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莹离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一百二十七章 迷雾竹林,离萧酒,流莹离,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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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幽幽,广阔悠悠的丛花崖边中,叶南翌静静立着,看着底下丹阳城池的一片楼房,似乎有了归属感。
在别人眼里,这三天他又像以往消失了一般,没有任何的消息,没有任何的去向,即便连幽冥楼的沈谙也不知道。
但是只有他明白,游荡两天之后,他最终还是来了丹阳,在七岁之前,他一直生活在这儿,这里可以说是他的故乡,却也不是。
他与丹阳城无缘,只与丹阳最高的山峰丹阳峰有缘,他下山的机会很少,如果不是一直藏在丹阳深山处的师父怕惹事,不许他下山,他兴许会更好的了解丹阳城这个地方。
他并不姓叶,这只是师父给他取的姓,因为叶书柔。
七岁的时候,他瞒着师父又偷偷跑出来,却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意外逮住,从此,他有了另一个奇怪的身份……
叶南翌闭了闭眼,这两天,他的心很不平静,每时每刻都在想着那个人,他也一直都在努力的克制自己,不能再去想那个人。
他怕他一想,真的会做出一些连他自己都难以相信的事情,事实上,他已经做了很多自己以前无论如何也不会做的事情。
怒到极点的时候,他真的会杀人。
他并不仁慈!
隐忍着,睁开眼眸的时候,脑海中还是出现了那个人的影子,他抽出烈火剑,斩断了身边好几丛花草,一瞬间花叶纷飞。
他想的最多的却是秦楚潇的那句“管这么多做什么,即便她已经嫁人了,你也可以把她抢过来。”
但若是,她不愿呢?又要怎么抢?是不是要把新郎杀了?
或者,把她也杀了算了。
既然得不到,是不是只有这一个办法,才能让他不那么难受。
奋力最后击去,身旁围圈的花尖再次被削去,他周围一米内的花儿,都只留下光秃秃的一截花茎,微微摇晃在他身下,怒意散去,他收了剑,转身离去。
才走出那片花丛,却见不远处,树林道中站立着一匹马,他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念出那马的名字“龙骧?”
紧了下眉目,似乎对自己没有半点迟疑的反应很是不满意,什么时候,他连她身边宝马的名字都记得这么清楚!
那次在剑山客栈,他看着它,摸了摸绒毛,对它莫名其妙的说“还能遇见你,真好。”
他每去偷偷次龙怿山庄,都会去给它喂食,一声声的叮嘱它不要乱叫,不然就会被人发现了,他是个喜欢和灵性动物打交道的人,她的马儿,很听话。
切断了过往的思绪,不再去想那些,他吹起清晰的口哨,半响,丛林响起阵阵蹄声,一匹白马在山林间奔走,片刻功夫,龙骧马已经悠悠的跑到了他面前,静静的立住,磨蹭着双蹄。
过了会儿,马儿又在他身上蹭了蹭,似是想要表达什么。
叶南翌摸了摸它的毛发,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你怎么会在这儿,你的主人呢?”
她,应该在璃月教。
龙骧敖哞了两声,将自己背上的坐对着他,扫了扫尾巴,大大的眸子眨了眨,叶南翌似乎明白它想带他去什么地方,转即翻身上去。
带了一段路,龙骧突然间停下来不走了,叶南翌看了看周围树林,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可龙骧怎么也不肯再走。
他只好下马,看到某一树下有生过火的迹象,似乎被人踢翻了,柴火到处都是,微一眯眸,见到树上的几根金针。
他一一拔了出来,仔细观察着,看来昨晚这儿有过打斗的痕迹,三月的金针,又怎会出现在这儿?
龙骧低着头,在落叶堆里嗅着,大大的眼眸有些哀怨。
它也不明白,只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为什么主人会不见了……
再也找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叶南翌只能收好金针,翻身上马,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丹阳峰的某一处,有一大片的迷雾林,迷雾外是一片石沟山崖,地形极其复杂,甚至寸草不生,只有光秃秃的褐色石头。
而迷雾内围,竹丛杂生,有一座清秀的竹屋。
此刻在竹屋内,一位身着银衣,戴着银色面纱的女子伸出手,为躺在床上的病人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面纱。
她为这人带上面纱,第一,是因为这人的面容有些血色痕迹,想来这人也不希望别人看到自己的这个鬼样子,第二,她有自己的私心,她不能让外面那个人看到这人的容貌。
外面的人闯进屋,看了看床上躺着的病人,走进一步“她还没醒吗?”
“她醒还是没醒,和你没有半点关系。”银衣女子起身,挡了男子的视线,皱了眉眼,语气微冷“还有,我告诉过你,不要随便进这里。”
“我不是故意……”
“出去,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男子终是低了头,转身出房间,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是对她说了最后一句话“你要的药草,我已经采回来了,放在了药屋中。”
银衣女子侧身,看向男子,微微凝了眸“知道了。”
将床上的人放进漫水的木桶中,清冷的水莫及人的肩部,银衣女子又在桶中放入多种药物,原本便是冷水,放了药物,桶内冒着层层寒气,外部结了一层冰,而桶内的病人身上也冒寒,肌肤上似凝了层冰霜。
银衣女子看了眼桶中的病人,随即出了屋子,关上了竹门,却见到男子一直在屋外等着,见她出来,男子连忙上前问道“她怎么样了?”
“你很关心她吗?”银衣女子微微挑了男子眼,不等他回答,她又说道“这个女子中了毒,性命暂且无碍。”
甩了甩袖子,银衣女子向竹林另一方走去,走了一段距离,发现男子一直默默的跟在后面。
银衣女子沉了沉眸子,忍无可忍,郑重唤出他的名字“秦楚潇,你非得这样跟着我?”
“是。”秦楚潇大步上前,走到她面前,眼神坚定着“你要是再消失一次,我可能这一辈子都找不到你了,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我不准。”
因为有过一次,他不想再承受一次失去。
银衣女子避开了他灼热的眼神,绕过他向前面走去“你找错人了。”
“我没有找错人。”秦楚潇转身,看着她的背影“我知道你是夙雨,你是龙夙雨,你不承认没有关系,我等你承认。”
他的声音打在她的背上,坚定的,龙夙雨停住了脚步,悲恸的闭了闭眼睛,清凉凉的眼皮挪动着。
她承认?
她只承认龙夙雨已经是个死人,十七年前就已经心死了。
当她带上这一块银色面纱的时候,她就告诉自己,她不再是龙夙雨,那个深深爱着秦楚潇的龙夙雨,在那一天已经死了。
她又能承认什么?
承认她只是他的朋友。
承认在他秦楚潇心里,从来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叶书柔。
微微睁开眼睛,龙夙雨走近那片迷雾林,秦楚潇沉吟了一下眼眸,即便知道她只是去迷雾林里采集药草,但怕有别的危险,还是跟了过去。
叶南翌牵着马儿,走过丹阳峰难走的乱石沟,凭借迷雾林里的标记,顺利的穿过那一层迷雾,来到竹屋外。
拍了拍马儿,放任它随处游荡,叶南翌自己则踏着竹阶梯,向竹楼内走去,环绕四周,却没见师父的影子。
想了想,难不成是在药屋?
随即向西边的一座小竹屋走去,步履踏着竹梯,每走一步,都产生了微弱的响声,竹子咯吱脆响。
屋内水桶内的女子,微微皱了眉,她的耳力太好,即便是在这样一种潜意识昏迷的情况下,她都能感觉到危险的靠近。
他厚大的手掌搭在了竹门上,一推。
走进去几步,叶南翌侧身,看到了那边的场景,轻帘遮挡,有个女子泡在桶中,好像是在沐浴,有来不及看清全部,叶南翌随即没有任何迟疑的转过身,略有歉意“师父,抱歉,我不知道你在……”
久久的,那边没有任何回应。
“师父?”
几番叫唤没有回应,叶南翌心有疑惑,再度看去,那人好像不是师父,好像是别的什么人,明知看人家沐浴并不好,叶南翌还是微微侧了脸,慢步朝那边走去,掀开了纱帘,见到了里面的人。
他还以为是个假人,倒是个昏迷不能说话的病人。
这女子带着面纱,身子几乎全部没入水中,而她的额头上方布满了数条血色的痕迹,他本不欲多管,可那些血痕却是吸引了他。
他靠近着她,运力托起她浸在水中的手,带起了水珠的滴落,他拧了眉眼,她的手臂上也都是血痕,看上去几乎很是恐怖,没有想太多,搭住了她手腕的脉搏。
越看,眉心的紧的更沉重。
他猜的果然没错,这毒,是玉肌丸。
这种毒不会致死,但是会让中毒的人全身无力,甚至不能开口说话,更甚至全身都会遍布这种血色般的痕迹,像是体内的经脉变成了红色,裂开了缝隙,很明显的在肌肤上表现出来。
那她的脸,应该也是布满这种血痕。
——难怪,她要带着面纱了。
很奇怪,她为什么会中这种毒?
叶南翌想着要掀开她蒙着的面纱,瞧瞧她是谁,手才落在她扣着面纱带的发上,屋内突然的传来一声微微惊讶的呼唤“翌儿。”
原来是龙夙雨回来后,见药屋房门打开,以为是有人闯进来,急忙冲了进去,倒没想到会是他回来了。
龙夙雨的眸光落在他伸着的手上,有些不明意味。
叶南翌微微勾了勾手指,不得已撤回了手,不再理会这病人,转身向龙夙雨走去,唤了一声“师父。”
“翌儿?”门外的秦楚潇皱了眉眼,也想要进屋一瞧,但一想到里面有位女子不太方便,只得停住脚步。
在门外踱了几步,秦楚潇心情有些沉重,才下定决心要进去,却见龙夙雨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秦楚潇看着他,微微眯了眼眸。
叶南翌瞅着秦楚潇,笑了出来。
真是冤家路窄,无处不欢。
两人无声的寒暄着。
“原来秦教主也在这儿。”
“原来幽冥楼楼主是夙雨的徒儿。”秦楚潇面笑心不笑,难怪叶南翌会知道龙夙雨在何处,只是为什么会愿意告诉他,秦楚潇便不得而知了。
看着两人带有敌意的寒暄客套,龙夙雨侧身看着叶南翌,凝了眉角“你当了幽冥楼主?”
叶南翌闪了闪眼眸,有些心虚,面对师父自然没有隐瞒“是,不过我……”
“我不需要知道原因。”龙夙雨没有生气,也没有责备,依旧是清冷凌傲的声音“看来这个人会找到这个地方,是拜我的好徒儿,幽冥楼主所赐了?”
叶南翌正要解释什么,龙夙雨再次冷冷的打断了他“听说幽冥楼的消息一向无价,要想从幽冥楼得到消息,必须得用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交换,那这个人,又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把这个地方告诉他?”
在龙夙雨无形冷漠气势的压迫下,叶南翌紧绷了下身体,许久才说出一句“师父,我只告诉了他丹阳城这三个字。”
至于秦楚潇如何寻到这个地方来的,他并不清楚,也不知道。
对于他的回答,龙夙雨并不满意,依旧字字紧逼“翌儿,你好像回答错了我的问题,我问你的是,他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叶南翌抿了抿唇,沉默了一瞬。
他明白龙夙雨在意的是什么。
若是让秦楚潇没有付出任何代价的便找到了她,龙夙雨心里又怎会好过,隐藏在这十七年,她怎么能忍这个男人,可以不费任何代价的找到她。
她或许更想知道,一个龙夙雨在秦楚潇心里会是什么样的地位,他会用哪样最重要的东西,来交换她的去处。
可偏偏,秦楚潇什么都没有付出,付出代价的人,是他的爱徒。
这点,叶南翌瞒着秦楚潇,现今当着秦楚潇的面,他又怎么说得出口?
只怕说出来,龙夙雨只会更加死心,秦楚潇估计也真会找他拼命。
“怎么,很难开口吗?”依旧是冷咧咧的声音,龙夙雨的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凝了一度,随即甩袖进了屋,关上了门“那就不要说了,我也没兴趣知道你们的事。”
叶南翌与秦楚潇对视了一眼,后者几乎是冲上前拽住了他的衣衫,低沉了声音“我再问你一遍,丹阳城这三个字,真的只是你自愿告诉我的,与灵儿没有半点关系?”
“当然。”在他面前,叶南翌答得爽快,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
“那灵儿呢?那天你对我说过的话,算真话吗?”
叶南翌垂了眼眸,轻薄的唇角冷笑了一番“她要成亲了。”
那日他与秦楚潇说的话,即便是真话,也没有用啊。
她有了别人。
她讨厌他。
她还说他别自作多情。
“成亲?”秦楚潇不自觉的松开了他的衣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似是有些不相信,扯了扯嘴角“和你?”
叶南翌淡淡的凉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对于这个话题他并不想讨论太多,随即朝南边的竹屋走去,也没有管背后秦楚潇高声的喊声。
“你站住,你到是说说她和谁成亲,不是你难道是龙云?”秦楚潇追上去“喂,叶南翌,你不说清楚,别走——”
嘭,竹屋门一应关上,将秦楚潇挡在了房间门外。
“你这小子——”秦楚潇刚想把门给踹了寻求一个真相,但想想这是夙雨的地方,还是忍住了,面部表情还是不太置信,呢喃了一会儿“她要成亲?”
他的徒儿要成亲??
怎么可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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