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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恩好奇心并不重,所以对于这些派生亡灵到底怎么回事也不是非常在意。
“说起来,大蛋和二蛋…你怎么看?”穆恩倒是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吾主,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大蛋和二蛋,应该是比较特殊的亡灵。”
“废话。就像没孵出来的鸡一样。能不特殊么。”
“对。它们终究是孵不出来的。因为它们的父母,分别是雉和黄鼠狼。”
“额…怎么看出来的?”
“吾主,我可是真正的亡灵。您…”
行吧,穆恩懂了。所谓术业有专攻?那还是不了解比较好,虽然有时候会被妻子们叫“死鬼”。
“算了,什么爽不爽的,死不死的,与我有什么关系。走吧走吧,还有事要做。”穆恩再度下楼,反正他现在隐蔽了气息之后就跟透明人差不多,通过气息感知生物的亡灵是没法看到他的。
暗辉和小白对视一眼,也赶紧跟了上去。
穆恩可能还没明白,但是小白和暗辉却是心里清楚的。
既然对方是派生亡灵,还是无所属的那种,这不就是情报来源么?!当然了,除此之外也确实如穆恩所说,没什么屁用就是了。
照目前的进度来看,想下一百层可能有点困难。第六和第七层突然加强的杂兵大幅度地延缓了三人的前进。
下到第七层之后穆恩决定改变策略,不再清光所有敌人,反正也不会掉什么好东西,那不如直奔到下层的入口。
幸亏艾玛不在这里,否则这贪财的小妮子一定又哭又闹地要清光,还得把见到的箱子罐子打开才罢休。
第七层的气氛相对来说就没那么暴虐和智障了,相反,暗辉从空气中弥漫的亡灵气息中感受到了极强的目的性,该怎么说好呢,是一种淫靡的感觉。
刚把这种感觉通过小白转达给穆恩,三人面前异变突生。
两个同样带着粉色的巨大亡魂凭空出现,暗辉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符文剑,似乎小了点。
只见暗辉将两把单手剑竖直在面前,双手同时用力下带着寒冰之力的双剑竟然被摁在了一起,随后化为一把双手巨剑,失去了湛蓝的寒光后,只有灰暗和腐败。
“他是觉得,对方不配。”小白解释道,虽然穆恩没问,但是小白作为一个出色的情报人员,还是要将穆恩可能的疑惑打消。
“不配?”
“对,不配。”小白两只小手一摊,“头子你仔细听。”
穆恩带着些许疑问凝神去“听”,果然有若有似无的交谈在空间中往复循环。
“你干啥呢?”
“干的正爽呢,别烦我。”
“你赶紧点,该换我了。”
“等我爽完了的。”
“你娘的色猪,钱是咱俩一起弄得,轮也该轮到我了。”
“行行行,等我爽完了的。”
翻来覆去,都只是这几句,估计这就是这两个大号亡灵生前最惦念的事了?
穆恩去看小白,等着她接下来的解释。
“头子你看。”小白指了下暗辉,同时也指了那两个化为猪头人形态的亡灵。
让穆恩感觉新奇的是,他似乎看到了刻印在虚体上的文字,想必是那两个猪头生前的名字了?一个叫脑上,一个叫虫精。
听说猪头人的繁育力一直很强,这名字倒是复合他们的种族特性。
“哈士辉觉得他们不是战士,所以换了武器。”
穆恩点点头,种族或者个人的习惯和传统,还是要尊重一下的,尤其这人是他亲信下属的爱人。
“末日,决战。”
暗辉的狼嚎丝毫没有顺滑和空灵的感觉,反而充满了厚重和暴虐。灰暗的双手剑招招致命,同时暗辉的每一次劈砍,都会带起地面喷薄而起的绿色火焰。
当暗辉第十次挥出巨剑,一颗蓝绿相间的陨石呼啸着由半空砸下,竟然是前几次地面的绿色火焰在空中凝结而成!
陨石将脑上的半个身子砸碎不说,其上的绿火更像是腐蚀万物的毒药,一点点,一滴滴侵蚀着脑上躯体的其他部分。
虫精感受到了危险!狼人在怒焰地位本身就高于猪头人,更何况同为亡灵,死亡骑士也比他这种派生亡灵强大的多。
虫精,转身逃跑了!
这让小白和穆恩确定了对方派生亡灵的同时也明白了一个事情,即便还有其他的派生亡灵,其强度也就和眼前的两个猪头差不多了。
因为如果存在比猪头强的派生亡灵,会自然而然的形成主从关系,没有得到主人亡灵的允许虫精是没法逃跑的,毕竟这两个猪头得到的命令就是挡住自己。
显然看到脑上的下场从而逃跑这种瞬间的举动,是出于本能。既然服从于本能,就证明没有比他们再强的亡灵,至少这七层附近是没有的。
暗辉双手握剑,并没有去追淘宝的虫精,这叫自信。
被陨石的绿火侵蚀的面目非的脑上化为点点绿火,飘散于空中。暗辉匀出一只手,半空中划了一个半圆,只见点点绿火以某个看不到的中心为圆点凝聚。
片刻后一个形态如女妖似的亡魂出现,洞开的大嘴发出末日般的哭嚎,逃跑的虫精被声波束缚,竟无法再动半分。
暗辉回头看了下小白,小白拳掌相击,蹦跳着跑了过去。
不太懂亡灵之间的规则,穆恩只知道虫精被束缚住之后,像狗一样乖。
“头子!我知道了!”小白又蹦跳着跑了回来,“我知道这些派生亡灵的原因了。啊!头子,小心。”
穆恩顺着小白的目光转头看去,身后竟然出现了一个女鬼,女亡灵,这女鬼看起来有些年轻,竟然还穿着衣服。
无论衣着如何华丽,也改变不了穆恩下意识产生的厌恶。女鬼扭着腰肢,微笑着向穆恩走去…
小白没看清穆恩做了什么,或许打得那个指响有魔力?那女鬼前一刻还风情万种,如今却在痛苦的哀嚎。
多看一眼都嫌烦,穆恩转身离开。
不过从小白的视角看过去,在地上打着滚的女鬼被大蛋和二蛋攀上了头部,原本只是痛苦的女鬼这一刻竟然化为了惊恐!?
三秒,仅仅三秒钟,大蛋和二蛋将女鬼啃噬一空,随后两个蛋壳中伸出的腿“收回”壳中,消失不见。
这场景…就像随手捏死了一个垃圾,然后这垃圾又被白蚁啃噬干净,然后白蚁满足而死的感觉。
“说说吧,啥情况。”穆恩迎上跑过来的小白,面色依旧。
“嗨呀,其实就是个八卦。”
小白的话让穆恩心中一动,他知道八卦的意思,大概就是花边新闻那种东西吧,但是穆恩此时在意的是另一个词,安尔格用过的,风水涣!
小白不说八卦这个词穆恩还没什么感觉,如今想来,好像在母亲的笔记上经常看到八卦这个词?还有各种上古时代的趣闻…
为什么提到八卦会想到风水涣?
按下心中的想法,穆恩让小白借接着说下去。
原来这些派生亡灵的事,确实很简单,也很狗血。
很多年以前,或者说很多很多年以前,怒焰发生的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怒焰的生存环境所限,加上中高层和低层人民巨大的贫富差距,让当时的兽人们不少都怀有一夜暴富的梦想。
有这么一对雉族夫妻,因为条件所限所以只有一个女儿,他们废了不少力气,终于将女儿培养成了当时的花魁,起名为珍爽。
所谓环境影响人的成长,珍爽在其父母和周边环境的影响下自然成长起来也有那些影子,当然了,藏在其外表之下,不为人知。
既然是人,那必然也是会有自己的需求和想法的。其父母虽然将其视为摇钱树也懂得束缚不能太重的道理。
于是珍爽在父母的默许下,同一个有钱的黄鼠狼族男人结婚了。
毕竟是花魁,结婚生子这事如果太张扬,还怎么起到摇钱树的作用呢。
为了保持事情的机密,再加上雉族天生的优势,这事进行的很低调,二人的孩子也以蛋的形式出生了,还是两个,所以并没影响到女方的身材和容貌。
至于说性格,在当时的兽人们看来,有个性的珍爽还是很独特的,所以即便有变化,人们也不会太在意。
后来的事情就狗血了。小雉人和黄鼠狼感情破裂,最后分道扬镳,但是正在孵化的两个小生命怎么办?
要知道,在当时的兽人看来,孩子既是希望也是负担。小雉人本身是不想继续让孩子出生的,她的父母也不同意,毕竟嘛,摇钱树的形象要保持好,完单身和生过孩子还带着孩子,能摇下来的钱可不一样。
奈何两个孩子一直是他们的父亲照顾,雉人一家也没什么办法。
再后来,因为感情既然没了,那剩下的无非就是财产的纠葛了,雉人一家和黄鼠狼越闹越大,而且雉人一家也时刻惦记着孩子的事。
终于有一天,雉人一家把对方约出来谈判。
内容自然是很实质性的东西,雉人父母态度坚决,就是这两孩子坚决不能要,小雉人再怎么有个性,也是在同样的环境下长起来的,自然对父母看重的钱也很看重。
虽然小雉人曾经也说过,生命神圣之类的话。但是一直以来,包括在谈判桌上的态度都很明确,那就是孩子不能要,打不掉她们也不会养,干脆送人。
涉及到利益这种东西,大家的嘴脸往往就比较真实了。平常说的漂亮话,场面话本身也没什么参考意义。可以理解为突然肚子痛,跑到厕所做好排泄准备,结果本以为是屎,其实是个屁。
最终,谈判没什么实质性进展,双方不欢而散。
最后,雉人到底是棋高一着,趁着对方来与自己谈判的功夫,雇凶砸碎了两个蛋。
穆恩默默地看着小白,这事实在是挺狗血,也挺恶心的。不过与他也没什么关系,看不惯也就只能看不惯而已,还能如何呢。
“话说,为什么这猪头人会知道?”这才是穆恩不解的地方,小白的八卦中也没什么猪头人出场过。
“头子,这两个猪头,以前是怒焰的狱卒。”
“嗯?狱卒?”
“对,当时的怒焰非常看重小孩子的出生和成长,雉人一家的做法触犯了当地法律,然后一家子被抓起来了。”
“所以?”
“头子?这你还不懂?这俩猪头利用职务之便,去爽了几次珍爽呗。然后…因为他们的行为也触犯了当地法律,就跑了。”
穆恩有些恍然,“然后跑到黑耀,因为某些原因被抓进了繁花监狱?”
“头子英明!”
“然后因为武器或者什么地方有残留的血和怨念,才会在这种情况下成为派生,或者说中立亡灵?”
“头子威武!”
“大蛋和二蛋…”
“嗯,头子猜的不错。哈士辉不也说了么,那俩小玩意有他们狼族和雉的气息,多半就是…”
“轻视生命者,果然不得好死。”
说到这里,穆恩突然眉头一皱,事情好像并不简单。雉族一家被抓,狱卒也在这,为何偏偏少了两个关键人物?
正想到这里,被束缚的虫精突然整个魂体爆开。两个明显有着其种族特色的亡灵狰狞现身。
与平常的感觉不同,明显是男方的那一个看起来艳丽异常,而女方却平平无奇。
“猪头果然靠不住,你们,都得死!”带着阴间的嚎叫,两个雉族亡魂飞扑穆恩。
既然打不过暗辉,干掉这个明显看起来没什么战斗力的精灵岂不是万事大吉,吞噬其血肉将会对它们大有裨益,到时候再战狼族死亡骑士胜算更大。
所有的气势,狰狞,都化为了惊愣。毫无存在感的小白皮靴铮亮,将这一对亡命鸳鸯踩在脚下。
“头子,有什么交代?”
穆恩摇摇头,有些厌恶。
小白也不再多说,手起刀落,雉族一家团聚了。
行为来源于性格和观念,性格和观念来源于环境和教育。很明显,这一对雉族夫妻的恶心程度,比那个“张扬个性”,无责任之心的小雉要恶心的多。
小雉人死在什么手上穆恩没兴趣,但是她的亡魂确实死在那两个蛋的手上,呵,讽刺。
这就是所谓的轻视生命者,必不得好死?
收拾了一下心情,三人向第八层进发。
步入电梯之前,穆恩似乎想起了什么,在地上捡了块石头后用暗精灵文写道:你看不惯归看不惯,请勿传播二手屎。不晓得你恶心不,我感觉这几层很恶心。
写完之后,穆恩无视小白的疑惑走进魔力梯。
隐兰,天坑,野猪之窝
一只黑色,强壮,獠牙锋锐的大野猪正在做某项游戏?
只见他动作迅捷,目标明确地扑向某个球型物体,那球看起来做工精细,华丽无比,可是球上面的文字却让人不明所以。
“街。”球上的文字如是写着。
“大王大王!”一只小野猪一瘸一拐地跑了进来。
大野猪赶紧将写着“街”的球藏起来,不再做扑的动作,清理了下嗓子后说道:“怎么了?”
“有张纸条,莫名其妙的飞过来,还打断了我的腿!”
“纸条?”大野猪略显疑惑,示意小野猪把纸条呈上来。无视了小野猪一瘸一拐的样子,大野猪只是看了一眼纸条上的字便淡淡地挥蹄子让小野猪离开了。
“恶心?”大野猪把“街”球丢在一旁,从背后拿出一本古旧的书籍,眼中满是柔情和宠溺。“怎么会恶心呢。”
轻柔地翻了几页,大野猪脸上笑容越发明显,只是…
“呕!”大野猪突然鼻涕与眼泪齐飞,反胃共恶心一色。
“草。果然。”大野猪骂骂咧咧地合上书,喃喃自语,“果然看不惯也不应该传播二手屎。对不起,我错了。”
说到底,大家都不过是一个个体,仅此而已。彼此在心里互道一句傻逼,各自安好就是。
道德的制高点?无所谓了,那种东西怎么都好,大野猪耸肩,只是看不惯想来生命神圣伪装下的漠视,冷漠而已。
“对不起,俺妈就不该生我。”大野猪默念了三遍之后,又拿出写着“街”字的球,扑着玩去了。
而穆恩下到繁花监狱八层之后,原本的第七层出现了几个身影。
几人属于一看就是那种见不得人的类型,所有人的身体都被黑色外袍裹在其中,根本看不出身型胖瘦,就连脸都藏在了只露出眼睛的面具之后。
几人没有任何言语交流,周围的几个同时看向中间站着的那个,默不作声。
只间中间似乎是头领的那人微微点头,周围的家伙们四散消失。
头领慢慢踱步,站在了隐约可见的狱卒亡魂碎块附近,经过处理的面具上,看不出两只眼睛的任何变化,最终也只闻头领的一声叹息。
怒焰裂谷,奥尔格,王座大厅
伊斯特劳斯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正在享受短暂的宁静。凯撒作为奎萨斯血蹄特战队的总指挥有其独立的指挥部,要等下班之后才会到王城来。
伊斯特劳斯入主奥尔格之后,几乎没怎么动过原先的建筑布局之类的,只是在原本的基础上修修补补,能够维持国王的面子就差不多了。
毕竟,大兴土木是要花钱的!而钱恰恰是伊斯特劳斯最头疼的问题。
这事还没法跟凯撒抱怨,甚至无人可以倾诉。治军,伊斯特劳斯还算拿手,然而也不可能光凭她一个人搞定所有。治国,那就更显得帮手寥寥。
自从怒焰被骨舞横扫,奥尔格又被穆恩拿下之后,整个国家的风向就跟以往不一样了。
一方面是有很多从奎萨斯“留学”回来的中高级干部任职于政府和军队等各个重要岗位。另一方面是普通民众也不瞎,早期迁入奎萨斯的兽人如今生存无忧,生活品质提高显著,怎能让他们不动心?
“留学”回来的官员们很明显,行事作风中带有浓浓的奎萨斯风格,而伊斯特劳斯虽然是国王,却也是奎萨斯的人,毕竟她第一个月能系力量兽人不是白来的。
所以伊斯特劳斯阻止不了任何事情,组织不了怒焰整个国家的政策方向正在按照奎萨斯写好的剧本走。
而民间的想法她就更阻止不了,如今奎萨斯的粮食产量大幅提高,出售给怒焰的价格低廉,质量又好,同时奎萨斯还在高价收购各种牲畜,大的,小的,拿来种地的,拿来吃肉的,来者不拒。
兽人们再傻也知道,自己生产粮食还不如养些牲畜,卖给奎萨斯换取粮食,在那之后还有富裕的钱。
伊斯特劳斯疲惫揉按了几下太阳穴,轻声叹气。
此时她心中想的不是未来怎么办,而是在想,她自己果然不适合做国王。作为武士和将军,她游刃有余,可是作为国王,尤其是这种情况下的国王,她有些力不从心。
豁达是性格,有纠结的点是应该的。
虽然她本人效忠于穆恩,可是多少还是抱着些希望,希望兽人能够不被任何势力干扰,保持自己的传统和骄傲,活下去。
所以才会有如此矛盾的情况出现,效忠于穆恩的她,拼命地想把怒焰这个国家从奎萨斯的牵制和干扰中拉出来,奈何力气不够大,做不到。
厚重的手掌拍在了伊斯特劳斯的肩上,凯撒有些心疼地看向自己媳妇。
两个人已经正式成婚了,很低调那种。凯撒知道伊斯特劳斯在苦恼什么,但是他没办法,他对于穆恩的忠诚,无可撼动。
而且,凯撒有时候觉得伊斯特劳斯想太多,这不利于他们两人的关系发展。
“又在犯愁?”凯撒问道。
“何以解忧?”伊斯特劳斯的鼻子很灵,哪会不知道凯撒回来了。
“杜康没有,唯有顺其自然。”还别说,凯撒成长了啊,说话都不再是俺俺俺那种土气了。
“怎么个顺其自然法?”伊斯特劳斯感觉自己很少跟凯撒讨论这方面的问题,但是现在又不得不讨论了。
原因很多,但是主要原因,两个人现在是夫妻,如果伊斯特劳斯依然保持着这种个人效忠于穆恩,却有想法把怒焰和奎萨斯的关系撇干净,撇清的话,二人最终会有矛盾,巨大的矛盾。
以往二人都不愿意轻易触碰这个话题,因为二人无法解决,同时都在找解决办法。
即便是夫妻,有分歧也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凯撒拉了个凳子过来,坐下,“学我们牛头人,顺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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