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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叔冷声说道:“回儿,我讲过理吗?我毛奔从十六岁起,仗剑江湖几十年,从没有讲过理,因为,我的这把缠绵剑就是理1
回儿眉梢轻挑,瞥了一眼奔叔,说道:“奔叔,那是你剑术精妙,无人能敌,才会没有人敢跟你讲理的,你这样豪横,丢不丢人?你要是剑法平平,看江湖上的人,不打扁你才怪呢1
奔叔遂又说道:“回儿,在咱们狼族,我同样也没讲过理,我看狼族的人,也没拿我怎么着吗?”
回儿听得奔叔如此一说,忽然走上前去,靠近奔叔,翘起脚跟,将头低在奔叔耳畔下,突然高声说道:“那是因为你是狼长,没人敢与你讲理,你是仗势欺人,臭不要脸1
回儿说罢,用手掩住偷笑的嘴巴,闪身离开奔叔,走回原来的地方,朝郭样顽皮的眨了几下眼睛。
郭样听得回儿反驳奔叔的几句话,顿感回儿出言放肆,语色刺耳,郭样心想,这回儿哪里还有晚辈慑于长辈的半分敬畏?
奔叔听得回儿的几句话,古铜色的脸上,居然没有显露出丝毫怒色,而是虎眼眯起一条缝隙,满脸堆起笑色,美滋滋的望着回儿,说道:“回儿,你这丫头已经好久没有骂我了,刚才听见你的几句骂声,心里老美了,丫头,你再多骂奔叔几句吧,让奔叔心里美个够1
回儿突然阴沉下脸色,说道:“哼,你想得美,我才不骂了呢,骂多了,你又该高兴的发狂,你一发狂,就该咬我的小耳朵了。”
奔叔说道:“回儿,你这丫头,真不知道孝顺长辈,你就多骂几句奔叔,让奔叔多高兴高兴不行吗,奔叔可是好久没有这样高兴了1
回儿说道:“呸,我才不多骂你呢,除非……”
奔叔说道:“除非什么?”
回儿说道:“除非你答应我,不回家,不回那个破铁屋,那个破铁屋,都快把我憋疯了。”
回儿话音刚落,原本奔叔一脸的笑色,突然凝结住,虎眼翻动了几下,居然换作出一副狰狞的脸色,阴沉的声音说道:“回儿,如果你胆敢不回铁屋,信不信我拿金陀螺照你的小手1
回儿听得奔叔如此一说,突然妈呀一声,一下扑到郭样的怀间,双手勾住郭样的脖颈,将一张俊俏的小脸儿紧贴在郭样的前胸处,娇小的身躯也颤抖起来,一副惊魂落魄的样子。
奔叔狰狞的脸色,委实也让郭样惊愕祝郭样没有想到,原本奔叔一脸的笑色,瞬间变得丑陋恐怖,仿佛电光石火间,从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突然变成了杀人如麻的恶魔一般。
郭样下意识的拥住回儿,安抚的说道:“回儿妹妹,别怕,奔叔吓唬你呢,奔叔怎么回舍得拿金陀螺照你的小手呢1
只听得奔叔怒声说道:“什么吓唬,用你多嘴,装什么好人1
缘是郭样曾经领教过那个金陀螺的厉害,听得奔叔怒斥,是以也不敢再作声了。只得回笼双臂,拥紧回儿。
只听得回儿在郭样的怀间绵声说道:“小哥哥,你别搭理奔叔,奔叔他一会儿像大人,一会儿像小孩儿,老没准儿了,我有时候敢骂他,有时候也真怕他。”
郭样听得回儿如此一说,便对这位奔叔平添了几分认识,心想,像奔叔这样的人,不就是民间老人们常说的老小孩儿吗?这样的人,往往说话不着调,做事不正经。
奔叔见回儿拥在了郭样的怀间,说道:“回儿,你还以为你是小丫头呢,这么大的一个姑娘,趴在一个男人的怀里,不知道羞臊吗?来,到奔叔这儿来,奔叔答应你,先不回铁屋了,今晚咱就住在这枫林晚酒店里,反正有人给咱们花钱,不住白不祝”
郭样听得奔叔如此一说,忙接过话茬,说道:“奔叔,今晚我就请你们爷儿俩儿住在枫林晚酒店,不但包住宿,还包吃喝,这样行吗?”
奔叔说道:“废话,我说不行了吗?这可是你自愿的,我可没有逼迫你,回儿,这次奔叔是不是讲理了?”
原本回儿拥在郭样的怀间,听得奔叔的几句话,突然从郭样的怀间挣脱出来,几步跑到奔叔近前,居然一下扑到了奔叔怀间,娇声说道:“死奔叔,臭奔叔,你干嘛不早这样说呀。”
奔叔拥住回儿,脸上的笑色又绽开了,笑呵呵的说道:“回儿,你终于又肯骂奔叔了1
郭样见此一幕,惊诧得几乎停滞了呼吸,心中揣想,这爷俩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怎么都如此古怪?最初回儿撒娇谩骂,奔叔容忍宽怀,而后奔叔变脸愤怒,回儿惊魂失措,再看此时,爷俩儿又相拥一起,就仿佛刚才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夜色,更浓了。
秋夜,夜凉如水。
暮时的白雾,早已褪去了颜色,隐匿在了夜色里。
乳白色的雾气,经过了一番水的凝结,痛化成秋露,吸附在枫叶上小憩,忽然一阵秋风拂来,枫叶摇曳,秋露便从枫叶上滑落下来,滴淌在郭样的脖颈处,一股凉意袭来,郭样不禁说道:“回儿,奔叔,天色不早了,我们去酒店吧,如果再晚些,酒店就关门了,那样可就没吃没住了。”
奔叔说道:“那你还磨蹭什么,还不头前带路。”
回儿突然从奔叔怀间挣脱出来,一下拉住郭样的手,说道:“小哥哥,你领我一起走,好吗?”
郭样说道:“回儿妹妹,这样不好吧,你就跟在我身后,走在奔叔前,这样丢不了你的。”
奔叔说道:“回儿,你没长脚吗?还让人家领着你走,你咋不让他背着你走呢?臭毛病1
回儿回过头去,扮出鬼脸,咬牙瞪眼的说道:“用你多嘴,哼,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回儿说罢,迈开六亲不认的步伐,跟在了郭样身后。
奔叔跟在回儿身后,边走边说道:“回儿,奔叔也是男人,你这样骂男人,也捎带脚的把奔叔给骂了,骂的好,奔叔今晚一定是吃的香,睡得香了,哈哈……”
一行三人,小行百余米,便走出了后院枫林,来到了酒店的小角门处。
忽然,小角门处,人影闪动,走出一位少女,正是白脸少女丽颖。
丽颖见郭样走来,忙迎上前去,说道:“汉三哥,你终于回来了,红云经理让我守在这里,专等你回来呢,你快上楼去吧,捏红叶房间的客人,早就回来了。咦,汉三哥,怎么还有两个人,是你带他们过来的吗?”
郭样说道:“丽颖妹妹,这是我在后院枫林里刚认识的朋友,今晚打算请他们住在酒店里。”
丽颖走近郭样,神神秘秘的低声说道:“汉三哥,你真有两下子,这么一会儿功夫,你就领回来一个妞,还是个小妞,这小妞长得也忒带劲了,后面那个挎包剑的,是小妞儿的父亲吧,我靠,汉三哥,真有你的,你连岳父都给带来了,你真牛!恭喜你,老牛吃嫩草,成功1
郭样也神神秘秘的低声说道:“那个挎宝剑的不是小妞的父亲,是她叔叔。”
丽颖又压低嗓音说道:“叔叔,那是叔丈人了1
郭样也压低嗓音说道:“叔丈人也是爹,虽然是二号爹,也得烧香供着,丽影妹妹,酒店还有剩余的客房吗?”
丽颖连声说道:“有,有,汉三哥,你可得给你的二号爹伺候好了,多打打进步,说不定能省不少彩礼呢,你要是再哆嗦一下,让你的二号爹乐呵了,也说不定今晚就让你们入洞房了。”
郭样也连声说道:“是,是,我是得给我的二号爹多溜须溜须,真说不定,我没有车票,也能坐上车呢1
丽颖伸手轻拍了一下郭样肩头,抿嘴偷笑起。
忽然,回儿在郭样身后说道:“小哥哥,你在与小姐姐嘀咕什么呢,这都到酒店门口了,怎么还不进去?”
奔叔站在回儿身后,说道:“就是,啰哩啰嗦的,没完没了的穷嘀咕啥?我饿了,我困了。”
丽颖说道:“汉三哥,快上楼去吧,好好招待人家爷俩,别怕花钱,反正你的红卡里,有的是钱。汉三哥,你可是酒店的后院里回来的最后一个客人,我终于可以关上小角门,跟红云经理交差了。”
郭样别过丽颖,引领回儿与奔叔乘坐电梯,上得三楼。
一行三人,走出电梯,刚刚走至楼道口处,郭样便发现捏红叶房间的门前,红云经理早已守候在那里。
“红云经理,我回来了。”郭样与红云经理打了声招呼,便径直朝红云经理走去。
红云经理闻得郭样的声音,忙然迎上前来,说道:“郭先生,您终于回来了,客人正在房间里等你呢,这两位是……”
郭样说道:“红云经理,这是回儿,这是奔叔,是我在酒店后院的枫林里刚认识的朋友,我是请他们爷俩来酒店住宿的。”
红云经理听得郭样如此一说,脸上掠过一丝惊诧的神色,说道:“郭先生,我们枫林晚酒店的后院也没搭设戏台啊?你怎么会认识到演员呢?这位奔叔的装扮,不就是武侠剧中大清朝时的剑客吗?还有这位小姑娘,长得这么精致,如果不是明星,不是演员,怎么会长得这么好看?”
未等郭样应答,回儿忽然接过话茬,娇声说道:“本姑娘天生就长这样,快好看死了。说我奔叔是剑客,不错啊!我奔叔就是一个剑客,一个叱咤江湖,仗剑天涯的剑客。可你说的明星,演员,我就听不懂了,小哥哥,什么是明星?什么是演员啊?”
回儿话音未落,郭样与红云经理都不禁惊愣祝缘是时下的世人中,焉有不知道明星演员是何许人也的道理?
郭样见得红云经理一脸的疑惑神色,只得岔开话题,说道:“红云经理,客人是在房间里吗?”
红云经理听得郭样的问话,回过神来,应答道:“郭先生,客人早就回来了,您快去房间里见客吧,我就不多打扰了,失陪了。”
红云经理说罢,朝郭样一挥手,算作别过,临行转身的瞬间,美目流闪,还用惊异的眼神扫视了一眼回儿与奔叔,然后便自行离去了。
当,当,当。
三声敲门声响过。
只听得房间里传出一位女人的声音说道:“门没锁,请进1
这声音传入到郭样的耳中,郭样不禁一惊,心中说道,这声音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啊?
郭样转动门把手,推开客房门,走入到客房中。
这是一间布设豪华的客房,一色的红木家私,睡床,茶几,沙发,衣柜,一应俱全。地上满铺着地毯,那地毯上,织印着软细的白沙,浓茵的绿草,站在地毯上,就仿佛站在了郊外的草坪上,给这间客房平添了几分乡野气息。墙壁上粘贴着壁纸,那壁纸的底色是天空蓝色,天空蓝色的壁纸上,零散的刻印着大片的红透了的枫叶,那些枫叶仿佛刚从枫树上飘落下来,摇摆着,翻转着,姿态各异,动感鲜活。上方屋顶处,没有采用造型吊顶,也是粘贴了壁纸,壁纸的底色也是天空蓝色,只不过在这张天空蓝色的壁纸上,刻印的居然是一顶硕大的枫树树冠,那顶树冠,盘枝错节,深绿色的枝丫,错落盘绕。整个树冠的枝头,正摇曳着千余片红透了的枫叶。
但凡走入这间客房的人,只要你站在了地毯上,仰望着屋顶的树冠,再平视墙壁上的枫叶,都会有一种让人伸出双手,捏取飘落下来的枫叶的冲动,或许,这间客房取名:捏红叶,便是由此而来吧!
回儿忽然冲到地毯中央,扬起两只小手,蹦跳起来,高声欢呼道:“这间客房好美啊!奔叔,我今后就住在这间客房了,再也不回铁屋去了。”
只听奔叔说道:“回儿,如果你觉得美,那就把咱们的铁屋也装修成这样。”
回儿说道:“我不,我就喜欢这间客房,就住在这间客房,再也不回铁屋了。”
奔叔说道:“你敢,你再这样说,我就把这间客房给烧了,看你怎么住?”
原本回儿是在蹦跳着,喜悦着,听得奔叔如此一说,不禁怒气涌起,说道:“你烧吧,我就不走了,连我一起烧了吧1回儿说罢,绕过茶几,走至红木椅前,躬下身躯,竟然躺在了红木椅上,遂又说道:“奔叔,我今晚就睡这里了,有种你就点火吧1
回儿话音未落,忽听得里屋套间里有人说道:“是谁敢烧我的客房啊?胆儿肥啊1
话音刚落,套间的房门开启,从套间里走出一个人来。
郭样脱口惊呼道:“环卫大姨,怎么是您?您刚才不是……”
套间里走出的人,果然是环卫大姨。
环卫大姨还是那身环卫装束,还是用黑丝巾蒙住脸,手里还拿着那把铁夹子。
环卫大姨从套间里走出,边走边说道:“小伙子,你还发烧吗?”
郭样说道:“后来没有烧过”
环卫大姨说道:“那就好,那就是没事了。”
环卫大姨走至红木椅处,说道:“小姑娘,你起来,这不是睡觉的地方,要睡去床上睡去,我累了,想坐沙发上歇会儿。”
回儿突然从红木椅上坐起,又起身闪步跑到奔叔近前,惊慌的说道:“奔叔,这个人怎么这样打扮,还看不到脸,我害怕1
奔叔伸手,将回儿揽入怀间,又伸手抚摸着回儿的一头秀发,说道:“回儿,你要是觉得这个人害怕,那我就让这个人从房间里消失。”
只听环卫大姨说道:“这位兄弟,你是哪个剧组里的演员啊?好大的口气啊,敢说让我从这间客房里消失?刚才说要烧了这间客房的也是你吧?你在背诵台词呢吧?还是在剧情里陶醉呢?该醒醒了吧1
只听奔叔说道:“什么台词?什么演员?我没有听说过,我没有听说过的话,都是屁话1
环卫大姨说道:“演员兄弟,嘴巴放干净些,你以为你拿了把宝剑,我就怕你吗?这是枫林晚酒店,这间客房是我的客房,不是戏台,请你出去,我不是追星族,我的客房,不欢迎你这样的人。”
奔叔缓缓的从回儿的秀发上拿下手来,又反背起双手,向前踱出两步,说道:“你的客房?回儿说要住这间客房,那这间客房就是回儿的,你就得搬出去1
环卫大姨原本是坐在红木椅上的,听得奔叔如此一说,忽然从红木椅上站起,伸手从茶几上拿起铁夹子,指向奔叔,厉声说道:“我要是不搬呢1
奔叔虎眼翻起,射出两束寒光,沉声说道:“搬出去,你是活人,不搬,你就是死人,”奔叔说罢,扬起右手,便向剑柄摸去。
郭样眼疾手快,几步冲到奔叔近前,伸手抓住了奔叔欲要拔剑的右手,说道:“奔叔,您别鲁莽,环卫大姨可是好人呢1
奔叔的右手已然摸到了剑柄,听得郭样如此一说,说道:“在我毛奔的眼里,你们地球上的人,没有好坏之分,你要是再说她是好人,那我就专杀好人!把手拿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杀!拿开1
奔叔说着话,握住剑柄的手,突然向外一挑。郭样顿觉一股强劲袭来,两脚瞬间离开地毯,身躯随即悬浮起,呼的一声,郭样的身体便斜飞出去,越过茶几,扑通一声,摔在了茶几后的红木椅上。
郭样急忙稳住心神,坐在了红木椅上。
只听得刷的一声,寒光一闪,奔叔已然拔出了把柄缠绵剑,一步一步的向郭样与环卫大姨走去。
郭样强忍剧痛,惊魂失措间,忙然伸手扶住环卫大姨的双肩,说道:“大姨,您别怕,我倒要看看,这个臭棋篓子是怎么杀咱们娘俩儿的1
奔叔手持缠绵剑,正欲绕过茶几,走近郭样与环卫大姨,听得郭样的骂声,忽然停住了脚步,说道:“小子,你刚才是在骂我臭棋篓子吗?”
郭样说道:“不错,就是在骂你呢,你这个老不死的,臭棋篓子,你拿把宝剑吓唬谁呢!谁怕你呀1
奔叔一下怔住,自言自语道:“”多少年没有人骂我臭棋篓子了,这骂声好亲切啊!像我的老师鞠不移的骂声,小子,你还敢再多骂奔叔几句吗?”
郭样说道:“骂你又能咋样,死奔叔,臭奔叔,烂奔叔,碎奔叔,冷死奔叔,热死奔叔,还有,吹死奔叔,浇死奔叔,淹死奔叔,炸死奔叔,千刀万剐奔叔,碎尸万段奔叔,死了死了的奔叔。”
奔叔听得郭样一连串的骂声,禁不住说道:“够了,骂得够了,留点儿下次骂吧,好久没有人这样痛快的骂我了,好爽啊!舒服1
奔叔说到愉悦处,竟然嘿嘿笑起,忽然,吧嗒一声,扔下手中的缠绵剑,伸出两手,隔着茶几,一下扣住郭样的双肩,双手向上一提,竟然将郭样的身体提起,然后双手上举,提着郭样从茶几上越过,然后,小心翼翼的将郭样放在了地毯上,说道:“小子,你是地球上第一个敢骂奔叔的人,你骂得辛苦了,奔叔谢谢你,哈哈……”奔叔说罢,仰头狂笑起。
奔叔正自狂笑,人影闪动,回儿走上前来,一把推开奔叔,说道:“你要是在杀呀,烧呀什么的,我就与小哥哥一起骂你,非把你骂死在这间客房里,我问你,你还杀谁吗?”
奔叔说道:“不杀了,奔叔现在高兴了,就不想杀谁了。”
回儿说道:“去,把你的那柄破宝剑捡起来,该放哪儿放哪儿,别扔在地毯上吓唬人1
奔叔说道:“哎,我去。”
奔叔说罢,仿佛像一个听话的孩童,乖乖的躬下身躯,拾起缠绵剑,还入剑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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