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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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趴倒在餐桌上呼呼大睡的杜克，郑秀妍先是小声嘀咕了几句，然后把罪魁祸首认定为站在旁边束手无策的亲妹妹，板着脸低声呵斥道：“明知道他今天心里不痛快，你还让他喝那么多的酒！”

郑秀晶皱了皱鼻子，不满地说道：“我能劝得了么？再说了，本来就是生日，他酒量又大，我以为喝一点没什么的……”

郑秀妍看着妹妹无辜的表情，只好把怨气闷在心里，嘀咕着喝闷酒当然容易醉的废话，然后示意郑秀晶搭把手，把这个醉男架出去。

热心的店家提供了一些体力上的帮助，三个人联手把杜克抬到了外面停靠的车子上，店内的餐桌上，一口未动的蛋糕上插着吹熄的蜡烛，流淌的烛泪贴着白色的奶油，像是在讲述一段无聊的故事……

服务生过来清理，无意间看到蛋糕上写着的祝福话语，留意到杜克这个名字的时候，微微皱了皱眉头，心里想着这个名字似乎听起来很是熟悉的样子……

杜克歪倒在汽车后座上，前面端坐着郑氏姐妹，至于船长开过来的车子，只能以后让他自己过来处理了，身为姐姐的郑秀妍隔着后视镜看了看后面的男人，眉头紧蹙，叹了口气，发动车子，却又难以取舍地苦着脸对妹妹说道：“你说，我们应该把他送到哪里？”

“不是要送回家么？”郑秀晶眼珠子转了转，故意说道。

“他家在城南市附近，太远了……”郑秀妍皱眉说道：“我累了一整天，实在开不了那么远的距离。”

“那送回宿舍？”郑秀晶嘴角勾起，看着姐姐说道：“这里是狎鸥亭洞，离我们俩的宿舍都不是很远的样子……”

似乎想到了上次在宿舍里的情形，郑秀妍立刻羞红了脸，忙不迭地摇头拒绝：“不行，宿舍人太多，外面还有蹲点的私生饭，要是不想明天成为新闻头条，还是赶紧打消这种念头……”

郑秀晶总算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装模作样地苦恼着想了想，最后说道：“你原来的老宿舍不是就在附近么，要不还是把他送到那里算了！”

“那里没什么人，我明天一早还有行程，恐怕没办法照顾他……”郑秀妍担心地说道。

“放心啦，不是还有我么！”郑秀晶果断自告奋勇，拍着胸口说道：“我明天没什么活动，等下打电话跟家里说一声，今天晚上就不回去了，我留下来照顾杜克就行！”

郑秀妍转过脸认认真真地看着自己的妹妹，企图从她白净漂亮的小脸上找到任何私心的表情，然而最终看到的却只是一副大义凛然，犹豫了半天，只好点着头小声说道：“那好吧，不过，你可不能耍什么心眼儿，这后面醉倒的可是我男人……”

郑秀晶撇了撇嘴，无视了老姐的宣示权。

公寓很近，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原来的宿舍楼下，两个身材瘦小的女人架着高大的杜克费力地乘着电梯到达楼上，打开门进入房间，明明是大冬天，一个个却累的大汗淋漓，好歹把船长丢到卧室的床上，顾不得擦汗，郑秀晶就急急忙忙地打电话给家里撒谎，为了表示自己说的是实话，甚至还拉过来老姐打掩护，总算求得了父母的同意，小姑娘这才松了口气，瞬间变得开心无比……

看着妹妹翻箱倒柜地扒拉自己放在这里的衣服，郑秀妍心头的担心越来越重，跟在秀晶屁股后面问道：“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洗澡啦……”郑秀晶理所当然地回答：“刚才累了一身汗呢，姐姐是在这里洗，还是回宿舍去？”

郑秀妍看了看时间，嘟了嘟嘴，一脸不情愿地说道：“还是回宿舍算了……，你洗完澡了赶紧休息，据说宿醉后起来头会很痛，明天你早点起床煮一点粥，给他醒醒酒，还有，等下床头给他放一杯水，免得他口渴……”

“知道啦知道啦……”郑秀晶大大咧咧地在姐姐面前扒光了身子换睡衣，看得郑秀妍眼睛直冒火气，“姐姐你赶紧回去吧，时间已经不早了……”

郑秀妍挪动着脚步，在玄关磨蹭了半天，心里面还是有些惴惴不安，明知道自己妹妹对杜克十分爱慕，眼下要把这两个孤男寡女丢在同一个房间里，说心里不紧张那完全是自欺欺人，想了想干脆又跑到杜克房间，设置了一下房间内的温度，尽量调的低一些，把穿着衣服的船长囫囵个儿塞进被窝里，掖好被角，坐在床头死活也不肯离开……

好在郑秀晶现在正在洗手间泡澡，不然这时候肯定忍不住要轰人了。

女孩儿看着杜克通红的脸庞，忍不住伸过手抚摸了两把，最后捏着杜克的脸皮轻声说道：“整天就知道给人找麻烦，大生日的弄得醉醺醺的，要不是知道你今天心里不痛快，我肯定会好好收拾你一顿……”

女孩儿叹着气，最后又说道：“就算醉了，也要固守本心，秀晶要是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你一定要替我保护好自己……”

女孩儿使劲捏了捏杜克的脸皮，却不想把昏醉的船长迷迷糊糊给折腾醒了。

杜克眯缝着双眼，朦朦胧胧看到坐在自己身边的郑秀妍，裂开嘴笑了笑，费力地扬起手，抓着女孩儿的胳膊，傻乎乎含糊不清地说道：“秀妍呐……”

郑秀妍刚想跟杜克交代些什么，却只见男人把自己的名字吞吞吐吐地念叨了几声，然后歪着脑袋又睡着了。

“混蛋家伙……”女孩儿只好站起身，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杜克，最后走出房间，在洗手间门外敲了敲，喊了一声：“秀晶，我走啦……”

隔着门板传出郑秀晶的回应：“走吧走吧，这里交给我了，姐姐放心吧……”

就是因为交给了你，我才不放心呢！

郑秀晶在浴室内忙活了半天，把自己洗得白白嫩嫩香喷喷的，吹干了头发，走出来的时候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老姐已经不在公寓内之后，急急忙忙又冲到阳台上，居高临下地查看楼下，没有看到姐姐的车子，这才放下心来，裂开嘴嘿嘿笑了两声，洋洋得意地锁死了大门，在冰箱里拿了瓶水，径直冲着杜克的卧室走去……

卧室内，杜克呼呼大睡，满身酒气……

小姑娘光着脚跳上床，坐在杜克身边，捏了捏船长的鼻子，歪着脑袋托着下巴全神贯注地看了半天，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十六岁的小姑娘，在几个月前经历过惊心动魄的第一次，只尝到了撕裂的痛楚和占有的满足，却未曾体会到真正的快乐，那种事情对于尚未成年的郑秀晶来说，留给自己的回忆，仅仅只有精神上的胜利感，却没有任何沉湎或者重温的念头……

这是我喜欢的男人，我曾经拥有过你，你曾经拥有过我……，郑秀晶一手托腮，一手在杜克的脸上滑来滑去，触摸到船长脸颊旁淡淡的疤痕，似乎想到了那个轰轰烈烈的夜晚，想到杜克浑身是血地站在一个杀手面前，想到自己不知从哪里涌上来的勇气，抓着一把从地板上捡起来的匕首，义无反顾地扎进了对方的后心……

女孩儿突然感受到无边的恐惧，房间内灯火通明，郑秀晶却表情惶恐，仿佛置身于冰冷的黑暗中一般，使劲缩了缩身子。

她却不知道，之所以觉得冷，是因为自家老姐故意把房间内的温度调低了。

恐惧源自于内心，源自于对某些刻意尘封的不安往事的回忆，血淋淋的过往画面浮现在面前，让郑秀晶忍不住开始瑟瑟发抖，面色惨白，呼吸急促，刚刚洗完澡的身体上，居然细细密密地出了一身冷汗，女孩儿沉浸在自己的恐惧当中，看着距离自己不足咫尺的杜克，似乎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堂皇着靠了过去，用带着哭腔的声调呼唤起了船长的名字……

“杜克……杜克你醒醒……”郑秀晶摇晃着杜克搭在被窝外面的胳膊，惶惶地喊道：“杜克，杜克……你快醒醒啊……”

然后杜克就醒了。

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呼唤，船长挣扎着张开双眼，只是心头脑海混沌一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好怕……”贴着自己身子的少女长发垂下，摩挲着杜克的脸庞。

“秀妍呐……”杜克傻乎乎地裂开嘴笑了笑，用胳膊把身边的女孩儿圈了起来，隔着被子搂到自己怀中，低声安慰道：“不要怕，不要怕，我在这里呢……”

两人的脸紧紧相贴，朦胧中看不清女孩儿脸上的表情，只是从她不停颤抖的身体上可以了解对方的恐惧，杜克嗅着从鼻腔中传来的淡淡的少女身体的清香，酒意消了大半，欲.望却瞬间袭满胸腔，摸索着寻找那两瓣熟悉的诱人的双唇，在得到了对方生涩却又热烈的回应之后，彻底迷失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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