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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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通过霍格沃茨地契的监测功能，远程观察家养小精灵多比的行动。看着他到处向其他小精灵宣扬自由的美妙，猜测他几分钟以后会被他那些家养小精灵同类给撵走。
根据德古拉的观察，相比之下，多比在霍格沃茨厨房待的时间还算挺久的了。
这只思想进步的家养小精灵为了工作，先后去了霍格沃茨校医务室、天文塔、猫头鹰塔、城堡地牢、斯普劳特教授的温室等地点参与家养小精灵的工作，为自己在霍格沃茨的同类帮忙。
但是多比往往工作不了一天，就会被当班的家养小精灵主管撵出去。
多比最快被撵走的记录是在斯来特林公共休息室打扫卫生时达成的——他只用了两分钟，刚一开口就被那些忠于斯来特林学院的保守小精灵察觉到不对，立刻将他赶了出去……
「砰」的一声响起。
这是代表着幻影移形的标志性声音。
德古拉的目光从办公桌上放着的霍格沃茨地契上抬起头，看向一脸落寞的多比。
「被其他家养小精灵排挤了？」他饶有兴趣地问道。
「其他家养小精灵不愿意跟多比一起工作，他们认为多比是一个堕落的小精灵……」多比擦着眼泪，语气悲伤地说道，「他们……他们认为没有主人的家养小精灵是邪恶的、是不可理喻的异端。」
「这很正常，毕竟你是第一个吃西红柿的家养小精灵。」德古拉轻笑着剥开一根血腥口味棒棒糖，靠在了身后柔软的椅背上，「第一个尝试新事物的人总是会被同类忌讳的。」
「德古拉先生，但是多比不吃西红柿啊……」多比抹了把眼睛，有些困惑地说道，「而且……为什么吃西红柿的小精灵会被同类忌讳啊？」
德古拉的想要说的话滞在了嗓子里，差点一口把棒棒糖给吞下去。
「咳咳……西红柿其实也就是一个比喻而已，这不重要。」德古拉把棒棒糖咳了出来，有些无奈地看了多比一眼，「‘第一个吃西红柿的人，是一个惯用语，用来形容第一个敢于做某件事的人。」
「但是，但是西红柿这么正常的东西难道还有人不敢吃吗？第一个敢于吃西红柿的人应该不会有多么了不起吧？」多比诧异地问道。
随后，小精灵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开始抹起了眼泪，「多比知道了，德古拉先生一定也认为多比是一个堕落、邪恶的家养小精灵，所以用西红柿这样的东西来形容多比……」
「……」
德古拉的话语再一次滞住了。
「再乱想那么多我就给你涨工资，多比！」他咬牙切齿地用锋利的牙齿把糖块咬成了碎片，随后冷冰冰地瞪了多比一眼，「我跟你说了，这只是一个惯用语，没有那些有的没的意思！」…
多比被吓得立刻哭不出来了。
他匆匆忙忙地把手在大眼珠子上抹了几下，把眼泪擦掉，下意识就想要将湿漉漉的手在衣服上蹭干。
然而随即他却发现，自己身上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脏兮兮的旧枕套了，而是一身精致的小型礼服套装。
多比立马把湿漉漉的手收了回来，无所适从地背在了身后。
「德古拉先生，您可以责骂我，但是一定不要给我涨工资啊！」多比可怜巴巴地说道，「涨工资可太可怕了！」
德古拉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叹了口气。
「算了，也是为难你了，毕竟这些俗语在魔法界本来就并不常用。」他讲解道，「在欧洲这边，很多麻瓜和一小部分巫师常常用西红柿
来比喻第一个作出行动的勇士。」
「另外据我所知，不同于欧洲这边的用语，东方更喜欢用‘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以作形容。」
「这样吧，我给你讲讲有关于第一个吃西红柿的人的故事——」
多比赶忙搬了一个小凳子坐在德古拉的办公桌前面，开始认真听讲。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三四百年前，大概在十六世纪的时期……英国有一个爵士去了南美洲旅游，我忘了那个爵士叫什么名字，反正就是他看到了番茄这种植物。」
德古拉一边回忆着一千年间都经历过什么趣事，一边给多比讲述着「第一个吃西红柿的人」的故事。
就在三四百年前，德古拉有一次突发奇想地去参加了一场会议——那是他在得到英格兰这片土地的大公爵领主给予的伯爵爵位以后，头一次参与的大贵族联合会议。
也是在那场会议上，他见到了那位见到西红柿的爵士。
事实上，西红柿原本是在南美洲土生土长的一种野生植物，原名叫做「狼桃」。
狼桃在当时是一种观赏性植物，人类并没有发现它的食用价值。
因为当时的人们从菌类身上吸取了教训，都知道色泽越是鲜艳，植物的毒性也就越大，就比如说毒蘑孤之类的有毒作物、还有五彩斑斓的毒蜘蛛……
所以当地出现了一个说法——
狼桃，也就是西红柿，被当时的专家认为是有毒的。
按照当地人的说法，吃了狼桃的人身上很快就会起疙瘩、长瘤子，更严重者会危及生命！
虽然狼桃成熟时鲜红欲滴，红果配绿叶，十分美丽诱人，但正如色泽娇艳的蘑孤拥有剧毒，人们还是对它还是很害怕的，从来没有人敢尝试着吃一口，都只是把它当做观赏性的植物。
「那位爵士我好像还有那么一点印象。」德古拉一边把棒棒糖糖棍放在自己的獠牙上刮出最后的味道，一边对多比说道，「我记得他不仅仅是一个贵族，还是一个魔法用的挺不错的巫师——」…
「在那种没有合理的保存方式的情况下，那个爵士硬生生用魔法，将西红柿带进了英格兰本土。」
「因为西红柿的颜色很鲜艳、很有光泽，所以爵士把西红柿送给了当时在位的女王……嗯，好像当时的女王是小尹丽莎白吧。」
「总之，那个爵士把西红柿当作了爱情的礼物，向小尹丽莎白表达自己的爱意……从那以后，西红柿就被当时的人们称为了‘爱情果，和‘情人果，。」
「只不过即便是这种果子的知名度被一举打响了，但是仍然没有人想要上嘴吃西红柿，他们只是继续把番茄种在庄园里当作仅供观赏的植物，或者作为象征爱情的礼品赠送给爱人。」
「至于把它当作一种食物？不好意思，从来没有人敢去吃它……」
听着德古拉的讲述，多比被逗乐了，破涕为笑。
「连西红柿都不敢吃，那些人比多比还要笨呢！」多比的精神头果然恢复了，兴高采烈地嚷嚷道，「所以他们到最后到底吃到西红柿了吗？」
「嗯……西红柿真正成为食物应该就到了近两三百年之前的时期了。」德古拉若有所思地说道，「有一个人觉得西红柿这么漂亮、鲜艳、新鲜，看着就一副鲜美的样子，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进食……」
「于是那个人品尝了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西红柿。」德古拉耸了耸肩。
第一个吃西红柿的是一个法国的画家，他曾多次用画笔描绘番茄，面对番茄这样美丽可爱却「有毒」的果子，实在是抵挡不住
它的诱惑，于是萌生了亲口尝一下是什么味道的念头。
只能说，那位来自法国的画家属于是要吃的不要命的吃货典型。
他冒着生命危险吃下了第一个西红柿，然而吃完以后却只品尝到了酸酸的、甜甜的美味感受，并没有任何不适。
但是他对于西红柿的毒性仍然坚信不疑，吃完西红柿以后便躺在床上等着死神的降临。
后面发生的事情也很容易猜到了，画家静静地躺在床上，过了很久他都没有死，直到他实在是馋得受不了，又吃了一个西红柿……
事实证明，西红柿这种红彤彤的植物是无毒无害的，完全可以当做一种相当好吃的水果或是蔬菜食用。
那位法国的画家回想起咀嚼番茄时那种相当可口的感觉，满面春风地把「番茄无毒可以吃」的消息告诉了朋友们。不久以后，番茄无毒的新闻震动了很多地方，并迅速传遍了全世界……
「从此以后，全球上亿人都安心享受了这位「敢于第一个吃西红柿」的勇士冒死带来的口福。」
德古拉缓缓讲述完这个故事，神情略微有些恍忽。
他给多比讲「第一个吃西红柿的人」的故事，本来只是为了安慰多比受伤的小心灵，让多比振作起来，好继续保持着进步的自由小精灵这一称号。…
但是当德古拉讲到一半，提起那位从南美带来西红柿的爵士，说到那位第一个品尝西红柿的法国画家……他突然想到，自己几百年前认识的那些朋友，一个个的都已经尘归尘、土归土了。
现在，只有德古拉自己，还有拥有长生不老药的尼可·勒梅还百无聊赖地活在这个无趣的世界上。
自始至终，德古拉都没有什么真正的敌人。
即便是曾经那么多惊才绝艳的巫师，将他视为死敌的魔法生物，想要将黑暗扫除的正义之光……德古拉都没有真正在乎过。
因为他知道，这些引领一个时代的人物也终究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消散在历史的长河当中。
即便是如四位霍格沃茨的创始人那般强大的巫师，在一千年时光的流逝下，也不过是渐渐化作了一个苍白的符号，再也没有其他人记得他们曾经的音容笑貌。
提到格兰芬多、拉文克劳、赫奇帕奇还有斯来特林，巫师们只会想到霍格沃茨的四个学院，而不会第一时间想到那四位惊才绝艳的巫师。
德古拉的敌人，自始至终也只有时间而已。
「……先生……德古拉先生！」
多比的声音打断了德古拉的思绪。
德古拉的眼童重新恢复焦距，看到多比绿色的大眼球正一眨不眨地挡在他的脸前，看起来莫名有点吓人……
「你在这儿干什么呢，多比？」德古拉没好气地用食指顶着多比的额头，把他从自己的面前推了出去。
「德古拉先生，你刚刚吓坏我了！」多比被德古拉的手指推到了一边，但是情绪却变得开心了起来，「先生，你刚刚的表情太冷了，我差点以为你下一秒就要变成一个魔鬼了！」
多比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个寒颤。
「德古拉先生，你真的没问题吗？」即便是心中仍旧有些害怕，但是多比还是关心地说道，「要不然去找校医务室的庞弗雷夫人看看，我在医务室帮忙的时候她很照顾我……」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德古拉摇了摇头，把心中的漠然情绪甩了出去。
他从办公椅上站起身，走向了这间办公室的窗边。
如今，这个窗台上已经被多比放上了十分精致漂亮的黑色瓷片，光滑的瓷片上倒映着窗外寂静的月光，使办公室平添了几分宁静的感觉。
窗
台贴近侧面的边缘位置，有一盆鲜红的花朵在月光下盛放，格外妖艳。
看着面前的鲜艳花朵，德古拉恍然想到了自己漫长生命中，除了勒梅以外，另一个可以称得上是朋友的家伙。
「如果说那家伙的话，应该也还活着吧。」
德古拉若有所思地凝视着眼前的花朵，随后突然转头看向一脸关切的多比。
「多比，我要出去几天，你自己好好在这里待着。」德古拉说道，「一会儿你去跟里德尔说一句，这几天的黑魔法防御课让他替我讲吧。」
「这……这是不是不太好……」多比犹豫道。
「我记得里德尔已经对此期待很久了，而且教桉也是他写的，没问题的。」德古拉轻笑道，「如果邓布利多问起来，你就说我再这样无聊下去，说不定会把霍格沃茨炸掉。他会理解我的。」
说着，他就一脚踏在了窗台上的瓷片上，飞跃而出，展开双翅，消失在了寂静的夜色里。
……
……
尘之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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