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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严从汉与廖宏两人,骑着骏马,顶着浓浓的雾气出发了。
晌午时分,晨雾早已散尽,金色的阳光透过云层,抛洒下来,山野之间顿时挂满了明亮的金色。
早春的田野中,零零星星点缀着争春的野花。
两人额头微微冒汗,牵着马儿行走在蜿蜒的山路上。
“到了,就是那里。”廖宏突然手指前方说道。
顺着寥宏手指的方向,是一片灿烂盛开的桃花林。
桃花林的旁边,有一蓬翠绿的青竹。
两间茅草屋,若隐若现地躲在青竹林后面。
两人索性将马匹拴在路旁,提着事先准备好的几样礼品,朝青竹林走去。
茅屋院坝里,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正在用一些竹篾条编织箩筐。
“师父1廖宏叫了一声。
老者回头,看了一眼廖宏,问道:
“不是在县城准备考试吗?怎么又突然回来啦?”
“师父,这位是我的朋友严从汉,他说想来拜访一下您1廖宏回答说。
“哦?拜访我?”老者说着,开始打量廖宏身旁的严从汉。
“老前辈您好,晚辈严从汉,仰慕您的武艺,所以冒昧来访1严从汉主动上前打招呼。
“嗯,好,请屋里坐吧。”老者说着,将廖宏和严从汉请进了屋内。
屋内有几只小鸡,正在啄食堆放在屋角的稻谷。
廖宏见状,立即将小鸡驱出屋内,然后提起一旁的扫帚,将散落一旁的稻谷清扫干净。
严从汉在老者的示意下,在一只竹凳上坐了下来。
打扫完稻谷的廖宏走过来,向老者介绍说:
“师父,这位朋友是我昨天刚认识的,是螺水村人氏,这次到县城也是参加武院试的。”
“嗯,看出来了,也是一位英武、壮实的少年郎1老者微微点头。
“老前辈,听廖宏说,您年青时曾在军中任职?”严从汉问道。
老者稍稍沉默了一下,说道:
“都是过去许久的事了,老夫也记不清楚了。”
“师父,严从汉的父亲,也曾供职于军中,还担任过山东巡抚和辽东总督。”一旁的廖宏直接说道。
“哦?是严文懿?”老者的眼光,突然变得炯炯有神,直盯着严从汉。
“是的!家父正是严文懿。”
老者将严从汉看了片刻,才渐渐将目光收回,缓缓说道:
“令尊当年的事,老夫也略知一二,实在是令人痛惜呀1
“如今朝廷已为家父平反昭雪,过去的事,晚辈也不再多想。”
老者听后,点了点头,说道:
“好在你已长大成人,可以重继令尊未竟之事业1
“晚辈确实有此打算,所以这次报名,准备参加武院试。”
“嗯,那预祝你们马到成功。”
严从汉因第一次与刘现见面,许多话还不方便直说,所以只能不咸不淡地说着闲话。
为了打破僵局,严从汉不断偷偷看向廖宏。
廖宏会意,开口对刘现说:
“师父,严从汉虽是螺水村人氏,但他此前一直在渝州府城的镇川武学学习,是武学生员。”
“镇川武学?是镖师胡一彪的镇川镖局吗?”刘现问。
见打开了话题,严从汉便好接话了,他马上回答道:
“是的,不过自新蜀王继位后,便扩建了镖局,并正式更名为镇川武学,以后专注于培养院试武生和统军将领。”
“哦?如此说来,镇川武学成了蜀王府的专属?”刘现略微吃惊的说。
“是的,武学所需钱粮,全部由王府供给。”
严从汉说完,刘现没有说话。
严从汉壮着胆子又说道:
“晚辈此次前来,有一个不情之请1
“嗯!你说。”刘现平静地说道。
“想请前辈前往镇川武学,担任武科教头1
“老夫?老夫已离开军中多年,怕是有些力不从心了。”刘现并不是客套,而是非常真诚地说。
“前辈威名,晚辈自幼便有所耳闻,想当初您镇守南疆海防,数次大败倭贼,如今,这副担子,应该传给晚生后辈才是。”
“可是,从军之路异常坎坷,朝堂之上,人心险恶,想必你也应该深有体会。”刘现以严从汉父亲的遭遇来提醒严从汉。
“前辈所言极是,但是,为了家国不受侵扰,为了百姓不受欺凌,即便明知前方危难重重,作为臣子,也应当迎难而上。”
老者再次沉默,其实严从汉知道,要劝说这位曾经叱咤疆场的老将,是无需多言的。
许多时候,只需给他一个恰当的机会即可。
而此刻,严从汉给他带来的就是一个机会。
虽然这个机会,不再是直接血洒疆尝马革裹尸,但是能将他们的经验,传授给晚生后辈,使江山代有人才出,这应该也是他们的理想。
“刘老前辈,晚辈此次前来,是受蜀王之托,特邀您进入武学1
严从汉突然说出这句话,是想向刘现证明,此事并非自己信口开河,而是可以替蜀王作主。
“嗯,此事,待老夫斟酌斟酌再作打算吧。”刘现向严从汉说道。
严从汉见事情基本已办妥,于是说道:
“不急,晚辈今日返回县城后,便修书一封,向蜀王言明此事。前辈几时方便,随时可直接前往渝州府城,找蜀王或胡一彪报到即可1
“好吧!那就有劳你了。”刘现算是答应了。
“前辈客气了,如能得您帮助,武学的发展,将会更上一层楼1
“已是晌午时分了,你们吃了饭再走?”谈完正事,刘现对严从汉两人说道。
“不了,我们出门的时候都备有干粮,趁着好天气,我们好在天黑以前赶回县城。”严从汉推辞道。
说罢,两人告别了刘现,照原路返回,重又上马,朝县城赶去。
当晚,严从汉便写好了一封书信,让客栈掌柜帮忙找了个下人,将信送往渝州府城,交给胡一彪。
来到县城才两天,便替蜀王办成了一件事,严从汉内心还是比较满意的。
虽然这次只访到了一个刘现,暂时还无法满足镇川武学的教头之需,但这毕竟是一个好的开头。
待到院试结束后,自己再抽时间四处寻访吧。
今晚的夜空非常明亮,犹如严从汉此刻的心情。
临睡前,严从汉突然想去客栈外面转转,对于他来说,这个县城、这家客栈,还是有些记忆值得去找寻的。
他走出房门,来到楼下,本想叫廖宏一起出去转转的,但想到廖宏今天陪着自己赶了一天的路,或许早就歇息了。
于是,他独身一人,离开客栈,迎着明亮的月光,向街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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