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隐世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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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那小子还是个数一数二的吃货，爷爷活了一辈子也是第二次见到这么懂吃之人。烤肉的火候拿捏是烤肉人的手艺，但烤肉离开烤架后过多少时候开始刷调料，起刷用多少料从什么位置开始刷，什么时候什么位置用什么手法刷，先后上下顺序等半分错不得，差一丝一毫肉味都会大不相同。那小子却全懂，做的丝毫不差。”原爷爷苦笑道。

原开和黑豹听得目瞪口呆，原来吃块烤肉还有这么多讲究。

“何况他不但懂得吃肉，更懂酒！地窖里藏酒外表看似一模一样，其实酿酒的泉水全然不同，一种是南山之巅天马泉的水，乃是云汽凝结而成，常年享受日光，水性偏热，以此泉水酿造成酒适合入夜之后喝。另外一种是北山之谷黑龙泉的水，黑龙泉水本是地下水，此泉又终年不见日光，水性偏寒，以此泉水酿造成酒适合正午时分喝。这小子居然全懂，有几次我故意拿错酒，他居然全能分辨，非要我换过才肯喝，爷爷也是第一次遇见如此懂酒之人。”原爷爷叹道：“这等人物岂会是普通人？”

“......”原开再次被震惊到无语，之前一直不懂爷爷为何要舍近求远，不惜从白马泉和黑龙泉取水酿酒，原来还有这等讲究。

言叔叔也是碰见了爷爷，如果是自己，前面两天还会客气招待一下，言叔叔第三天还能厚着脸皮来白吃白喝只怕会被自己直接赶走。

“而且——”原爷爷道：“那天他走后我曾仔细去查看过台阶，其余十二阶都有他的脚印，唯独第八阶台阶上并没有找到他的脚印，说明他没踩过第八阶台阶。”

“难道不能一步跨二个台阶吗？我经常这样做埃”话刚出口，原开已经察觉到问题出在那里，一步跨越两个台阶肩膀难免会发生偏斜，怎么可能肩膀水平纹丝不动？

“那是怎么做到的？”原开改口问道，除非那个人会飞，否则他真想不出言叔叔要怎么上台阶才能保持肩膀水平不发生偏斜。

“修行界中有大神通者能脚踩虚空而行，那等境界比那御剑飞行更胜一筹，爷爷年轻时亲眼见过。”原爷爷叹息道，声音中充满了向往和遗憾。

脚踩虚空而行，比御剑飞行更厉害？原开惊得眼睛瞪圆，原来真有比御剑飞行更厉害的御空术，言叔叔并不是信口开河。

“爷爷是说那位言叔叔也是这样的大神通者？”

“除此之外找不到第二种解释，但这小子实在是太能装了，在这白吃白喝一个月硬是将自己装成一个小无赖。昨天你去道院应试后爷爷才忍不住求他指点你一二。”原爷爷自然不会说当时将原开的身世也详细告诉了言关，他盼望以言关的阅历能知道原开母亲的来历，可惜言关也摇头称不知。

“原来言叔叔昨天教我是爷爷求他的。”原开恍然大悟，幸好这个言叔叔假装不是个好人，却是个真正的好人，绝不会令爷爷难堪。

“爷爷当时也没抱多大希望，这种隐世高人绝不是随便教徒之人，想不到他竟答应了。”原爷爷此时提起，依然觉得像是在做梦。

“爷爷，你说言叔叔是隐世高人，那他究竟有多高？”

“世人只知七缺神洲广大无边，连那些飞天遁地的修士高人终其一生也只能困在其中，鲜少有人能去往别的世界大陆。但那小子不同，不但提到还有另外六大部洲，说起其他部洲的风土人情如数家珍，好像亲自去过一般。这等人物多少人穷其一生也未得一见，你能有幸得到他的指点，真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气1原爷爷感叹道。

“爷爷您是说言叔叔比道院那些人更高？”原开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原爷爷舒服地吸了口烟，边吐烟边微微点头，何止是高，只怕要高出很多。

原开情不自禁地跳了起来：“那我还去什么凌云道院，直接跟着言叔叔学不就行了？”

“似他这等隐世高人显出真容教你之后必然远去，焉能留在原地任红尘俗事打扰？如果爷爷料想没错，连言关这个名字也是假的，世上本没有这个人。”原爷爷摇头道。

原开耳边骤然想起昨夜临行前言关的那句话：“......咱们就此别过，来日再见1

“人生在世要学过知足，你能得到他的指点，实在已是天大的福份。”原爷爷谆谆教诲道。

原开似懂非懂地点头，心中却在暗想，人为什么要学会知足？只有不知足才会有一直前行的动力，有一直前行的动力才能一直走下去，去到更远的远方，去看更多的风景。

“道院复试是不是三天后？”原爷爷岔开了话题，他知道现在原开对那名年轻人充满了好奇，只是他清楚那名年轻人出现在这里叫言关，出现在另外一个地方说不定就叫张三李四了，那等隐世而行的高人岂会在人间留下真名。

“是，”原开下意识的答道：“爷爷放心好了，三天后我一定能通过复试。”

“爷爷当然相信——”爷爷开怀笑道，他这辈子见过十几次道院招生，知道道院招生的大概标准，以原开如今的身手已是绰绰有余。

道院或许会因为原开掌中长刀为难几分，但原爷爷、原开、言关三人一起研究凌云道院律例，知道这并不会真成为阻力。

“咕噜咕噜——”场间不合时宜的响起几声奇怪的声音。

黑豹用头蹭了蹭原爷爷，朝厨房方向伸了伸爪子。

原爷爷笑着站起身：“光顾着说话忘记吃饭了，难得今天是小开做的早饭，嘿嘿1

原爷爷一如既往的还是一碗粥和半碗炖烂的肉，原开将剔干净肉的骨头仍进黑豹专用的饭盆时，黑豹却伸出爪子朝着原爷爷的肉碗指了指。

“什么玩意，你这副好牙口也想吃这炖得都快化了的肉？”原开一脸嫌弃，这货也真是不知好歹了，以往不是啃骨头啃得很欢乐吗？

黑豹朝原开低低吼了一声，这边原爷爷开口道：“给他些肉，你可别忘记有一半猎物都是它打回来的。”

待到原开嘀咕着往黑豹盆里加了两勺肉，黑豹才推着盆到角落大口吃了起来。

饭后原爷爷在院里靠墙的藤椅上躺了下来，把身体调整到最舒服的姿势后又开始装旱烟。

“不是三天后要复试吗？刚好今天也42号了，是我们每月固定收账的日子，你去镇上把上个月的账收一下吧，今天就不用去打猎了，储藏室里的肉还多得很。”原爷爷边装烟边道，原家打猎所得大部分供应给镇上的酒馆客栈，每月42号统一结账。

“好1原开边收拾碗筷边答道，那边黑豹早已吃完舒服的挨着原爷爷藤椅趴下，在初升朝阳下眯上眼睛开始打起了瞌睡。

原开体内经脉首次融会贯通精力无限，一晚没睡觉丝毫不觉得累，黑豹却有点抗不住了。

黑豹刚把眼睛闭上就被原开揪着耳朵站了起来：“走了，今天带你去镇上去啃吉祥馆的骨头。”

黑豹不情愿的睁开眼睛朝着初升朝阳扬了扬头，意思自然是现在还早，先打个瞌睡。

“你不去我自己去了啊，反正也不远，早去还能去李员外家看看......”

黑豹本来瞌睡打得懒洋洋，浑身像没了骨头似的提不起劲，听到去李员外家却猛地跳了起来，吓得原爷爷手一抖，即将装好的烟丝有不少落在了地上，不由笑骂道：“去李员外家看一下小花至于这么激动吗？”

“......”黑豹一脸尴尬，这反应确实大了点。

李员外家养了一只小花豹，母的。

两岁大小，黑豹自从见过一次同类后就对其念念不忘，尤其对小花身上的黑斑点花纹毫无抵抗力，此时听到原爷爷在臊它，赶紧顶着原开外篱笆门外走去。

后面传来原爷爷爽朗的笑声，原爷爷越笑黑豹推原开推得越急，恨不得马上离开此地。

篱笆门外原开翻身骑上黑豹，举起握刀的手朝原爷爷挥了挥：“爷爷，我去啦。”

篱笆门内传来原爷爷瓮声瓮气的声音，像是刚点着烟抽了一口后还不及将烟吐出：“有一整天时间呢，别急，你也去李员外家看看六丫头。”

原开还没答话，黑豹已经裂开嘴巴夸张地笑了起来，暗道这报应来的可真快，刚原开还在嘲笑它呢！

原开心中微恼左手握刀，连鞘在黑豹背上抽了一下，黑豹微微吃痛，一溜烟似地跑了起来，边跑边偷笑个不停，你丫的还敢笑我，这不也被爷爷臊了吧。

原开一手握刀一手抓着黑豹脖间皮毛默然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一路风驰电掣，不消片刻已经到了尖山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