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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一怒,赤地千里,魂小天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而弄的满城风雨。
说话间林祚将六张银票推了过来,“方才的赌约不能做数,这六千两老朽不能收。”魂小天正要推辞,却又听他说道:“以老朽的实力,区区六千两能算得什么,而小友你在江湖上行走难免有用的着的地方。”
魂小天哪里肯收,自己虽不是赌徒,也只知道言出必行的道理。
两人推搡了几下,见其确实不肯收下,林祚只好将六张银票收入怀中。
说话间,本如姑娘已经归来,柳眉小额叠山,像是精心打扮后的模样,进入房中微微躬身行礼,与之前的狐媚姿态判若两人。
“师傅,城主已经到了,马上就会亲自过来招待两位贵客。”
林祚嗯了一声,算做回音,本如的余光又在魂小天身上瞟了几眼,注意到他身边的陌生女子,她竟然有些自卑起来,这女子虽红纱遮面,可眉眼轮廓间绝对是一等一的美人,她们二人举止亲腻,一看就是关系匪浅,想到自己出落红尘,心中刚刚升起的非分想法,瞬间变成了无尽的失落。
林祚知道她在想什么,在她成名之后,向天下许诺过誓约,谁能在骰子上连赢她三场,她便会以身相许。
这件事,本来是朱雀舫招纳赌客的手段,她原没有当真。可当魂小天以最后一颗骰子胜过自己的时候,她心里才产生了细微的变化。
这时,一个身材矮小,体型偏瘦的人走了进来,林祚与本如姑娘见后立刻拱手行礼。
“城主大人。”
魂小天一见来人,便咧嘴轻笑,原来是你。
这人,居然还是个老熟人,正是七小萝卜峰上被,魂小天废去修为的孙长筍。
“是你们要去畐炎山?”
孙长筍显然没有认出二人,一副趾高气扬模样。
魂小天有意想要捉弄他一番,示弱道:“正是,不知孙城主可否行个方便。”
孙长筍踢正一个椅子,大马金刀般坐了上去。
“就凭你们这点微末道行,去了那里又能如何?”
孙长筍见魂小天有些面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至从南明会武一别后,他来到这盘豆城就同入鱼得水,靠着高超的赌技,短短几年就混到了城主的位置上,还将这座偏僻小城打造成了远近闻名的朱雀豪都。
“哦,不知孙城主的意思是?”
“那畐炎山方圆百里皆是岩地,温度奇高,你若是诚心想去看看,本城主也不是不能带你去观摩观摩。”
听他的意思,好像是在想自己索要好处。
魂小天道:“孙城主所言极是,是本少爷疏忽了,只是我现在生无长物,若城主大人能带我们去畐炎山,带我回山后,定向师门禀报。”
“我门中有一位炼药大师,若需要什么灵丹妙药孙城主尽管开口,就算那修复灵海的圣药,也不是没有可能。”
“当真?”
孙长筍猛的站了起来,用力太大,屁股下的椅子,轱辘翻了个跟头。
魂小天最后一句话,算是切中了他的要害,他无时无刻不想修复灵海,重回修真界。
“当真。”
听到他的许诺,孙长筍也不管他是不是在偏自己,毕恭毕敬的道:“仙长,请随我来。”
孙长筍带着两人,向更高的楼层走去。
待三人不见了身影,林祚放松下来,对着身后的本如说道:“痴儿,不要念想,以免越陷越深,此人,不是你能高攀的。”
“是……是么?”
本如眼神中出现莫名低落,完全都没有发现,她的师傅瞳孔中已经布满了黑色。
来到顶楼,孙长筍打开厚重的朱漆大门,一道金光透了出来,这顶层的阁楼原来是一间供奉神像祠堂。
一尊纯金打造的神像被供奉在神案上,法像身披铠甲,后覆锦衣,金刚怒目,威风凌凌,手中还捏着一个铁饼模样的法器,这不正是当年南明湖上的‘铁饼大仙’吗!
魂小天愣在原地。
“这……这是啥?”
秦了知实在忍不住,捂着肚子不停的娇笑起来。
“不得对大仙无礼。”
孙长筍呵斥了一句,郑重其事的抽出三根佛香点燃,拜了三拜后转身说道:“要想让我带你们去畐炎山,你们必须要在‘铁饼大仙’面前起誓,不得为祸周遭百姓。”
“还有,一定要信守诺言,替我带回能医灵海的丹药。”
魂小天心想,这孙长筍还算是有些良知,当日自己废了他的修为,也不算是件坏事。
只是,自己要给自己上香,还真是闻所未闻,这算不算求佛不如求己?
“嗨!孙城主,我向来不信鬼神,上香的事就免了吧!”
“不行,若不肯上香,你们还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魂小天没有想到他会回答的这么坚决,秦了知打趣道:“小天,你就去拜拜,且看看他灵不灵。”
魂小天见实在不能再装下去了,一握五指,体内骨骼噼啪做声,不一会就恢复了原貌,强悍无匹的灵力也随之散发出来。
孙长筍吓的跌坐在地上,语无伦次的道:“你……你……你……”
秦了知也不再伪装,扯下了面上的红沙。
“两位祖宗,怎么是你们?”
魂小天将他扶了起来,“孙师兄莫要惊慌,我们此番没有恶意。”
孙长筍虽然身在东海小城,可这几年南海魂尊的名头,可大的吓人,以前两人还有过纠纷,自己日夜焚香祷告,就是怕他有一日前来寻仇,要了自己的性命。
见两人确实没有杀意,才稍稍放心下来。
……
福缘山恢复了往日的清静,前来避难的百姓已经散去,流水潺潺,鸟跃山林,佛门第一山又是一派大好气象。
韩空盘坐在清水溪畔,其身后就是一片涯壁高琢,石窟林立。可纵使参禅悟道了多年,那叮咚泉水也洗不净心中浮躁。
“作壁上观,大师好禅意!”
说话之人一身白袍,老态龙钟,神采奕奕。
天尘子来了,福缘山上下并没有想象中的慌乱,众僧人吃斋念佛,参禅打坐,一如常态。
“不敢,老神仙才是得道高人。”
韩空目不斜视,静静盯着清水中的锦鲤戏游。
天尘子在心中不屑,好一个秃驴,架子还不小。
“尸王之事,不知上人对老夫的处理结果,可还满意?”
韩空淡道:“老神仙替百姓除害,还百姓太平人间,自是功德一件,小僧不敢妄自评判。”
天尘子眼神中出现得意之色,很满意他的回答。
“百姓常说,每逢乱世都是道士下山济苦救难,而和尚只会关门辟祸,上人以为此话如何?”
韩空上人嘴唇开合了几下,没有出声。自古就有佛道不两立、僧道不见面的说法。
两门各修其道,各扬其法,追根究底都是救苦救难,他用此话来诋毁佛门,当真是有些过了。
见其不开口,天尘子又说道:“虽只是市井流言,可老夫却觉得很有道理。”
法空上人紧紧咬住牙根,手中的念珠也被其捏的咔吧做响,仍然没敢开口反驳。
天尘子冷哼一声,站了起来,阴務般说道:“作壁上观是好禅,韩空上师还是要多多领悟的好。”
而后,清风拂过,其就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在他走后,韩空面前溪水不停的冒出白泡,剧烈翻滚起来,水中鲤鱼如着了魔般的互相撕咬起来,闹腾过后,染红的溪水,被上游的灵泉冲流而过,只留下河底一片凌乱的鱼骨。
大庭广众在佛门脚下制造杀孽,天尘子的警告不言而喻。
韩空眯眼,他让自己作壁上观,显然,在准备对十二指剑山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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