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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虞俞给对方发的一条信息就在昨天晚上的十一点半,而配图居然是自己穿着丝绸睡衣躺在床上的照片。
lj、lj……这不就是楚络京的名字字母缩写吗?
我又往上翻着聊天记录,也愈发觉得那个空白头像的语气口吻都像极楚络京。
犹豫了会儿,我给对方发了条信息过去,询问明天能否在别墅见个面。
白色对话框很快弹了出来:“明天?你那宝贝儿子不是要来看你吗?”
我模仿着虞俞的口吻:“可人家想你了嘛~而且阿庭明天有要事要处理,大概只来坐一小会儿就走了。”
“什么要事?”
“好像是帮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澄清一条绯闻吧,想不明白他什么时候如此儿女情长了。”
“楚庭真是越来越废物了,一个女人还值得他如此劳心费力?”
“哎呀,先不说他了嘛,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到底想给个什么答案?”
“那就要取决于你邀请我的诚意够不够了。”对方紧接着发了一个猥琐的表情包过来,暗示意味十足。
“我买了一条新的、耐撕的吊带裙,你要不要来试试?”发完这条信息后,我心里是止不住的恶心。
对方发了一串语音过来,笑声放浪污秽。
约定了时间后,我又和对方说今晚我的身体不大舒服,让他到明天见面前为止的时间都不要给我发信息了。
对方答应下来,又发了一句“多喝热水多休息”。
很快,我删除了今天所有的聊天记录,把手机放回原位。
做完这些事情,我的心口微微起伏着,是说不出的忐忑与紧张。
二楼还有一间书房,可这书房里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时间已经接近下午五点半,不宜久待,我把所有东西都归复原位后,蹑手蹑脚地离开。
我期待明天的好戏,却又愈发觉得我父亲当年的死真的太过蹊跷与不值。在我身体还没真正如同枯木朽树前,我一定要把当年的真相调查个水落石出!
而当我刚坐在小酒馆的吧台上时,线人的电话却突然打了过来。
“除了我,你还让别人帮你澄清过热搜?”
我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否定。
“这几天我刚搜集到证据,准备公布到网上时,却有人比我早了一步,已经掀起网络的轩然大波了。”
“而且那个大v刚发声不久后,又有一个圈内大拿跳了出来帮你作证,紧接着叶璘也发表了道歉声明,并主动解释了你拿刀架在他脖子上的前因后果。”
现在互联网上的舆论风向完全倒了一边,有些人还持半信半疑的态度,却决定让子弹先飞一会儿。
明顺创投的公关部也趁热打铁发表了澄清声明和律师函。在如山的铁证面前,评论区开始有越来越多人向我道歉。
电话里,女人察觉到我的沉默,询问我在哪里,她能察觉到我身处地方的背景音杂乱,尤其是那劲爆的热舞音乐。
我面前摆着一排鸡尾酒,色彩缤纷。
抿了一小口后,我告诉女人我在酒吧。正当我想把高脚杯里的鸡尾酒一饮而尽时,我面前却出现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酒杯抽走。
“sfia,你什么时候才能让人省心?”男人的嗓音中带着浓浓的无奈,熟悉的松柏香味包围侵绕住我。
我的神情一下冷了下来,眸里像有一条冰河流淌。压下话语里的哭腔后,只剩下刺骨的疼意:“哟,我还以为是谁。真是难为你还想着出现在我身边。”
我胃里一阵翻山倒海的疼,疼意浮上眸子,变成苍白的脸色。
我想拿包从阿闫身边擦肩而过时,他却拽住了我纤细的手腕:“sfia,这次我真的有要事找你。”
我冷笑几声,甩开他的手:“我没能力,也不想帮呢?”
我现在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哪有那么多心思和时间听他讲所谓的要事。
闫越今日却特别执着:“就当我求求你了,可以吗……最近真的不要再和楚庭有任何往来了。我不清楚你回a市的真正动机是什么,也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想接近楚庭……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我吝啬于给他一个白眼,脚步生风,已经往门外走去。
可闫越却锲而不舍地追上来,每拽一次我的手腕又会被我甩开一次,直到最后我把清脆的一巴掌甩在了他脸上。
“闫越,你能不能收起你那些虚情假意的关心?而且不是你自己给我留了纸条说‘不要再做朋友了’吗?我在尊重你的选择,可你又故技重施闯入我的生活把它绞得天翻地覆算什么意思?”
在伦敦时,我刚从精神病院出来,就被闫越给安排去了另外一个庄园居住。
某一天晚上,他来过短暂片刻又离开,只在我床头的小台灯下留下那张纸条。
而让我最愤懑的还是他指根处的婚戒,它的存在,仿佛揭示着我在闫越面前就是一个笑话。
他亲吻我额头的那次,是误把我认成了季佳芮;他接我从精神病院出来后,已经有了未婚妻。
那我对他来说,究竟算什么?
而那天,他连我作为朋友的身份都要剥夺。
我如何大度地原谅这一切,又假装若无其事?
闫越摇了摇头,欲言又止,最后只道:“你一定要记得我今天说过的话,能离楚庭有多远就多远……楚家最近并不太平,昨天晚上还因为闹分家产的事,两拨人直接在楚家大打起来。你这个时候接近楚庭,只会卷入不必要的麻烦中。”
“而且楚庭心里一直有一个人……他不会那么轻易对别人动心,最多只是拿你当个靶子罢了。”看到我慢慢冷下来的神色,闫越识趣的闭了嘴,为刚才太过直白的话语收着尾。
季氏企业破产,闫越这次回a市肯定是在帮季佳芮收拾烂摊子。
看他这副心力交瘁、仿佛几天没睡过好觉的模样,难道楚庭还在打击报复着季家?
可我却想不明白,楚庭为何会如此疯狂倾轧季氏?
当初独留季佳芮在婚礼殿堂、让季佳芮多次出糗的人明明是楚庭。
两家到底因为什么结下了粱子?
闫越像看穿了我内心的想法,略微解释道:“吞并季氏企业后,远水集团现在在风投界一家独大。楚林顷去世前又把名下财产百分之八十转交到了楚庭手上。你想,那么多红利加持的楚庭,会惹来多少人的暗中嫉妒?”
“楚络京是楚林顷的亲弟弟,为楚家忙前忙后、费心费力那么多年,却从中捞不到一点好处。他那个私生子就更不用说了,因为是个残废,之前又一直寄养在香岛,能和楚林顷有多深的感情?”
所以在楚林顷去世后,这两人一直蠢蠢欲动,想着无论如何都得从偌大的楚家家产中分到一杯羹。
这段时间,也不知楚络京这父子两人受了什么刺激,隔三差五就去骚扰楚庭一回,或是杀去远水集团翘着二郎腿拿着鸡毛当令箭,或是时不时派人给楚庭制造小骚乱、给楚庭制造工作上的乱子。
我微微皱眉,那照这样来说,上次堵住我和楚庭去路的醉汉……应该也是楚络京这父子俩事先安排好的杀手,那群人根本就是冲楚庭而来?!
闫越肯定也察觉到了这些小动作,所以今天才会出现在酒馆,善意地进行提醒。
只是他眉眼间一直挂着忧色,他从一开始就清楚我的身份,知道我到底是谁,移居伦敦的那四年里他也有过日夜忐忑,担忧我什么时候恢复记忆、回到a市会不会找楚庭报仇。
可兜兜转转之下,事情还是往他预料中最糟糕的方向发展了。
我双手抱在身前,突然叹了口气:“说完这些后,你就从来没有想到和我解释这些日子你究竟去了哪里吗?我被关在精神病院的那一年里,你为什么也能做到不闻不问?甚至在我出院后,你和我说的‘不再做朋友’是什么意思?”
他所有的行为我都能尊重,可他却连一个解释都没想着给我。
这些年,季佳宴又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模样?
他进行了康复训练,已经能恢复正常生活,他也没了软肋,更不必因为季氏破产而愧疚季家……可他为什么看起来却那么疲惫、身上像背负了更多巨大的秘密?
闫越眸里的光一下暗了下来,脸庞隐在镁光灯下,任由暗影分割着脸部线条。
过了许久,他终于说道:“sfia,对不起。”可他明明知道我想听的不只是这句话。
甚至到现在为止,他还是不肯告诉我,楚庭这几年为什么会采取那么大的动作幅度来倾轧季氏。
我冷冷笑了几声,抛下最后两个问题:“顾柬是你的人吗?他现在在你那里吗?”
闫越先摇头后点头,刚想解释时我却已经提包走了。
脚步甫一踏出门口,我就感觉到一阵心悸,开始喘不上气来。半蹲下身子,我捂着胃脘部,感受到一阵一阵绞痛。
我苦中作乐地想,看来下次我再也不能喝酒了,我又被剥夺了一个兴趣爱好。
夜风吹来,拂过我及肩短发,又吹散我的身上淡淡的酒味。我的胃里一阵翻山倒海,“哇”的一声呕吐出来。
呕吐物里夹带血色,刺鼻的味道让我更加反胃。
我的胃癌……究竟还能支撑我再活多长时间?
可我明明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有做,我父亲的清白我还没有替他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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