。
没过多久,那值班老师似乎内急,自己出去上厕所了。学生再次成为教室的主宰,肆无忌惮的放声聊起来。
吵就吵,反正与我无关;闹便闹,我心依然平静。安安静静的,想什么便画什么。土豆泥、柿子、鸡腿、牛扒、砂锅粥呃呃怎么都是食物。
“不会有结果的。”
冷不防丁,耳边响起的一句话险些吓得我浑身哆嗦。朝声源处看去,只见同桌正低着头,双手手指交叉,眼睛不知是盯着桌沿还是她自己的手。“这情况只会越来越遭。”她又在喃喃道。
换做一般的女生,早就好奇的问怎么了怎么了。但我一句话也没讲,只是默默看着。她愁眉苦脸,心情似乎十分低沉难受。这不禁把我的思绪调回6月12日的前一两个星期,也就是交志愿表的日子。只记得当时周日晚修,班主任约她在走廊上谈话。回来之后,面目神情似乎降到冰点以下,她取出笔,竟然着手修改自己的志愿!有些讶异,偷偷用余眼观看整个过程。依稀记得后面她眼红了,默默流下眼泪现在她的低迷表现,跟当时一致。
但是这一次,我的选择依旧不变。“这一切不会有希望的,对吗?”同桌依然自言自语着,却半途面向我。
被这措手不及的回眸一望,竟然有些受到惊吓,还好是用余眼看的,也没表现出来。心里定了定神:“嗯?再说一次?”缓兵之计。
早该料到对方投来那无言以对的眼神。“不会有个头的,不会。”她自言自语,“你不觉得吗?我们的状况越来越麻烦了。”
“哦?”
“死人越来越多,食堂供给的东西也逐渐变少,会活不下去的到时候,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离不开,并慢慢死去”
“没必要这么悲观。”
“我不知道,也不明白了,这样要死不死的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
“好好的为何这么想?”
“就是哎!有些心烦意乱,感觉生活毫无期盼可言。”
“你好歹也15岁了,别总带着这种想法。”无意之间,我说了让自己此生最为后悔的一句话之一。
她微微抬起头,又用那种无言的眼神盯着我。“哦是啊15岁了。6月11日刚好是我的生日呢啧为什么为什么”像个遭受到重大打击的可怜人,喃喃自语着,却又似乎控制不住自己,脸颊再次淌下两串泪。
是我言语不当吗总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想尝试弥补,可又语塞,一时间也搬不出什么大道理来劝劝她。只得尴尬地坐在原位,什么也做不了。
“一瞬间觉得,这里的人命如草根一般贱。而我,则更加”
“哎好了好了,不要这么消极嘛。阳光些,有什么难过可以发泄出来,没必要在这里唉声叹气。”发觉事态变得不对,赶紧出言劝慰。这孩子,平日看她在班里卖零食挺精明的,却不想今天心情会变得如此低落。
“”后来她没再说话。我也不发表什么,可回头一看,坐在我们后面的同学也在静静旁观着。两人短暂四目交接,没有说话,又各做各的事。
下午放学,使用着向楼下杨茵借来的洗发露洗头【学校也不关心这个问题】。不过都还好啦,至少有每天回来后发一小包洗衣液,我不用担心衣服的问题。哎,如果母亲当时有给一小瓶洗发露就好了,也不要浪费时间上下楼。我始终不习惯,也不喜欢向他人伸手。
只是一两天这样还好,可都已经持续了十几天,提着水桶装的水和一瓢一瓢往身上泼的日子,过得腻烦了。
晚饭倒是没什么大恙。只不过,说真的,除了相比于以往缩水许多的饭菜,还有剩饭桶。嗯,不错不错,终于懂得节约粮食了,数次浅浅的一层剩饭。
说也怪了,在学校被封锁的数十天里,那些剩饭剩菜往何处倾倒?如何处理?暴露空气那么多天,再加上这种天气,不出两日便臭气熏天了吧?可我倒是一点也没闻到。真心好奇他们怎么处理这一类不容易烧掉的垃圾,别告诉我全拿去施肥了。
时光易逝,岁月蹉跎。感觉才过了一个钟头,可实际上已经一个下午了,之后便是更为“漫长”而无趣的晚修。哎,又有谁知道,晚修时,我们迎来的重大事件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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