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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五年,张青令已经十三岁,相比以前褪去了几分稚气,脸庞不再像之前那般稚嫩,棱角分明,个头不高却长得俊俏。
盛满深情的桃花眼,年纪小却让人过目不忘。
没变的是,跟了白向阳这么多年,仍是一身痞气,桀骜不驯。
五年里,张青令的轻功,似乎有着超脱常人的天赋,飞檐走壁早已不在话下,盏茶时间奔袭百里。
他最好晚间出来行窃,由于身法极快,没有高手层层守卫,任何东西都能轻而易举的到了张青令手里。
因此,白向阳对他常常大发雷霆,常年和蔼的面上挂着严肃,隔三岔五就是一顿好打。
他自从遇到张青令就常常在山林独自修炼,只是,身体却愈发的虚弱了。
短短几年,他竟苍老得不成样子,已然没有了往日的英姿。
每次下山回来,白十七都担心地询问着状况,白向阳每次也只是笑着安慰她,嘴边总挂着无所谓。
他方法用尽也没能使得张青令摒弃恶习,将毕生所学都传给了给予厚望的白十七,同时也是希望她日后可以管住张青令,不犯下大错。
而与此相比,白十七则省心许多,不负师父的愿望,从小就聪明又表现出远超同龄的剑术天赋。
在收张青令之前,白十七已经跟在白向阳身边十五年有余。
那年傍晚,暮色染红了一片天,白向阳途经龙墨城,晚风吹来,酒幡招摇,他坐在小酒摊上买了一壶酒,饮个痛快。
正喝到兴头时,耳旁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声音。
他起身一看,身后一处家宅远远的升腾起黑烟,打砸声势愈发凶猛。
他眼里瞬间来了精神,丢下几文钱,起身就不见了踪影。
宅子里,后院燃着熊熊大火,原本阔气的深宅大院在此时湮灭在冲天的火光中,焦黑一片。
院内尸横遍地,鲜血铺开了路,死伤无数,满院的哀嚎声。
一伙黑衣人在宅子里肆意抢杀,不知是何来头,只是个个身手不凡,领头的黑衣最为显眼,体壮如牛,抡着两柄板斧,似有横扫千军之势。
家主浑身挂伤,鲜血顺着头顶流下来,他目光锋利,丝毫没有退缩,拼死做最后的抵抗。
这时,白向阳微醺着走来,进宅看见这一幕,一下睁大了眼,酒顿时醒了七分。
他功力深厚,剑术一流,但从不恃强凌弱,做害人之事,生平最好拔剑相助,一生都想除尽江湖之邪祟,守得江湖安宁。
“快撤,白向阳来了1
一声高喊刺破家宅,黑衣人此时见他走进院中,好似犯了错的孩子被大人发现,一下慌了神,脚步也变得不稳。
前院,后院的人都如惊弓之鸟,上一秒还肆意的抢夺,下一秒却生怕晚一步逃走般,带着金银纷纷跳出院落。
白向阳见状,起身就要追,刚一抬腿,身后却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
“前辈,前辈!救救我孩子…”
他蹲下半搀着家主,家主捂着伤,仿佛是在用意志力抵抗死亡。
他赶忙问:“你刚才说孩子,在哪?”
家主手指了指院子的西边有一个草垛,“前辈,求你替我帮她找个好人家照顾,还有这个…”
家主塞给他一块白净透亮的玉石,玉石里绽开着一朵青花,可还没等说完,就已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
说罢便垂下了头,再无动静。
白向阳眼神泛起泪花,颤抖着轻轻放下了他,转头看去,草垛后一个小女孩探出头来。
女孩走路还不稳,是刚才家主让她躲到后面,千万别出来。
白向阳这一刻有点恍惚,感慨着一个家的陨落。
他看着草垛后的小女孩,也就一岁左右的样子,此时她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外面一片嘈杂,也许是有人大吵了一架。
他抱起了这个小孩,这孩子不哭也不闹,眼中还满是纯真和善良。
白向阳,五十岁了还在漂泊,从未娶妻生子,自己也快老了,却可惜一身本领无人继承。
想到这里,他决定把这孩子留在身边,以后自己既是师父也是父亲。
如此,这孩子便也姓白。
他喃喃念:“我一武夫,也不懂什么文词,今天是阴历十七日,就叫白十七好了…”
血色赤阳照红了半边天,远处山头洒满金灿灿的光辉,白向阳将玉石系在了白十七的脖子上,就此,两人身影消失在一片金光中。
自此以后,白向阳定居在了浔南城,整日打杀实在是累了,而遇到白十七那刻,成为了他人生的转折点。
年过半百,他终于开始稳定的生活,把所有精力都放在白十七身上。
白十七一边是跟着教书先生学四书五经,学书法作画,另一边跟着白向阳习武弄剑,修炼内力。
几年下来,进步神速。
白向阳对此欣慰,小小年纪,一剑震慑四方猛兽,蚊蝇四季不近其身,日后定是大有作为,必能超越自己如今的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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