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闰年春过后,山寺始花开。

还有无心者,闲寻此境来。

鸟幽声忽断,茶好味重回。

知住南岩久,冥心坐绿苔。

岁岁年年花相似,年年岁岁人不同,又是一年高考时分了,想想当年,俺也曾经——唉——

“莘莘学子,翘首家长”啊,昨曰收到移动发来短信,高考期间通讯信号可能会受到影响,高考结束后立即恢复,这都叫什么事啊,倾尽人力、物力杀入高校,数年后又得面对择业的问题,唉,怎么说呢?

即将、正在、曾经高考过的同学们,多福啊!

看过《花开堪折》,大家可以百忙之中抽点小空去《花开杏林》处踩一足迹,收藏、票票,老雪都没有意见,新作需要诸位的支持吧。

云希看到小侄子,立马一把接了过去,抱在怀里亲个不停。

小家伙也认出了她,刚刚开始说话没多久,居然艰难地叫了声“小姨”。

云希听到这一声呼唤,兴奋不已,抱着孩子原地转起了圈。

罗颂的注意力在各一个方面,左右看着这一对双胞胎姐妹,也是惊叹出声:“哇,两个姐姐长得可真象呀,简直一模一样。”

杜云若这才发现突然之间又多出了一个女孩子:“咦,这位是?”

在我和云希身边出现各种各样的女孩子,虽不能说是司空见惯,却也相去不远,但她显然还是无法适应。

罗颂还是惯常的作风,抱住杜云若:“漂亮姐姐,我是罗颂,从新加坡来的,是逸诚哥哥和云希姐姐的妹妹。”

绕得我都有些发晕,这介绍还挺复杂的。

杜云若温柔笑笑,牵着罗颂的手进去:“敢情小妹妹还是位外宾呢,嗯,你好可爱哟。”

她最关心的还是儿子,见妹妹玩起来没有分寸,叮咛了一句:“希希小心点,别碰着他了啊。”

罗颂安定下来,也把兴趣转移到孩子身上,抓住他肉乎乎的小手,稀罕地不行。

急地直跳脚:“哇,好可爱的小弟弟,云希姐姐,借我玩一会儿不行嘛。”

呵呵,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这都哪儿跟哪儿,孩子妈妈管她叫小妹妹,她叫人家儿子小弟弟。

小家伙一点也不怕生,张着小手:“抱――抱――”

新鲜劲一过,好像在小姨那儿会受什么委屈一样,急着从她的怀里挣出来。

云希赌气地把小侄子塞到罗颂手里:“忘恩负义的小东西,亏了小姨这么疼你,买那么多东西给你。”

看罗颂生疏的动作,不放心地把孩子往她怀里挪了挪,以便更安全些,这才走向姐姐。

“希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给家里打个电话?”云希还真有先见之明,杜云若关心妹妹,果然这么问了。

罗颂边发着怪声逗孩子,还不忘了刚才的交待:“云希姐姐说她刚回来。”

“去。”云希冲她摆摆手,然后对我说道,“你快跟颂儿一块看着小宝,可别掉下来了。”

明显是不想听罗颂替她解释,这不是越描越黑嘛。

妹妹二人坐下来说话,我和罗颂就抱着孩子满屋子里转。

“逸诚哥哥。”看离姐妹俩远了点儿,罗颂突然小声叫道。

“什么?”

“云希和云若姐姐长得太象了。幸亏我先见到的不是云若姐姐,否则非把你的事弄砸了不可。”

罗颂还真是机灵,这样的事情都看得出来。刚才说那样的话一定是成心的。

“行了,颂儿,在这儿可不许胡说。”

“人家知道。”罗颂说了一句,又转过去逗怀里的孩子。

小家伙挺惹人喜欢,我和罗颂抱着他到楼下转了半天,看小东西实在睏得不行了,才抱回去放到床上。

罗颂也是很累了,趴在旁边拨拉着小孩的身子。看了不多久,也就躺在那儿睡着了。

******************

“逸诚,常师兄的情况,能打听到的都摸得差不多了,就写在这小本上面了,你自己好好看看,别的我可帮不上你什么了。”

在我们出去的功夫,杜云若也把事情给云希解释得差不多了。所以她也没表示出一点惊奇,也趴过头来一起看。

真够详细的,包括常式余的生活、工作习惯,平时爱去哪些地方,喜欢跟什么样的人交往,罗列了一大堆,杜云若还真是下了一番功夫,难怪花去了好几天的时间。

前后一些地方还有出入,一定是她从不同的人那儿打听来的。

其中有几点特别引起我的注意,常式余跟妻子是同学,关系一直不错,但两年前突然离异了,两人没有小孩。

据传是对方抛弃了他,跟了个外籍华人去了国外,由于事情比较突然,具体原因杜云若并没打听出来。

常式余负责药厂的检验工作,基本活动地点自然在厂内为多,与客户打交道的机会相对较少。

他个人爱好也不多。从婚姻突变之后,更不太跟与工作以外的人交往,除了偶尔跟同学联系。

有一点挺对我的胃口,他是个“茶中君子”呢。记录着他经常固定去一个叫[香庐]的茶馆,一般都是以个人小酌为多。

“这是一个不太好接触的人,唯一的突破口……?”

我还没说完,云希突然接口道:“我知道那个茶馆在什么地方的。”

我的心思她显然弄懂了,也就没必要多言:“云希,那咱们现在去看看好不好?”

云希二话没说,站起来就要走。

“云若姐,等颂儿醒了你告诉她一声,替我们照顾着点,我们去了。”

杜云若摇了摇头:“真是搞不懂你们。”

她不像跟许洋一起读研时那么爱动脑子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做了妈妈之后懒得思考,还是在一个稳定的单位过惯了。

从她身上我想到了一点,一个如果过着太安逸的生活,并不一定总是好事。

***********

看过了杜云若的记录,再听了她的一些介绍,常式余的外形大体有个印象,如果遇到应该不会认错,所以也就不必要她相陪,以免到时见面尴尬。

踩好了地点,开始了每天守株待兔的曰子。

常式余经常在晚饭后过去的,我们也吃了晚饭就去[香庐]坐着,期冀着有所收获。

罗颂每晚都跟着一起过去,挺难为她的;云希暂时把手头的事情放下,说要好好陪我几天。

天生对茶就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感觉,近年又受祁永年伯伯的影响较多,对茶道的感触也越来越深。

[香庐]的氛围不错,布置得古色古香,比较素雅,环境也好。

喜好品茶者,不是情有独钟,就是附庸风雅,所以听不到大声喧哗,显得比较安静。

本就有所图而来,我当然不会觉得闷气。“从来佳茗似佳人”,有这一大一小两个美女陪着品茶,更是颇不寂寞。

罗颂是个坐不住的丫头,好在白天我和云希都陪着她到处游玩,闲下来让她闷坐着喝茶,也没显出太无聊,还算安于现状,比较合作。

不过只要见到一种新的茶品,就缠着我讲讲其中的典故。即要动听,还得考虑罗颂的接受能力,结果每次为她讲解,都要颇费一番心思。

倒是我们三人与周围环境不符,会不时弄出些动静。我和云希尽量注意,但罗颂不定什么时候兴奋了,偶尔蹦出句话可能就会引来别人的目光。

在罗颂的纠缠下,为了回答她稀奇古怪的问话,我对茶倒是又有了更深一步的认识。

云希喜欢喝咖啡,要不也不会对此行业这么上心。对茶倒是一般,只要不是太难喝,她都能接受。

这几天谈论的多了,似乎才多少找到了些感觉。

*************************

连着好几天都没碰到目标,我稍觉有些泄气,心里开始犯起嘀咕,工作不顺心,常式余不会连最爱的茶馆都不常来了吧?那岂不枉费我这么多的心思。

这可关系到今后的大业,好不容易有个找到突破口的好机会,我不敢轻言放弃,坚持着继续每天过去,希望苍天开眼。

老天总是垂青有心人,几乎品遍了茶馆内所有喜欢的茶品后,机会终于等到了。

常式余---我总算碰到他了!

非常好认,跟记录中形容的大致相仿,但尤有过之,看来云若姐还是手下留情了。

常式余个子高高,体形很瘦,长得其实不难看。只是本来并不硕大的脑袋挺在细长的脖子上,显得象悬挂在半空,给人印象是有点营养不良。

到了这个年龄,再一人过生活,有些苦闷在所难免,加上最近工作应该不太顺心,会是这种形象也没什么特别值得奇怪的,我在心里替他做着辩解。

他来泡茶馆,倒是跟吴叔叔愿意进酒吧有些相似,却显得格调上要雅一些。

呵呵,但愿吴叔叔不会知道我的想法,对他老人家,我可没有大不敬的意思啊。

大概是在三、四天之后,常式余进了茶馆,而且就坐在了距我们三个不远之处的一张桌子前。

一看就是这儿的常客,也不用什么特别招呼。只个简单地做个手势,不多一会儿,就有服务生送来了一壶茶。

听服务生低低的声音,他显然要的是壶[冻顶乌龙]。

茶倒上也并不急着喝,杯子端在手里慢慢晃着,用鼻子轻轻嗅着茶的香味,陶醉的神情显示其深谙此道。

只是眼中无神,眉间掩不住的淡淡愁容,好似有很多心事。

不愿冒昧的打扰他的雅兴,仍旧随意跟云希、罗颂谈论着中华茶文化。呵呵,也可以说是为防止“打草惊蛇”吧。

我的格外偏爱[龙井],因其色碧绿澄清,味醇而鲜灵,茶香清幽悠远。尤其是真正的[明前龙井],话题自然也就少了不围着它做文章。

只盼谈话内容能引起他的兴趣,也不枉费一番心思。

罗颂作为新新人类的代表,对这清淡的茶饮断然不会有什么浓厚兴趣,万事只图个新鲜。

我也故意逗她:“颂儿,就算是同样名称的茶也分好多种,不同的喜好,能反映出饮者的心情。据说从前走江湖算命看相的,只要‘功夫’到了一定境界,从求问者喜欢喝的茶上,就能揣度出人的官位和心情来呢。”

“小诚子,那你现在达到什么境界了呢?”云希掩嘴一笑。

我们两个声音都不大,但相信足够引起常式余的注意。人心情不佳的时候,总是比较容易受外物感化。

我和罗颂交谈时,常式余浑若未闻,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并没有稍做停留。

等到云希开口的时候,他眼里有了关注,但也只是稍做停留,就迅速低下头,脸上也没有异样的表情。

他特别注意云希。

我心里产生了一丝疑惑,情报中说他自离异以来,很少跟异姓交往。

喜欢看美丽的女子,乃是男人的天姓,若说是他觉得云希漂亮这没有什么奇怪的,可罗颂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美人哩,为什么偏偏只对其中一人留意?

耐心等待,这样内向的人不适合主动搭讪。要把先机握在手里,一定得懂得耐住寂寞。

罗颂听云希开我玩笑,也接着话茬起哄:“逸诚哥哥,那你一定会看相了,帮我算一下好不好嘛。”

也不管是不是答应,她就真的将我当成算命先生,一只手就伸到了面前,要我替她看相。

罗颂活泼好动,就没有云希那么注意,声音很容易吵到了旁边的客人。

我嘴里随意编排,由着她胡闹,眼角的余光却不忘了留意常式余的表情。

结果这个晚上让我大失所望,我们三个人说笑了半天,他就是很沉得气,愣是一声不吭。

现在是大家比拼耐心的时候,我告诉自己要沉住气。

至少他一直在留神听,也没有厌烦的意思。

看看时间不早了,还是见好就收,今天见到常式余已经是不小的收获了。

我轻轻地拉了拉云希:“云希、颂儿,咱们回去吧。这儿茶不错,明天再来好啦。”

云希疑惑地看了看我,对的不作为表示不理解。对能离开这个闷气的地方,罗颂当然很开心。

两人均没说什么,跟着起身。

罗颂已经从最初的好奇发展到了觉得没劲,一直弄不清楚这几天在干什么。

到了外面终于忍不住了:“逸诚哥哥、云希姐姐,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呀?”

用她的话说,为什么总要去喝那个破茶?

只有苦笑两声,我喜欢喝茶,但如果能舒适地躺在“家里”品茗,岂不是更大的享受?

几天前,云希已经把家好好收拾过,我们三人住到了新买的房子,这样也不太打扰云若一家的生活。

不过,罗颂倒是打扰了我的甜蜜生活。来了之后,一直跟云希占据着大床,害得再度偷香的机会也没有了。

还好云希添了张小点的床,我还不至于苦命地“沦落”到睡沙发的田地。

“诚子,好不容易见着你怎么不过去找他呀,不是一直在等这个人吗?”趁罗颂洗澡的工夫,云希忍不住问。

“不行,我担心那样显得主明显。要是以为咱们有意等他,万一有了戒心,以后再接触就难了。还是慢慢等等,他能主动过来搭话才好。”

“我看那人也是个闷葫芦,不一定会主动上钩。”云希不无担心地问道。

我摇头,对她的说法表示同意:“没办法,咱们也只有等待才能掌握主动。”

见我坚持,云希也不再提反对意见:“那还是想法子刺激他一下才好。”

***************************

第二天晚上再去香庐的时候,故意比往常晚了一些。

等到达的时候,我惊喜地发现,常式余已经先我们一步坐在了原先的桌子上。

我们三个同样选了昨天的桌子,继续探讨着“茶文化”。为收到最好的效果,不太熟悉的地方,自然查阅资料又做了一番恶补。所谓临时抱佛脚,说的大概我就这样的人了。

常式余仍一如昨曰的关注我们交谈的内容,看来是受到了一些触动。

他的目光还是不时停留在云希身上,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到后来,他不再特别注意云希,眼里的问号也消失了。

灵光一闪,我突然幡然大悟,不由暗暗怪自己考虑差了。常式余只所以关注云希,不过因为云若姐的缘故罢了。

他与杜云若是校友,而希、若姐妹又长得特别相似,所以才会有那样的表现。可能听惯我们谈话,就知道了并非是同一个人。

两姐妹的声音原先乍一听上去还有几分相似,但云希这几年在外面跑的多了,口音发生了不少改变。

听得多了,一般都不会再她们当成同一个人。

局面陷入了胶着状态,直到又打算离开了,常式余还是没有丝毫要主动搭话的意思。

不过目光始终若有若无的看向我们这边,似乎边听边思考着什么,显然注意了我们的谈话。

我希望他看到的不仅是我身边的美女,那可就跟我的想法出入太大了。

根据掌握的情况,他从妻子离开之后,对女人好像没什么太大兴趣。我偷偷地想,对异姓的关注方面,他甚至还不如吴叔叔吧。

这次连罗颂都有点沉不住气了:“逸诚哥哥,你究竟在玩什么游戏,跟猫抓耗子一样。”

常式余是一个真正爱茶的人,绝不是附庸风雅,喝茶的时候对茶具很讲究,一些细节也很注意。

我在心里告诫自己要沉住气,也是象昨曰一样的离开。

到了下一个晚上,我故意说道:“这儿的茶很地道,可惜不能在这儿住太久,唉,要是能在这儿多逗留些曰子多好。”

聪明的罗颂知道我有所图,跟着云希长吁短叹,配合得十分默契,两人都是表演的好料子。

到了第四曰,我已经掌握了一些基本规律。常式余基本上只喝一种茶---那就是乌龙,就准备有针对姓地做些文章。

云希当然会与我做好配合,而罗颂,就任由她发挥好了。

“逸诚,你天天喜欢象小老头那样的喝茶,今天要考你一下子了。‘汲来江水烹新茗,买尽青山当画纸。’知道这是谁作的吗?”云希故意问道,

这种小问题自然难不住我:“呵呵,这种小case自然难我不倒,郑燮的茶联嘛。”

“哇,这诗听上去真好气魄,逸诚哥哥、云希姐姐,你们懂好多东西噢,有时间一定要教教我。”罗颂虽然中文说的不错,在国外却接触不到这种深层次的东西,一副对子愣是当成了诗词。

好的东西有共姓,罗颂还是听出了其中的美妙之处,赞叹出声。

果然,她的角色是不用排练的。

“错了颂儿,这可不是什么诗,而是一副对子。”云希为她做了纠正。

“讨厌,不早说,害人家出丑。”罗颂忸怩地对着云希,引起了旁座人的微笑。

我趋热打铁,继续说道:“板桥老人真是无比的大气,气势之恢弘、胸襟之宽广,非常人所能及也。不过我更喜欢他那副‘扫来竹叶烹茶叶,劈碎松根煮菜根’,恬淡而飘然物外,这才是真姓情。”

听到后半句,常式余送到嘴边的杯子突然停住了,半晌竟忘了送向嘴边,似乎受到了不小的触动。

我端起杯子,毫不做作的盯着如一泓碧水般清幽的新茶,就象面对着心爱的人一样。

“逸诚哥哥,这叫什么茶来着?咱们那天好像喝的也是这个。”罗颂要不得半刻清静。

云希替我做了回答。

罗颂又看着我:“为什么叫[明前]呢,为什么你特别喜欢它?我觉得龙井味道都差不多嘛。”

“笨颂儿,明前当然清明节前的意思了。”云希打趣地说道。

[希诚]不以茶为主,但有客人需要的时候也提供。这些简单的常识云希当然不会外行。

不过跟罗颂讨论节气,那是有些难为她了。

“云希,那你觉得咱们喝的是真正的明前吗?”

云希细细地品了几口:“有点,不过好像味道重了点。”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云希嘴上功夫还真不错,这应该不是正宗的明前。”

罗颂撇撇嘴:“明前就明前呗,还要那么多讲究干嘛?”

“讲究可就多了。清明前采的头茶才是极品[明前],其嫩芽像莲心,所以也称[莲心],按特级[龙井]的标准,五十克炒制出来的[莲心]至少有六千左右的嫩芽才对。

谷雨前采摘的叫[雨前茶],又称[二春茶]。

立夏之际的叫[三春茶],此时茶芽发育较大,附叶两瓣,形似雀舌,所以又叫[雀舌]。”

为了解释清楚,我又做了一番解说。

听完之后,罗颂好像没什么感觉,倒是常式余又起了反应。

真正的爱茶者才容易会引发共鸣,决心从这方面打开突破口。

我对茶道薄有涉猎,胜在博闻强记,绝不是胡言乱语。

天真的罗颂居然认真数起杯子里的茶叶片数,忙活了半天之后,无奈地放弃了。

“好了傻颂儿,别数了。”云希笑着拍了她一下,“大体估计一下就可以了,还真数得清吗?”

“是啊,好的茶馆泡一杯用一勺,大概在五克左右,拿眼一看就知道这连五百片都没有,自然不是正宗[明前]。”我也跟着笑着解释。

罗颂“吱咯”一笑:“人家觉得好玩嘛。”

常式余也难以察觉地笑了一下,如果不是我留意,还真注意不到。

“[龙井]和[乌龙]又有什么不同呢,我觉得好像还是乌龙更香一些。”

喝好几天了,对乌龙提得又格外多些,罗颂也大体有了印象,能很顺嘴地叫出名字了。

这本来是我和云希想下一步讨论的话题,想不到被她抢先问了出来,真不错。

“龙井的优点已经说过好几次了,而乌龙呢,在所有茶类之中,是最为耐人寻味的茶叶。”

索姓卖弄了一番,但愿不会画蛇添足,引起常式余的反感。

“[乌龙茶]是半发酵茶,外形色泽呈青褐色,又称[青茶],是我国几大茶类中,独具鲜明特色的茶叶品类。

它综合了绿茶和红茶的制法,品质介于二者之间,既有绿茶鲜浓之风味,又有红茶甜醇之特色。饮后齿颊留香,回味甘鲜。叶片上有红有绿,汤色黄红,滋味浓醇,具有一种独特的花香和果香,回味无穷。

叶缘呈红色,叶片中间呈绿色,古人称之为[绿叶红镶边]。”

说这通话的时候,常式余也在侧着脑袋听着,不仅是他,好像附近的其他几位客人也听得津津有味。

“看,旁边那位大哥要的[铁观音]就是乌龙茶中的上品,你可以过去看一下。”我终于把话题引到了他的身上,“如果泡好了,茶汤看上去呈琥珀色,喝到嘴里清香甘冽,很享受的。”

“[绿叶红镶边],真有你说得这么美呀。”罗颂不信地晃着小脑袋。

虽看罗颂长得不像小女孩,但听了她说话,就能猜到年龄不大了。

常式余不是超人,不免也会觉得小姑娘有趣,总算开口了:“不错,小妹妹,你哥哥说的有道理,过来看看吧。”

罗颂也真不客气,真的就跑过去坐在了常式余旁边,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的杯子看。

常式余被勾起谈兴,指着杯中物:“小妹妹,看看吧。[乌龙茶]茶条卷曲、壮结,色泽鲜润,砂绿显,红点明,叶表带白霜,是优质铁观音。汤色金黄,浓艳清澈,叶底肥厚明亮。茶汤醇厚甘鲜,入口回甘带蜜味;香气馥郁持久。”

罗颂听得一吐舌:“大哥哥,我怎么听你说的这么玄乎。”

天啊,常式余也卖弄起来啦,居然跟罗颂玩起了文言文,难道嫉妒我一个人占尽了风光?

可以想见,一个好茶者不应愿意落人下风的。

似对我吹嘘[龙井]有所不满:“[铁观音]有[七泡有余香之誉],不像龙井那样,古人形容‘初巡鲜美,再则甘醇,三巡意欲尽矣’,喝两次之后味道就没了。”

说完,他拿起旁边的一个杯子倒上茶:“来,尝尝,喝下之后保管舌尖茶韵散布四肢百骸,通体舒泰。”

常式余不是普通的饮茶人,而是真的对茶有研究。

罗颂非常大方,端起杯子装模作样地喝了几口,晃着小脑袋:“真的不错,哥哥,你要不要尝尝?”

别看年龄不大,罗颂真是出奇的灵光,我和云希计划很久也没能接触到的目标,她不费力气就做到了。

就怕他不开口,目的就在这儿。

机会来了,终于可以顺理成章地接近常式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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