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拨弄是非，多事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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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不快快磕头见过诸位长辈了？数日不见，听闻你近些日子以来在学堂之内刻苦研读儒家的经学讲义，未来还打算恩科考试步入儒门仕途，可看看你现在的放荡样子，全然没有半分知书懂礼的读书人的样子。”

“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跪下，给老祖宗们请安？”

王夫人见到贾环越发神俊非凡，不似之前那般猥琐难堪，心里面就越是担忧贾环抢夺了贾宝玉的风华，也算是豁出去了，主动以“娘亲”的身份出言训斥道。

贾环的脸色阴晴不定，思忖片刻，形势逼迫之下，也不得不服从封建礼教，跪在青石板砖铺就的地上，嘴里面说道：“孙儿给老太太请安了”

说罢，又分别对贾政等人请安。

磕头着地，响头清明，却也给足了贾府众人的面子了。

“算了，算了，天见可怜，大家都是一家人不需要如此隆重的礼节？环儿，快起来吧。”

直到贾环分别请安完毕之后，坐在上头软榻上的一个贾母这才转怒为喜，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这才是我好孙儿。”

贾环磕完头后，得到贾母发话，这才得以站直身板，立在堂内。

“此仇不报，非君子。”

贾环脸色上不说话，可是心里面却是对王夫人动了复仇的心思。

“环儿，近日来学堂先生说你勤奋刻苦，有状元之姿，今日我便是邀你前来在众多长辈面前考你一考。要是你真的有状元之姿，我或许可以恩准你科举入仕途，出去走一趟。”贾政为人虽是迂腐了一些，可是真真心疼赵姨娘，不然的话，也不会为贾环说出这样的话语来。

旁边的贾母闻言脸色顿时就变了。

王夫人的脸色最是难看，要是贾环跳出去了，恩科高中，那么贾宝玉的面子往哪里放？

自古以来庶子成龙，嫡系为虫，免不得被人嬉笑嘲讽，难以抬头。

王夫人看着眼前的贾环，心头想到自己的宝贝疙瘩贾宝玉那混世魔王的模样，不觉得头疼欲裂。

虽然众人时常有劝说贾宝玉重视功名利禄之游说，却始终不见效果，眼见贾宝玉年岁逐渐增长仍旧终日混迹于贾府内院之内，跟贾府后院的众多女子涂抹胭脂水粉，嬉戏玩乐，终究难成大器，这又如何才是一个尽头啊！

王夫人再次微微地叹息了一口气。

贾宝玉乃是她的亲儿子，而贾环始终是赵姨娘生的孽种。

娘疼亲儿子，外人的不亲，她终究还是要为贾宝玉发话。

“先等等看，让老爷好好试试这个贾环的成色，要是这个贾环真的成了气候，难免要动用一些手段，好叫这个庶子明白嫡庶有别，不能够僭越法礼。”

旁边的王熙凤则是一脸好奇地上下打量着贾环，用纤细柔嫩的右手微微支撑着脑袋，偏了偏脑袋的位置，半倚靠在椅子上，看向贾环，心头想道：“的确是一个风流种子，数日不见，不说样貌神俊了不少，就连胆魄也大了一些。要是往日的话，只怕面对这样的情况，早就骨软筋酥，腿软地跪在地上磕头求饶了。”

彩云和平儿也是暗自为贾环捏了一把汗。

三堂会审，在这贾府之内算作他人，肯定是扛不住的。

赵姨娘则是心头担忧，却也不敢随便开口说话。

越说越错，本就是嘴笨之人，赵姨娘在这里坐着的夫人老爷当中，又属她的身份地位最低，贸然开口替贾环求情，只怕会适得其反！

母疼孩儿。

赵姨娘想到贾环现在面临的压力，就觉得自己有些头晕了，坐在位置上的时候身体还是有些晃悠，不过最后好歹还是坐稳了。

“我且问你，《四书五经》可曾背熟练了？”

贾政自幼酷喜读书，原欲以科举出身，不料贾代善临终时遗本一上，皇上因恤先臣，遂额外赐了贾政一个主事之衔，升了工部员外郎。

他这个人本身的学问其实并不算太多，顶多也就跟贾府的学堂先生贾代儒身上的学问水准相差不大，却又喜欢清谈，时常结交一些门客雅士，一起吟诗作对，附庸风雅。

此刻，贾政以《四书五经》开门见山地提问，也算是中规中矩，不算太过严苛。

赵姨娘闻言心头略微松了一口气。

她听学堂的代儒先生说过，自己的孩儿，自从走了一遭鬼门关之后，就是天生的读书种子，拥有过目不忘之能，区区背诵小事，又何足道哉？

王夫人闻言却不见太大的脸色波动，看似不动，实则拨弄着手中的佛珠，眼神时刻紧盯着贾环的一举一动，给予贾环莫大的心理压力。

旁边的众人皆是脸色不一，静候贾环表演。

贾环心头思考如何破局。

“贾政的考核看似简单，实则凶险异常。要是自己打算完美通关的话，只怕接下来王夫人会派人二十四小时不停地盯着自己，让自己不得自由。修炼和写作的事情，甚至还会因此耽搁和出现意外情况。”

“可要是自己不能通关，贾政这边肯定是过不去的，少不得一顿训斥，再是从旁的王夫人盯着，只怕要遭遇毒打了。”

“如此一来，也就只能够走中庸的路子了。”

心头思考好应对的策略，贾环就张开自己的嘴巴，用一种铿锵有力，抑扬顿挫的声音，开始背诵《四书五经》，“《论语》：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妙啊！好，好，好。”贾政闻言心头连连称好。

今夜闻君书生语，如听仙乐耳暂明。

彩云和平儿张大了自己的嘴巴，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堂内风流自如的贾环，一时间竟然也是神情恍惚起来，仿佛从未见到过这般儿神仙样子的环三爷。

自信，从容，镇定，儒生君子温如玉，简直是完美的择偶对象。

“倒也是一块儿好材料。”贾母命令旁边的大丫鬟鸳鸯，摇了摇手中的蒲扇，惬意地躺在椅子上，眯着眼睛，看着贾环似乎见到了当年那个人的风采。

“哼。”王夫人只是心头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不过，旁边的王熙凤注意到王夫人手中拿捏着的佛珠也停止了盘玩儿，五根手指死死地捏着佛珠，显露出心中的不平静。

“这人倒是有趣了一些。”王熙凤沉吟起来。

“不错，我儿果有状元之姿。”赵姨娘恨不得当场就拍案惊奇，让贾府之内的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儿子是麒麟子。

“不错，你背的很是熟练，看来应该是用了功。”

贾政在这个时候，微微一笑，拂了拂自己的长发胡须，又道：“不过，科举恩科，可不仅仅只是死记硬背，也得有自身对于圣人大道的理解，这才能够身怀经世治国的才能。”

“第一关算你过了，这第二关，我便是考你对于圣人经文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