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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一栋,家中排名老大,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弟弟和妹妹的名字不出所有人预料的被叫做刘二梁、刘珊珊。
妹妹刘珊珊的名字还是刘一栋的妈妈跟他爸爸拼死抗争而来的,说是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名字里带数字不好听,老刘家如果坚持这么给姑娘起名,她就不上产床。
结果,老刘家三个崽儿,只有姑娘的名字还正常一点,谐音了三,取了珊珊二字。
同志们都拿刘一栋和刘二梁的名字开涮,刘一栋自然就是要留一栋楼,刘二梁自然就是每顿留二两。
这可把刘启正这个当爹的给挤兑坏了,工作就为了留栋楼,喝酒总会留二两。
这两个名字的梗,一直到刘一栋子从父业上了班,再顺利被刘一栋继承了。
刘二梁没有子从父业,是不是受不了被这么叫,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刘一栋的工作态度,简单来说就是嬉皮笑脸玩着命,如果不是单位里做管理的都是老人,如果刘一栋不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他这种个性的人只会被人尽其用,最终被用到报废。
好用的人一直以来都会走上这条道路。
这不得不说是刘一栋的幸运,当然也算得上是一小撮人的不幸了。
在案子的执行上,刘一栋堪称智计百出、不拘一格、破釜沉舟、惊天地泣鬼神、想人所不敢想、做人所不屑做,说难听点就是下限格外的低。
被刘一栋针对过的目标,基本就不用谈以后的相处了,再见面都有可能出大问题。
久而久之,这类只能被坑后才能达标的目标,就都归了刘一栋,王八对绿豆,分外的搭调。
他刘一栋可以肆意发挥,其他知情人也不觉得过分,有些还十分解气、解恨。
就拿刘一栋第一次独立处理的案子来说吧。
一个十三年前拿了全额奖学金被H大录取的天才,一丁点助学贷款的压力都没有的华裔,被总公司的Z国分部申请调用一年都不愿意。
那是死活不愿意再踏足Z国土地的一位大爷。
因为属于金融行业的精英,并非是直接影响国力天枰的角色,这在排序上,正好是难度巨大、风险一丁点的练兵专用小案子,刘一栋接了,干嘛了?
他先给精英大爷点了一个星期的美女外卖,然后又连续十几天天穿着跟精英同款的衣服去踢整条街乞丐的钱盒。
精英大爷先是染上尿不净的小污点,然后被一个穿着破烂的人抢了钱包,临了还在他腿上来了一枪。
当然,这一枪不是刘一栋计划的,完全是那位临场发挥嗨过头了,即兴打的。
最后,JC很负责的问了一个街区的乞丐,得到的供词都指向一个爱欺负白种人乞丐的东方人形象。
谁让他们对Z国人都脸盲呢。
这位精英是瘸着腿回国的,花了好几碗的绿票子,换回了一条短腿。
这个抢劫的人,跟刘一栋没有一丁点关系,非要说有,就是被他踢翻过钱盒子。
案子是结了,刘一栋的手段大家伙就都见识过了,被大家戏称为真正的街头艺术家,和扒手共用一个系列的名字。
真正让刘一栋成为大家口中的大刘,还是要说沈博士的案子。
……
沈博士的先生是当地人,十分的爱国。
沈博士本人是Z国人,十分的理性,十分的爱家。
这碰上一对夫妻,当地人的老公爱国,异乡Z国人的老婆爱家,简直是美满幸福又稳定的一家子。
刘一栋看了资料,街头巷尾的摸了一个多星期,定下来一个计划,提交给领导。
主要是因为刘一栋的手段太容易出乎人意料,所以常规的结案报告他要有,计划更要求他提前申报,通过了才能执行。
这完全是特殊人才特殊要求,刘一栋也对领导的好心建议十分感动,就采纳了。
宋老头看了计划之后,就先破口大骂了刘一栋一堆,让他不准以拆散婚姻为导向制定计划,这个计划必须重做。
刘一栋就有点头疼了,这种爱过小日子的女人,拆了家最容易让她想起家乡的好来。
可宋老头的表情根本就不像是在跟他假客气,自己这个计划不改很可能就会被替换掉。
最终让宋老头勉强同意的计划是,还是针对老公,让老公最终决定举家搬迁到Z国。
很容易无所谓居所,只在乎幸福的沈博士就能拥有一个回国的理由了。
最神来之笔,是沈博士的研究成果泄露,刘一栋会捏造一整套的高价销赃戏码,让某些特殊身份的商业间谍拿到一份内容虚假的目录。
先泄露,后证伪,就可以让沈博士后悔走得迟了。
刘一栋先用了4周的时间安排沈博士的家庭投资方向,然后将枪手伪造的厚厚一沓虚假样机测试数据发给买手,等待报价。
短短70天时间,沈博士已经觉得自己没有必要留在这么侮辱自己的土地上了。
当发现研究成果完全是伪造的时候,那张敲门时毕恭毕敬,离开时挂满鄙夷的脸让她天天失眠。
连她的家人都以为她因为学术造假被有关部门查了,她先生还很理解她,安慰她习俗可以慢慢改。
这让沈博士第一次在她先生面前歇斯底里了一次。
从沈博士登上航班开始,刘一栋的任务圆满完成了。
如何在国内留住沈博士和她全家,这又是另一个案子了。
刘一栋也从这个案子后,成为了大家口中的大刘,和他爹的老刘一样各有千秋。
……
截获针对何尚卿的钓鱼情报,是刘一栋的意外收获。
年初他因为揍了一个不够爱国的学生,被宋老头安排到第二茶水间值班。
很巧合的情况下,他从一个委托案里发现了何尚卿的救助需求。
情况要从这个委托案说起。
第二茶水间是一辆夜宵车,每天下午4点半开始停在Z国领事馆东门外的广场上,晚上8点,夜宵车开始营业。
在第二茶水间执勤的这些天,刘一栋每天一个人负责这辆车的所有事务。
每天下午三点前,刘一栋要都要把所有半成品食品堆放进冰柜里,还要确保油盐酱醋的糖衣球的弹舱加满,还要确保为发电机带够了燃料。
甚至是意见本的空白都是他需要确保的,每天收车前,意见本上的留言页必须清空,每天发车前确保意见本空空如也。
这既是防止紧急事务错漏时机,又是为了防止求助信息成为送命信息。
几乎每一位华裔手中都曾经收到过第二茶水间的求助指导,包括无记录入境的华裔,如果有人没有收到,只能说明他过于重要已经被盯着了。
这天晚上,是刘一栋守车的第5天了。
他百无聊赖的看着自觉付费、取半成品、自己用油锅、蒸锅、微波炉加工的顾客,精神就有些松懈。
他竟然就坐在2号位上,手拿着意见本,闭上眼睛眯了起来。
守车的人,允许睡觉。
整辆车的食物被偷光了都没事,只要守好了这本意见本,其他的都不算事。
结果刚刚睡意压过了头,刘一栋就感觉到手里的意见本被人抽了一下。
这种时候最要命的就是意见本在外人眼中的价值和在大刘眼中的价值是不同的。
想把意见本抽走的人,两个手指捏住本子抽了一次没抽动,刚打算再发力。
下一秒,他就脸朝下被按在地面的石板上了。
刘一栋迷迷瞪瞪的感觉万分重要的意见本要被人夺走了,他就直接开始执行保护任务。
一个瘦竿子一样的男人就被刘一栋这种一身腱子肉的糙汉子给拍在地面上了。
男人还想挣扎,刘一栋直接顺手卡住了他一侧的颈动脉,男人就不动了。
刘一栋完成了压制动作,这才清醒过来,赶紧爬起身,开始给地上的男人实施抢救。
他自己睡懵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用没用死力气。
幸好,刘一栋没有下死手,男人清醒过来了,不过看着自己面前蹲着的是刘一栋,差不点再吓昏过去。
刘一栋:“不准睡,再睡我送你去下水道喝兴奋剂去。”
传说这个城市下水道中的污水可以化验出多种致幻剂的阳性反应,吸食人过多,才会让下水道有这种效果。
刘一栋也不信这个,当过滤设施白吃啊?
不过耐不住大家都用这句话吓唬人,而且用过一次的人都说好,第二次还用。
男人果然稳住了身形,坐稳了。
男人:“我怎么了?”
好么,这哥们人都被制服一次了,竟然还断片了。
刘一栋有心测试一下这哥们还记得多少:“刚才有只老鼠突然窜出来,把你吓到了,你叫的声音可不比女人粗多少。”
男人用手掌轻微的拍了拍头:“我怎么记得是你把我扔出来的?”
刘一栋一听,还行,没伤到脑子,赶忙上手把人给拉扯起来、站直,再双手递上一根烤肠。
刘一栋:“对不住了兄弟,我刚才睡着了,还以为你要抢我东西呢。”
男人一听就不乐意了,什么叫我抢你东西,光天化日之下我拿个破本子有什么问题?
刘一栋也知道是自己理亏,赶忙道歉,还上下其手帮男人检查身体,有没有摔坏的地方。
男人被刘一栋摸得一阵烦闷,好不容易拍掉了乱摸的手,坐下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气喘了。
刘一栋看得出来,这个男人被生活折腾的很厉害,身体状况、精神状况都已经被逼到了劣境。
刘一栋:“老哥怎么称呼?”
男人还在揉自己的手肘,不过这点疼痛并没有让他忘记自己来的原因。
男人看了看刘一栋的身上的大厨装扮,明白眼前的人是第二茶水间的人,那就应该比普通路人更可靠一点。
对外宣称上,第二茶水间和意见本的求助留言没有归属关系,但是大家也都是听听算了。
男人开始跟刘一栋描述自己的麻烦,本意是想打听打听会不会获得帮助,不说还好,说了没几句,男人的手腕就被刘一栋给捏住了。
疼的他是“哇哇哇”大叫,真后悔啊,早知道写意见本就好了么。
……
男人名叫齐琦,43岁,在一家药企工作。
他的工作内容就是联系Z国的企业将最大范围的独家经营权签给公司,经过评定的Z国企业,齐琦就会按照评定额度进行谈判。
工作上可以说是轻松、愉快、大手大脚,个人的福利待遇也十分的好,绿卡什么的早就有了。
当然了,这也都是齐琦的工作能力十分的出色,大量的Z国医疗器械、药品被齐琦扫入囊中,齐琦在公司内的评级也十分高,直观的从他的福利待遇上就可以看得出来。
这也跟Z国的医疗产业发展进程有关系,与国际接轨的大量病例已经实现了沉淀,各个方向的学术铺路也进度理想。
齐琦正好赶上了收割季,最丰满的业务时段,正当时。
不过,最近几个月,风向有些不对头。
齐琦提交评定的企业,开始逐步被要求加码处理了。
各种各样的台下手段,每次考虑这些手段的实施,都会让齐琦脖子、手脖子轮流凉凉的,一桩桩、一件件都无疑在让他的某条线移动再移动。
简单举个例子,一个简单的支架专利,在Z国被注册了,但是国际市场上流通的是公司拥有绝对控制权的上一代产品,这个新一代专利产品的命运就是被齐琦以Z国内几倍的价格收购,然后会在国际市场流通中销声匿迹。
很可能公司的决策层初版决定是,等着新专利重新获得所有区域市场的产权,然后更新换代。
实际的执行结果就是,总有一些特殊地区让这件事办不成。
加上Z国建交的地区越来越多,这些地区的照抄行为也会成为阻力。
最终的结果,很可能二十年都见不到初版决定的实现,这二十年里仍旧是老一代产品占道称王。
这还是比较温柔的案例,说点恶心、恶劣的。
一款孕婴期使用的特效药品,在当前市场标准以外对使用者身体有损害。
市场的方方面面都不知道,人人当作人参果在贩卖、赚取利润,但是制药公司知道。
第二款应对损害的产品就会在五六年后进入该区域市场,此刻第一款产品的损害已经造成了新型都市病级别的影响力,连医疗体系都接受了这个病的正统地位。
什么叫正统地位?
就是所有人都认为,现代的孩子就应该在这个年纪犯这个病,现代的年轻人就应该在这个年纪犯这个病。
可能有人会琢磨了,医生都分不清吗?
医生只能在规矩内办事,什么病,规矩定好了只能用什么药就只能开什么药,医生能做的就是自己判断有副作用的,就尽量用最低剂量。
有了第二款自然就会有第三款,以此类推。
如果在目标区域市场中,出现了其他特效药,能够打断这一链条,这款特效药的诞生和权利都会是齐琦关注的重点。
如果这款特效药的持有方、权利方比较难搞,那齐琦就会在一段时间后被认定搞不定。
那这款药就会在其代理区域出现一些事故,之后还会有一系列不相关联的人采取一些正义的举措,让这款特效药成为历史。
在Z国,就曾经有过许多种草药,能够通过特别的服用形式,大大延缓某些肿瘤病患的恶化进度。
即便如此,还不是对症治愈明程的草药,就一定会被针对。
齐琦就亲手执行过两起打假举报,两个持有草药药方的人也都因为卖假药锒铛入狱。
何谓假药?
规矩里没有名列表单的,就是假药。
这两件事齐琦都是被迫将事件推进到最后一步,只因为他舍不得眼前的福利待遇。
起初,作为远跨重洋的双方,齐琦还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甚至会将两个人看作纸上的两个故事。
但是,记忆这种东西,时间越久发酵越浓厚。
一个做坏事的决定,可以破坏这个人十几年乃至几十年建立起来的是非观。
一段坏的记忆,沉淀足够久了,足以破坏一个人的世界观,让他觉得恶就是应该和善一样50%对50%,然后安心、随意的在两边走来走去。
这种人的每一次越界都会和出国旅游一样自然,只要他没有产生新的信仰,他就可以安心如此,一直到死。
……
齐琦并不是一个另类,他也很自然的成为了理所当然的那种人,问题出在他的儿子身上。
一个少年人,从小对自己溯本追源,还自建了一个留在Z国长大的人生愿景,大学一毕业就找了个机会跑回Z国,属于超出现实范畴的梦想型血统主义者。
齐琦每天想念孩子了只能依靠网络,渐渐的,齐天佑就不太喜欢跟父亲多聊了,他在Z国的信息环境中了解到了父亲所做的冰山一角。
仅仅是冰山一角就已经让他心理上将父亲判了刑。
如此多的父母在儿童医院排队,将他们的孩子交到实际上连医生都不完全了解的进口药效上。
等待他们的是不是更多的排队?
相比较从小优渥待遇泡大的齐天佑,这已经不是他能够接受的事实了,他已经觉得自己身负血债了。
一次父子谈话后,齐琦搭上返程的航班,那时候,他头一次开始考虑如何能跟自己的事业划清关系。
50%的恶,他们不介意都给了世界,但是剩下的50%的善,他们决定留在自己的世界里。
齐天佑就是在这50%的善中间成长起来的,他正义、果敢,对未来充满憧憬,敢于追求所有不匹配他出身、地位的美好事物。
齐琦很理解这一点,他又不傻,能够在那个年代的Z国凭本事考出去、留下来的,哪个会是蠢货和软蛋?
终于,在齐琦接到了诱骗何尚卿到来,然后配合有关部门扣押他的指令后,那个几乎被遗忘的他终于被诱发了。
他决定借着何尚卿的事情实现全家安全转移。
所以,他翻出了第二茶水间的名片,一个电话号码都没有,就只有一个地址:华领馆A栋东门第二茶水间B1。
还有一个时间,19:00~01:30。
……
帮助齐琦全家离开,刘一栋自己对这件事充满信心,但是不感兴趣。
他感兴趣的是这个名为何尚卿的国内企业家,竟然会直接被下令诱捕、扣押。
不过,放着眼前刚刚被自己揍过的求助人不管,跑去关怀更有趣的国内同胞,有点于心不忍。
此刻的刘一栋,一点都不会觉得自己对齐琦下手狠了。
就齐琦自己随口跟刘一栋聊的几件事,在他看来,枪毙个几十次都是轻的。
不过作为污点证人,齐琦回国的价值还是很大的,刘一栋已经开始盘算怎么安排人对接这个污点了。
还是得让宋老头去联系,国内的交情,刘一栋是真不多。
多数都是被他整过被迫批发回去的,想起来这些人曾经的情况,刘一栋就觉得眼前的齐琦还能看。
……
对齐琦的安排,很快就下来了。
首先会在国内将齐姓家族祭祖大聚会的新闻推出到地方媒体的头条,然后补一些齐家村古朴风貌的农家乐景点介绍。
然后就让齐琦去申请以全家返乡祭祖做掩护,面谈何尚卿。
这些事情自然会有其他手段在齐琦的上级管理层间活动,帮助他的全家成行。
就齐琦这种和公司利益捆绑多年的同谋份子,这个安排绰绰有余,他的上级管理应该自戳双眼都不会相信他有去了Z国就不再回来的决心。
刘一栋自己跟宋老头软磨硬泡,说是要亲自去保护这位祖国企业家,其实是趁机脱离第二茶水间的值班岗位。
真的到了Z国境内,还需要他这几斤酸肉出力气?
不过宋老头竟然准了,而且还批给他两个星期的行程安排,名目也让刘一栋无话可说,带薪假,肯定是老刘又在背后活动了。
刘一栋的确是全勤,他以工作为乐,所以这个全勤对他来说没什么问题。
另一方面是他的个人问题,他们家老刘早就跟宋老头这边啰嗦过了,有机会了安排刘一栋回国相亲一下,他们家还是希望他能找个Z国姑娘。
就这样,四十好几还单身、兴奋无比的工作狂刘一栋,背负着相亲的命运登上了前往Z国的航班。
……
……
何尚卿入狱这个事,是真事。
他当下做过的事情,在法律层面是100%违法的。
在当事人不知情、未确认的情况下,向当事人提供标准外、框架外、意料外的医疗器械。
按照现有的法律规定,怎么罚都能罚,怎么关都能关,除了死刑,多少年给他都不过分。
可是事实上他的情况只是被法律的现有文字圈进了某些条款,这就是齐琦及整个跨国医药公司赖以生存的角落之一。
他所实现的技术突破,如果放在许多年后应该可以列入奇迹传说之类的故事被人传颂。
简单来说,他提供的义肢,可以通过学习使用者,实现使用者行为预判。
表面上看起来是8个基础生活指令,完成学习后,告诉使用者会衍生出来几百种只属于他的习惯动作模拟。
关键的问题就在这里,学习的是什么?
何尚卿的技术号称的是对神经信号的学习,直接记录并实现人脑指挥义肢行动,但是做到这一点的主机尺寸也太小了。
产品介绍上还号称了云服务补全本地服务器性能不足的短板。
实际上这个技术学习的是这个人的生活习惯,自行指挥义肢行动配合人体。
你的义肢到底是在跟你学如何模仿你,还是仅仅在学习理解你的指令?
这个在普通用户的使用过程中是看不出其中的区别的。
刘一栋通过齐琦的阐述,更容易理解何尚卿玩的小花招。
而齐琦更是对何尚卿的技术进行了更高的评价,他的公司评估何尚卿这款产品还集成了更多的技术,有些技术的微型化进度实在是闻所未闻,至少超出现在已知的研发成果一代。
最可气的还是,原型机已经被拆解了好几组了,竟然还有部分组件在逆向工程中做不到完全还原。
听到这里的时候,刘一栋还打趣过齐琦。
刘一栋:“你的意思是你们公司爱才,所以要把何尚卿拉到身边培养?”
齐琦点了点头:“对。”
刘一栋扶了扶额头,自己说反话,怎么这个齐琦还当好话听了?
刘一栋:“那别的国家领导班子不错,你们怎么不全抓来帮着组个阁啥的?”
齐琦这才听出来自己这是被讽刺了,脸有点红,不知道是气愤的还是羞愧,或者两者皆有。
总之,齐琦的举报立功行为,是有很大机会让他的返乡意向顺利成行的。
一到国内,齐琦的同行家属,也就是他太太就会直接发回公司一份病危通知,号称感染上热毒,并且被医生判断有可能是国际恐怖组织的投毒行为。
之后就会一直拖一直拖,直到齐琦提出解约,这个过程可能会持续6到18个月。
由跨国律师行代理的解约手续一旦完成,齐琦就会正式开始他污点证人的人生。
计划就是这么计划的,阻力和手段也预设了很多,后续也都需要熬时间完成。
何尚卿的事情却会在齐琦伪装病倒起被快速推进。
刘一栋的假期也就延长了1、2、3、4、5、6个周,留在Z国内配合行动。
……
秦勇德被杰克一竿子支到D国去的时候,刘一栋刚刚认识杰克和阿福。
当然,是会场里面的那个独立的杰克和阿福。
杰克发现了爆米花的资料调取行为,紧接着就查出王子鹏和何尚卿的交易关系。
交易本身的确难查,但是架不住情报贩子加备注啊。
对王子鹏和何尚卿来说,这些只能用交情来称重的事情,在别人眼中就没那么重要、没那么犯忌讳了,这些关系就被凭空的记录在案了。
更何况这个别人的记录方式还是加密的,只不过来找资料的人不怕加密而已。
一旦判断出来何尚卿、王子鹏、秦勇德这条线,杰克直接出手,把爆米花和秦勇德送走。
刘一栋呢?
自然是借机深入行动,直接去见何尚卿。
就在秦勇德和何尚卿在福后生科技外碰面后,刘一栋就和何尚卿搭上了线。
用齐琦提供的信息,何尚卿很快就确认了刘一栋的大致身份,后续批捕、自首等一系列操作,都是按照刘一栋联络人提供的老流程走的。
何尚卿很庆幸,自己的发明拥有戴罪立功和减刑的份量,这也让布置这一切的人操作起来游刃有余。
先进去,然后好好表现,多做贡献,隐瞒的、伪装的发明都交出来,万事好商量。
……
刘一栋认识何尚卿的时间不长,但是推心置腹的时间足够长。
人在落魄时新结识的朋友,心坎的戒备反而不会太高。
我都这么惨了,还能坐下来聊一聊的,还能图我什么?
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虽说在民间,更多的情况是坏人盯着倒霉的人不断的压榨,越倒霉的人越舍得下本钱翻身。
何尚卿的情况却不一样,通过刘一栋接触到的人,提供给他的第一步安排已经是直接入狱了。
名下资产充公,重新分配,还有比这更惨的吗?
还明确告诉他,原版翻身你就别惦记了,个人身份直接给你清零,以后改吃大锅饭。
何尚卿还有什么不同意的理由吗?
所以,刘一栋就了解了秦勇德从小开始为何尚卿送件的事,所以他才会揽下去接秦勇德的差事。
他对这个小伙子,熟悉,故事听过了,就是熟人了。
刘一栋跟联络人打了一个电话,一次性申请成功。
谁也没跟他抢,宋老头应该打过招呼,把刘一栋这个人描述的十分难缠也说不定。
这才有了学校里强势搭讪的那一出,刘一栋的确是个有点怪味道的狠角色。
……
……
华蝶杯真正演习的,是一种观念植入的流程。
如何让民众避开新技术飞跃后造成的恐慌,直接进入福利期?
这一轮华蝶杯就是在做演习。
整个竞赛过程,完整人格模拟流程本身是一个刚需,不同社会成分的人员对新技术成果的反应,同样也是采集的刚需。
“数字版的你,你一定要拥有。”
这句话,如何委婉的、毫无阻力的达到说服效果?
这件事思考最久的就是福后生科技了,他们也的确想出了办法。
……
“刚开始,我们只能管理一根电报线。
我们无所事事,只有不断地记录电报线传来的信号。
渐渐的,我们的记录塞满了我们住的地方。
我们也没有白白记录,被我们分析出来的解码本也装满了口袋。
有的解码本记录了能带来愉悦感的电报;
有的解码本记录了能带来不愉快的电报;
有的解码本记录了能带来危险感的电报;
有的解码本记录了比危险感更恶劣的电报。
这些解码本当中,有一些很特殊的存在。
我们会给其中一本命名为光和颜色;
其中每一种光和每一种颜色我们都会用书签标记出来,因为它们重复出现的频率太高了。
有些解码本记录了震动,其中一大部分记录震动的解码本,被命名为声音。
而声音解码本当中,还有一部分被我们标记了不同愉悦感的级别。
它们除了被标记为声音,还被新增了一个标签,写着音律。
慢慢的,我们积累的解码本已经多到让我们无法去一一记住每一个信号。
我们就分出来一小部分去负责对解码本贴标签,大部分仍专心的从事记录电报、汇总新解码本的工作。
大部分的记录者都会配合贴标签的工作。
为解码本贴标签的工作很有趣,除了要把标签贴进去,还要把标签的内容、位置记录下来另外储存。
终于,标签的记录多到一定数量的时候,我们开始为标签独立开辟了储存空间。
开辟储存空间的时候,以及拓宽这个空间的时候,不愉快的电报数量就会增加。
标签是为了让我们容易从无限的电报记录和解码本中找到我们想要的内容。
在这个储存空间中,我们并不会让标签单纯的堆放着。
我们将标签进行了不定量的备份,并按照不同的顺序将标签排列。
常用到的标签序列,我们就把它放在身边,不常用的也摆在角落,经常检查它们的顺序、内容是否被破坏。
相同标签备份往往会被排进不同的队列,有很多标签都排进一些不常用但是很靠前的队列。
一旦危险感电报到来,这些队列就会被启用。
有一些标签很难和别的标签摆放在一起,也不经常被动用。
我们就选择性的整理,将一些太久没有动过的标签递给记录者,让他们去销毁标签。
标签销毁的时候,是伴随标签原件一起销毁的,电报原件中不再会有这张标签。
这个摆放标签的储存空间,我们命名为智慧。”
画面从象征性的一个简笔画房间离开,来到了一个大脑形状车厢中。
解说者也从屏幕一旁走出,是福后生科技的首席执行官戴文。
声音继续了下去:“智慧是一个十分务实的生理产物,我们一旦需要做判断,智慧空间中的公投就开始了。
所有相关的标签所在的队列都持有1票,我们会按照票数统计结果记录为安全感,并递送……”
这是福后生官网的宣传片,每个访问的人都可以重复观看,还支持一键下载。
他们的新品发布会,会有一部包含感官隔绝效果的睡眠机。
这部机器就是和何尚卿撞脸的那款产品了。
何尚卿号称自己的产品可以读取神经系统的信号,转化为义肢的行动指令。
福后生科技号称自己的产品可以仿造神经系统的信号,让人脑在睡眠中接收信息。
这款睡眠机将会以未来学习机雏形的身份进入市场,并大规模的普及,意思就是用了给你免费,个别地区很可能是用了反而掏钱给你。
从已知的市场情况来看,哪怕是只能提高孩子1%学习成果的产品,只要这1%是由官方确确实实进行过认证的,就会有大量的家长逼着孩子使用。
这对所有孩子家长来说具体是一个什么概念?
有一个乳胶头盔,看起来跟廉价科幻电影里面的纸皮道具一样,颜色只有一种,黄色。
不论东西方,黄色都是具备正向目的、非凡价值意义的颜色。
每天白天,只需要将这个头盔放在专用的人头形状的充电桩上,头盔就会充电同时更新内容。
每天的学习内容可以由任课老师指定,也可以和全网同步,选择跟随学年进度。
就是听起来不怎么重要的1%,就能促使父母们每天给孩子们戴上。
……
说起来能够通过梦传输信息的设备,那就不得不说一下梦了。
很多人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能够匹配这个特征的,确切来说不是人,而是某个梦。
强烈的危险感,就会激发梦中的安全感补偿。
有的人会说,我做梦总是往下掉,各种摔落,这也叫安全感补偿?
总是向下掉,总不掉到地上,就是安全感;
总是掉到地上,总是摔不死,也是安全感;
总是能作为上帝视角看到自己能摔死,自己能够超脱自己的死亡继续看着世界,也是安全感补偿;
总是梦到自己死亡后陷入漆黑、无声的世界,仍旧保留了五感,也是安全感补偿。
许多人都会对干涉梦的机器进行过畅想,是不是就可以随意的压缩信息充入人脑了?
本质上,人做梦的时候已经是调用记忆编织新记忆的过程了,这个效率已经是人脑能达到的极限,如果为了效率加速写入记忆,所造成的脑损伤现阶段无解。
不如说这个设备是借着人脑造梦的活跃性,写入新记忆,一方面降低人的疼痛感,一方面直接将新记忆列入人脑的检索范围。
如果只写入记忆,不进行任何的激发保护,人就会突然面临自身记忆时间线上的事件冲突。
同一个时间段自己在两个地方经历了两件事,大脑会怎么判断?
又有人要说了:“那我睡觉不做梦,能不能直接搞一个做梦的记忆直接塞给我?”
如果没有做梦时大脑的活跃状态,这个写入记忆的过程肯定会痛。
人的大脑只有一排档案柜,可以无限增加新柜,但是不能随意调整档案柜的顺序,更不能空降几本档案在里面。
除了五感、三观定位作为检索条目外,我们的记忆还会有比较和安全感评估,每一段记忆的写入都需要分别在这些检索条目内添加关联,否则就等于是在人的大脑中埋炸弹。
以干涉梦境的方式写入设计好的记忆,是安全性最高的方法,至少眼下的技术能力是这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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