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与大辽皇帝的首次相见(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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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韩羽知道耶律贤接下来将要说什么,他想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不,尧哥!”耶律贤摆摆手,
“现在你听我说,今天,在这间阁楼里,没有大辽的皇帝,有的只有明袅和你。如果,你还要坚持称我我为皇帝,那就说明你在内心深处并不打算原谅我。”话说到这,耶律贤忽地垂下了眼睑,神色黯然地继续道:“当然,我虽然希望你能原谅我,但我知道这很难很难,所以我也不奢望你今天就能原谅于我。”说罢,抬起头,带着一丝祈望的眼神看着韩羽。
韩羽自然能读懂年轻皇帝此刻的内心。再说了,耶律贤的话已经说到这份上,韩羽还能不表态吗?
“明袅,那你就说吧,我在这认真听着。”韩羽看着耶律贤认真地说。
“谢谢你,尧哥。”耶律贤笑了,略显苍白的脸颊因为微微翘起的嘴角而显得多了一些生机与活力。
“尧哥,你恐怕不知道我这一肚子的话今天要是不当着你的面把它们都说出来,我怕我迟早会被憋坏的。”说到这儿,耶律贤顿了顿,眼神越过韩羽的头,透过这间楼阁的微微半开的窗户,看向了不远处的大内红墙,似是回忆,也似感慨地道,
“尧哥,你我相识到今天已经整整十六年了,这十六年来,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就像我的亲兄弟一样,在我寂寞无聊的时候,在我孤苦无助的时候,在我梦魇惊魂的时候,在我惶恐难安的时候,你总是第一时间来陪陪我、安慰我,鼓励我,若是没有你的陪伴,我耶律贤恐怕是难以活到今天。十六年了,你也从当初还是一个懵懂的少年成长为文武双才的干才,而我却也侥幸在先皇遇刺之后能够继承了太祖太宗的基业,成为我大辽帝国第五位皇帝。尧哥,在这里面你是有大功劳的,没有你,怎能有我的今天?可十六年过去了,我从未对你说声感谢,因为我知道,你我之间的情谊绝不是一句感谢便能酬谢得了的。然而,在我登上帝位,成为这大辽的皇帝之后,我却首先伤害了你,因为我你失去了你深爱的人。因此,无论从哪一个方面来说,你都应该恨我。尧哥,今天我没奢望你原谅我。但我还是想把我的内心话说给你听,作为父皇母后在世的唯一的儿子,我之所以能登上大辽帝位,绝不仅仅因为我是大辽世宗皇帝在世的唯一儿子,而是因为先皇猝然驾崩之后,
“一帐三房”四帐皇族的宗室势力,像你父亲匡嗣大人这样的汉臣,还有父皇身前的旧臣女里、高勋之辈,以及朝中像国丈萧思温这样的大辽后族势力的共同支持。
然而,我一朝登临这天子大位,我才知道,这大辽的皇位是有毒的,父皇母后因为它而遇刺而崩逝,大行皇帝同样因为它而遭遇不测。
为了它,自太祖以降,我们四帐皇族之中起了多少纷争,流了多少的鲜血啊。
每一次皇位的更迭,每一次帝系的转变,都伴着阴谋与杀戮。而今,帝位传到了我手上,但我知道,这个位子是不容易坐的:太祖应运而起,百战方得天下;太宗尽得天时,趁中原内大乱而收燕云,据中原,最后却以施政不得人心而败走中原,失去了一统华夏,再造乾坤的千载良机;父皇以宽仁治国,却遭火神淀之乱;大行皇帝以暴治暴,失人心,再遭黑山之变。
今天的大辽帝国,表面上看各种势力安之若素,但是那些对皇权渴望的势力和野心并没有消失,它们只是暂时的蛰伏,我若稍不留神,它们就会溜出来,像冬眠之后醒过来的眼睛蛇,一瞅准机会,定会向我扑来,对我狠狠地咬上一口。
如果是那样,我大辽万千子民百姓必将再遭横祸,祖宗的江山社稷也定会再起危机。
因此,我必须时时小心,事事警醒,但我知道这还远远不够,自我父皇母后他们遇难之后,我实际上就是一个孤儿,没有父母,也没有亲兄弟,尽管作为太祖的子孙,我背后的
“一帐三房”的四帐皇族名义都是我可以借重的势力,我的依靠,但对于徒手空拳的皇帝而言,过分的依赖那也有可能是灾难。
故此,我必须要借助大辽国庞大的后族势力,用它们在我的周围筑起一道道坚固的篱笆,防患于未然。
这也是为什么我一定要迎娶出身后族舅父房,上有太宗燕国长公主驸马之尊,中有大行皇帝长姐夫之名,下有拥立之功的萧思温之女为皇后的苦衷和迫不得已。
只有这样,我才能坐稳我大辽列祖列宗传下来的,给万民一个安宁的家,造福天下苍生。
当然,你可以认为我是在狡辩,后族之中还有那么的姑娘,我为什么一定非要迎娶你尧哥爱着的燕燕姑娘呢?
这你应该知道,在如今的后族,还有哪一个家族的势力能比的上后族的萧思温一家呢?
萧思温的孟父萧敌鲁、仲父阿古只俱是太祖的开国佐命功臣,也是我大辽后族最早担任北府宰相的两人,也正是在他们之后,我大辽后族方才世预北府宰相之选。
非止于此,萧敌鲁与太祖关系匪浅,其母乃太祖姑母;而阿古只的女儿撒葛只不是别人,更是我父皇的嫡皇后,我的嫡母。
为了我大辽的稳定,为了我大辽万千百姓的幸福和安宁,也为了我太祖太宗辛苦打下的基业不至于毁在我的手上!
我没有选择!但我却知道,这一定会深深地伤害到你,我的尧哥,在艰难困苦中陪伴了我整整十六年的尧哥!”说到最后的动情之处,年轻的皇帝耶律贤已然滚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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