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柚啵啵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一百三十二章:他重新站起来了,情深似你似地狱,西柚啵啵,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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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前二十五年的生活,我大脑里一片空白,如何挖掘记忆都挖掘不到一点雪泥鸿爪。
也是自四月起,黎涼每个月就给我开很多很多的药。有些药瓶也很奇怪,空白的瓶身,连个名称、说明书都没有。
而每天吃药时,阿闫都会待在我身边,看着我一片片把药吞下去。我根本没有一点能把药偷偷丢掉的机会。
吃完药后,我的一张小脸就快皱成了苦瓜,感觉连舌根子都泛出苦沫。
而阿闫干净的掌心张开,上面安静的呈着一颗五颜六色彩纸包裹的糖果。
有时候我感觉阿闫和我的关系很奇怪,他对我很好,可这种好也很纯粹,一点都不夹杂男女情感,反而更像是哥哥对妹妹的态度。
那我对他是什么态度呢?
在很多个深夜里,我的身体莫名其妙开始发起高烧,都是阿闫细心照顾着我,找来酒精为我擦拭额头与手脚。
他明明动作不便,却愿意为了我一次次推动轮椅在别墅里来来回回忙活着。
而我无意中和他说过的话,阿闫都记得清清楚楚。
有一天我只嘟囔了一句很想吃溏心蛋,阿闫甚至亲自下了厨,还连带着做了好几道让我感觉风味特别熟悉的菜肴。
他知道我偏好甜口,那天的糖醋里脊、糖醋排骨……每一道菜肴都撞在了我的心坎上。可我还是感觉,他的做法不是伦敦地地道道的做法。
我性格娇软,最讨厌别人凶我,还害怕黑夜。
于是阿闫和我说话,从来都是温柔到了极点的语气,就连他的房间也在我隔壁。只要晚上我一按响在床头的闹铃,三分钟内他定然会出现在我的身边。
阿闫对我的好,就像是潜入夜的春雨,浇灌着我心里那一片油绿油绿的麦田。
在那些和他朝夕相处的日子里,若要说我对他没有片刻的心动,那肯定是假的。
可我心里好像也清楚,那种感情不像是真正的喜欢,我左右飘摇的心还是没有找到安定处,反而感觉阿闫更像是某个人的替代品。
但过往的事情,我都想不起来了。
我硬要回想的话,反而换来了头疼欲裂的炸破感。
现在阿闫在我面前,伸手揉了揉我的发顶。明媚的阳光落在他身上,笼罩上特别暧昧而好看的氛围感。
“那就说好了,等黎医生明天给你做完检查后,下周一我送你去学校。”阿闫的尾音稍稍翘起,听上去也带了些许的愉悦。
“明天我陪你去看日出吧。”话语突然拐了个弯,阿闫目不转睛地看向我。
我觉得奇怪,他怎么突然就想着要陪我去看日出了?
而且别墅这边地势太过平坦,看到的日出也是平平淡淡,哪及在山顶上看到的日出片分好看?
像洞穿了我心中的想法,阿闫嘴角噙上抹笑意:“我陪你登山,去户外看日出。等我们看完日出回来后,你就乖乖去找黎医生做检查,这个交易怎么样?”
每个月去黎涼那里做检查与拿药,对我来说几乎都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了。可让我踏足出别墅外,这样的机遇却很少。
我一口答应了下来,生怕阿闫会反悔。
太阳西落,沉入地平线下。
在霞光中,我脑海里突然闪过零星画面,我好像曾陪某个人走过长长的街巷,最后我驻足在他身后,与他共赏霞光漫天、孤鹜齐飞。
可那个人是谁?为什么我脑海里,竟一点都想不起来?
我摇了摇头,干脆不去想这件让我头疼的事情。而我脖子间的蓝钻石项链,却开始微微发烫。
第二日一早,天还是微蒙蒙的亮时,我就已经和阿闫出了门,准备出发前往昙华山。
这座山以前从没有过名字,是我每次在别墅楼顶眺望远处时,目光总会准确地落在这座冒尖的山顶上,阿闫才半开玩笑地把那座山称为了“昙华山”。
山不就我,我去就山。
推着阿闫的轮椅走上山坡时,我全身心都是久违的轻松与愉悦,我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接触这户外的景色、听过这啁啾的鸟鸣了。
可还没至半山腰,我的体力就开始不支,巴掌大的小脸不知觉间惨白一片,而额头上都是薄薄的一层汗。
阿闫正饶有兴致地与我说着沿途的风景,回过头一看,却差点被我吓了一跳。
我身体往前栽时,他及时拉住了我的臂弯,把我往他的怀里带去。
他的怀抱宽敞而温暖,我印象里自己和异性的接触向来不多。可为什么躺在阿闫的怀里,我完全没有听到自己如擂鼓紧密敲响的心跳声?
难道,我不爱阿闫吗?
可黎涼分明告诉过我,我从前肯定深爱过一个人。我脖子间的项链还有我手上的素戒都是那人赠予我的。
如果那个人不是阿闫……那他会是谁?
我撞入阿闫的怀里,额头正好磕到他的下巴处。趴在阿闫的胸膛上,我清清楚楚听见从我上方传来了一声闷喝。
“把你撞疼啦?”我刚想挣扎着站起来,却发现浑身软绵绵的,手脚也都使不上力气。
阿闫有随身携带手帕的习惯,他帮我擦拭着额头上的薄汗时,下一刻却又突然紧紧皱起眉来。
“你的额头怎么那么烫?”
我还没等反应过来,阿闫就紧张兮兮地开始检查起我全身:“你刚才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我眸色中一片茫然,我明明没感觉到片刻疼意,也没磕到撞到哪里,怎么会受伤?
而且就算我受伤了,又和我的发烧有什么关系?
阿闫的目光紧紧地黏在我身上,最后定格在我白色纱裙下露出的白皙膝盖。我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移,却发现那里多出了一个红色的印子,有鲜血沿着皮肤纹理渗出来。
伤口处好像开始发了炎,鲜血也越流越凶,没一会儿我的裙摆上都沾染上了血迹。
阿闫尝试帮我止血,可是一条手帕都染红了也没见任何效果,反而是我的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开始流逝,让我有一种自己随时要晕厥的感受。
现在我们身处半山腰,距离山顶有距离,要下山也困难。
而这条小路平时也罕见人踪,更何况时间现在还没到早上七点,又谁会起个大清早来这附近转悠?
我眼前一黑,整个人又要往前摔时,终于学聪明了一回,是我主动环上了阿闫精瘦的腰身,把头倚在他怀里,妄图驱赶那头疼欲裂的炸碎感。
“阿闫,我头好疼。我怎么感觉自己像要死了?”
真不是我小题大做或故意说丧气话,而是我真的能察觉到自己这具身体很虚弱,体力更是连七岁大的孩童都比不上。
阿闫像能知道我脑海中千奇百怪的想法,重重弹了一下我的额头:“瞎说什么废话?你就是膝盖上破了个口子,就开始提及生死话题了?哪有那么娇气?”
“我把你送下山,然后再去找一家医院把血止住。到时候你再好好睡上一觉,等醒来时烧也刚好退了,整个人指不定又多闹腾。”
我咧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可你怎么把我送下山呀?”
山路崎岖难行,我们登山时都已经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可阿闫的话还是给了我不少的宽慰,起码我一颗心能稍稍安定下来,再也不那么胡思乱想了。
我四肢软绵绵的,浑身也抽不上力气能逼自己站起来。但阿闫一直紧紧搂着我的腰身,脖子上也突然暴起了青筋。
“阿闫,你究竟在做什么?!”我腾空而起的一瞬,惊呼声差点就要从我的喉间涌了出来。
我从认识阿闫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坐在轮椅上了。
而且黎涼也告诉过我,阿闫腿部的伤是旧疾,当初落下病根时没有截肢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但无论怎么样,阿闫这辈子根本再没有任何能站起来的机会了!
可刚才——
刚才阿闫在尝试站起来,他的身形摇摇晃晃的,很快又摔回了轮椅上!
“像阿闫这样的人,不打算做康复训练,也不打算换假肢……把话说得残忍一点,依照他现在的情况下去,腿部肌肉只会萎缩的越来越厉害……又怎么来的可能性,还能重新恢复正常行走的能力?”
当初我满怀憧憬但不安的情绪去问黎涼阿闫的伤时,这就是她告诉我的原话。
可现在阿闫却一遍遍吃力地尝试站起来!
每次看他重新摔回椅子上,我心里都是止不住的难受……他身体条件明明都这样了,可在这种时候,却记得把我照顾妥帖,还妄图站起来把我送到山下。
“阿闫,我们打电话吧……”我摸出手机,终于想起可以打电话向黎涼她们求助。
可下一刻,倚在树干边的我却被阿闫穿腰抱起。他往回看了自己的轮椅一眼,似在考虑能不能把我往上放,推我下山。
可他又想起我第一次看到这轮椅时眼里下意识流露出来的嫌恶,到底只是一声不吭地带我下山。
我的手紧紧搂着阿闫的脖子,他每走一步我都觉得提心吊胆。而我也能感受到阿闫送我下山的吃力,他脖子间有大滴的汗珠往下流滚,粘腻的汗水味挤走清爽的木质香。
他额前的碎发被打湿,眼眸看起来也湿漉漉的,唇色渐渐流失了血色。
我身体被热浪席卷着,感觉热潮把我身体温度烘得越来越高,我仅存的一点清醒逼着我紧搂着阿闫的脖子不松手,我一定不能再给他添乱了。
“阿闫,实在不行你就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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