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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叶叠叠千层绕,落花萎地无人拾
山虎无言缠高墙,破落腐败无人知
若不是走投无路误打误撞于此,谁会知道,皇城里竟还会有这么落寞的地方?小宫女撑着纸灯,在大雾四起冰天雪地里前行。
不过是打碎了个瓷瓶怕被管事嬷嬷打骂才想着出来躲一躲,谁知道偏就一时不慎走到了这个鬼地方,还绕了许久绕不出去,看着埋在茫茫雾气里的瑶甜宫,心想着真是晦气。
自打那废妃兰贵人死了,这里便常常闹鬼,生生叫这曾无限生机的瑶甜宫如今连冷宫都做不得了,下人都不愿意来,实在怕的紧了,还得向着宫门的方向磕两个头默念几句:“兰贵人饶命,兰贵人饶命。”
谁知这话不念还好,一念还真就见了鬼——瑶甜宫墙侧响起两段踩雪的噗噗声,小宫女恐惧,连忙提了衣裙蹑手蹑脚的藏进瑶甜宫里去。
白雪覆盖一层的松柏之后冒出两个男人的身影来,离得不远,但小宫女藏匿于宫墙后也看不清他们的脸,只见他们一人青衣一人蓝衣,在这茫茫之中不算显眼,只是在这鬼地方还要塌腰捂脸的实在蹩脚了些。
小宫女方才待过的地方窜过一只松鼠,那两人见了才松了口气,将遮脸的手放下,青衣人回转过身去和蓝衣人面对面。
“没事,殿下不也说过么,这地方闹鬼,不会有人来的。”
殿下?!哪个殿下?皇城里的殿下?皇子?小宫女脑袋里冒出一连串疑惑,反正也走不了,好奇心使她继续听下去,甚至还多探了一点头。
青衣人声音十分沉静平稳,倒与那蓝衣裳的殿下形成鲜明对比。
蓝衣裳殿下就跟偷了人一样,远远看着他都在抖,语气更抖,甚至急到要抓那青衣男子的手。
“百殊,百殊我怎么办……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怎么知道俞钿大坝会塌!京城离俞钿十万八千里,我难不成有偷天换日的本事!再说了,褚思昀这厮,他除了嘴欠点儿还能怎么样,废物一个,我何必冒这么大险害他呢……”
百殊?中书令张百殊!那这殿下,岂不是昶王!
小宫女浑身一抖,顿时天灵盖都一寒,怨恨来怨恨去,怨恨自己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她如今在听的都是些什么啊!
只是外头两人并不知晓第三人的存在,依旧畅谈自在。
青衣人面无表情,并无半丝惊恐之意。
“殿下,陛下怀疑你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有什么好奇怪的,只要您自己知道自己清白就好。”
“可我方才是不是表现的太害怕了?父皇会不会还怀疑?!”
“有人要杀你,不怕才是演戏吧。你我二人一个惊恐不已,一个云淡风轻,你是害怕陛下怀疑,而我在俞钿只是奉命行事,并不觉得有何不妥,两相配合,足够了。”
“可是……可是父皇怎么还唤了念卿来呢……”
“警告罢了,公主也没受什么罪,至于清崖宫里那宫女,放心,公主会处理好的。”
“但愿如此……”
昶王神色缓和了些,只是还难掩愁苦,他才松开张百殊的手,头却还抬不起来,口中喃喃自语。
“父皇为什么会怀疑我呢,我明明什么都听他的……”
张百殊还是如此冷静。
“殿下做过什么事,陛下自然怀疑什么点。”
昶王神色又一瞬激动,“可太子那件事情是父皇让……”
张百殊这时候才着慌了些,连忙打断:“这种事情,殿下也敢拿到明面上来说!”他压低了嗓音,“是陛下会承认,还是雪祭公子会承认?!”
还不放心的左右观望两回,张百殊才侧身附耳与昶王低语几句,小宫女听不见了,但却可以清楚地看到昶王脸上的神色渐渐如死人灰一般难看。
良久,张百殊才回到原位立定,道一句:“知足。”
昶王明眼低垂,荒凉落寞,就如此刻的瑶甜宫般不堪,却还是不得不接一句:“好吧。”
张百殊舒展眉头,抬头观望一眼天象,再无心去争吵什么,拍了拍昶王的肩头,似漫不经心的撇了一句“上朝去”便要离开,昶王沉思半刻,便也要跟着他走。
小宫女呢?自然是也要走,憋着气与这两位神仙待了好一阵儿,听了这么多要命的机密还没被发现,她只怕自己是把这辈子的运气都折在这儿了,眼看着那俩能决定自己死活的神仙终于走了,自己还不走,更待何时!
小宫女即刻扶着墙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脚底下都软了七分,只觉得每走一步踩的都是棉花,下一步就要永远的陷进去无法自拔。
当然,也确实是要无法自拔。
方才拐出宫墙口,却正对上一袭华服面如冠玉的张百殊,小宫女们的梦中情人。
可惜了,今日便要摇身一变变成这位小宫女这辈子及下辈子的噩梦。
张百殊毫不犹豫的将手中匕首刺进小宫女的脖颈,霎时间,血雾漫天。
小宫女甚至来不及叫喊,已直直向后倒地,瞪着血盆一样的眼,不甘的离开。
她最后听到两人笑聊的话。
“她就这么死了?被人发现了怎么说?”
“没关系,殿下不是都说,这里闹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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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亮了,雾气却依旧停歇不散。
褚念卿缩在屋里头,手里端着手炉闭紧了眼。
即使寝宫里头烧的炭火快连整个清崖宫一起烧了,褚念卿仍旧觉得寒心刺骨,像被按在冰水里一样。
小莺连带一个长相看着十分精干的小宫人抬来一个木架子,上头挂着一身碧紫色的华服,绣着上千支手掌大小的凤凰羽毛,层层叠绕,华丽端庄,褚念卿盯着这身华服想了许久,才想起来这是前些年住在寒部的时候,寒周惆请了不少绣娘一起绣来送她的。
清早的事情褚念卿难以忘怀,更没法平静的翻篇,自然就要想些法子“妥善”处理了褚皇交代的事,左想右想便起了立威的念头,既然要立威,第一件要操心的事情自然是要找一件看着便震慑人的衣裳,否则就自己平日里穿的那几件,私下里早就有人说了——寒酸,不像个公主。
所以便吩咐了小莺去找件拿的出手的衣裳,她还想着小莺会把自己之前受封周襄公主的赏赐拿出来,再随意添两件首饰就罢了,谁知竟把这衣裳都搜罗了出来,不过褚念卿看着到比拿周襄公主的华服更满意。
“去把咱们宫里头的人都叫到院子里,还有总管宫人的那刘驼子,我有话要说。”
小莺怔了怔,公主头一回这么严肃的要管宫里的人,还出奇的点名要见欺压清崖宫已久的刘驼子,难不成……
发挥公主的权力!太好了,清崖宫终于要出头了!
小莺无比兴奋,两只手都捏紧了拳头,似是等不及的要敲打敲打宫里头这些懒散的下人,连忙应声称“是”,随后便一溜烟跑出去。
褚念卿则在几个内侍宫女的服侍下将衣裳换了。
很快外头便响起毫不掩饰的抱怨声。
公主从来清闲不管事不惹事,清崖宫宫人向来也清闲,怎的如今公主抽了哪条筋?一大早的将众人都叫来,多冷啊!
说什么的都有,只是这时候,褚念卿还懒得跟他们都计较。
等了一刻,清崖宫的人才陆陆续续到了院子里,还有许些个带着睡眼,才从被窝里出来似的。
年轻的刚进宫的还老实些,毕竟才受了教管嬷嬷几个月的训斥打骂,还不敢多放肆,呆的久了的老婆子老太监便不服了,直在底下怒骂着这天气恶心,时不时地还要瞪一眼褚念卿的寝宫门。
褚念卿都受着,只是坐在临窗的暖榻前,将窗户开了一条小缝,品着手里的热茶,暗暗的将宫里这些人都看了一圈,才发现许些人都不认识,一百多号下人,认识的也就前排这十几个近身伺候的,剩下的都是陌生面孔。
方才跟小莺一块搬衣架子的那小宫人才一个一个的给褚念卿介绍起来。
“这是黄婆子,管前院洒扫的。那是容婆子,管衣裳清洗的。还有那个,向婆子,管花园的……”
褚念卿默默听他说着,嘴角也难免扬了扬。
一个婆子就能带着那么多人干一件小事,那他们的活真是轻松,怪不得如此得闲,还能有闲心非议主子,学下这一番阴阳人的功夫,还能挑了空去伺候了昶王殿下,给她这个主子怀了个侄子!
“你们平日里干活,累么?”
褚念卿忽然开口,小宫人一愣,但很快便拱手回答:“回公主的话,公主仁善,给咱们下人的都是最好的,就算再干多少活都心甘情愿。”
“有人偷懒么?”
“这……”小宫人顿时哑言。
褚念卿冷哼一声,只是这脾气也不是要对着小宫人发,小宫人看着年轻,只怕也还没学上这些婆子的恶习,这冷哼不过是对才被小莺硬拉来的刘驼子。
上梁不正下梁歪!管事的都敢如此怠慢,底下的人自然有样学样,只要把他教好了,底下的人自然也就好了,便拿他开涮!
人齐了,小莺进来请褚念卿,褚念卿自也就穿了那一身华服,端着温热的手炉出去,早有人抬上来一个铺了暖垫的太师椅,褚念卿上前去坐下。
侧眼看看,被抓来的刘驼子脸上是难以抑制的烦扰,只是还不得不蹩脚的装着恭敬。
“公主殿下安。”
刘驼子一行礼,底下的人也跟着行礼,褚念卿便懒洋洋的回了句“免礼”。
心想着这狗腿子果然都跟着狗脑子,见着自家主子都不先行行礼,还非得等着这刘驼子来先,不过自己大度,也不在乎这事儿了,她在乎的可比这严重多了。
褚念卿勾了勾手指,刘驼子赶紧凑过来,褚念卿却连正眼都未曾瞧他。
“刘管事,今日大早请你来是有个笑话请您一同瞧瞧。”
说是笑话,褚念卿却没有半分要笑的意思,而刘驼子更笑不出来,恐怕他在想着:这公主才是笑话吧?
恹恹应了句“诺”,刘驼子迷糊着眼睛转过身去看这些下人。
只是褚念卿接下来的话,立刻让在场所有的人都精神起来,那暗地嘲笑的,狼子野心的,迷糊不清的,顿时都没了话去,只瞪大了眼瞧着褚念卿震惊不已。
“你们这些人,是哪个这么大胆子,竟然偷着给本公主怀了个侄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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