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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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海一刀思索着，用家传武学换取他一生追求的真相，这个交易值得。

下定决心，他不假思索的说道。

“好，我答应了，告诉我真相！”

叶远有些怜悯的看了他一眼，提醒道。

“一刀啊，这个真相对你来说很残酷，你要耐心听完…”

归海一刀皱着眉头，对于叶远的自来熟很不满，但是有求于人，他也不好反驳，但是心中的郁闷也是在所难免的。

他无奈的说道。

“好，你说吧。”

见他这样子，叶远挺开心的。

果然，快乐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的。

突然，叶远脸色一正，严肃的问道。

“一刀，你觉得霸刀的绝情斩与你父亲的刀法相比，如何？”

归海一刀仔细回想了一番，有些迟疑的说道。

“应该不相上下吧！”

“没错，就是不相上下，霸刀的绝情斩，绝情绝义，绝怜绝爱，绝亲绝友，绝天绝地，绝神绝魔，天地之间，唯有一刀。”

归海一刀很是惊讶，惊讶与对方知道绝情斩的奥义，要知道，他可是经历了地狱般的七年才领悟出来的。

对方却如此轻易就说了出来，这一刻，对方的话在他心中的可信度更高了。

叶远则望着归海一刀，意味深长的说道。

“可是，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人能做到断绝这一切呢！”

归海一刀想起了上官海棠，有种被看穿了内心的羞涩与不安，恼羞成怒的说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

“一刀啊，你真的能抛弃你的母亲，你的朋友吗？”

归海一刀想起了他的母亲，想起了上官海棠，顿时心乱如麻。

这还是绝情斩大成之后，他那握刀的手第一次颤抖。

而且，体内的内力也开始躁动起来，他心知不好，赶紧运转心法，压下了心中的季动。

见叶远并没有趁人之危，他心情复杂，并烦躁的说道。

“别废话！”

叶远不以为忤，继续引导道。

“一刀啊，你父亲的雄霸天下能与绝情宗媲美，那你认为，雄霸天下又是凭的什么意境呢？”

归海一刀思索着刀法名称，分析道。

“父亲娶妻生子，所以，雄霸天下绝对不是断绝感情，那么，是霸气吗？”

“不是，至少不是，雄霸天下其实是你父亲自创的刀法。”

归海一刀不由露出笑容，自创功法可是宗师以上的武者才能做到的，他为此感到自豪。

但是很快，他就恢复了平静，并问道。

“这跟我父亲的死有什么关系？”

面对他的追问，叶远却是不紧不慢的说道。

“一刀啊，先别急啊，很快就收说到了，自古以来，武技最主流的意境有两类。”

武道意境，这个话题几乎所有武者都感兴趣，就算是冷漠的归海一刀也不例外。

而且，他也期待这个神秘人能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叶远见他安静下来，更满意了，说道。

“一类，就是你这样的，无情。另一类嘛，自然就是有情了。”

归海一刀皱着眉头，他不能理解，武功不就是杀人的，要情感有何用？

“你父亲的雄霸天下就是有情刀法，而他选择的情感是恨，这本来也没什么，只是负面情绪对于武者自控力要求极高。可惜的是，你父亲实在是太过痴迷于刀法了，最终走错了路。”

归海一刀心中突然有一种极不好的预感，忍不住问道。

“你什么意思？”

叶远不答，兀自又换了一个谈话方向。

“刀客追求的最终境界都是人刀合一，是不是？”

归海一刀点头，绝情斩也是如此啊。

“是。”

想起那些绚丽的武技，叶远却无法做到，心里十分不舒服，不由感慨道。

“人刀合一，人控刀，但也有可能是…刀控人啊！”

归海一刀不敢置信的脱口而出道。

“你是说，我父亲被刀控制了？”

归海一刀心中几乎肯定了这个猜测，只是他并不愿意接受。

叶远满眼真诚的望着他的眼睛，没有丝毫闪躲。

“是的，他的刀法越练越被其中的恨意所影响，最后被恨意吞噬，完失去人性，逐渐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魔头。”

“你撒谎！”

归海一刀两眼通红，罕见的愤怒了，这本不是他应有的情绪。

只是对方所说实在是过于颠覆，要知道，归海百炼在他心中，一直都是一个高大的父亲形象，甚至堪称完美。

可是，现在却有人告诉他，真相不是这样，甚至截然相反，他…不能接受。

眼见归海一刀有动手的意思，叶远无奈的退后几步，并劝说道。

“一刀啊，等我说完怎么样？”

归海一刀强忍着心中的杀意，艰难的说道。

“你说！”

“你记不记得在你父亲死前，你经常被你母亲支出去？”

听闻此话，归海一刀几乎是立刻回想起小时候，他的确是经常被母亲支出去，不让他看父亲练武。

难道…对方说的都是真的？

他彻底呆住了。

叶远见状，继续输出道。

“你父亲自创雄霸天下以后，越练越疯魔，心中的恨意越积越厚，却又无处发泄，时常为其所控，而且，这种情况还越来越严重，谁劝都不听。

有一天，你父亲的三位好友前来劝说，结果劝说不成，被你父亲一刀噼成重伤…”

归海一刀不知道自己具体是什么心情，只脸上再也保持不了冷漠，语气复杂的问道。

“所以，是他们杀了父亲。”

叶远摇摇头，说道。

“不是的，当时他们都失去了反抗能力，别说动手杀你父亲了，他们自己都快被你父亲杀了。”

归海一刀心中闪过一个极其熟悉的身影，他难以置信的看向叶远，近乎绝望的问道。

“是…她吗？”

叶远点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

归海一刀不相信，那可是他父亲的妻子，他的母亲啊！

她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归海一刀近乎崩溃的大喊道。

“我不相信。”

“可这是事实，你母亲发现你父亲已经彻底走火入魔，那一天，他甚至要杀死自己的三个毕生好友，这是你父亲绝不会做出的事情，所以，她刺出了那只匕首。”

这一刻，归海一刀三观尽毁，无情刀意近乎彻底破碎，自此世间再无绝情斩。

叶远见状，默默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你父亲要是清醒，一定也会赞同你母亲的做法，她不仅对得起天下苍生，也对得起你的父亲。”

归海一刀抬头，眼神中满是不解。

不等他发问，叶远就先发制人。

“她唯独…对不起你，你父亲死后，你就一直怀着滔天的恨意，你母亲不愿你面对这个残酷的真相，而且，怕你走上歧途，所以，她一直都瞒着你。”

归海一刀回想起母亲对于他复仇的诡异态度，心中愈发相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