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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四人走远,圆满才向她挪近详问原委,“小姐,您跟他们做了什么交易,他们愿意放我们下空……”那山字还未亮相,她便如被雷击一般,身体僵直地倒了下去。
“圆满,圆满?”她慌乱地推了推圆满的肩膀,没有半点反应。她探了探她的鼻息,缓慢却平稳,不过多久便听见她小声地打起来了呼噜来。
她当即放下心来,心道这讳言术果真厉害,只是不知除却“空山”为禁忌之词外,可还有其他具体的讳言。
她不再费神去猜测,而是开门出去,欣赏空山之上那轮尤其硕大的冷月。
她坐在门廊上,骤然发现她怎么也忆不起三日前她安坐家中,应付一个又一个相亲对象时那种百无聊赖,却胸中无尘的心情了。
此刻她的心上好像堆满了沉重的木箱,每一口打开尽是纷乱的心绪,却不能与人说。
天擦亮时,她准时醒来,睁眼便见黎蔷站在她跟前。她手中抱着被清洗过的院服,并将它完好地递还给了她。破洞处用针线缝好了,以免突兀,上头各绣了两朵蔷薇花。
缙云岚珍惜地将它抱在胸口,欣然问道:“这是你绣的?”
黎蔷先是点头而后又很快摇头,“是也不是,我绣了一半,还有一半是请小栀哥哥给我绣的。”她坐在她身侧,抱住曲起的双膝,继续道:“我昨夜见他在他父亲碑前偷偷抹眼泪,怕他伤心过了头,便让他替我绣了几针,转转心思。小栀哥哥的针线活了可好了呢。”她从她怀中翻出那两朵花样,柔软的指腹在柔软的棉线上抚过,“你瞧,这两朵花经他手绣得活灵活现的。”
这话听来真叫人意外,可转念一想,他再怎么冷漠孤傲,也不过一名少年而已,也会在不为人知之处,偷偷哭泣。
她摸了摸黎蔷的脑袋,“小蔷薇,治愈人心比治愈伤口更为高强。你一定要好好保存住这份力量。”
黎蔷不明所以,但仍是点了点头。
缙云岚转而换了个话题,问起她可有什么爱吃的,好吃的玩意儿,她下山后给她捎去。
黎蔷低下头,琢磨半天,也没给出半个回答,最后含糊其辞地说:“我没吃过什么好吃的。我不知道,不过我听其他人说外头有那山楂外头包着糖霜的玩意儿,好看又好吃。”
缙云岚心中有数了,留恋地揉了揉她额角上细软的胎毛,“我知道了,务必给你带来。还有,你能替我给你小栀哥哥的母亲带句话吗?”
黎蔷附耳过去。
缙云岚在她耳边低语。
黎蔷点头表示明白,开了门便走了。
缙云岚将院服换回后,便急忙唤醒了圆满。趁着天还未完全亮起,她拉着圆满赶到地道入口。
两人齐心挪开巨石,露出洞口。在离开之前,缙云岚最后回看一遍空山景色。
三月新雨洗涤过的山头闪烁着青翠的春意,辽阔又盎然。隐约可见连成一片的翠浪在山沿的微风中翻滚,与天际的青白连成渐变的色彩。
朝霞远远漫来,如仙子斑斓的披帛横挂天边晾晒。
高山之上住着一群永远年轻的人,只是他们并非修炼得道的世外高人。
“希望我仍有机会再来拜访。”她低声呢喃一句,随后利落地跳入地道。
安坐堂中的黎栀睁开双目,向众人传达,“她走了。”
四人神色各异,希冀与担忧在脸上交织,精彩纷呈。
主仆二人穿越狭长的地道,久违嗅到了空山之外的空气。圆满腿软,一下跌坐在地,拍着胸脯,后怕地感叹道:“天呐,我们终于逃出来了。我一度以为我们要死在山上了。这三天就像一场噩梦一样。”她情绪有些失控,毫不遮掩地痛哭起来。
缙云岚连忙捂住她大张的嘴巴,拉着她赶紧逃离空山脚下,直到走上洛城的长街,她才许她说话。
在拥挤的早集人潮中,她低声向圆满嘱咐:“我们三日未曾归家,难免被人问起我们这些天的去向。我们先串一下口供,若有人问起,便说我们去长白山泡温泉了。”
圆满鄙夷道:“小姐,哪有人泡温泉泡出一道剑伤的啊。”
缙云岚唬了她一眼:“你这倒提醒我了,我受伤一事绝不能告诉任何人,清楚了吗?”
圆满点头如捣蒜。
缙云岚吩咐道:“你先且回你爹娘那儿住几日,暂时别回缙云府。”
圆满回:“那小姐您呢?”
缙云岚望向前方的岔道口,“我去找珠珠。”
言毕,两人在十字路口分开。
缙云岚朝着坐落在洛城隐秀大道上的缙云书店奔去。
珠珠是她自小的玩伴,亦是她的闺中密友,虽只比她年长两岁,但却是个实打实的前卫女子。
珠珠的父母手下有一间书店,珠珠从小帮忙看店。由于常年累月地受到了文学的熏陶。她及笄那年,当同龄女子们都在为了自己的婚事着急上火,为自己的情郎魂牵梦萦时,她却破红尘,决定献身文学了。
缙云岚见她满心壮志,握笔狼毫,挥毫泼墨,奋笔疾书时,她也曾真心期待过能从她的笔下见识到足以媲美《西厢记》,《牡丹亭》一流的旷世绝恋的。
可当她看见满纸简单粗暴的“嗯嗯啊啊”的荒唐情节时,纯洁如白纸的她第一次面红耳赤。她从未想过,一些不起眼的字词经过珠珠的拼凑手段竟有这令人血脉喷张的本事。
让她无数次被露骨香艳的情节雷得外焦里嫩后,她举手投降,心甘情愿地成了珠珠最忠实的读者。
当她闯进珠珠闺房时,她睡得正酣。眼下两团乌青浓重,显然她昨夜又熬夜来着,毫不珍惜这张年轻的面庞。
缙云岚毫不客气地将她推醒,珠珠不满地挥去她的手:“别吵。”随后夹着被子,翻了个身继续回笼觉。
缙云岚别无他法,只得从她枕头底下摸出一本她的著作,随意翻开一页,坐在她的床头,不知羞耻地朗读起来:“霍然将楚心抵在床头。楚心香肩半露,玉颈伸长,以承霍然如雨繁密的亲吻。肌肤相亲之处一路往下,顾大少爷伸手便要解开最后的遮挡。傲人的双……”
她正读到兴头上,手中书籍被人一把抢去,令她话音戛然而止。
珠珠黑着眼圈儿,迷迷瞪瞪地发着起床气,“你这人着实讨厌,我才刚睡下!”说罢,她摇晃着困倦沉重的脑袋便又要倒下。
缙云岚连忙将她支住,谄笑道:“珠珠,借我点钱。”
珠珠白了她一眼:“我便知道,你一大早出现在我家,准没好事。要多少?”
缙云岚伸出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比了个数字。
珠珠惊掉了下巴:“这么多?你当我谁啊,钱庄老板还是土匪头子啊。”
“哎呀,珠珠,好珠珠。你家可是洛城首屈一指的豪门,你自己又是话本大家,一定有不少积蓄呢吧。”缙云岚摇着她的胳膊,撒娇似的晃来晃去。
珠珠铁石心肠,仍是不为所动。她拉着缙云岚的双袖展开,回笑道:“你还是族长之女呢,身份高贵,这城中谁人可与你相提并论。”
缙云岚见她决绝,灵机一动,甩袖起身,大叹了一口气:“行吧。那我便去向伯父伯母请个安,顺便和他们探讨一下这书中情节。”她转手翻出一本珠珠所著的早期艳文。
珠珠伸手:“侠女,请留步。”
缙云岚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真真是女悍匪!如今抢到我的头上了,真是造孽。”珠珠骂骂咧咧地下床,在她的梳妆台上下翻找,没一会儿便搜罗出几张大额银票,没好气地丢给了她。
缙云岚毫不客气地将银票折好收起,连声向她道谢,又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出这些银子,我会还你的。”
珠珠瞥了她一眼,“拉倒吧。就你那点可怜巴巴的月例银子,不知要攒到猴年马月。待你做上族长再还也不迟。”她倒慷慨。
缙云岚闻她这话,若有所思起来, “我这样的人能当族长?当上族长又能如何呢?”
珠珠坐回床上,问:“你要这么些钱做什么呢?”
“买米。“她脱口而出,心下一惊,转而立马解释:“我听说城外闹饥荒,想着接济一番。”
“是吗?你倒仁慈。”珠珠半信半疑,“那不如走我爹的帐,总归他的饭庄每月都要进米。”
缙云岚不假思索地拒绝,此事绝不能让太多人知晓。
珠珠无心再与她周旋,趁她思索,躺回床上,背对着她,伸出一臂晃了晃,“那慢走不送。”
缙云岚有了资金,思考着从哪儿弄那两百石的粮食。在城内购置断然不成。洛城境内,无人不识她面貌。她贸贸然收集大批米粮定会惹人怀疑,想来想去还是得去城外办理此事。届时让店家走水路,与其它货物混在一起,便可掩人耳目了。
她下定了决心,施了一招变身术,乔装成一位名叫郑渊黛的青年,出了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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