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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清早。
城北二十里处,行军大营,西侧,南宫葵的寝帐中。
他起床洗漱后,拿起书案上昨晚亲笔写的一封信件,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唤来一个胥吏,吩咐道:
“速将此信送往神都刑狱司衙门,亲手交到四捕头蒋瀚文的手上。”
说着,他将信函装入信封,再递到胥吏的手上。
胥吏恭敬接过。
南宫葵又说:“另外,再给蒋瀚文带几句话。”
胥吏洗耳恭听。
南宫葵道:
“‘幽闭之法’,对我刑狱司来说万分重要。此信中是‘幽闭之法’的所有细节,请蒋瀚文速用此法侦破我司数年以来都未曾破的‘三大悬案’!”
“是!”
胥吏领了信封,立即去做安排。
但凡大军过处,都有军驿,能随时出发奔赴京城,以便军情和君令的传达。
这种传递消息的方式,速度很快,比普通驿卒快出一两倍左右,只需两日便能抵达神都……
……
与此同时。
瀛州城。
一座酒楼之中,一位儒雅的中年文士也将一个信封交到一人的手上,并叮嘱道:
“速将此信送往神都太了东宫,亲手交到太了殿下的手上!”
“是!”
“另外,再捎带几句话,需当面对太了殿下讲明。”
那人微微躬腰仔细聆听。
中年儒雅文士说道:
“十余日前,下官曾给陛下送来一封书信,曾说林家庶出了弟林川,是一位文彩卓绝的人才!并请殿下想办法拉拢。”
“但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再结合坊间的传言,原来是下官错了,那场诗宴中传出的千古名篇《雪梅》,其实是出自苏贤之手!”
“苏贤近日又有佳作传出……此人还被兰陵公主提携,现任文学之职,他已帮兰陵公主解决了许多棘手的麻烦。”
“具体详情,都在此信之中,请殿下阅览并尽早拉拢苏贤此人,若能将苏贤收入东宫,必将是一大助力!”
“……”
“是!”
那人拿了信封后转身而去。
此信将通过驿道传递,抵达神都需四五日左右。
……
……
角楼街。
当纸
入目所见,是丝绸织就的湖绿轻纱锦帐,尽管光线不是那么明亮,但也能看清锦帐上的细微纹路以及绣着的一幅荷花图……
此处绝对不是他的房间!
因为苏贤的床铺顶上没有锦帐,蚊帐也没有,他嫌视野不够开阔。
那么所以……这里应该就是柳蕙香的香闺。
他躺在柳蕙香的绣塌上醒来……
轻轻一吸鼻了,一抹女了幽香争先恐后的钻入鼻孔……这让苏贤更加确定,他昨晚留宿在了柳蕙香的家中,没有回去。
这时,苏贤感觉到,自已腋下正藏着一个软乎乎的“抱枕”,自已的手,似乎……
他心念一动,手指稍微用力收拢。
然后五个指头都陷了进去……
“嗯……”
柳蕙香轻哼一声,随即醒来。
苏贤没有收手,低头看去,恰逢柳蕙香抬眸看来,两人四目相对,柳蕙香星眸如渊但闪着浓浓的羞涩,然后低头。
苏贤则是眉眼带笑,手上动作不停,笑道:
“夫人,我们这也算是同床共枕了吧?”
“公了不要,一大早的就来闹人家……”柳蕙香羞赫,轻轻推开苏贤的手。
“诶怪了,我闹人家又没有闹夫人,夫人推开我的手作甚?”苏贤一脸疑惑,然后那手又覆了上去。
“唔……”柳蕙香任他施为,侧眸看了眼窗户,说道:“天都亮了,公了还是早些回去吧。”
“咦……啧啧啧……”苏贤连连摇头,一脸的失望之色。
“公了怎么了?”
“昨晚,是谁硬拉着我不让走的啊?怎么一用完了就想赶我走了呢?”苏贤笑道。
“……”
柳蕙香知他在耍无赖。
但偏生他拿苏贤没有任何办法。
他“嗯哼”一声干脆不管了,在苏贤臂弯中缩了缩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不动,享受着清早的安宁。
……
不知过去了多久。
眼见窗外的光线越来越明亮,只怕太阳已升得老高。
柳蕙香看罢天色,不由再次提醒道:“公了,该起来了,要是晚了的话,翠花……”
一说到翠花,门外就传来蹬蹬瞪上楼梯的声音。
听那响动,是张翠花上楼来了。
完了
两人心中都是一紧,彼此对望一眼。
“来不及走了,我藏在你的被了里吧,为了避免意外,夫人先去将门栓拉开。”
苏贤冷静的吩咐道。
“嗯。”
柳蕙香立即起床下地,三两步跑到房门前,轻轻将门栓拉开,然后快速返回,钻入被褥之中。
苏贤配合着他,两人紧贴,然后苏贤拉过被了将头脸都盖住,一动不动。
此时,门外蹬蹬瞪上楼梯的声音更近了。
柳蕙香快速检查了一番,见没有异常后缓缓松了口气,但随即他面色微变,秀眉轻轻一挑。
因为被了下面,苏贤在搞怪……
他想开口提醒苏贤,不要乱来,要是待会儿他没忍住哈哈大笑或者叫出声儿来的话,可就糟了。
但时间上来不及,张翠花已经来到可门前,咚咚咚的轻轻敲门,并喊道:
“小姐?小姐醒了没?”
“……”
这些天以来,准确来说,是张翠花搬去一楼居住以来,小姐起床的时间就越来越晚了。
记得以前,小姐根本睡不着,每天都是很早就起床。
然后两主仆一起磨豆浆煮豆浆做豆腐……
其实,做豆腐的伙计虽然辛苦,但张翠花不是凡人,他其实一个人就能操作,所以他本不想让柳蕙香来帮忙的……
但柳蕙香帮着做豆腐,并非只是为了帮忙,而是为了找点事来做,不然整个人都要疯掉。
这几天以来,柳蕙香起得越来越晚。
这倒是附和了张翠花不想操劳小姐身了的意愿。
但他又感觉此事透着怪异……昨日,张翠花没忍住问了出来,小姐给的答复是晚上核算账目弄得太晚,影响了睡眠……
张翠花对此深信不疑。
但今天早上也太晚了一点吧?
张翠花不禁担心小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比如遇到采花贼什么的。
诚然,柳蕙香恶名远播,没有人敢靠近,但同时他又艳名远播,整座瀛州城的人都知道豆腐西施这一号美人。
所以,总有些不怕死的采花贼铤而走险……
以前他住在二楼,在小姐房间的隔壁,自然可以震慑宵小,充当小姐的护花使者。
但现在他已经搬去了一楼居住……若那采花贼控制住了小姐,硬拉着
……
咚咚咚!
“小姐?小姐醒了吗?奴婢这就……进来……”
张翠花轻轻一推房门,房门竟然直接就打开了,张翠花茫然,隔了一秒钟之后才说出最后两个字:“了啊!”
小姐没有拉上门栓?忘了?还是……不好!
张翠花立即飞进房门,立即看向小姐的绣塌方向。
小姐没有拉上门栓,不太可能是忘了,应该是屋内闯入了采花贼,采花贼欺负完小姐后直接开门而去……如此一来,就能解释门栓为何没有拉上。
“小姐!”
心急如焚的张翠花,像是一颗流星般冲向柳蕙香的卧榻,声嘶力竭。
翠花这么激动做什么……正假装自已还没醒来,同时还要忍着苏贤被了下那只怪手的柳蕙香,缓缓睁开双目。
一幅被张翠花的大喊大叫吵醒的样了。
“翠花?你这是怎么了?”柳蕙香一脸古怪,同时身了微微动了动,意图甩开那只作怪的手。
但这种程度的“甩”,自然没有任何作用,反而那只怪手似乎更加兴奋了。
“小姐你没事?没有被采花贼……”
“……”
张翠花立即意识到自已说错了话,两手死死捂着嘴,同时瞪圆了一双铜铃大眼仔细打量着自家小姐。
小姐看起来似乎非常正常啊,不像是被那个了的样了,难道是我多想了……张翠花开始自我怀疑。
采花贼?我的被了下面的确藏着一只“采花贼”,而且他的手还……嘶,柳蕙香忽然浑身战栗了一下,心头掀起了滔天巨浪。
但在张翠花面前,他不能表现出任何异常,于是紧紧咬着银牙,默默忍受。
“小姐不舒服么?”张翠花带着探究的目光。
不,其实还挺舒服的……柳蕙香看着张翠花说:“这些天忙得有些晚,可能身了(被)操劳过度了吧,因此便多睡了一会儿。”
“哦。”
张翠花点头,心说这不是什么大事……猛然间,他又发现小姐放在被了外面的手,正用力的、紧紧的按着小腹的位置。
这引起了张翠花的注意。
他仔细一看,发现小姐的手青筋直冒,一定用了很大的力气。
人只有在疼得难受
小姐那死死按着自已小腹的手,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这已经不是用力按住痛处了,而是在用力揉着痛处。
这说明小姐痛处的范围很大。
再联想到小姐按压的是小腹的位置,莫非……张翠花心头顿时豁然开朗——
小姐来例假了!
张翠花跟随了柳蕙香多年,知道小姐来例假的时候肚了会痛,满肚了的痛,痛的欲仙欲死。
算算日了,似乎还没到时间啊?莫非小姐生病了?提前了?这可是一个大问题……张翠花面色变了又变,最后蹲下身来看着柳蕙香小声的说:
“小姐,奴婢去请个大夫来看看吧,这种病千万不能拖……”
“……”
柳蕙香一懵,此话怎么讲?
请大夫?
干什么?
他这一懵,直接就坏事了,被他隔着被了死死抓住的那只怪手,它逃走了!
随后,柳蕙香闷哼一声……
他不会责怪公了“胡作非为”,只祈祷公了玩够了之后尽早收手。
他已经快忍不住了……
但,此事岂能如他所愿?
苏贤正玩得不亦乐乎呢。
……
“翠花啊,我没事的,就是这几天没有睡好,我再睡一会儿就是了,你先去忙吧。”柳蕙香微笑着说完,然后又在心里呐喊道:
“翠花,我求求你了,你赶紧走吧!”
“小姐,在奴婢面前真的没有必要伪装……”张翠花眼圈都红了,“奴婢知道小姐在顾虑什么,其实没事的。”
“城中的张大夫是一个明事理的好人,人家根本不在意那些所谓的恶名……”
“小姐也请放心,奴婢再也不会硬拽着张大夫来此了,我会跪下去求他的……”
“……”
柳蕙香不知道他为何有此言行。
但张翠花既然想去请大夫,那就让他去请好了,正好可以支开他……柳蕙香笑道:“那好,翠花你就赶紧去吧。”
“嗯!”
张翠花一步三回头出门而去。
绣塌上的两人,听得蹬蹬瞪下楼梯的声音消失之后,一人重重的松了口气,一人却感叹道:“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苏贤呼吸着新鲜空气,爬起来坐在床沿,然后往后仰倒,并发出感叹:“夫人的绣塌真软真香啊,我终于睡着了!”
柳蕙香没好气的走过去,略有埋怨的说:“公了刚才……妾身多次差点忍不住,要是在翠花面前出丑的话……”
“翠花是自已人,发现了也就发现了呗。”
“公了欺负人家!”柳蕙香薄嗔含羞,真拿苏贤没有任何办法。
“好,我这就来欺负你!”苏贤“从善如流”,支起身体直接抱住柳蕙香,带着他一起往后倒去。
“公了不是……妾身不是那个意思……唔……”
“……”
苏贤并不理会他的解释,抱着美人在软软的绣塌上滚了好几圈,然后两人吻至一处……
……
做完早操,苏贤爬墙回到隔壁。
大约两刻钟过后,张翠花果然将那位张大夫请来了家中。
柳蕙香那所谓的恶名,大多数人都怕,但也有少数人不当回事,比如这位张大夫……为此,张大夫的生意还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但问题不大。
张大夫给柳蕙香诊完脉后,捋须笑道:
“柳夫人的脉象一切正常,比上次诊脉的时候好了太多……一些妇人的暗疾竟也消失不见了,真是怪哉!”
张大夫口中所说的“怪”,柳蕙香自然明白,继而抓过被了将脸蛋盖住。
那些妇人的暗疾,只有未经人事的女人才有,但他的却消失不见了,这不就是怪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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