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毁世前传——猎物与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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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最黑暗的尽头曾经也是最明亮的光源，而现在的太阳曾经也是极寒，未来也会化为黑洞。所以讲什么对错，说什么善恶，都不过是阴与阳的交替轮回，最初不都是一片混沌么！

棋子有的时候也是棋手，而棋手何尝不是另外一盘棋的棋子呢，猎物与猎人的关系，最终都是万物与泥土，这其中的变化是恒久的，而不变的就是形势的异位，试问悠悠岁月中何曾有只做螳螂而不做蝉的？

回到家后，赵明亮将公文包放在鞋柜上，扭头看到自己的妻子于婷婷正在厨房忙碌，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虽然是议员的女儿，却从来没有任何颐指气使，更没有官僚家庭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平易近人而又贤惠体贴，这一点是赵明亮这些年来感到最引以为豪的事了，穷小子攀上了凤凰枝。

走到女儿的房间，女儿正在音乐老师的教导下联系大提琴，这是妻子特意为女儿选的特长之一，未来只要女儿正常的上学、留学，回到华国就可以直接进入国家大剧院，因为身为议员的外公早就将路子为外孙女铺好。这个阶层的行事大抵都是如此，相互之间结成利益共同体，相互渡让利益，以求达到利益的最大化利用，阶级已经相当的固化了，当然很少一部分底层人还是有机会通过一定的途径攀升一个阶层的，只不过这种机会少之又少。

没有打扰女儿，回头打算走出女儿房间的赵明亮忽然看到女儿的琴盒，偌大的琴盒，触发了赵明亮从警十多年的神经，那条乡道上背着琴盒的摩托车青年，人迹罕至的乡道，檀县的枪击案，局长谢长辉的奇怪问询，一幕幕在赵明亮的脑海不停的闪过，似乎很清晰却又笼罩着层层的迷雾。赵明亮一时之间理不出整条事件的主线，却又知道这些都是这个案子的关键。

内心挣扎了很久，第一次让赵明亮有了揭开幕布看一看的冲动，吃过晚饭，赵明亮给自己的亲信打电话，让他们把城西的进出口通道所有监控在下午五点之后的视频资料发给自己。然后打开电脑，在家等着数据的传输，没多久数据包过来了，赵明亮关上书房门，打开数据包利用AI智能筛选，很快就找到了城西一条国道上骑着摩托车的灰白衣服青年，可是由于青年带着连体帽，面庞被遮挡，看不清脸，但是背后的硕大琴盒却异常的显眼。通过视频一路追踪，这个骑着摩托车背着琴盒的青年开进了城西一家修车厂，之后一直到刚才数据传输前，都没有再出过修车厂。

赵明亮内心矛盾至极，一面是可能的嫌疑犯，一面又是局长捉摸不透的指令，让自己休假一天，却又问了自己至关重要的的几个问题，何去何从呢？就像到了岔路口，在没有到达终点前，并不知道那条路是好路，思考良久，赵永亮给重案组的一个亲信打电话，让他带两个人去这个修理厂蹲守，重点就是之前的凶徒，并着重说明凶徒有可能会骑着破摩托车背着一个琴盒出没，让手下特别留意，如果有新的动向千万不要打草惊蛇，而是及时汇报并跟踪。

第二天清晨，大街小巷已经贴满关于牧羽的通缉令，通缉令里用的是牧羽曾经照片，各种网络也都不时可以刷到相关的信息。

安华集团总部大楼，顶层的总裁办公室，孟婉亭生气的将一只非常名贵的花瓶摔得稀碎，因为就在刚才董事会那帮老头子削弱了自己的权力，还要派一个副总裁过来，并且要将有关矿业方面的业务都由新来的副总裁接管。安华集团基本上算是孟婉亭一手打造的公司短短几年就在矿产行业和后续的深加工产业链条迸发出强大的竞争力，当然前提是很多“贵人”扶持，给了很多的投资，这些“贵人”只做幕后的董事，所有的经营都全权交给了孟婉亭。

令孟婉亭生气的是，之前这些老家伙从自身上得到了快乐和满足，得到公司15%的股份是自己应得的，之后自己通过公司运作，让这些老家伙赚的盆满钵满，但现在稍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翻脸不认人，将马上成功的产业联盟方面的事由全部交给一个新来的家伙，简直就是吃干抹净还不吐骨头。没有了矿业方面的实权，后续的产业链里，任何一条都要受制于人，参加了那次出了人命的私董会，让孟婉亭更加明白矿产资源的重要性。这就像马上要娶一个年轻貌美的美娇娘，都拜过了天地，洞房却让别人给入了，这个气谁受得了。

这边赵明亮正在难得的和妻子女儿其乐融融吃早餐，往常是没有这样的福分的，忽然一阵电话铃将早餐打断，电话是自己亲信打来的。“有情况！”赵明亮知道出事了。

接起电话走到卫生间，“怎么样？”赵明亮沉住气问道。

“头儿，不好了，来了一伙黑衣服的人，冲进了修车厂，听见里面有枪声，我们怎么办，要不要呼叫增援？需不需要进去查探？”手机里传来手下急切的声音。

赵明亮心里一紧，枪战，这个凶徒果然升级了，怎么办呢，赵明亮内心有很多疑问，枪是哪里来的？这伙黑衣人是什么来头？直接派增援还是先汇报，汇报之后万一凶徒被击毙或者被带走怎么办，如果凶徒再跑了，而黑衣人又有伤亡，这样会不会引起社会恐慌，会不会影响到议员选举？可是不汇报，万一黑衣人是暗网的人，自己影响了行动，自己的从政的生涯就完蛋了，没准还会影响到岳父。

“头儿，你还在么，里面的枪声越来越激烈了，怎么办啊，头儿？……”手下那边焦急的催促。

“你们先按兵不动，等我电话！”赵明亮强忍住冲动，挂断后，直接给局长拨通了电话。

“局长，城西发生了枪战，交火的双方有一方可能是这次案件的凶徒，黑衣人的身份还不确定！我们怎么办？”赵明亮努力做出刚刚收到消息的状态，这点点演技还是必要的。

“哦，是市民报警的么？为什么不派飞虎队去现场呢？”局长谢长辉语气平缓没有什么惊奇，像是布置一项平时的工作一样，似乎会与那里发生枪战并不感到任何意外。

“好的，局长，我这就带队过去！”赵明亮不敢多问。

“你去做什么，你今天的任务就是在家休息，让孙乾民他们去就好了，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记住，一切听指挥！”谢长辉铿锵有力的声音从手机听筒传来。

赵明亮懵懵懂懂，简单说了句：“好的，局长！”那边谢长辉已经挂断了电话。

孙乾民没多久就给赵明亮打电话汇报：“头儿，抓住三个人，都受了伤，还有两个死的，其他的我们去的时候已经跑了！董新宇他们去追踪了！三个人的身份暂时没办法核实，他们要求联系安全部！”

“知道了！按程序办吧！”赵明亮头有些疼。

白雪峰在正业集团兰陵市分公司的办公室大发雷霆，“一帮蠢材，说什么退役特种兵，十几个人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现在去抓一个没有任何训练的豆芽菜，还被人干掉两个，你们是在T湾当的兵么，一群香蕉兵，蠢猪！放十几头猪去，也没这么容易让人家放倒吧！”

“白老，这小子实在是太坏了，早就埋伏在那里，我们一进去，两个兄弟就被躲在暗处的袭击了，等我们开始还击，这家伙早就从后面跑出了修车厂，我们跟出去，迎面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再要有所行动，警察已经赶到了，我们只好扔下他们先回来了。”一个手下开始时愤愤的说，越说越没底气。

“好了，你们之前办事都太顺了，现在也hi给你们一个警告，太轻敌了，太大意了，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去盯着点，暗网会传回来消息，提前布置，我不希望下次还时无功而返，我要在明天看到这个小子的头！”白雪峰很生气，本来以为十拿九稳，岂料却小看了这个凶徒，如果自己有这样一个杀手，那该多好。白雪峰咂摸着嘴，回头吩咐道：“如果有可能就抓活的，但不能让别人得到他！不能为我所用就要做掉，明白么？”

“明白，孙老！”

十月份的兰陵市下起了雨，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凉，行人匆匆。雨越下越大，路面已经微微有些积水，匆匆的车辆不时溅起水花，让路上的行人躲避不及，咒骂声追着车辆，希望他们马上车祸去领盒饭。

繁华的人民路上，都是高档的服饰专卖店，尤其是女装，是整个兰陵市喜欢时尚和品味的女士最喜欢光顾的，一家人流较多的女装店，导购正在为客户讲解着用料做工和流行元素，更是对客户的身材和眼光赞不绝口，店的中心位置有两排软沙发，这是为跟随妻子或女朋友一起来的男士专设的，方便苦不堪言的男士在此休息。这样的设计非常的人性，凡是有这种设计的店铺，销售额往往要高上不少，因为少了男士不耐烦的催促，女士能有更多的事件试穿更多衣服，甚至可以反复对比，不得不说现在的销售如果不懂一点点心理学，还真难。

一个拿着伞的男子带着个墨镜，戴着连衣帽，领子也立的老高，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为了装酷，走进服装店，四处的大量，一个导购马上过来亲切的问道：“先生，您需要什么，我帮您介绍一下好么？”

“要几套女士衣服，送给女朋友的！”牧羽面无表情的说，样子冷酷极了，这倒不时牧羽装，现在牧羽已经没有那种优质的属性了。

“是要在女朋生日的时候送么，您女朋友真是幸福啊，我都好羡慕呢！呵呵呵，这边请，这边的衣服都是偏少女风和公主风一些的，颜色、和风格都是最流行的，您看着料子多好，她的身高和体重方便告诉我么？”导购一套层层递进的话术，让每个人都会很快迷失自己的判断。

可是牧羽压根就不在意这些，但对于尺码却有些为难，“一米七五，55公斤！”

“是模特么？哇！这么高，好羡慕啊！”导购夸张的叫道，回头就熟练的拿下三套衣裙。

要是报个一米八还不把你吓坏，牧羽心里有一点小小的恶趣，同时也担心买回去衣服不能穿上，“都要黑色的！”牧羽提醒导购。

“我觉得搭配起来会不会好一些呢？先生……”导购还要再说什么，牧羽就打断了她，“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妥妥的霸道总裁用语。

结账台前，收银说，打完折一共6798。

牧羽从宽大的衣服口袋内摸出一厚沓钞票，数也不数的扔在收银台，在收银台的小姐姐目瞪口呆中，飘出一句：“打什么折，一万，不用找了！”说完拎起服装袋，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先生，先生，我们还没有……”收银小姐姐很是着急却被走来的店长制止，有经验的店长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一沓钱足够一万，只需要查查是不是假的钞就行了。随后的验证，证明这个吊炸天的家伙用的是真正的钞票，而这么有钱的客户竟然不用手机支付也是奇葩中的奇葩了！

雨越下越大，仿佛是秋天的最后发泄，知道到了冬天无法在下雨，想要趁现在好好下个够！

牧羽在一处城中村停下来，抬头看了看天空，夜幕就要降临了，这天气不知道是站在谁那边的，就像薛定谔的猫，你不打开盒子，里面的猫就是生死未卜的混沌状态，当你打开盒子的时候，就坍塌了，变成不是生就是死，这玄妙的关系就是混沌之道，化为阴阳，阴阳轮转生生不息，演化着宇宙万物。

“你们已经下了注，你们的盒子已经打开了，我的明天也会打开，好期待！”牧羽呐呐自语道。

正中村的泥泞沾满了牧羽的白色运动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