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 刘春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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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刘春的尸体

本想起床的刘青，看着睡在身边的刘春，又沉默了。那惨烈的一幕又现，一家去的是车祸的第一现场，刘春租的机动三轮车与长途汽车会车时因路窄，长途车前轮侧滑，下了水沟时侧翻，机动三轮车撞在了长途车的后侧，因车速慢，长途车内的途客只有几个受轻伤的，并无在大碍，机动三轮车司机摔到路边的水沟里也没事，只是车顶上的刘春被罩货物的绳网挡着，移不了身，头正好与弯道处放置的条石撞上了，人当场死亡，等他父母在路边看到刘春的尸体的时候，刘春的脑袋像开裂的西瓜，脸面完整而苍白，刘青的母亲一眼看他哥就叫了起来：我的儿来。跑过去双手就摸到刘春的脸，血湿了他母亲的手，一声接着一声的，直到母亲一头就栽到刘春的身上，没了声响人也没了知觉，屋漏偏遇连阴雨，救护车把母亲拉到医院，一通检查下来，医生说是脑出血，只是出血的位置比较险，人整体还好，等过了危险期，看出血处所压迫的神经是不能动手术的，这需要等病人自身的吸收情况再确认是否留下什么后遗症，刘青的母亲在医院有知觉，到她出院这已经是三个多月之后的事了。

父亲见母亲被120接走了，只能在现场等着帮忙的亲戚的到来，这接连的变故，让他都没有力再走到刘春跟前，只是远远地看着，腿一弯，蹲坐在了地上，任王世伟与相关部门交涉。

过后，胖哥找刘青的父亲谈刘春生意上的事，刘青的父亲也没心事听，只有刘青随胖哥去了一趟刘春的办公的那个店，他对刘春做的生意也不感兴趣，帐本的事，平时也是刘春自己记录，刘青按父亲说都很委托给胖哥处理，刘青只取了本他哥记事的本子，才去了医院，母亲已经能够认人，只不过叫他的名时，喊的却是刘春。母亲的记忆出现了间断性遗忘，遗忘的果结在刘青身上，就在母亲的记忆中刘青不存在，她眼里只有刘春了，在她的记忆中，刘青从来就没出生过，这是刘青活着最让他痛苦的事了。

母亲眼里也只有刘春了。刘青工伤出院后回到家，父亲的态度也让他烦感。那天一到家门，就听见：“春儿你回来了。”

母亲左手扶门，拿右手遮着阳，远远地就试探着对回家的刘青说。

“妈，我回来了。”

刘青脸上依然是五花大绑的，包裹的绷带只留着他一双无奈的眼，这次母亲应该是真看不出他是谁了，可他的声音没变呀！母亲的话还是让他很伤心，他就不阴白了，除他哥刘春，在母亲的世界里还有什么。

“妈，我是老二，青，你的青儿。”

“你还知道回来。”他父亲惊呀地看着刘青的惨样，没点关心的话，却气恼的对他报怨道：“你又与谁干架了。”

干架，干架！小时候，也只有刘春常出现这种状况，刘青胆子小，在外他可是个老实孩子，再说他现在也是成年人了，父亲肯定是温和地想着刘春，面对的却是刘青，这才去说着他的。

刘表真有点无语了，神色含着份委曲：我爸怎么也向妈一样了，我可不像活着时的刘春。

第十三干架的是刘春

刘青小不点时，作为他哥的跟屁虫，总招刘春的嫌弃，大点时，刘春就有自己的小弟了，刘青跟不上刘春的节拍，也只好同李欣欣的弟弟李阴玩，他虽然不甘心，但平时又抓不着他哥的影子。

有回刘春与萌萌的爸胖哥与院里的老久他们打架，说是单挑。刘青见哥哥与老久双手各自搭在对方的肩膀上，弓腰撅腚的支着架子，谁也摔不倒谁，他就冲上去抱住老久的右腿，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去搬，没搬动，却被老久一摔腿，拱着的身子就直接给拎在地下，侧身的折腾，搞得他灰头土脸的，这也让双方的打斗变成了一场闹剧，

“青子你闪开，你快点闪开!”刘春羞于二打一大声地呵斥着弟弟，刘青就是不听他哥的呵斥，更加用力抱紧老久的腿。老久本就不占上风，只想尽快甩开刘青，便把力量全给腿部，拿刘青的身体当了擦桌布，在地面上左右地抹着。

刘青像一条章鱼手脚并用地缠在了老久的腿上，顽强抵抗着。

刘春无奈地朝老久裂了裂嘴，不再对老久使力，好像说，不是我哥俩欺负你，我弟不懂事，坏了规矩，这可不关我的事。

老久向刘春摆着头，他也不想被刘春摔倒在地上，抓着刘春肩的手更加用力了。

刘青抱上老久的腿，刘春知道摔倒老久也不那么脆声了，便放弃了最后的努力，与老久两人碍着面子僵持着，都没出什么事，仨个身体左移移，右动动，每个人身上连上个抓挠的伤也没有，只是让他们三个当事人出了一身臭汗。

这架子被路过的萌萌的奶奶拉开，她还随手拍了一下胖哥的小平头。胖哥胆怯地闪到了一边。萌萌的奶奶离开时，还对胖哥说：“你看你那身土，你就等着吧！你回家，我会再让你爸饱打你一顿的”。胖哥也没预想到母亲的出现，听了母亲的话，他一副犯了大错，被母亲捉了个正着的样子，大脑袋耷拉着，眼睛只眝着脚下的地面。他妈已经转身准备回家，见胖哥还傻站在小孩子中间，又吼了一声：王世伟，你还不走，真想挨毁。胖哥这才看了一眼刘春，一路小跑地追上了他妈妈。

老久直起腰，擦了一下眉头上的泥汗，嘘了一口气，带着不好意思的笑，看了一下还趴在地上的刘青，迎上刘春，说了句，你弟弟不错，刘春怔了一下，也笑了，友好地上前拍了拍老久的肩膀，才去扶起弟弟，帮弟弟拍了拍身上的土，摸了一下弟弟的头，看着弟弟一副大获全胜的神态，内心也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