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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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身什么都没有，一贫如洗，系统又再次充当闹钟，负责帮忙叫林萧然起来。

不得不说，在充当生活助力方面，系统非常尽职尽责。

从昨天发布任务后，系统便没再说一句剧情和任务。在林萧然的影响下，它对任务的态度也变了，彻底不在意了，能完成就完成，不能就好好学习生活，没有比学习更重要的事。

况且，现在系统还有了新任务，教杨瓷学习如何做正常人，在一人一统面前，他就是个智力正常却没被人教过关爱过的小孩，需要教一教。

林萧然则是正常生活学习，努力活着。

两个任务对于一人一统来说，都是高难度。

早晨六点半，林萧然就要从床上醒来，开始一天的忙碌。

首先是训练自己，让自己尽量快一点，背上已经没有一本书的书包，开始出发前往小学，现在他就读五年级。

清晨的路上满是薄雾，空气中带着一丝冰凉的味道，但林萧然无心顾及，他继续训练自己，让自己不要迟到。

尽管现在时间还早，尽管路上还没有一个同学。

在林萧然看来，既然已经知道自己不那么聪明，思维也没有那么快，比不了正常人，那就要笨鸟先飞，不要思考能不能获得成效，能不能获得成功，先这样做，先这样坚持下去。

学校并不远，距离出租屋七八百米左右，早上八点二十要到学校，洗漱三十分钟，走一个多小时，林萧然算了两分钟，能到达。

夏天的太阳起得跟林萧然差不多，路上随处能见到它撒下的金黄光芒，他踩着这些光，一步一步一步往前走。

这个时间，林萧然也没有闲着，轻声念着一些古诗。

“鸟……鸣……涧，唐……王维，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林萧然尽量让自己顺畅地念下去，一点点来，让自己耐心改善口吃的毛玻

有时候说不清楚，他就会强迫自己重新念那个，直到改正发音。

慢慢地，他身边从一个同学都没有到同学逐渐增多，林萧然依旧不改面色，继续背着古诗。

这对小朋友或者年纪不大的年轻人来说，多少会有些难为情，因为口吃这种外在残疾很容易被人取笑，导致更自卑，原身就遭遇过这样的事，导致他一度厌学。

何况他还走得慢，很快这样的同学就出现了，对方蹦蹦跳跳出现在林萧然身边，故意顺畅地背诵古诗，背完后还会给林萧然做一个你很逊的手势。

也有小孩邯郸学步，模仿林萧然慢慢走路。

林萧然也不理会，继续走自己的，理会只会让他们更加激动。

每一步对于他来说，都那么不容易。

在上课铃声响起前，林萧然总算进了老师办公室，操场上同学们已经在做早操，他因为身体原因被免了，因为老师觉得他跟不上节奏就算了，做完还久久回不了教室，所以直接让他不去了。

对此林萧然没有坚持，来办公室也有他的目的，“傻/子”在学校总是受人欺负的，所以林萧然没有书本，今天他决定向老师要一份。

班主任看着走进来的林萧然，眉头轻蹙，“什么事。”

他是同情这个学生的，可是再多的同情，也抵不过对方带来的麻烦，对方也很会惹麻烦，不管是书本还是课桌，总是会丢，总是会坏，处理多了，他的同情就消耗完毕了，渐渐地变得厌烦林萧然的出现。

林萧然没像原身那样，下意识低下头，而是平视着看班主任，道：“书本……被撕掉，我……要一套。”

他尽量精简自己的语气，不希望自己没说完，就被对方没耐心打断。

可是林萧然还是低估了对方的耐心，陈书把教案往桌子上轻轻一摔，“你说说，你的书没了几遍，到底是为什么，那些同学才会一直拿你的书，你有没想过。哦！我忘了，你脑子不太好，就是因为这惹到了同学吧！我建议你以后避着他们走。”

林萧然表情平静，目光深沉地望着这位班主任。

“请……不要随意……朝我……撒气，校长……答应……过我，书……给我。”

上次被撕书闹到了校长那里，校长答应过，给林萧然补一套。

陈书听到林萧然毫无欺负的声音瞬间情绪爆发，怒道：“没有书！给我滚出办公室1

他承认，他确实恼羞成怒了，他不能把其他人怎么样，还不能教训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孤儿吗？还有他那是什么态度，一个学生，这样跟老师说话，一点都不礼貌！

林萧然垂眸，把目光落在一旁捆扎好的书上面。

“不给，你有本事找校长1

林萧然目光落下办公室其他老师身上，很多人的目光选择了回避。

他们不愿意为了一个傻/子，驳了同事的面子。

只有一个穿着连衣裙的老师看了林萧然一眼，起身拿起一套书，放到林萧然手里，转身看向陈书：“别这样了，也不是他的错，闹到校长那里大家都不好看。”

陈书听到对方这么说，手不自在动了动，挥手让林萧然离开。

林萧然现阶段就是学习，拿着书就缓步离开了。

离开前还听见陈书在嘴里嘟囔为什么把一个笨学生分到他班级，难受死了。

女老师轻轻摇头，没说话，心里鄙夷对方，多大年纪了，还跟一个学生计较。

发生了意外，但还好不算太久，林萧然赶在八点二十分前走进了教室。

林萧然不生气，弱势群体就是这样，很容易就被人当出气包，他现在身体受限，只能忍下来，系统倒是气鼓鼓的，觉得这老师有那个大病，好好地非要刁难嘴贱一下。

“他下半学期要走了，走了就好了。”林萧然在脑海和系统交流道。

系统还是觉得气，这老师也太没品了。

林萧然走到自己的位置前，观察了一下，才缓缓坐下。

上课铃响起，所有人整齐坐好。

早上第一节课是英语，令林萧然觉得欣慰的，只能是他记忆还在，反应虽然慢，但只要有记忆，一切都不算难办。

然后林萧然被迫听了一节口音浓重的英语课，好在他跟在老师后面理解，勉强将单词全部记住了。

课间他就自己练习，一遍一遍，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脑子运转快那么一点。

很慢，却很稳。

不过林萧然也有烦恼，他不敢喝很多水，因为课间去厕所的时间不太够。

原身和班里几个学生有点过节，看到林萧然在背单词，立马围拢起来。

“哟，小傻/子能记住吗？”一个人坐到林萧然隔壁桌的桌子上，一脸挑衅说道。

另一个敞着穿校服，一脸天下我最厉害的同学立刻接话道：“他话都说不明白，肯定也听不懂你的话，单词怕是一个词记一天1

“快背啊！让我们看看你背的结果怎么样1另一个则是直接上手，拍林萧然的肩膀让他继续。

系统空间里，杨瓷看着这一幕十分不开心，哥哥像他一样被欺负了，他们好坏。

系统却不担心，穷凶极恶的人宿主都遇见过，之前耍手段想绑架林萧然的也不在少数，这三个小学生，能把林萧然怎么样。

果然，林萧然慢慢抬起头，看向拍自己肩膀的那个人，“你喜欢……一个人……你不想……被……她……知道吧1

小学鸡是也会早恋的，这种早恋很多是不包含暧昧因素的，单纯想跟电视剧学，赶个时髦，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靓的崽，还像电视剧里表演那样，需要搞一些暗恋明恋之类的小绯闻，幼稚地觉得自己成了全年级的知名人物。

拍林萧然的人：？！！

“还有……你们……递情书……的事……你们不……希望……被……班主任……知道吧1

林萧然强迫自己好好将话说清楚明白，说的时候，还用眼睛盯着他们，一脸希望他们识趣。

果然，小学鸡秒认怂，赶紧灰溜溜离开。

林萧然大获全胜，继续边看边读，小学生涯似乎没那么无趣。

不过让林萧然没想到的事，下节课课间，那三个小学生还凑了钱，给林萧然买了一包饼干，小声示意林萧然别把话说出去。

林萧然微微一笑，缓缓点了点头。

三个小学生一脸如释重负。

中午，老师发午餐，江城是小城市，没有什么工业或者自然资源可以开发，来读书的学生很多都是周边居住的人，他们的长辈大多都是打零工，都穷。政府就补贴每天中午一盒饭菜外加牛奶的爱心午餐，让学生们补充营养，不要影响发育。

林萧然伸手，把牛奶放进包里当储备粮。这是不被允许的，不过发放午餐的老师没有严格监管，发放到位就离开了。

牛奶保质期有一百多天，万一哪天杨猛钱花突发奇想断了他的饭，他也不被饿死。

饼干林萧然也没吃，也一起囤着当储备粮。

他缓缓打开饭盒，午餐非常丰盛，小份的土豆红烧肉、炒青菜、肉末蒸蛋，他没吃早餐，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

但是再怎么饿，他的速度都只有那么快，只能按部就班拿着筷子吃。

他必须赶在全班吃完后三分钟内吃完，不然可能会被收走餐盘。

边吃林萧然边漫无目的想，要不是爱心午餐，原身怕是饿死了。

还有下午早点出发去钱猛家吃饭，免得没饭吃。

就这样，枯燥又带着一丝趣味的一天过去。

林萧然把吃的用杨猛那里找来的塑料袋扎好，放置在箱子里密封好，然后打开灯写作业。

各科老师对待原身的态度是放养的，不会管他有没有做作业，课代表也不会催。

这点也是其他小学生无比羡慕嫉妒恨的一点，可是从林萧然的角度来看，这并不是好事，边缘化后成了透明人，没人在意，这是很危险的。

所以林萧然决定捡起作业，这也是当一个正常人的第一步。

尽管这很困难。

比如两科作业，他做了足足三个小时。

这边系统的教学却不怎么顺利，系统里林萧然兑换过的各种资料应有尽有，它自身还带模拟环境的功能，所以它信心满满，觉得很快就能教育出一个小天才。

就算不能和林萧然比，那也得比正常人好才行。

可是它低估了杨瓷从出生到长大，十八年里养成的那些东西，思维已经适应了那个速度，口吃也是，那已经不是一种习惯，而是成了本能。

即使系统再怎么强调他现在是灵魂，杨瓷也会遵循自己的本能口吃和思考。

理所当然地，系统失败了。

它痛哭流涕找写完作业的林萧然诉苦，为什么教他改正坏习惯那么难。

“你想想，我进入这具身体也这么困难，他在身体里待了十八年，有些东西是不是就合理了，”林萧然也没有好办法，这东西只能慢慢来，日复一日改善。

回想宿主的一天，系统表情变了，是它心急了，立马点头，转身继续教了。

占了别人身体，那肯定是要负责的，不管是习惯还是本能，都不是别人的错，要教只能慢慢来，不能急迫。

系统走了，杨瓷来了，他觉得自己惹兔子哥哥生气了，想着学习的事要不要算了。

林萧然耐心安抚，安慰他不是自己的错，学习是肯定要学习的，以后他没准还要回来这具身体呢。

轮番安慰完后，林萧然洗漱睡觉。

不管怎么样，睡觉和学习都是大事。

小孩要保证充足的睡眠才会长得高。

第二天，林萧然继续上学，依旧和同学进行了一番被动交流。

期间反驳了一位小学生关于他是傻/子的嘲讽，并给予反击。

早晨第二节课是语文，林萧然知道，今天他要被阴阳怪气了，因为他们班语文老师是班主任陈书。

果然，一上课，陈书就抱着一摞作业本进来摔在课桌上。

“今天……让我们来看看某些人做的……作业1

陈书眼神冰冷，目光直直落在林萧然身上。

如果是原身，恐怕此时已经手脚冰冷，畏缩着低下头。

但明显，林萧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