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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条多是手工艺人住着的灯笼胡同,到了晚上,还有很多人家在劳作,不知是不是受了这些人的影响,林成拿出回京时在庙里雕刻了一半的木头出来,在油灯下用刻刀小心翼翼的雕刻着。
“少爷少爷。”云杉从外面急急进来。
打听内宅的消息,这种事他做起来比南松拿手。
“苏二小姐去了保定侯府。”他说道。
保定侯府发生了什么事,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些事就像见风长一般传得飞快,不在同一条胡同住着的林成也听说了。
保定侯府的少爷犯了哮喘,连太医都束手无策,保定侯侯爷一天之内连接着进了几次宫,还求到了皇上那里。
皇上能有什么办法,皇上不是神医,生老病死,这不是圣意能左右的事。
林成一怔,“这个时候,她怎么往上赶?”
云杉也搞不懂,咳了声,“她说她能治好。”
这话说出来怪吓人的,或者换句话说有些自不量力,苏二小姐不是神医,在家里卖凉茶也就治治上火生疮之类的小毛病,除此之外,就是比旁人多看过几本医书而已。
她知道保定侯府的少爷得的什么病吗?闻所未闻吧,得了这个病基本上就是废人一个。
林成看着刀下的木刨花,雕刻到一半,已经可以看出雏形了。
他摇了摇头,“她太自信了。”
自信过头了就是狂妄自大。
云杉还是不放心,“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她说出这种大话,要是做不到,也是打自己的脸。”
她能把保定侯少爷救活,自然是救死扶伤的大功德一件,要是做不到,不光自己名誉有损,以后说出去的话没人信,更重要的是担心会有人找她麻烦。
对方可是侯爷,随便动一动手指头,自会有人让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不用。”林成嘴角浮现出几分笑意,“她敢这么说,敢这么做,当然是有把握,没有把握的事她不会做,也不敢这么冒险。”
云杉看着他的脸色有些不解,苏二小姐没有接受少爷的房子,反而是一个人出去租房子,这里面是不是有些误会,还有上次少爷为她解围,两人也没打声招呼,少爷一言不发就走了,那种场合人多混杂,不适合叙旧长谈,但至少要打个招呼,这是礼数。
来了京城,两人的联系反而少了。
不过苏二小姐那边的事,少爷没有少打听,光打听有什么用。
“真是搞不懂你们。”云杉在身边说道。
一个飞蛾扑火义无反顾,一个在后面看着不出手,这一点都不像林成的做派。
林成笑而不语。
“你不懂,苏二小姐在等待一个机会,保定侯府的事对她来说是一个机会,如今这个机会来了,她肯定要好好抓住。”
“京城居大不易啊。”他叹道。
他理解她为什么这样做,她是她,她就是她自己,她不想成为谁的附属,她想告诉世人,她叫苏玥,她不是谁的女儿,以后会是谁的妻子。
说到这里,他吐了口气,看了看天色。
他把刀放下,“我们去看看她。”
这么晚了,不太合适吧,刚才说不用去,现在说要去,真是搞不懂,站在原地的云杉有些怔怔。
……
苏玥从保定侯府回来的时候,刚好遇到林成。
天色已经有些晚了,也过了吃晚饭的时间了,他这个时候过来,应该是有什么事。
“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反倒是林成先一步开口道。
苏玥听得笑了,忙恭维地做了个请的姿势,“林大人,你快里面请。”
“我现在哪还是什么大人。”林成负手,抬脚走进去。
苏玥觉得他变得跟之前有些不一样,做官的时候,有种不怒自威的刻板和威严,让人觉得不可接近,现在不做官了,他的神情也轻松,谈吐随意,就像其他的他这个年纪的年轻人一样。
她的神情也轻松,因为刚卸下了一个重担,“你再晚来一点,就遇不上我了,我回来拿点东西,要到保定侯府住一段时间。”
“怎么样?”林成和她肩并肩走着,问道。
什么怎么样?苏玥刚想脱口而出,心中猜测他问的是保定侯府的事吧。
保定侯府的少爷得的不是哮喘,这件事目前只有她和保定侯府为数仅有的几个人知道,也不打算宣扬出去,宣扬出去无疑对外宣告太医是误诊,这无疑打了太医院的脸。
这是陈老夫人的意思。
苏玥明白陈老夫人的顾虑,山不转水转,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太医,特别是她们这些勋贵家族,以后说不定哪天就会求到太医头上。
“孩子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但想要痊愈,还得再等一段时间。”她只能这样跟林成说。
林成并不是要探究病情,这是患者的,医者有责任保密,他只是关心她才这样问。
“没想到你这么厉害。”他边走边说道。
看是无心,也就随口说说,但这真是他第一次夸奖她。
苏玥笑了,“这一次,我也觉得我自己有点厉害。”
这种话说出来也没有脸红和羞涩,看来她确实心中有把握才去做这件事,而不是一时起意因为贪图利益而去冒险,也不是因为多读了几本医书就说自己会治。
纸上谈兵终究浅,她出身一个商贾之家,祖上都没有人行医。
术业有专攻,她在这方面很有天赋。
林成哈哈笑了,“这么说,我们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月影朦胧,他们两人一面走,一面走到了院子里的花墙下,花墙下摆着桌椅凳子,这是她平时休闲的地方。
苏玥指着面前的桌椅,“坐下来说话吧。”又叮嘱红蕉,“去端茶来。”
不用小姐吩咐,红蕉早已备下了茶水和点心,此时端着食盒在门后面探头呢,看到二小姐招手,她忙把食盒端上来。
这是林大人呢,不做官了又怎么样,不做官更好,这样她们小姐就能配得上了。
苏玥当然不知道红蕉心中的小九九,直接问林成道,“你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皇上让我去一趟天津卫。”林成说道。
苏玥在心中盘算着,“皇上这是决定要用你了?”
林成的长腿伸了伸,他个子高大,坐在小椅子上腿脚放不开。
“相反,皇上这是不想让我在眼皮底下待着,看着嫌烦,想把我打发出去。”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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