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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墨渊阁门童通报说,稷安阁老提前回来了,马上就到阁门了。
于是稷陵和楚槐一行人在墨渊阁正门迎候着稷安阁老,大家望着从远处走来的稷安,一阵清风拂面,飒是清爽,身披青纱的稷安,在清风中衣袂飘飘,颇有仙风道骨之感。
只是稷安阁老出发时还是只身一人,回来时身边却多带了一位十岁左右的女童,女童手里拿着一把适合于儿童弹奏的古琴,缓缓跟在稷安的身后。
稷陵迎上前去道:“呵呵,师兄,游历三年多,终于回来了,游历的一路上一定有诸多见闻和传道趣事,多给师弟我讲讲埃”
稷安道:“师弟,三年来一人主持打理阁中诸多事务,师兄没帮上什么忙,辛苦你了,这游历的见闻,待会回到阁中,我们慢慢品茶叙来。”说罢拉着稷陵的手朝阁门走去。
快要到阁门时,稷安一看,原来是楚宗主到来了,忙招呼道;“楚宗主,多年不见了,有什么事宜我们进屋内再说。”说罢也一把扶住楚槐的肩膀,往客厅走去。
楚槐配合着稷安的步伐节奏一同走着,尊敬的说道:“与稷安阁老已有十年未见,现在阁老真是越发有仙家风范了,远远就给人以明月照江,清风拂面之感啊!”
到了客厅之后,稷安、稷陵、楚桐、楚枫、楚桐、钟离还有刚带回来的那位女童一起围着茶案,跪坐在席子上,稷陵烹着茶,给大家倒茶。
稷安看了一下楚桐带来的三个孩子,年纪也都一般大,有两个长得极其相像,他已猜到这就是十年前楚家所生的那对双胞胎,楚枫和楚桐,这对双胞胎的名字还都是他取的。
只是这谁是楚枫,谁是楚桐真的是分不清,因为两人长得太像了。
随即,楚槐便让楚枫、楚桐两兄弟向稷安问候行礼。
而楚槐这次拜访的目的,稷安心里猜得也八九不离十了,只是这第三个男孩,稷安心里猜测是十年前百日宴上,被人放在楚家门口的那个婴儿,但是他也不敢确定,毕竟十年了,也许男婴的父母早已认领走了。
于是稷安和蔼的看着钟离问道:“楚宗主,这位小公子是?”
楚槐赶紧说道:“钟离,快,拜会稷安阁老。”并回稷安道:“这就是十年前,百日宴上,带着九龙玉笛入山海宗的那个婴儿,现是我的弟子。”
钟离礼貌的作揖礼道:“钟离见过阁老1说完喝光了茶杯里的茶。
旁边调皮的楚桐,便把自己茶杯里喝过的茶,倒了一半到钟离的茶杯里,于是钟离就揪着楚桐的耳朵,楚桐也转过身揪着钟离的耳朵,两个小孩双手互相揪着对方的耳朵,滚在一起,把其他人逗得哈哈大笑。
此时楚槐笑着训斥道:“桐儿、离儿你们兄弟不得无礼1
于是转身向稷安、稷陵行礼道:“呵呵,让二位见笑了。”
听了楚槐的话,钟离和楚桐也都放开了对方,规矩坐回了茶案旁边。
稷安笑道:“无妨,无妨,活泼好动,童真乃天性也,哈哈。”
接着,稷陵便把楚槐传授功法中遇到的困惑以及此次来墨渊阁的想法都告诉了稷安,和稷安商量起收楚枫、楚桐为徒的事宜。
稷安叫了楚枫、楚桐到身边来,给他们两兄弟分别详细的把了脉象,说道:“无妨,楚宗主,不必过于担心,这长的慢的树,树芯长的实,根也扎得深埃”
楚槐道:“那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他们修习更快点的呢?”
稷安思索一会儿道;“也许最笨的方法,可以达到最快的效果,楚宗主你放心把楚枫和楚桐留在墨渊阁吧,我和师弟必定倾囊相授。”
楚槐抱拳道:“那就谢过阁老和阁主了!”
此时稷安对稷陵道:“师弟,这楚枫和楚桐,你相中谁啊?”
稷陵笑着回道:“敢问师兄,相中谁?”
稷安说道:“我认为师弟应是想收楚枫为徒,是也不是?”
稷陵点头说道:“哈哈,师兄也应该是想收楚桐为徒吧,楚桐性格洒脱活泼,与师兄喜好云游的性子,也是颇为相合1
“哈哈哈哈,今天师弟你已喜收楚枫为徒,那再收一个女弟子如何啊?”稷安指着,茶案边安静跪坐着的女童,道。
稷陵道:“这孩子想必也是深得师兄您的喜爱,您才会带她回来吧,她理当拜你为师才对,我怎好收她为徒呢。”
稷安想了一会,道:“我呢生性喜好云游四方,带个女娃娃在身边不方便,一旦出游了也没时间教诲她,且此女童性格文静知礼,她的琴艺也好,我这一路回来,旅途枯燥,她能时常抚琴一曲,也是多出许多乐趣啊,师弟你平素也喜爱棋道和抚琴,这不正是你心仪的弟子吗?”
“且之前你一直以来都有收徒之心,只是没遇到好的苗子,你看今日这不可谓是天赐师徒缘分吗,可以收得两个弟子。”
稷陵道:“听师兄说来这孩子性情爱好与我确实相投,只是不知她身世如何?”
稷安沉默了一会,因为他确实不知女孩的身世,只是他遇到这女孩时,她身中剧毒,危在旦夕。
于是稷安,叹了口气,道:“这女孩儿,我叫她‘月儿’,是我在疆州北顾城遇到的。”
“当时我在客栈看经书到深夜,外面的街道上传来一阵嘈杂的追赶打斗声,等我走出客栈到打斗地点时,就只剩这个女孩趴在地上了,当我把她抱起来时,她身下压着一把幼童弹奏的琴,我见她气息微弱,脸色发青,已是身中剧毒,生命垂危,只是她的手里还搂着那把琴不肯放。”说着指了指女童放在身后桌子上面的那把琴。
稷安继续说道:“后面我抱着她沿着街道到处寻找医馆药房,当时已是深夜,诸多医馆已经关门,我连续敲了十多家医馆的门,要么是不开门接诊,要么是说无力回天。”
“也真是这孩子命不该绝!最后终于有一家颜氏医馆开门,愿意接诊,开门的药童,给月儿诊脉之后,说这毒他解不了,不过我们幸运,因为谷主今天正好在这里(也就是医馆的馆主),说完药童就去后院厢房中把熟睡的馆主请了起来。”
“馆主把脉观察后,取出了月儿脖子上的毒针,经过馆主的诊治,一个月后,月儿身上的毒已经完全解除。只是月儿当时中毒已深,剧毒已随血液经过了大脑,毒害了部分神经,月儿对于之前事情基本也都记不得了,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
“我见她的那把小琴上刻有一个‘月’字,就叫她月儿了,月儿被诊治好以后,我在北顾城又停留了一个月,也不见她的家人来寻她,她也没处可去了,但是我见她喜爱奏琴,又聪慧伶俐,就想到带回来给师弟你做弟子。”
楚枫、楚桐、钟离这三个小男孩听了月儿中毒的过程,无不为之而触动,皆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楚槐听后相当愤怒,道:“到底是谁呢,如此歹毒,要对一个才几岁的孩子下如此毒手1
楚槐缓和了一下情绪,看着挨在一起坐着的月儿和钟离,怜悯道:“又一个可怜的小孩,和我离儿一样。”
等楚槐说完,钟离左手摸了一摸月儿的头,表示安慰,仿佛在说,不要怕,现在好了。
一个十岁大的钟离去关心安慰另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孩,他内心具有的同情和悲悯,大人也许都无法体会。也许钟离安慰的是月儿,安慰的也是另一个自己吧,那些从小就没有得到过亲生父母疼宠的孩子,总是看起来那么的懂事。
童年就带有遗憾而造成的内心恐惧和孤独,是其他再优越的外物条件都弥补不了的,对于这样的童年空白,也许日后倾其一生也无法将这空白变得五彩斑斓。
而钟离学功法总是那么的快,或许是因为他的懂事。
声音童声童气的钟离疑惑的问道:“阁老,医治一个月得花多少钱啊,你出游带了那么多银钱吗?”说完,引得三个大人一阵欢笑。
稷陵附和,玩笑说道:“是啊,师兄,您出游一向来都是两袖清风而去,靠的是一路占卜维持,这医馆的诊费您不会给赖了吧,还是说您提高了占卜的收费标准?”
稷安哈哈笑道:“师弟莫要取笑啊,是人家医馆分文未收呐。”
楚槐道:“又是为何分文不收呢?”
稷安摸了摸顺直的胡须道:“馆主说月儿身上的毒是一种罕见的毒,解此毒极具考验,馆主也是当作研习了,此毒一解馆主也是对自己医术上的精进极为高兴,故而未收诊费啊,馆主还说这是一种剧毒应是出自西边地域,可能是出自西边的瑜州。”
稷安感叹了一声又道:“那个馆主也真是妙手仁心,但行善事,不留姓名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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