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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众人似乎忘却了现下最是应该首先防备的不是对方,而是入魔后发狂的卫三娘。
就在鹿皮长鞭将要刺向无双的刹那,卫三娘不知自何处奔来,突然窜出来在了二人面前。她仅凭一只手便抓住了张予兰的长鞭,帮无双挡下了一击。但卫三娘瞪着腥红的双眼却没有停下动作,另一只手化作兽爪一般突然将无双后背一爪抓烂。
本是两人单打独斗的场面,被卫三娘给突然闯了进来。张予兰看着卫三娘咬紧牙关头疼不已,而无双则倒在地上背疼不已。
“眉儿,快将无双公子拖出来!”蹲在一旁的林探云眼见敌我不分的卫三娘突然杀出明白情况不妙,若是不赶紧将无双公子给拉出来抽身,怕是后果不堪设想。随即他掏出了金丝三刃爪直接抓住了无双的腰带,紧接着苏眉扔出了两只三刃爪一同牢牢抓住了无双的腰带,。
虽然无双是个大活人,不比寻常探囊取物,偷个什么物件要容易。但好歹林探云的手艺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大物件他也不是没偷过,无非是将无双当成个大物件而已,应是不会失手。
这师徒俩果然手艺了得,两人合力当着卫三娘和张予兰的面,生生的将无双给拖了回来,仅仅是靠着三条细如发丝的钩爪。
“无双哥哥,你怎么样?要不要紧。”云曦赶忙上前将无双扶在怀里关切的问道。
“啊,疼疼疼疼......”无双后背火辣辣的疼,三道深及见骨的血口子不停的向外渗着血。卫三娘这一爪的功力自无双身上的伤势可见一斑,若是换做方才对付毒道人的那一击恐怕此时林探云师徒拖回来的便是一具尸体了。
瞧着无双后背伤势严重,云曦连忙在身上掏着金疮药,撕开外穿的衣衫给无双包扎了起来。
“无双哥哥你忍着些...”瞧不得无双受如此重的伤,云曦抿着小嘴皱着眉头轻手轻脚的帮无双包扎着,她生怕自己哪一个不小心再弄疼了他。
林探云与苏眉此时缓过了劲儿,连忙来到无双身边手里提着金丝三刃爪与周围的兰水堂门众对峙了起来。
眼瞧着无双被人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拖走,卫三娘捉急的想要跟上去再补上几爪。她一手拽着张予兰的长鞭转身便要向无双奔去,但张予兰此时却缺心眼的想要把鹿皮长鞭从卫三娘手里拽回来。
这长鞭她要是不拽那倒还好,可这突然地一拽,让原本已经转身想要去击杀无双的卫三娘突然调转了方向。卫三娘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攥着的长鞭,又抬头看了看拽这长鞭另一头的张予兰,面无表情的左右歪了歪头。
“不好!”张予兰似乎把卫三娘给忘了,该死不死的这会儿卫三娘又盯上了自己。原本自己就打不过卫三娘,更何况这会她还入了魔道,武功修为更是高了不知多少,现下跟她硬碰硬自己许是死的比毒道人还快。
怎么办?一瞬间无数个计策涌进了张予兰的脑中,但随后她却摇了摇头,这些计策竟没有一个能行得通的。张予兰皱着眉头紧了紧手里我这的长鞭,随后突然用力一抽,随后转身便跑。
不管了先跑再说!反正不能正面跟她对招!
被张予兰突然将手里的长鞭抽走,卫三娘楞了一下。随后又瞧见张予兰转身跑远,身体内翻涌的杀意促使着卫三娘把张予兰当成了新的击杀目标。
她没丝毫的犹豫抬腿追着张予兰围着郡守府四处跳跃,虽是紧追不舍但两人间距离却并没有缩短,反而在慢慢拉大。
四处躲避的张予兰见紧追不舍的卫三娘追逐她的步伐愈来愈慢,周身的红光也开始变的暗淡,不由得心中大喜。她知道眼前这个怪物的精血怕是即将消耗殆尽了。只要自己拖住时间,那么总能耗尽卫三娘的精血,等到她油尽灯枯之时这个当年的武林第一神童也就不过蝼蚁一般,轻轻一捏便会死在自己脚下。
想到这里张予兰一个跃身跳回了兰水堂门众身边,她抬手一指;“兄弟们这个怪物已经快呀精疲力尽了!立功的时候到了。谁能率先斩下头颅来,老娘我赏千两银!封副堂主!”
这般名利地位的刺激下,一众兰水堂的门众皆是瞪圆了眼睛,那管来人是谁功夫怎样,提着大刀便一窝蜂的向卫三娘冲了过去。
这诱惑实在过于大了,在兰水堂门众眼里,对面的卫三娘一定如同自己堂主所说的一般,已经到了精疲力尽的地步了。就算她功夫再高这会儿定是难以抵挡数十人的围攻了,待会若是自己冲的慢些,而后再瞅准机会砍上一刀,那堂主所说的千两银和副堂主之位,就定能轻而易举的收入囊中了。
要说兰水堂的这些门众聪明倒也是聪明,还知道让别人冲锋自己趁机捡漏。但要说愚蠢的话也实在是愚蠢,因为所有人全都是这个想法无一例外,这就导致了一个尴尬的局面。
兰水堂的三四十个大汉提着刀将卫三娘围在了当中,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再上前一步砍上一刀,所有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拿着刀左左右右的来回晃着围而不攻。
卫三娘被数十个大汉围在中间不明所以,但她看着方才的目标向后跑远,身边又被一群人给团团围住此时十分恼怒,嗓子里又再发出了低声的嘶吼,这声嘶吼与方才跟毒道人缠斗时一模一样。
卫三娘眼见张予兰越跑越远,瞪着猩红的双眼环视四周提起双爪便杀了过去。就在兰水堂门众你看我我看你的犹豫间隙,卫三娘已然提爪杀来,一声声惨叫此起彼伏,一柄柄大刀坠落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只片刻间数十人便已躺倒在地,剩余十数人见状大呼上当,立即死命的四散逃去。还未杀过瘾的卫三娘清理掉身边的门众转头看向跑远的张予兰,张大嘴巴扭了扭脖子如同捕猎的野兽直冲了过去。
“几十个人这么快就解决掉了,这厮实在太恐怖了。”张予兰嘴里小声嘟囔着,脚底的步伐愈加快了些。四周空旷的地势对于她来讲十分不利,倘若一直在这后花园内周旋,怕是哪一个不小心便会被卫三娘追上。想着卫三娘精血应该快要耗尽,但仍旧余力未消不停地追逐着自己,张予兰心里一阵阵焦急。
四处窜逃的张予兰慌不择路,脚步停至墙边已然无路可逃。眼见卫三娘不知疲倦的直奔自己而来,张予兰情急之下抬手挥鞭勾住了一旁回廊的大梁,一个荡身破窗而入,钻进了正屋堂内将身影藏了起来。
瞧着张予兰逃进正屋堂内,卫三娘顺着她破窗而入的身影,一并跃身钻了进去。
此时两人的交手屋外的无双林探云几人便无法再瞧见了,几人只能在远处一边提防着随时可能返回偷袭的兰水堂残余门众,一边远远观望着屋内的斑驳光影和声响了。
那间池塘旁的正屋有六根一人粗的红木立柱支撑,黑灰色的檐瓦足有上百片整齐排列。整栋屋子被一大片菱形网格的木门遮挡着,只是在两边尽头各有一面半墙,墙上掏出了两扇小的不起眼的窗子。屋子的檐下紧凑的挂满了白纸糊做的灯笼,但那密密麻麻的灯笼却一个都没被点亮,只是在屋檐内高高的悬挂着,给人一股肃穆的凄冷的感觉。
起先正屋内静的出奇,没有一丁点响动。若不是那半墙上的小窗户破了个大洞,无双甚至怀疑那张予兰与卫三娘,一前一后钻进的到底是不是那间屋子。
寂静了许久之后的屋子内,终于开始传出嘈杂的响动。先是如同寻常人家吵架拌嘴摔打锅碗瓢盆一般。而后响声俞来俞大好似桌椅板凳被高处摔下砸个稀烂,最后那声响渐渐由大变小但却没有停止,如同修建房屋之时夯实地基的夯土声一声一声连续传出,十分的沉闷且又频繁。
突然,那持续了好一阵子密集的“夯土声”戛然而止!
趴在地面身上缠满了布条的无双不明所以,扶着云曦慢慢坐起了身焦急的瞪大了眼睛盯着屋子。
林探云也是同样疑惑;“结束了?”
“像是结束了!”苏眉在一旁小声说道。
“怎么不见有人出来?”无双疑惑道。
是啊,打斗声戛然而止通常便意味着打斗已然结束,此时无论谁胜谁败总归该有一人露面了。
“眉儿,你在这守着无双公子与云曦姑娘,我上前看看去。若是我不论与卫三娘或是张予兰当中的谁交上手了,你都立即先护着他们快走!切莫停留!”林探云不敢大意,几番恶战下来消耗了他太多体力。虽然他们没有经历卫三娘与毒道人一般的生死苦斗,但对付了一次又一次的围攻之后,此时的众人皆是疲惫不堪,况且无双还生生挨了卫三娘一爪,后背的伤势着实不轻。
现下不论屋内情势如何,待会儿从正屋内走出来的是谁。若是他们四人再与之交上手,怕是绝无可能能讨到一丝好处,甚至若是跑得慢些,大抵四个人都得命丧当场。
“师傅!”
“林兄!”
“林大哥!”几个人一齐在背后唤着走远的林探云,想要说与他共进退。但林探云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提着金丝三刃爪,慢慢向屋子靠近坚定地说到;“莫再多言!”
就在林探云刚走过池塘来至屋前之时,他面前的这座正屋突然开始发出了吱吱呀呀刺耳的声音。
林探云疑惑,这吱吱呀呀的声响到底是因何所发出来?不像是屋内的两人在动手的样子,而好似这屋子里年久失修的木梁......将要......对!是木梁!
反应过来的林探云立即向身后跳去,还没等他双脚落地。只见面前的宽阔的正屋只一瞬间轰然倒塌。那一人粗的红木的柱子东倒西歪四散倒地、菱形网格木门木窗四分五裂前后倾倒、无数灰白瓦片自屋顶倾泻而下摔在地上碎成细渣。才刚刚平静下来的郡守府后花园霎时间烟尘四起,一幢宽阔瓦房顷刻间夷为平地化为了废墟。
“这下,应该是结束了吧?”云曦守在无双身旁望着池塘对岸的正屋感叹道。
正屋倾塌之后,在那烟尘中恍惚间有个身影伫立当中,透着月光看去依稀能辨认那身影应是一名女子。
那女子一袭长发翩然,身形在烟尘之中缥缈。不知是月色映照,还是原本就是如此,那一袭翩然长发苍白的宛如隆冬里的漫天大雪,白的刺眼白的发亮。
除却那一头白发,在缥缈的烟尘中剩下的,便是一双幽幽赤瞳,在黑夜里散发着微弱的红光。只不过那红光看来像是已然烧了整夜的烛台灯芯,只一阵微风怕是便能轻易将其吹灭似的。
待到烟尘散尽之后尘埃落定之时,伫立在废墟之中的卫三娘,眸子里幽幽的红光慢慢熄灭了,此时的她已然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退却了那恐怖的魔性。
“前辈!老板娘!”无双几人试探的呼喊着站在废墟中的卫三娘。
卫三娘没有回应,而是将手中刚刚折下的一条手臂,轻轻的丢在了脚下,而后木讷呆滞的踉跄走出了废墟。
她跌跌撞撞的从林探云的身边经过,林探云想要上前搀扶但却无从下手,因为此时卫三娘全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完整的皮肤,而且周身上下几十个大大小小小的窟窿正在向外不停的淌着血。
又再走出几步之后的卫三娘,脚底踩到了毒道人曾扔出的药瓶被突然绊倒,直愣愣的跪倒在了地上。纵使走路已然吃力此时又被突然绊倒,但她似乎仍旧不愿停下,仍然看着前方拼命地向前爬着,直至最后爬到了卫子卿和许郎的身边之时,她在才终于肯停了下来。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仰面躺倒,她的左侧是她的夫君,而右侧则是她的兄长。这一刻卫三娘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支离破碎的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一场恶战之后郡守府内尸横遍野,满眼望去皆是血迹斑驳断壁残垣。
这一夜过后,林探云被偷袭之怨,云曦全家灭门之仇,卫三娘痛失兄长与夫君之恨,以及太芜百姓十数年如一日的水深火热终于的以烟消云散。
人死债消,纵使心有不甘,再多说什么,再多做什么也都是徒劳了。
这黑夜实在是太过漫长了,等待了许久的破晓曦光看起来却并不是那么耀眼呢。
无双几人拖着残躯拉带着卫三娘三人的尸身,在太芜城的大街上慢慢的走着。他们一路无言只有时不时从口中传来声声叹息。
已然是清晨的太芜城内,本该是忙碌繁荣的景象,今日却是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偌大的一条街上连半个人影也找寻不见。
只是有无数双眼睛或是在门缝里,或是在窗隙间悄悄的看着他们。
许久,一辆牛车,一头老牛,在几人身后叫了一声。
那一声哞叫,长久的回荡在太芜城那条清冷的街上,长久的回荡在太芜城那天的清晨里。
郡守府内的后花园里,在一片废墟之中几片碎瓦从一扇残破的柜门上滚落了下来。一个浑身是血且又断了左臂的少女,从那半扇破柜门下挣扎着爬了出来。
没人知道昨夜里在这间原本宽阔的瓦房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连那断臂逃生的少女也不甚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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