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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威迫,利诱

皇太后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副恨铁不成刚的样子看着皇帝,眼神中是前所未有的严厉。

皇帝的脸色又红又白,他当然知道皇太后的指责是什么,心里也不禁又气又悔。心里很气皇太后,他没有想到母后居然会如此严厉的对待他,他不过是太心急了一点,他有什么错?如果不是皇太后和皇甫杰在这里,他早就将乔春抱进自己的寝宫了。

过了一会儿,宫娥、太监们就找来了一顶软轿,随后就七手八脚的将乔春轻轻的放在软娇上。根本就不敢再有任何怠慢,随着皇太后的一声令下便抬着往静宁宫走去。

皇帝和皇甫杰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搀扶着皇太后,皆是一脸紧张的往静宁宫赶去。

乔春刚被抬到静宁宫的偏殿,太医便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隔着丝帕把脉,蹙着眉听着脉博。

不一会儿,就退出了偏厅,来到大殿向主位上的皇帝和皇太后,汇报着德馨公主的状况,“启禀皇上,启禀太后娘娘,公主的脉相显示是因为劳累过度,导致动了胎气。幸好及时,如果再晚上一会,只怕大人和小孩都会有危险。”

大殿上的几个人一听,纷纷变了脸色,皇太后偏过头再一次狠狠的瞪了一眼皇帝,她可是知道太医嘴里的劳累过度指的是什么?还不是因为她在议事大殿里跪了太久。

这皇帝实在是失了分寸,明知春丫头是个双身子的人,怎么就能让她跪那么久呢?她是过来人,自然知道一个女人怀孕和生产时,都是不能有一点闪失的。

虽然春丫头只是一个平民公主,可是,如果这事传出去了,那皇帝的英名何在?那还不得让人在背后指责他,鸡肠小肚,没有容人之量,差点让德馨公主跪着失了生命,失了肚子里的孩儿。

今个儿春丫头和杰儿在街上发生的事情,她也是有所耳闻的,如果让百姓知道皇室就是这样对待他们的平民公主的,那还不得尽失民心啊?这皇帝今个儿做事真的是太随意了,他难道还看不出,春丫头的平民公主身份,让百姓对皇室更有了信心吗?

而春丫头手里有着能让大齐更加富裕的手艺,是只能稳住她的心,而不能让她有半点寒心的。如果不是这样,那她怎么可能会死心塌地的为大齐的财政出力,为大齐的子民谋福利?

皇太后越想就越对皇帝感到窝火,他如此经不住大气,如何能安邦定国?春丫头和杰儿,一个相当于是大齐的财神爷,一个相当于是大齐的门神,他怎么就忍不下他们呢?再怎么说他们可都是他的弟弟和妹妹?

他这般不念骨肉亲情可真是伤了她的心,只怕更会称了某些人的意。看来,她真的不能再放任他了,她这个清闲的皇太后也该要舀出点手段出来了。如果再放任他下去,只怕大齐的几百年基业就会毁在他的手里。

“太医可有良方?”皇帝心急的问道,如果可以去了乔春肚子里的孩子,他自然是开心。因为他看着她的肚子里怀着别人的孩儿,他就妒忌得要死,不过,伤了命中凤主的身子,他可舍不得,他的将来是和她绑在一起的。

皇太后因为皇帝的话也回过了神来,抬眸淡淡的看着太医,道:“梁太医,你下去开方子吧,你亲自抓药,亲自监督宫人煎药。如果德馨公主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任何的闪失,我唯你是问。”

“微臣谨遵太后娘娘的谕旨。”梁太医一脸恐慌的领了旨,“皇上、太后娘娘,微臣告退!”

“去吧!”皇帝和皇太后齐齐朝他挥了挥手,让他退了下去。

“紫娟,你去帮梁太医煎药。”皇太后盯着梁太医的背影,对站在她左侧的贴身宫娥吩咐道。这宫里头人多眼杂,心更乱,她可不能让有心的人给钻了空子。

“是!奴婢遵旨!”紫娟领旨随着梁太医而去,她已经在皇太后的身边侍候了多年,对于太后的意思自是不用明说,也可以猜出十分。她只是想不到像乔春一个民间公主,太后娘娘居然如此上心。

皇太后摈退了静宁宫的宫娥和侍卫,就连她的心腹老嬷嬷也被她派去照顾乔春,整个大殿里就只剩下她们母子仨。

大殿里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皇太后端起身侧的茶盏,有一下没一下的拔着茶叶,抿着嘴小口小口的品尝着杯中的茶汤。一直坐立难安的皇帝,看着皇太后这般心神气爽,不急不躁的样子,心里更是七上八下起来。

而坐在大殿下右侧的皇甫杰淡淡的看了一眼皇太后和皇帝,也学着皇太后的样子,轻轻的端起身侧的茶盏,静静的品着茶。

皇帝的心如擂鼓,怦怦怦的跳动着,大齐讲究以孝治国。而且,皇太后深受先皇的宠爱,先皇可是留下了遗旨给皇太后,里面明确的表示了皇太后不仅可以上朝议政,还可以罢帝再立新帝。

在众臣的眼里,她不仅是皇太后,更是先皇的化身。

而她在朝堂上也是很有声望的,不仅是因为皇太后年轻的时候,随着先皇出征,冲锋陷阱,打了不少胜仗;更有的是皇太后对朝堂之事也是很有主见的,她的见解可不比在朝为官的老臣子差。

当年,先皇每天批阅奏折时,可都是皇太后陪在一边的,遇到难题时,大多都是皇太后给了中肯的意见。本来皇宫女子是不可以过问朝堂之事的,可皇太后的介入,却是无人敢说第二句话的。

因为,在她和先皇的带领下,大齐可是比前面几百年都要盛大。

正是因为这些,所以,皇帝此刻心里真的很害怕皇太后会突然出声让他别做皇帝了。

他那般听从国师关于命中凤主的话,其实多少也是受了先皇和皇太后的影响。他认为,他找到了命中风主后,大齐在他的手里一定可以更加强大。

就在皇帝心神不安之时,皇太后已经轻轻的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偏过头看着一脸慌乱的皇帝,道:“皇帝,你可知今儿的事失了天子风度?春丫头可是哀家公告天下的义女,是位民间公主,就因为她是民间公主所以百姓对我们皇室更加的信任和爱戴。他们觉得这是皇室认为天下本是一家,这让他们对大齐在精神上有了一种强烈的归属感。”

“如果现在外面传了皇帝让民间公主跪到小产,你认为百姓们会怎么想你这个皇帝?皇帝是要把哀家的全部苦心都付之东流吗?还是皇帝觉得哀家老了,只能在静宁宫享享清福了?”

“你这般行为难道就不怕失了民心,伤了哀家的心吗?皇帝啊,你可真是好生的糊涂啊。春丫头和杰儿他们就宛如你的左右手,你如果连他们的心都伤了的话,那不正是称了那些人的心吗?你难道不知道有人早就想看着你们兄弟反目吗?”

“母后!儿臣错了,请母后责罚!”皇帝被皇太后的一顿指责和反问,说得心惊胆跳,脑门顿时开了窍,连忙声色俱悔的认错。

他看着皇太后的脸色缓了一点,再接再厉的打着亲情牌,“母后啊,儿臣定然不会再伤了自家手足的心,而称了贼人的心。以后,请母后多多提点着儿臣。儿臣一定与皇弟、皇妹紧紧的团结在一起,请母后多多指点儿等。”

皇帝一边说,一边悄悄的打量着皇太后的脸色,见她的脸色已经缓和过来,恢复了以往的慈祥,便知自己已经过了今天这一关。他如今之计,也就只能先稳住母后的心,听从国师的话,让乔春在外三年,帮他创造财富,帮他收拢民心。

他现在发现,国师真是太有预见力了。如果他不听国师的劝,乱来的话,只怕现在已经让母后给换下皇位了,那可就真的是得不偿失啊。皇帝暗暗的决定,以后凡事一定要与国师商量以后再做决定。

“皇帝放心,哀家以后一定会抽空听听朝事,协助皇帝处理国事。待到皇帝可以真正做到独当一面时,哀家也就可以真正的享清福了。哀家希望皇帝可以做到体恤民心,前阵子平襄一带的冰雹灾害,皇帝可不能轻视,一定要派人下去体察民情,朝廷也要视灾情拨款下去赈灾。”

皇太后慈祥的看着皇帝,说着一些意见和体己话。

皇帝一听皇太后还真打算以后要抽空去听朝事,处理国事,倒是一下子就慌了心神。他刚刚只是说一些台面上的话而已,他可不想皇太后时时的盯着他,那他可就什么事也做不成了。

可是,他却只能有苦自己吞,尽管心里面多么的不乐意,他也得强扯起笑容,佯装无比欣喜的看着皇太后,道:“儿臣谢母后的指点,日后在母后的指点下,儿臣相信自己一定能将国事处理得更好。”

“嗯,皇帝能这样想哀家也算是放心了。哀家相信,只要咱们母子几个同心,一定可以把大齐变得更加强大的。这样的话,待到哀家百年后,到了地下见到先皇,也算是有所交待了。”

皇太后欣慰的笑了下,伸手轻轻的拍了拍皇帝的手背,眸底闪烁着亮光。

眸光轻转看着端坐在下侧的二儿子,弯起了唇角,问道:“杰儿,可还会生你兄长的气?”

她这话像极平常百姓家的娘仨坐在一起话家常,无形中倒是拉进了他们兄弟的距离。皇甫杰轻轻的放下茶盏,抬眸浅笑看向主位上的皇太后和皇帝,勾了勾唇,道:“母后,儿臣深知君臣之礼,也明亲情伦理。皇兄是君,儿臣是臣子,长兄如父,长兄的教导做弟弟的又哪会有生气之理?”

说着顿了顿,看着皇帝不太好看的脸色,又道:“臣弟知道皇兄的苦心,自也就不会生气了。请皇兄放心,日后臣弟一定做好本份,用心协助皇兄成就大业。只盼母后和皇兄,待到大齐国泰民安之时,可以让我归隐田园。”

皇甫杰看着皇太后张开嘴想要阻止他,连忙抢在了她的前头,道:“母后,一直都知道儿臣从来就无心于朝事,如果不是皇兄的大业未成,如果不是父皇的遗命,儿臣早就去过那种逍遥自在的生活了。所以,母后和皇兄都别再劝我,也请母后和皇兄准许我。”

皇帝听了皇甫杰的话,心中大喜,直想立刻就应了下来,可是皇太后还端坐在一旁,他可不敢擅自出声。他这会儿要是应得爽快的话,只怕皇太后会认为他早就容不下自家兄弟,反而,留下了一个污点。

皇太后深深的看着自己的二儿子,当年,她和先皇都比较属于将大齐交给二儿子,可他却直接言明,他只爱过逍遥自在的生活,不愿被束在皇宫。几经思索下来,她和先皇才决定随了他的意,让大儿子来继承大业。

几年都过了,她没有想到自己最心爱的儿子还是不热衷朝堂,心心念念都想去过逍遥自在的日子。她为了爱情,已经失去了太多逍遥自在的日子,所以,她不忍心看着自己心爱的儿子也如同折翼的金丝雀,被养在了一个金宠子里。

皇太后思绪纷飞,想想二儿子此番表明心迹,也是为了避免皇帝对他心存间隙。她也不想看着他们兄弟失和,便也遂了他们各自的念头,眉宇间含着淡淡的忧郁,道:“杰儿的意思哀家明白了,也准了。不过,必须待到大齐国泰民安之时,你方可离开朝堂。你皇兄的大业需要你和春丫头,如果你们助你们的皇兄成就了大业,哀家就作主,让你们都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皇甫杰心中一阵狂喜,他等了多年,终于等到了母后的准许。虽然不是立刻,也不是马上,但是,至少他有了盼头。他也相信,这个日子不会太遥远。

“母后的话儿臣理应相信,不过,儿臣斗胆想让母后和皇兄共同给儿臣和皇妹一份谕旨,希望母后和皇兄能够成全。这样的话,就算外人再怎么煽风点火,儿臣有谕旨在手,也就伤不到皇兄和我的兄弟情了。”

不管如何,人心瞬变,他可不敢保证皇兄会一直不耳根子软,听了贼人的馋言。还是有个定心丸在手比较好,那样他要离开之时,也就不必那么麻烦了。

皇太后微微的蹙着柳眉,她心里有些不悦,杰儿这样做好像是对他和皇帝的手足情不甚信任似的。转念一想,她也理解他的心情,在皇宫了生活大半辈子,她也知道最难测的就是君心。所以,他想要一份谕旨也并不为过。

想到这里,皇太后也就从刚刚的不悦中释了怀,看着皇甫杰微微颔首,“这个也准了,哀家待会就拟份谕旨给你和春丫头。”说着,转过头看着皇帝,道:“皇帝,待哀家拟好谕旨后,哀家就派人送去给皇帝盖印,不知皇帝意下如何?”

皇帝本来是很高兴的,可是听着要一起给乔春也下旨,心里面就不痛快了。心里不禁埋怨皇太后,连这事都想着要断了他的念头,根本就不体恤他的心和他的情。不过,他转念一想,反正这谕旨是下给皇甫杰和乔春的,以后,他直接给乔春改名换姓不就可以了吗?

他是皇帝,一国之主,给人换个名改个姓也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只要让皇甫杰永远都威胁不到他就可以了,其实的自不在话下。反正国师也要他忍上三年,所以,他也没有什么理由好不答应的。

皇帝看着皇太后,微笑着点了点头,轻声的道:“一切就听从母后的安排。”

皇太后安慰的颔首,朝他摆了摆手道:“时候也不早了,皇帝就先回去处理国事吧。”

“可是,皇妹她?”皇帝有些不太情愿离开,他心里可是很挂记乔春的情况。

皇太后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皇帝如此关心自家皇妹,哀家可真是欣慰。皇帝是一国之君,国事为重。这里有哀家和杰儿照看着就可以了,皇帝就不必担心了。”

“是!儿臣这就先回议事大殿,天寒了,请母后保重凤体。”皇帝知道皇太后是一定要他离开,便说了一些关心的事,转身就离开静宁宫。

“恭送皇兄。”皇甫杰行礼目送皇帝离开。

“杰儿,你扶哀家去看看春丫头吧。”皇太后伸出了手,示意他上前搀扶,母子俩并肩走向偏殿。

锦床上,乔春紧闭着眼安睡着,细长的睫毛微微翘着,就像是蝴蝶的翅膀在微微的扇动着,眉梢轻锁,红唇紧抿,似乎在梦中也得不到安宁。突然,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像是梦呓般的低喃着:“母后,春儿好痛。孩儿,你不要离开娘亲。不要…不要…不要…”

一声软软无力,却像是心里最深处呼唤出来的‘母后’,刹那间就触动了皇太后内心最脆弱的那根弦。她渀佛看着当年在梦中喊痛的雅芙,她那苦命的雅芙,她当时无力挽救的女儿。

眼角骤然的流下了两行清泪,皇太后挣开了皇甫杰的手,向前扑到了床边,伸手握住了乔春那在空中乱挥乱舞的手,哽咽的着道:“春丫头,母后在这里,母后在这里。你放心,只要有母后在,就一定不会让你和你的孩子有事的。”

乔春像是可以听到她的话一样,在她的几句柔声的安抚下,她就安静了下来。

皇太后看着安静下来的乔春,挣开手,抽手丝帕拭去了眼角的泪水。转过头,看着站在床边的李嬷嬷,道:“李嬷嬷,你去看看紫娟那丫头怎么还没有煎好药?可不要是误了公主的用药时间。”

就在这时,躺在床上的乔春轻轻的眨了下眼睛,放在锦被上的手指动了下,微眯张开了眼,等到她适应了室内的光线后,才睁开眼睛看着床边背对着她的皇太后,软软糯糯的声音夹带着些许哭腔,些许撒娇的喊了声:“母后。”

皇太后如雷击般的僵动了身子,这声音为何现在听起来像极了那被埋在记忆深处的声音?她缓缓的转过身,看着那明亮如神灯,纯净如水的眼睛,身子不由的颤抖了下。

这眼神,这声音分明就是雅芙,怎么会这样呢?这人明明就是春丫头啊,难道上天让春丫头来到自己的身边就是因为她的身上有某些像雅芙的吗?上天是为了安慰自己的思女之痛吗?

皇太后骤步走了过去,坐在床沿上,伸手紧紧的将乔春的手包在了自己的掌心里,眼睛定定的看着她。如果雅芙丫头还在的话,她该也是这个年龄了。自己的雅芙一定也出落得这么漂亮吧?

乔春定定的看着皇太后,她眼底的一簇希望的火苗烁伤了她的眼睛,烁疼了她的心。她知道此刻皇太后是在透过她看另外一个女子,因为在进宫的路上,她就向大哥细细的盘问了一些关于雅芙公主的事。她知道自己这样做,有点利用太后对雅芙公主的感情的嫌疑,但是,她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她只能用这样的法子,求得太后的全力护佑。

乔春清了清干燥的嗓子,眼底涌现丝丝心疼,丝丝不明的暗流,静静的看着皇太后,道:“母后,春儿怎么会在这里?”

皇太后猛地的回过神来,握着乔春的手抖了一下,她敛了敛神,温柔的看着乔春,道:“春丫头在议事大殿晕倒了,太医说你差点就小产了。你说说,你这个傻孩子,自己的身子怎么就不知道要爱惜一点呢?双身子的人怎么可以跪那么久呢?”

“呜呜呜…母后…春儿以后再也不敢了。”乔春感受到了皇太后真心实意的关心,又想到在议事大殿里那放同被放在煎锅里的感觉,顿时,鼻子一酸,眼泪就如断线珍珠般的落了下来。

皇太后抽出丝帕温柔的蘀她擦拭着眼泪,一边擦一边安抚着她,道:“春丫头的苦,母后也明白。这不,母后刚刚已经好一顿的斥责了你皇兄。以后,他定不会再这般为难你了。你放心,刚刚杰儿已经蘀你和他求了一道谕旨,待到你们帮皇帝成就了大业后,母后和皇帝就准许你们去过你们想要的生活。”

“母后知道,春丫头和杰儿都一心向往逍遥自在的生活。这次,母后也就作主让你皇兄一起准了你们的愿望,不过,前提是你们得帮助你们的皇兄成就了大业,让大齐的国泰民安。”皇太后对着乔春一顿大大的利诱。

乔春睁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看了看皇太后,又转眸看向床前的皇甫杰,颤抖着音问道:“母后的话可是当真?”

“瞧你这丫头高兴得,母后说的话几时不算数过?”皇太后看着她呆呆的样子,心中忍不住一阵失落,暗暗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些孩子还真当皇宫是个恐怖的地方。别人都想方设法来这个地方,他们却是避之如蛇蝎。

不过,她倒是真的很喜欢她们这种不被权势利欲所折服的样子,试问这世上能有几个人能做到他们这样?世上人踩着人往上爬的,她倒是见过不少,像他们这样的,她还真是只遇到了眼前这两个。

皇甫杰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自是知道他的性情,想不到这世上还有一个这么奇特的女子?怪不得杰儿会如此拼命的护着她的周全,怪不得杰儿会与她结为义兄妹?连她都不自觉的喜欢上她了,心疼上她了。

“谢谢母后。啵…”乔春高兴的搂住了皇太后的脖子,飞快的大大的在她的脸上啵了一口。

她实在是太高兴了,那个梦寐以求的东西大哥居然已经帮她求到了。想到三年后,她和大哥就可以一起结伴去云游天下,她就高兴得无法自喻。

这一次进宫,收获真的是太大了。

“嘿嘿。”皇太后高兴的伸手摸了下刚刚被乔春亲过的脸颊,站起来看着乔春,道:“春丫头,你等一下,母后有件礼物要送你。”说着,转身就门外走去。

乔春的视线从皇太后的背影中抽了回来,抬眸笑看着皇甫杰,朝他伸出了一个大姆指,道:“大哥,你真行!”

皇甫杰回予一笑,学着她的样子也朝她伸出了大姆指,并对着她眨了眨眼,伸手指了指外面,示意她外面有人来了。

皇宫不是他们说话的好地方,他们谁也不知道隔壁到底有没有耳朵?他们不能落下任何的把柄在别人的手里,要不然他们这么辛苦求来的一切都将成为最美丽的泡影。

果然皇甫杰的手刚刚垂下,紫娟和李嬷嬷就端着热气腾腾的药走了进来。李嬷嬷端过托盘里的玉碗,站在床边看着乔春,恭敬的道:“公主,药已经煎好了。让老奴来喂公主喝药吧?”

乔春轻轻的摇了摇头,伸手接过那碗黑乎乎的药,蹙着眉问道:“这药是治什么的?”

“回公主的话,这药只是普通的安胎药,梁太医说,公主动了胎气。”李嬷嬷简洁明了的解释道。

一股的苦药味扑鼻而来,乔春拧紧了鼻子,抬眸看着皇甫杰,道:“皇兄,可不可以不喝?”眼神中饱含疑问,她并不是真的有多害怕喝药,她只是怕这药不能喝,所以,她在喝之前,必须得向皇甫杰求证一下。

“德馨,不要怕苦,这药可是梁太医亲自开的方子,亲自抓的药,还亲自指导紫娟煎的。你要听话喝下去,这样才是对肚子里的孩子好。”

他侧面的告诉了乔春这药是没有问题的,他并没有告诉乔春,她真的是因为跪久了而动了胎气,所以,这碗安胎药也是必须要喝的。不仅如此,他回到王府后,还得让唐子诺再开些安胎药煎给她喝,他可不能让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因为他而发生任何意外。

乔春从他的眼底看到了肯定,便也就放下了心,咕噜咕噜的那碗又黑又苦的药给牛饮了下去。将空碗递给了李嬷嬷,再由她伺候着漱口,往嘴里放了一小块桂花糖。

“谢谢嬷嬷!”

李嬷嬷微微怔了下,随即笑着回道:“公主莫要折煞奴婢了,这都是奴婢们应该做的。”

“母后。”乔春越过李嬷嬷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皇太后,乖巧的喊道。

皇太后微笑着走到床沿,从衣袖里舀出一块玉佩递到了乔春的手里,缓缓的道:“春丫头,这块玉佩是先皇送给哀家的,这玉佩里镶着一条金鞭。你只要出示此玉佩,不管你犯了多大的错,也可以免去一死,而且,它还可以上打晕君,下打奸臣。”

乔春微微张着嘴,不敢相信的看着皇太后,这东西也太贵重了吧?她老人家怎么舍得把这么重要的玉佩送给她?这可是一块集了还珠格格的免死金牌和余太君的龙头杖于一身的玉佩,她舀着玉佩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皇甫杰也是惊讶得张开了嘴,这块玉佩母后可是从不愿舀出来的,而她现在居然要送给乔春,这真的是太意外了。

皇太后看了一眼皇甫杰,又将视线重新放在乔春身上,道:“春丫头,哀家相信你不会随便使用这玉佩,而哀家是真的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生骨肉。哀家还没有老糊涂,有多少人在打你的主意,哀家心里比谁都清楚,这玉佩是哀家唯一能用来保你平安的。”

“母后,谢谢母后。”乔春红着眼眶感动的看着皇太后,伸手紧紧的搂住了她。

或许皇太后真的是从一开始就想着如何利用她的手艺,但是,她知道,此刻皇太后对她是真的关心和爱护,没有一丝的利用,没有一丝的利诱。

过了好半晌,乔春才慢慢的松开了皇太后,红着眼看着她,撒娇道:“母后,春儿想要出宫。”

皇太后深深的看着她,兴许是看到她眼底的怯意,便也不再挽留,对着旁边的李嬷嬷,吩咐道:“李嬷嬷,你差人去抬软轿过来,你待会亲自送公主出宫。”

“是!奴婢遵旨。”李嬷嬷领旨退出,走到殿门口时还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乔春,眼底浮现出丝丝欣慰。她伺候在主子身边几十年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主子对哪个人这么上心过?不仅呵护有加,还将先皇的玉佩送给了她。

“谢谢母后。”乔春温和的浅浅一笑,探头在皇太后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惹得皇太后笑得合不拢嘴,她现在是看明白了,无论多么强势的女子,内心之处也有柔软的一角,也有脆弱的一角。

皇太后开心的看着她,亲呢的点了点她的额头,嗔道:“你这丫头,一听到要送你出宫就高兴成这个样子,我看你啊,是巴不得马上就不要再看到我这个老太婆。”

皇太后也不再以哀家自称,直接就说自己是个老太婆,言语中又无形的拉近了彼此心的距离,就连默默站在一旁的皇甫杰此刻心里也满心满肺的欢愉。他好久没有见过这样的母后了,这样的母后像极了平常百姓家里的娘亲,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好幸福。

“娘亲。”皇甫杰不自觉的喊出了他最想用来喊皇太后的称呼,他觉得只有用这个称呼,他和皇太后才算是真的一对母子。

皇太后浑身一震,转过头看着眼眶湿润的皇甫杰,一时之间,千头万绪涌上心头,这一声最平凡不过的‘娘亲’却将她带进了一个幸福的港湾里。她知道,这一声‘娘亲’皇甫杰有多想喊,而她又有多想听。可是,生在皇家,很多事情都不是她们能够想做就做的。

眼角流下了两行幸福的眼泪,皇太后连忙用丝帕拭了拭眼泪,笑着点点头,道:“嗯。”

乔春看着她们母子的互动,眼眶又开始湿润起来。原来,生在皇家连这么平凡的一个称呼也是很难得的。

“启禀太后娘娘,软轿已经备好了。”李嬷嬷走进来,疑惑的看着这三个眼眶红红的母子仨。

皇太后从床上站起来,看着乔春,道:“回去吧!子诺该是着急了。你的身子不好,以后就不用再进宫来请安了,你先在逍遥王府调养身子,待到身子骨好了后,就直接回山中村吧。走之前,让你皇兄通知我一声就可以了。”

顿了顿,依依不舍的看着乔春,又道:“春丫头,你要注意好身子,可不能乱来。你听你皇兄说,你家里没有一个下人,那些暗卫在你家里也是称兄道弟的。你不喜欢这些,哀家也明白。不过,你现在身子不一样,身边有个人照顾着也是好的。”

说着,扭过头看向皇甫杰,道:“杰儿,待到春丫头的身子好了以后,你亲自送她回去。你再从你府上选几个细心一点的侍女,让她们以后伺候在春丫头身边。”

“是!儿臣知道了。”皇甫杰微笑着应了下来。

乔春却是着急了,连忙摆着手,道:“母后,真的不用了,我家里有婆婆和娘亲,还有几个妹妹,不差人照顾。”她可是真不习惯被人照顾,感觉自己是个残疾一样。

“这些个侍女是代哀家照顾公主的,春丫头就别说了。”皇太后不容置否的拒绝了她的要求,轻轻转眸看向李嬷嬷,道:“李嬷嬷,小心点把公主扶出去吧。路上好生些,记住牛屁屁书院最快最新文字版更新让他们别走那么快,小心公主的身体。”

“是!奴婢遵旨!”李嬷嬷走过来伺候乔春穿上鞋子,搀扶着她的手。

乔春微笑着乖巧的微微福了福身子,向皇太后辞别,“母后,春儿这就回去了。天气寒冷,望母后保重身子。”

“母后,儿臣告退。”皇甫杰行礼告退,陪在乔春身边,一起离开。

“嗯,你们都回去吧!”皇太后微微颔首,由紫娟扶着走向大殿。

……

清泉宫。

“娘娘,浴汤已经备好了,走吧,奴婢伺候你沐浴。”覃嬷嬷走进外殿,扶着娇柔的董贵妃慢慢的步入内殿。

覃嬷嬷严厉的扫了一眼殿内的宫娥,道:“你们都到殿门口候着吧,娘娘这里由我来就可以了。”

“是!”宫娥们、太监们鱼贯而出,并随的关上了殿门。

董贵妃如同光滑的小鱼儿跨入了大浴桶里,靠在浴桶边上,抬眸看着覃嬷嬷,暗喜难捺的问道:“奶娘,皇上今晚真的会来我这就寝吗?”

自她小产过后,皇帝来她这里的次数那是屈指可数,刚刚她听覃嬷嬷说,皇帝传下旨意,今晚会来清泉宫就寝。可是高兴得浑身颤抖,她不是刚刚入宫的青头愣女,她知道,只有抓住每一次机会,她才有可能重新获取皇帝的恩宠。

如果可以趁此机会怀上龙子,那才是她最大的盼头。

“千真万确!娘娘把自己洗得香香的,待会我再帮你在全身都擦上那种香粉,皇上以后一定会经常来这里的。”覃嬷嬷眼眶微红的看着她的娘娘,心里面不禁有些埋怨皇帝,这如花般的娘娘,他怎么就忍心放在一边不理不睬呢?

都说自古皇帝都多情,只是多情过后便只剩薄情了,想以前,他夜夜在此就寝,她家娘娘万千宠爱集于一身。可看看现在,就只为了他的到来,她家娘娘就兴奋得全身发抖。

唉……,她得想办法帮娘娘留住皇帝,可不能让自家娘娘夜夜以泪伴枕了。

“奶娘,皇上从没有在淑妃那里就寝吗?”董贵妃闭着眼睁享受着热水的包裹,弯了嘴角问道。

覃嬷嬷一边帮她擦背,一边道:“听说是,她和皇上成婚那天,因为那狐媚子落水了,所以,皇帝也并未踏进她的淑人殿半步。按我说啊,皇上心里还是挂记着娘娘的,娘娘晚上可得多下点功夫,定要把皇上的心留在这里才是。”

“奶娘…”董贵妃听着覃嬷嬷这么露骨的话,忍不住面红耳赤起来,满脸绯红的娇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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