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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夫还想……”苏贤侧头看着大阁领,笑道:“还想请大阁领摘下面具,看看大阁领的容貌究竟怎样。”
女皇与大阁领顿时明白,这并非李大夫的意思,单纯只是苏贤想看罢了。
说李青牛想看,只是一个借口。
大阁领杜鹃头戴龙纹面具,侧眸冷冷瞥来,眼中带着一抹警告,用同样冷冰冰的声音说道:
“但凡见过本座真面目的人,全都死在了本座的剑下!”
苏贤闻言,立即做出一幅吓得不轻的模样,夸张的朝女皇喊道:
“陛下救命,大阁领要杀人啦!”
大阁领顿时满头黑线,她只是简单警告一下而已,苏贤就找女皇撒……撒娇?这让她十分郁闷。
女皇面色一肃,一边安抚苏贤,一边对大阁领斥道:
“你住嘴,你吓到苏爱卿了,苏爱卿可不是普通人,朕对他的信任不在你之下,你安敢如此威胁苏爱卿?”
“陛下……”
大阁领一时无言,“见过她真面目的人都要杀死”的规定,还是女皇强加给她的呢,结果现在又反过来说她。
女皇丝毫不觉,侧头看了眼南宫婉儿等人,吩咐道:
“你们都退下吧。”
“是。”
南宫婉儿等女官退出偏殿后,又将偏殿的大门关上。
这时,大殿中就只剩下女皇、苏贤,还有大阁领三人。
“好了,此间没有外人了,杜鹃你就摘下面具让苏爱卿好好瞧瞧吧。”女皇淡定吩咐,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
“属下……遵旨。”
大阁领犹豫一瞬,终究点头答应下来,尽管心头十分不愿。
女皇又侧头,看着苏贤笑问:
“杜鹃摘下面具之前,苏爱卿不妨猜上一猜,杜鹃究竟是何容貌?若猜中了朕重重有赏。”
“多谢陛下。”
苏贤拜谢女皇后,转身面对大阁领,目光灼灼,上下左右仔细打量着大阁领,不放过任何一处地方。
大阁领略感拘束与局促,若在平时,谁敢如此肆无忌惮的打量她?早被她一剑洞穿出个透明窟窿。
“通过大阁领的身材,以及说话的声音来看,大阁领年纪应该在三十岁左右。”
苏贤开始对人家品头论足,看那样子,似是在选秀,大阁领眼皮跳了跳,终究没忍住侧过了身去。
三十多岁的女人,且又是内卫大阁领,想必她并不漂亮,甚至长相还十分可怕与狰狞,不然老戴着面具作甚……苏贤心中想道。
但他并不打算这样说。
只见他最后笑了笑,转身面朝女皇:
“陛下,臣大胆猜测,大阁领一定是一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虽已三十有余,但一定风韵犹存,想必寻常人家的大家闺秀也比不过大阁领呢!”
女皇嘴角含笑,对大阁领挥了挥手:
“杜鹃,把面具摘下。”
“是。”
大阁领心头很不是滋味,想她堂堂内卫大阁领,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现在却成了女皇与苏贤游戏的……玩物。
悲哀啊!
但君令不可违。
大阁领最后冷冷瞥了眼苏贤,两手终究慢慢伸向脑后,只听得“咔嚓”一声轻响,龙纹面具已经松动。
苏贤与女皇都在认真的盯着,眼皮也不眨一下。
这让大阁领心头竟生出一丝羞涩,毕竟,她以面具示人已有十余年,期间从未有人见过她的本来面目……
终于,面具被缓缓移开。
大阁领的面孔,清晰出落在两人眼前。
苏贤与女皇见状,同时吸了口冷气,然后惊呆在原地,嘴巴微张,久久没有回神。
苏贤心中十分震惊。
居然猜……猜中了?!
只见那大阁领,果然生就一幅倾国倾城的美人面孔,或许因为常年佩戴面具的缘故,肌肤白嫩晶莹如雪,五官也极为标志。
最醒目的,是她那朱唇,鲜红欲滴,烈焰红唇,搭配她那晶莹如雪的肌肤以及标志的面孔,美得惊心动魄,给人一种强烈的震撼感。
女皇为何又惊呆失神呢?
其实,女皇自然知道大阁领的长相,但却未曾想到,她居然涂抹了唇脂,将原本就漂亮的朱唇弄成了烈焰红唇,看起来极为好看。
所以她这是什么意思?
勾引男人?
可她每时每刻都戴着面具啊!
勾引谁去?
女皇没搞懂大阁领打扮得如此漂亮的目的,因而频频侧目,眼带审视之意。
大阁领站在那里,被女皇与苏贤死死的盯着,浑身不自在,她想转过身去,可又怕过于着相,于是只能站在那里不动。
再者,她终归是内卫大阁领,加之年纪也不小了,小女儿才有的羞涩在她身上很快便消失不见。
“陛下,臣居然……居然猜中了!”
苏贤打破沉默,看着女皇笑道:
“大阁领果然倾国倾城,风韵犹存,虽远远不及陛下美貌之万一,但也拥有令人意外的姿色”
女皇神色微微一动,目光在大阁领与苏贤之间游走,笑道:
“苏爱卿,大阁领那烈焰红唇着实令人惊心动魄,朕见尤喜,你想不想……亲她一下?”
“……”
此话落后,偏殿中的空气都凝固了。
大阁领嘴角扯了扯,刚才没听错吧?女皇居然怂恿苏贤……亲她一下?!
她记得十分清楚,当年她追随女皇的时候,女皇因担心她过于漂亮,无意间吸引男人的注意,进而坠入爱河干扰正事。
所以,女皇就命她戴上面具,但凡见了她真面目之人,尤其是男人,都要及时杀死。
大阁领忠心耿耿,这些年来对任何男人都不假辞色,为的就是一心一意服侍女皇,什么情爱什么子嗣全都顾不上。
可现在的女皇,居然如此荒诞,难道她就不怕大阁领人老心不老,因为这一吻进而喜欢上苏贤么?
大阁领满头黑线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苏贤的声音:“好啊好啊!”
大阁领听了苏贤这话,平地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苏贤居然……如此好色,就连上了年纪的她也不想放过?
好在,苏贤马上又笑道:
“呃……不妥,不妥,陛下的好意臣心领了,万一大阁领一剑杀了我怎么办?不妥不妥,还是小命要紧。”
大阁领这才松了口气,下意识看向女皇,原来女皇面色微微变了变。
她心下明白,苏贤正是发现了女皇面色的变化,这才突然改了口。
“她敢!”
女皇听苏贤如此说,面色终于恢复如常,然后笑问:“苏爱卿,机会只有一次,你确定拒绝?”
“确定!”
苏贤掷地有声。
大阁领见此,心头忽然明悟,苏贤从一开始应该就是在开玩笑,并不想亲她,毕竟她可是内卫大阁领!
谁会没事闲着与她扯上关系?
万一一个弄不好,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苏贤虽贵为正一品的太尉,深受女皇宠信,但也不能例外。
可她心头刚刚闪过这个念头,就见苏贤隐晦的朝她望了一眼。
她顿时一呆。
因为她从那个眼神中读出——
苏贤还真想亲她一下!
……
一段时间过后。
苏贤一行终于出宫。
在返回侯府的马车中,李青牛紧紧抱着那只人头大小的酒坛,不时还用手抚摸,宝贝得紧。
甚至于,苏贤只看了一眼他的酒坛,李青牛就来劲了,抱着酒坛往后缩不说,还用一双牛眼瞪着苏贤斥道:
“小子,贼眉鼠眼的乱看什么?”
“师父过于小心了,弟子还能抢你的酒坛不成?”苏贤哭笑不得。
“这可难说,这坛九枝甘露得来不易,说不定还是仅存于世的最后一坛,是为师的命根子,比黄金万两都还要珍贵!”
“……”
苏贤揉了把脸,生生忍住了“告诉李青牛,他还有三百余坛九枝甘露”的事实。
诚然,将所有九枝甘露都亮出来,可以震惊李青牛一把,他也能顺势装个逼。
可然后呢?
他暗暗计较一番,忽然抬眸看着李青牛,笑道:
“师父,既然这坛九枝甘露如此重要,师父就不要亲自抱着了,依弟子来看,还是交给芷兰携带更为稳妥!”
“你懂什么!”李青牛满脸不屑,“那小妮子只是身手好一些而已,在其他方面就显得粗手粗脚了!”
“这可是为师的命根子,非常重要,只有为师这样谨慎、小心、精细之人,才能将酒坛安全无恙运回侯府!”
“……”
苏贤见状,也就不再劝,且由着他。
不一时,马车停在侯府大门前。
众人依次下马入府。
期间,李青牛依旧亲自抱着那只酒坛,他谨慎过了头,但凡有人多看了一眼他的酒坛,他就跳起来骂人,不让人家看。
苏贤嘴角不停乱扯,但也没多说什么,只要李青牛高兴就好。
因李青牛急于配药,入府后便直奔他的住处而去,脚步略快。
苏贤等人跟随在后,见他越走越快,苏贤便好心提醒道:“师父,且走慢些,几十年的时间都等过了,不怕耽误这一时半会儿。”
“放心,为师虽然老了,但路还是会走的,不用……”
一语未了,李青牛的音调忽然拔高,惊叫道:
“……啊!”
苏贤等人跟在后面,看得十分清楚,原来李青牛兴奋过了头,脚下竟被一块小石头绊住,失重之下,他整个人都往前扑倒。
那只人头大小的酒坛,他自然抱不住了,脱手而出,竟如炮弹般往前飞去,眼见就要砸碎在地!
“啊……”
李青牛惊恐哀嚎,目眦欲裂,他似乎已经看到“酒坛落地砸碎,酒水四溅浸入泥土”的那一幕!
可他正失重往前扑倒,身不由己,根本无能为力。
那可是他等了几十年才得来的一坛九枝甘露啊。
结果就这样毁在了眼前。
传宗接代的希望,又破灭了!
他忽然好恨自己,为何如此不小心?为何没注意到脚下?!
短短数息后,李青牛俯面扑倒在地,砰的一声响,溅起的灰尘四散。
“师父!”
他耳中听到苏贤等人的声音。
然后自己被人扶了起来。
他脑袋中浑浑噩噩,失了魂儿般,感觉老天对他太残酷了,他只是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传宗接代而已,老天为何不给他机会?
正悲痛间,耳边忽然响起苏贤的声音:
“师父,你看,那酒坛并没有摔碎!”
“嗯?”
李青牛浑身一震,急忙抬头看去,同时他心下一动,方才似乎并未听见酒坛落地的声音……
只见前面半丈处,那只人头大小的酒坛果然停顿在半空,未曾落地!还好好的。
再仔细一看,原来下面仰面躺着一人,两手高举,正稳稳拖住了那只酒坛。
“万幸!”
李青牛顿时转悲为喜,快步冲过去,小心翼翼从那人手中接过酒坛……酒坛未碎,传宗接代有望,李青牛差点喜极而泣。
“快些起来吧。”
苏贤也跟着跑来,伸手拉起仰面躺在地上的那人。
李青牛闻言,心下一动,扭头看过去的同时也拜谢道:“多谢了,若不是你,老夫今日非得一头撞死不可。”
“师父不用客气,这是芷兰应该做的。”苏贤笑道。
“芷兰?”
李青牛忙定睛一看,然后傻在那里。
方才护住了他命根子之人,可不就是杨芷兰么!
杨芷兰不善表达,没有任何表示,只有苏贤在旁笑道:
“芷兰也就身手好一些罢了,在其他方面都粗手粗脚的,这次护住了师父的命根子,也只是凑巧罢了。”
李青牛面色顿时黑了一大片,苏贤这是在赤果果的嘲讽他啊!
因为,“杨芷兰粗手粗脚”的话,正出自他之口。
可最终,还是人家杨芷兰护住了那只酒坛……这不是当众啪啪打他老人家的脸是什么。
苏贤接着笑道:
“不仅仅是芷兰,还有我等,都比不得师父您老‘谨慎、小心、精细’呢!”
“去,去去去!”
李青牛老脸挂不住了,抱着那只酒坛转身就走,同时朝后面用力挥手,不耐烦中藏着几许心虚:
“你们送到这里就行了,各自去忙吧,不用再跟着老夫!”
苏贤偏偏不听,脚步一抬就跟了上去,嬉皮笑脸道:
“师父别啊,接下来配药、炼药的过程都十分繁琐,弟子想留下来帮忙,尽一尽弟子的孝心。”
“随你!”
李青牛口中虽如此说,但心头却十分舒坦。
心说这徒弟虽然可恶,竟当众啪啪打他那张老脸,但孝心可嘉,苏贤既然想留下来帮忙,他自然不会拒绝。
岂料,心中刚闪过此念头,就听苏贤又笑道:
“师父,配药成功之后,那个……先秦导引术,师父是不是也该传授给弟子了?”
李青牛面色顿时一僵。
这个孽徒,原来献殷勤只是为了学先秦导引术?
亏得他老人家刚才还十分感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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