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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检查下来后,医生拿着检查报告说:“腹中胎儿没有问题,但是孕妇本身体寒,再加上这一次的落水,后面需要好好照顾身体,否则容易流产。”
“好的,谢谢医生,我们会多加小心。”
医生走后,我看到身上的浅蓝色茶歇裙湿淋淋地黏在我身上,楚庭打电话给助理,让人送来一套干净清爽的衣服。
病房里一瞬间变得非常安静,我只好把包里的计划书递给楚庭过目,而后双双没了话题。
他没有想要夸赞我的意思,我暂时也不想和他深聊,于是原本份量那么重的一份计划书,就被重拿轻放下去。
接下来就是等着两周后华茂和媒体发表声明,宣布接受了远水的投资。
周末两天悄然而逝,周一回到公司上班时我已经变成了重感冒,说话间都带着厚厚的鼻音,头沉如山,但我还是坚持在岗位上。
有同事好心地问我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委婉地拒绝了他的建议。
下班后我在公司门口拦车,想了想还是把口罩戴上了。
“娇娇姐,你去哪里呀?我载你一程呗。”许久不见,靳野又换了一辆更为骚包的红色敞篷跑车,在车流中甚是显眼。
我犹豫了会儿,还是上了车。
下班晚高峰期确实不好打车,再加上我现在生着病,感觉头重脚轻,只想快点回到别墅休息。
靳野放了舒缓的音乐,听到我一直打喷嚏,从车柜子里递过来一盒感冒灵:“娇娇姐,你感冒了?有没有吃过药?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我接过那一个正方形的绿绿小盒子,揉了揉发红的鼻尖:“小感冒而已,不严重的,谢谢你。但是我记得怀孕期间好像不能吃感冒药,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你就那么重视这孩子?”
我感到有些困倦,迷迷糊糊地应了声,头歪向一侧,闭目养神地休息着。
再抬头时,天空已经被涂抹上灰蓝的黑。
我顿时生出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茫茫然似自己一人独行在魑魅魍魉的黑夜里。
转过头,我却看到了靳野线条硬朗的侧脸。
“这个时间点,堵车了。”他看了眼黑色的腕表,又看着缓慢移动的车流,前面的车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挪动。
我环视着周围的景象:“要不然去四合院一趟吧?从前面那个路口左拐进去就到了。”
靳野按我所说,把车拐进了路口里,又找了位置停车。
四合院的铁栅栏被人加高,大门上挂着一把大锁。
从铁栅栏往里瞧,还能看见一副生机勃勃、花叶交缠的盎然景色。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查出一套房子的主人是谁?”
靳野被我的问题吓了一跳:“娇娇姐,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不过在我看来,像这种老房子,当地房管局也不一定会录入这套四合院的房权信息。网签二手房的资料房管局那儿倒是挺全。”
难道我真的没有一点办法能拿回这套四合院了?
“你想进去?”
“啊?”我迷迷糊糊地没明白他的意思。
靳野看了一眼锁的结构,又借了一枚我的发夹,低头摆弄着。
花木扶疏间,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影!
寒光冷冽的刀尖对准了我的小腹!
我脚步慌乱地向后撤去,那刀又拐了一个弯,直直地朝我捅来!
那一瞬间濒临死亡的恐慌占据我的大脑,我被逼到墙角后退无可退,生存的本能让我反向握住了刀把!
我以前从不知道看起来瘦弱的朱芊芊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大颗大颗的汗从我的额头冒出,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眼尾濡湿一片。
靳野也被这突发情况吓了一跳,正准备从朱芊芊手上夺下那把刀时,却有一个穿着棉麻背心的高壮大汉从身后死死禁锢住他。
两方都在两相挣扎,我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快要支撑不足,握住刀把的手已经渐渐开始发抖。
朱芊芊又发了狠,勾起脚来狠狠踹向我的肚子!
我的反应能力还算快,往旁边躲去,朱芊芊手上的水果刀也被我带着刺向了栅栏那边。
关键时刻,靳野脱了身,其实他和那个体格剽悍的壮汉相比,就像是柔弱书生遇见了土匪。
可他好像学过拳击,出的每一拳每一个招式都极有爆发力,统统往人家的要害处袭击。
大汉渐渐落了下风,靳野丝毫不敢恋战,弯腿狠狠朝对方膝盖处用力一撞,再顺势抓过他的两手,他就变成了跪卧的姿势。
靳野又狠狠出了一勾拳,把对方打晕后脱身前来帮我。
朱芊芊的力气对我来说很大,可是在靳野那儿却像挠痒痒似的。
但朱芊芊手里有刀,他不敢轻举妄动,怕误伤到我。
我被朱芊芊用力抵在栅栏处,身后是调零开败的绣球花落了一地。
靳野看准了时机,抓过了朱芊芊的手腕,将她拼命朝我身边带离。
最不可控的因素,刀在他们的纠缠争斗中重重地划过了靳野的手臂,而后又噼啪一声摔落在地。
男女力量的悬殊之大,不到五分钟,靳野就已经制服朱芊芊,把她的双手反剪在她身后。
我惊魂未定,眼底还蒙着薄薄的一层雾。
靳野制伏着是朱芊芊,拧眉看着我:“娇娇姐,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两个人?”
“送去警局吧。”我轻描淡写地说道,只是拳头紧攥。
朱芊芊明显慌了,她在监狱里待过,甚至都不愿回想那短短的几天经历。
“求求你,不要将我送到警局去,我错了,求你放过我吧!”朱芊芊是哀求着。
我冷冷地问道:“凭什么?”
“我怀孕了,我肚子里有秦朗的孩子!”她仓惶之下连声大喊着。
这对我来说无异于晴空里闷响的一声霹雳。
我的目光顺着视线往她的小腹看去,果真有几分微微凸起。
她朝我告着饶,又见我不为所动,转而苦苦哀求靳野:“先生,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刚才就是鬼迷心窍,真不是故意的!”
“少废话,就你还想求得娇娇姐轻挠你?没门!”靳野一副为我义愤填膺的语气。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靳野和朱芊芊间的气氛有些许说不上的诡异,就像、就像他们现在的对话乃至动作,都像是一场早经过精心设计的舞台戏一样。
可怎么会呢?我连忙摇了摇头。
相比起阴晴不定、让我永远猜不透的楚庭,靳野就像是一束落在我生命里的光,他从见到我的第一面就一直毫无条件地帮我,陪伴我。
靳野已经掏出手机准备给警局打电话,我低着头,再抬头时只能听见我轻飘飘的声音:“把她放了吧。”
“啊?”靳野恍惚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她怀着孕,我做不到把她送去警局。”我当然也没有那么大度。
没有人比我更恨朱芊芊,我恨透了她破坏我的生活,明知秦朗是已婚的男人还去沾染勾惹!
“况且她之前和裴峰一起被判,三年的罪刑现在不也被放了出来?她背后有人在帮她,而且不止一个人。谢晨岸动动小手指就可以把她从狱里放出来,那其他人也可以。”
我想起我被噩梦撕碎的那个晚上,谢晨岸以势在必得的语气和秦朗交易着:“我勾勾小手指,人就可以从狱里出来了。你还怕我说话不算话?”
靳野短暂地沉默了好一会儿。
而在这片刻时间里,我也很快能捋清楚把牢里从朱芊芊捞出来的人会用什么手段。
首先,朱芊芊本来就是在我离职后才顶替我的职位,拿证上岗。
之前我所指控她的“行长私人助理”的身份根本就不会得到承认,刺桐红银行在三四五月份的员工档案根本就找不到朱芊芊这人,自然也不会有相关证据能证明朱芊芊真的全程跟进了安蓓科技的项目。
她背后的人再巧立些名目,把她的罪行弱化,再把她的证据清除,那朱芊芊想从牢里出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让我真正感到寒心的不是太阳底下的那么多黑暗,也不是朱芊芊背后的人权利有多滔天,而是在从头到尾的所有环节里,都有人在垄断着所有信息,只手遮天把我瞒得云里雾里!
靳野看我神色越来越不对劲,生怕我下一秒就栽倒在地。
我找了绳索,和靳野一起把朱芊芊和大汉绑了起来,直到束缚住他们后,我心里才有片刻的安心。
靳野的手臂还在汩汩流着鲜血,我又去附近的小诊所给他买了一些药,消完毒后我给他缠了绷带。
“真的想清楚了?决定把这件事情私下解决?”
我点了点头,看向朱芊芊:“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没想明白你为什么要处处针对我。”
朱芊芊年轻貌美,大学刚毕业的年龄,身段窈窕,是站着就能让人挪不开目光的存在。
好像她的户口是农村户口。
朱芊芊在家那边读完大学后听说表哥秦朗开了一家规模不算小的公司,在父母的怂恿下打算进宠物医院给秦朗打打下手。
但是朱虹对她一直喜欢得要紧,这一回对她能寄住在秦家更是心花怒放,明里暗里都在撮合她和秦朗。
可是没有想到,秦朗最后娶了我进门。
朱虹自此和我冷着鼻子竖着眉,天天互相不对付。
我定定地看向朱芊芊:“你并不爱秦朗不是吗?你一直都只想拿他当跳板而已。所以可以随松了底线攀凌上其他枝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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