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此地非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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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台机场。

出了机场，姥爷看着四周的建筑，不住的感慨着。“变了变了，都变了。”

“这几年咱们国家发展的多快呀，能不变么？就咱们家那，都变化多大呢。”张敏拎着东西附和道。

“那咱们怎么走啊？”众人齐齐的看着王萱萱。

王萱萱像变魔术一般，掏出手机不知鼓求什么，很快一辆车就停在众人面前。

“请问您是王小姐吧，是您预约的车？一共4位，尾号是4415。”

“对，是我。爸，妈，姥爷，咱们上车吧。”王萱萱招呼着大家。

王大壮感慨道：“你看看，现在这科技到哪都能提前预约，多好。”

“是呢，咱们老年人落伍了，出不了门了。”姥爷也感慨着：“这我要是一个人走，都找不着老家了。”

路上众人欣赏着美景，很顺利的就到达了目的地。

“到了，祝您旅途愉快。”司机礼貌的道。

“这一路真是顺当，还挺快的。”王大壮高兴的道。

姥爷却马上和司机纠正着：“我们不是旅游，是回老家。”

王萱萱笑道：“人家就是要求那么说，姥爷你还较真了。走，咱们下车吧。”

“好，下车，下车。”众人高兴的很，“回家了。”

只可惜高兴的太早，还是出了岔子了。

“不对呀，不是这儿啊，走错了，错了！”姥爷下车打量的四周，突然大声的喊道。

“怎么会错呢？荣成市憨山村，这就是憨山，旁边就是憨山村，走两步就到了。”司机解释道。

“不对，不对，肯定不是这里，不对！”姥爷急的直摆手，头摇得像波浪鼓鼓一般。

“这老爷子，我就干这行的，我还能给你拉错了？”司机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王大壮在旁边问道：“爸，是不是您好久没回来了，家乡有变化，您不认识了？”

“不可能！”姥爷急得直跺脚，指着眼前的山。“就是再有变化，这山总不能凭空出来一座吧？”

“什么？”众人面面相觑。

“咱们老家根本就没有山啊！”姥爷的一句话，如平地惊雷一般。此时不仅是王萱萱等人相信了，司机也相信了。是啊，在变化，可以盖高楼大厦，可以建机场，哪有平白多一座山的？

司机师傅急的把安全带一解就下了车，道：“这山确实不是后弄的，土生土长的山。”

王萱萱看着司机，苦着脸道：“这我知道。那山没错，是咱们是走错了？”

“我可没走错。”司机掏出手机，“你们自己看看，你们要去的是憨山村，就是这样下单的。这里就是憨山村，对，定位！手机定位能给我作证。不信你们看！”

王萱萱也挠头，确实如此，这里就是憨山啊！“难不成这附近有两个憨山村？”

“这怎么可能？”司机直摇头。“我就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我们家上数多少代都是在这住的，要是有两个，我能不知道？”

“你这个小伙子，你再想一想，你确实没走错路？我老家这儿没有山。”姥爷使劲的强调着。

“我干这行快十年了，我都走错路？”这司机也是个火爆脾气，不愿多说，直接道：“我不和你们犟了，反正你们下单是这儿，我也给你们送到了，你们给我钱，我就回去了。”

“你都没给我们送到地方，你这小伙子怎么还要钱呢？”

“怎么我没给你们送到地方，看这手机，就在这儿！你们自己弄不明白，还赖我啊？我还纳闷呢，你们连家都弄不明白在哪儿啊？”司机黑着脸道：“别耽误我挣钱，赶紧的，你们谁给钱。”

“你这小伙子说话咋这么不好听呢？”王大壮皱眉道：“我们老爷子当年闯关东走的，这么多年没回来了，不认识了不是正常么？你咋说话这么冲呢？”

“那大叔的意思，你们找不到家，我还得一直陪着你们呗？”司机哼道：“你们该不是想赖账吧？”

“我们怎么可能赖账！你这小伙子……”

双方争吵着，突然姥爷大喝一声。“我明白了！”

众人回头，只见姥爷不知何时，向前竟然走了有一二百米远的地方，那地方立了一个公交站牌儿。

王萱萱跑过去。“姥爷，怎么了？你想起来什么了？”

只见自己姥爷指着站牌，道：“是我们走错了，憨山村的憨，不是这个憨，不是这个字！”

“不是这个憨？”王萱萱突然仿佛明白了什么，忙问道：“姥爷，那是哪个字？”

还好姥爷年轻时是非常上进的，白天干活，晚上去扫盲班学习，眼前的字都是认识的。“是这个字！”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从小到大听到的“憨山村”，那个字是“罕”，稀罕的罕！

这事闹的！原来是这么回事！

众人齐齐的把目光聚在司机身上，王萱萱问道：“大哥，那罕山村您知道在哪么？”

司机撇嘴道：“知道是知道，那可远着呢，一个东面，一个西面。我不去。”

王萱萱看着荒凉的四周，半天也没个出租车的影子，道：“我可以加钱。”

“哎呦，光宗耀祖回来的，就是不一样哈！”司机上下打量着王萱萱，讥讽道：“有钱了不起啊？给钱我也不去。”

“你这小伙子说话怎么这样呢？”王大壮压不住火了，“你家长怎么教你的？”

“和你有关系么？”司机冷哼道：“给钱！”

王萱萱拉住了要争吵了爸爸，“爸，出门在外，不生气。”

“这也太……”

“没事爸。”王萱萱转身付了车费，礼貌的道：“不好意思，耽误您的生意了。”

司机没说话，接过钱，扬长而去。

王大壮气的鼓鼓的指着车离开的方向：“你说这什么人啊！”

“好了，好了，不气不气。”张敏拿着行李道：“萱萱，你在这看看还能不能订到车，咱们去看看那公交牌，说不定有车呢。”

半个小时过去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

别说坐车了，连个车影子都没看到，这也就罢了，偏偏网上预约车也没有一个接单的。

王萱萱纳闷的很。“今儿这不是邪了门儿了吗？”

“这可咋整，那要不咱们走回去？”

“坐车都坐了俩点，走回去腿走折了也走不到啊！再说了，还有这么多行李呢。”王萱萱看着荒芜的小路，道：“姥爷和我爸身体也不行啊。”

“那咱们怎么办呢？总不能在这荒郊野地过夜吧？”

王萱萱自责道：“都赖我，要是没这出就好了。”

就在众人焦急万分的时候，一辆车停在了众人面前。“上来吧，你们在这也等不着车。”

众人一看，竟还是刚才的那位司机。

“上来吧，那地方的村子都拆迁搬家了，没有人了，哪有车拉你们？难不成人家空车跑回来吗？”司机面无表情的道：“我好人做到底，拉你们去得了。”

“那你不也得空车回去么？”王萱萱问道。

司机马上瞪圆了眼睛，大声吵吵着：“你不说多给钱吗？不多给呀？”

“给给给！”王萱萱忙答应着，帮妈妈把行李放好。

上了车，司机嘟囔着：“你们是回去探亲啊？”

“是啊。”王萱萱答道。

“那地方人都搬走了，一家都不剩了，你们去看谁啊？”司机笑道。

“啊？搬走了？”姥爷忙问道：“小伙子，都搬哪儿去了？”

“那可多了，有跟儿女走的，有要房子的，有要钱的，到别处买房子的，那都散了，谁说的清。”

“小伙子，你怎么知道的？”

“我就是那地方的人啊！我怎么不知道。”司机有些骄傲的道：“你们说找谁吧？说不定我还认识呢？”

“姥爷？”王萱萱忙招呼自己姥爷，老家的人叫什么，也只有姥爷才能说的清楚了。

“我找村里姓张的。”

司机笑着道：“姓张的人多了，这个村子好几家都姓张呢。还不是一支上的呢。”

“对，对，是怎么回事儿。看来真是小老乡。”姥爷这回放心了，道：“我找一个叫根子的，现在的有六十多岁了，小老乡你知道不？”

“老爷子，敢情你在这试探我呢？”没成想，这回司机没生气，还哈哈大笑道：“我说这位老爷子，你得说大名啊，这根子、柱子的，那个年代那一叫出去，能答应一排人。”

王萱萱心想是这么回事，忙问道：“姥爷，你还记得大名吗？”

“大名儿？我就知道下一辈是彦字辈。”姥爷忙掏出随身带的一封信，信纸已经破破烂烂的了，“这信是十多年前邮来的，上面写没写大名来的？我都忘了，一直就叫根子、根子了。”

王萱萱忙小心翼翼的接过信，帮忙看了起来。突然高兴的道：“有，这上写了叫彦方，那就是张彦方。”

王萱萱忙着招呼司机，“大哥，张彦方，您有印象吗？”

没成想，司机猛的一踩刹车，众人被狠狠地震了一下，本就看司机不顺眼的王大壮生气的道：“你这小伙子，怎么开车的啊？”

“你们刚才说找谁？”司机猛的回头，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

“张彦方，方格的方，”姥爷激动的问道：“孩子，难道你认识他？”

“认识，”司机点点头，上下打量着众人，皱着眉头问道：“你们……你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