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英雄溃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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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急忙跑到门口接过侍兵手里插有三根羽毛的三百里加急，送到敬王跟前。敬王拆信看后怒不可止抓起桌上的茶杯“哐啷”一声摔得粉碎：“反了，反了，单行章这狗奴才好大的胆子，本王真是瞎了眼啦，竟然派这狗东西去首阳……”石牧中接过敬王手中的信笺读道：“臣首阳参军田邦冒死启奏我王，新任大都督单行章领援军到了首阳城，却不顾臣等劝阻擅自把大统领府改成都督府，强行迁出韩邛家小，身受重伤的大统领气愤身亡。单行章怕卫将军龙羿功劳过大下令节节大胜的首阳军班师回城，白白错过了歼灭六镇贼军，收复羌田县的最好时机，单行章等龙羿率军回到首阳后立刻逮捕了龙羿兄弟三人，引起全城百姓无比愤慨，首阳军见大都督无缘无故抓了自己的统帅更是气愤填膺，把首阳城团团围住。城内首阳军已经和翼京军发生冲突，局面混乱不堪。单行章一意孤行，让手下大将乌万山带领一万翼京军和两万首阳军兵进羌田县，乌万山不听大将破六韩黑山的劝告草率攻城，结果被元花子的两万西凉铁骑从后面偷袭，一万翼京军全军覆没，无一生还，乌万山也被贼军斩于马下。元花子见翼京军如此不堪遂引麾下铁骑一路向首阳杀来，如今破六韩黒山率两万首阳军撤退到‘小狼坡’阻击元花子铁骑，不过西凉骑兵气势汹汹，破六韩黑山有些抵挡不住。臣本想和大都督商议让龙羿将军前去领兵驱贼，大都督不但不答应反而生了加害龙羿三人之心。臣冒死死谏，如果大王不阻止单行章的恶行，那么首阳城必然毁于自己人手里。”

众臣听完无不长吸一口冷气，想不到单行章嚣张到如此地步。

“没想到首阳城就要毁在单行章这恶贼手中。”尚书令许谨怀大叹了一声。

太慰戴温趴在地上哭道：“大王，都是微臣瞎了狗眼，没有发现单行章包藏祸心，臣该死，臣愧对大王。”

丞相李简连忙对敬王说道：“大王，如今之计只有派一心腹之人快马加鞭赶到首阳城拿下单行章，首阳城之危自解。”

石牧中也接着说道：“丞相所言甚是，大王，不如让侍卫军统领周千褚领二十名王府侍卫，每人携三匹骏马日夜不停的赶往首阳城擒住单行章，然后叫田邦等人善后。龙羿用兵神奇，应该能应付元花子的西凉骑兵。”

“好，就依大将军所言，快传周千褚。”

不一会周千褚传到，敬王对他慎重的说道：“周统领，本王交给你一个极其重要的任务，本王要你在王府的侍卫军中挑选二十名精壮之士，每人携三匹千里马日夜不停的赶往首阳城擒下大都督单行章，如果事情紧急可以直接砍下单行章的头颅。此事关系到我大周的安危，你不要了性命也要给本王办好，本王在此拜托了。”

周千褚跪在地上大声道：“大王放心，就是卑职不要了性命也要为大王办好差事。”

“本王写到手谕你带着，你解决了单行章后当着首阳官员宣读。好，你快快动身吧！”

周千褚哪敢耽搁，飞快的去侍卫军中挑选了二十名壮士和六十三匹千里驹，每人提了一些干粮和清水马不停蹄的朝着首阳城的方向驰去。

周千褚知道自己身负重任，不敢有半点懈怠，九、十日的路程硬是只花去了四个半日就赶到了首阳城，中间众人只休息了半夜的时间。一路赶来累死了十三匹骏马，众人中有一人忍不住在马上打了个盹跌下马背摔死了。周千褚二十人感觉身上的骨头全都散了架，直想倒在地上再也不爬起来。只是周千褚看到首阳城外的情况差点吓得魂飞魄散。只见首阳城外几万大军围打首阳城，一堆士兵抱着一根大木桩正在拼命的撞城门，幸好首阳城城门还是坚固异常，一时没有撞开。城头上一群打着翼京军旗号的士兵惊恐的不停向下张望。开始周千褚还以为是六镇贼军打了过来，仔细一看里面的军官都身着首阳军的军服，周千褚才明白眼前这几万人马全是首阳军，想来城内已经发生了变动，希望自己还赶得及。

周千褚走到正在撞城门的那群士兵后面大声喊道：“我们是周王坐下侍卫军，请问这里谁是管事的？”

军士中走出两位汉子，拱手道：“首阳军大将雷公、丈八哥参见翼京上官。”

周千褚马鞭指着雷公、丈八哥喝道：“你们既是首阳军大将，为何又带着首阳军攻打首阳城，你们不知道这是造反吗？”

“京城上官不知，那新任大都督欲要加害卫将军，我们刚刚听说城内五千翼京军正在攻打大牢，首阳军大将宗昭领着两百官兵拼死抵抗。卫将军对我等恩重如山我等岂有见死不救之理，虽然我们皆是降卒但也要把卫将军给救出来。”雷公哄声答道。“救出卫将军……救出卫将军……”几万大军齐声高喊，声震九霄。

周千褚连忙说道：“雷将军，我等正是大王座前侍卫，大王已经知道单行章欺上瞒下、冒领军功、残害忠良，所以特令本统领前来捉拿。希望雷将军命令部下暂且退下，本统领前去叫开城门。”

雷公听得真切，高兴的和丈八哥指挥首阳军退到一旁。周千褚二十人打马走到城门下，对守在上面的翼京士兵喊道：“上面哪位将军当值，还请打开城门。敬王侍军统领周千褚奉大王之命前来捉拿逆国贼子单行章，如果有人胆敢阻挠视与单行章同罪，满门抄斩。”

城头伸出一棵头来喊道：“是侍军统领周大人么？稍待，小人这就给大人打开城门。”

不一会城门打开，周千褚与首阳众军一哄而上，进得首阳城。雷公抓起一个守城门的军头喊道：“快带侍卫统领大人前去大牢。”那军头哪敢怠慢急忙领着众人向大牢方向驰去。

在首阳城大牢门口，几千翼京军在单行章的亲自领导下围住一群首阳官兵厮杀正紧，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大堆尸体。首阳官兵人数太过寡少，虽然拼死抵挡却还是力不从心，倒下去的人越来越多。田邦、虞仲赫然也在官兵之中，田邦指着单行章大声骂道：“狗贼，你犯下如此恶性，天人公愤。你就不怕大王将你满门抄斩么？”

单行章看着只剩下四五十来人的首阳官兵哈哈大笑道：“田老匹夫，本都督给你一条生路你却偏偏要和龙羿等人同扑黄泉，奈何奈何。如今已是板上鱼肉任我刀剐，你还有何话可说？”

田邦听完放声长笑道：“狗贼，你真是人头猪脑，你以为你杀了我们你还有命可活么？”

单行章气得七窍生烟：“老匹夫，死到临头还趁嘴舌之利，众兄弟给我加把劲把这些冥顽不灵的人全部杀光，本都督答应的赏银绝不会少半个籽儿。”众翼京军重赏之下更加奋勇，立时首阳官兵又倒下七八人。

孟彦赤狂喝一声，手提一根长枪迎着翼京军众一招“横扫千军”，翼京军哪能挡其锋芒，一下飞出去六七人之多。李信砍翻一个翼京兵对龙羿说道：“还是小赤厉害，都杀了一整天也没看见他歇息一会可却还是那么身灵活虎，锐不可当。”

龙羿剑气到处，剑下翼京士兵死无全尸：“不过再厉害的人也有身疲力竭的时候，不知道城外雷公、丈八哥有没有发觉城内的动静？”

“是呀，如果雷公、丈八哥再不赶来救援，我等兄弟怕是要葬身此处了，只是连累了这么多的大好男儿。”李信看着身边的兄弟一个一个的倒在地上无比伤怀的说道。

龙羿举目挑望城头的方向，说道：“只怕雷公、丈八哥不明城内的情况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他们投入首阳军也没有太多时日……”话未落，就见宗昭背间被狠狠的劈中一刀，宗昭也是硬气，怕引得龙羿等人分心硬是紧咬牙关一声不吭，手中的铁刀毫不停怠的砍翻十几名翼京兵士。龙羿感动的无以复加，低头看了看手中缺口满布的铁剑，又转头扫了扫护在自己周围这二十来名负伤累累的勇士不觉虎目含泪。虽然翼京军死伤惨重却还有上千人，无论如何今日是突围不去的了。龙羿转过头去看了看背后田邦、虞仲两人，二人手无缚鸡之力却一脸坚韧大有同诸人共扑黄泉的决心。“唉！我龙羿何德何能竟然让这么多的好男儿与我同生共死，我龙羿一生短暂却也死而无憾。”龙羿一念方罢提气大喝：“单行章老儿，你不是要我的人头么，只要你放过我身边的这些兄弟，我的人头给你便是。”单行章喝止手下军士哈哈笑道：“龙羿，你要是早有如此觉悟我又何必徒加亡魂呢。”

李信急忙喊道：“羿弟，今日我等同死便是，何必求那老贼？”

龙羿仰头望天，亢声道：“我龙羿让这么多的首阳大好男儿与我同死，我龙羿予心何忍，罢了，单行章无非就是要我人头而已，我给他便是。”

宗昭泪流满面哭道：“将军，属下自愿与你同死，将军莫要便宜了那贼子。”

龙羿虎目中满眶的热泪涌下面颊：“我龙羿此生何撼之有？”边说着边从怀中掏出可可清清临别时送的那枚香囊抛给李信道：“李大哥，这枚香囊你代我还给可可姑娘吧。”话说完提剑向自己的脖子抹去。“羿弟，不要……”“龙…头……”“将军……”众人一起扑向龙羿希望抢下他手中的铁剑。众人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待李信、孟彦赤、宗昭扑到龙羿跟前的时候一幕血雾溅满他们全身。终究孟彦赤最先抢到，扶住缓缓倒下的龙羿身体，轻轻的搂入怀中，一张黑脸布满泪水嚎哭道：“龙头……你这又何必……”众人纷纷跑过来围在孟彦赤身边蹲下大哭。龙羿眼睛半睁半闭，弥离的望着天空漂浮的云彩：“好美……的天……空……”话未说完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