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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宜宁心间一烫:「下回出新的胭脂,我再请你。」

沈婳也挺乐意。当即客客气气的提醒她:「行,那你下回记得多带点银子。」

「我都没买痛快。」

换成往前,沈家漾漾作精发作是要发脾气的。这也是看在谢宜宁性子太软,才有所收敛。

谢宜宁明白了:「对不起。」

沈婳很体贴的接受了她的道歉。

姬霍全程都没走,直至谢宜宁羞涩的朝沈婳挥手,离开前都没给他一文钱。

姬霍酸死了!于是,他换了个目标。

「沈妹妹!」他有意靠近。

沈婳瞥他一眼,二话不说捂住心口:「影五啊。」

「娘子,您怎么了!」

「肚子疼。扶我上马车。」

姬霍:……

「你敷衍谁呢!捂错地儿了!!」

姬霍咬牙:「什么拙劣的演技!」

沈婳这就不乐意了!

拙劣?

她明明出神入化,刻骨三分。

「我以为世子能明白。」

「明眼人瞧出来也定心领神会的走了,你为何非要将我不待见你的事,当面指出来?」

姬霍沉默:原来是这个意思,……现在懂了。

许是他实在太穷。也就难得忍辱负重。

姬霍看了眼时辰。飞快的算计了一番。此刻去花楼,免不得用饭,那里的酒水茶点,价格不菲。又是一大笔开销。

算清后,他生硬的转移话题。

「我听说崔韫出面,一线天的菜品沈妹妹能随意点。凭什么啊,我比崔韫差哪儿了?一线天怎么不为我破格!」

就凭崔韫比他优秀那么一丢丢吗!

姬霍忍着不平衡:「对了,沈妹妹每次出门都去一线天,今儿去吗?」

沈婳已经猜出来了他的别有用心!

女娘慢吞吞的问:「所以,世子借钱不成,就打算……蹭个饭?」

总有那么一个人,会死皮赖脸。

姬霍凭着本事,总算坐到了一线天的雅阁。

动筷之前,他一挑眉,意有所指:「我总不能白吃白喝,近些时日,刚得了一件秘事,说给你听听。」

沈婳看他不顺眼:「不想听。」

「别啊。」

「寻常人,我才不告诉她。」

骗她的,姬霍恨不得逢人就说。

姬霍神神秘秘:「太子妃前些时日刚诊断出有身孕,这件事还没报到官家耳里,不出一炷香,就小产了。」

算着关系,太子姬甀是他堂兄,可姬霍却不傻。姬甀同姬妄嘴里不说,可却是看不上他的。

谁在意!

所以,他转头同姬纥成了好兄弟!

故,说起此事,他丝毫不觉家丑不可外扬。

「姬甀扬言是姬妄下的手。指责他的狼子野心。」

算来算去,在皇宫里有通天本事的,又有几人?姬妄的确最有动机。

若是男胎……

然,他没有证据。

但也算急红了眼。

「龙颜为此震怒。」…

爀帝重重呵斥了姬甀,可他疑心重,转头又将姬妄宣入宫。

他一发问,姬妄就长跪不起。「姬妄不认,却口口声声说是污蔑。」

他说。

——父皇,儿臣冤枉。

——儿臣敬重皇嫂,如何会害她?更遑论太傅自幼教诲兄弟手足之情,我又如何能对不成形的胎儿下手?

——皇嫂尚且才诊断出来,儿臣如何有通天本事提前知晓布局?

——东宫守卫森严,皇兄实在太高看儿臣了。

他所言更站得住脚。

爀帝阖眼。真真假假,他便是天子,又如何能辩?

他摆手,让姬妄回去。后对着先帝留下的墨宝,半响不语。

可,爀帝并未撤去对姬妄的疑心。若是真的,他的手未免伸的过长了。

在他眼皮子底下,皇子可以出色,可羽翼渐丰这就得亲自折断了。

若这只是姬甀的贼喊抓贼……

刚有孕就小产,哪有这么巧?

这宫里头,最不能讲的就是一个情字。

父、母、兄、弟。之间的牵连只有算计。

或者。

是另一波势力?

爀帝倏然睁眼,面色沉如墨。

殿内伺候的奴才正端着茶水入内,心肝儿一颤。手抖间茶盏坠落。

茶水四溅,茶具碎了一地。

奴才面色一白,跪到地上。

——皇上息怒。

——拖下去,处死。

姬霍欲扬先抑,怕是说书人都要敬佩三分。

最后,他叮嘱。

「这种事,我只和你说,你可不能说出去。」

沈婳:「我的嘴最严实了。」

回头,她就要告诉韦盈盈!

毕竟姬誊不得宠,别说是太子妃流产,便是太子死了,都没人会怀疑是他下的手。

也算是安慰。

说着,她眼尖的瞅间姬霍袖口鼓鼓嚷嚷的。

姬霍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当下眉飞色舞。

「我阿娘本给我准备了一场相看宴,偏生宫里发生了那档子糟心事。也就耽搁了。」

他掏出来,是一本厚的不行的画册。

「都是原先要来赴宴的女娘。」

「一个个水灵灵的!」

「我真狠不得全娶了。」

就是养不起。

画册的女娘身份配恭亲王世子是低微了,可谁让他浪荡之名在外。

但供他选择的并不少。

那图册厚的比筷子还高。也不知他是怎么塞到袖子里头的。

姬霍有意显摆,书页翻动快速哗啦啦的响。

沈婳:……

她真的:……

女娘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她深吸一口气。

「这哪里是相看,这是来进货的吧。」

————

用了饭后,沈婳就带着影五,各种铺子的逛。

累了就坐下歇歇。

「娘子,这两份玉佩您配着都好看。」

她刚要问沈婳要那一种。

沈婳:「两个怎么够?给我取一箱来,我平时都是戴几日就扔了的。」

影五:……

「娘子下回扔,同属下说一声,属下去捡。」

等天快黑了。披上一层黯淡的薄纱,这才意犹未尽的回府。

她提着裙摆,小步小步走在羊肠小道上,打算抄近路回东院。

得巧,得经过睢院。

就见崔韫立在风口处,他着一身常服,身姿如玉,袖摆随风鼓起。

沈婳顿足。她还记得,崔韫的那一句。

——夜已深,表妹自重。

女娘一向识趣,踌躇该不该往回走。

崔韫冷清无波的眸子此刻染上醉意,潋滟无端。男子面若皎间月

,此刻带着淡淡的薄红。

沈婳听到他懒懒散散的一声轻笑。

有点勾人。

磨的沈婳耳根发软。

「外头凉,表妹可要进屋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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